《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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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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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借的还算顺利,徐昭星眨了眨眼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只需照我说的……广而告之。”
  广告做的好,能省事不少。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余良策简直成了广告达人,见人就说这样的话。
  兄弟,知道宣平侯蒋家吗?
  蒋家二子蒋福听说过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英年早逝,少年成名,与章先生共称为“武蒋文章”的蒋二爷。
  他可不止武艺好,还是个书痴,家中有藏书两千册。
  啧啧,好多都是孤本。
  兄弟有福了,蒋家二夫人,就是我那二伯母,可说了,一月之后,开放蒋二爷的藏书房。
  什么,我怎么知道?呵呵,我家和蒋家可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呵呵,到时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知道了。
  余良策在太学里的人缘还算不错。
  加之,这年头根本就没有私人图书馆,大家觉得新奇,口口相传起来,广告的效果确实不错。
  别问徐昭星怎么知道的,才过了一天的时间,蒋恩便差人来问了。
  还是“责问”的“问”。
  蒋恩差来的是东院的大管家蒋东。
  徐昭星低垂着眼眉,很是委屈地对蒋东道:“我去见章先生大伯也知道。章先生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书也是这个理。”
  本土的“土著”都有一个短板,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以,她还真不怕蒋恩会因此跑出询问章得之。
  想也知道,蒋恩根本就没那个魄力。
  果然,蒋恩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宣泄,在书房里乱窜,就快要压抑不住心底的火气。
  可一听说是章得之的提议,他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谁让自家的把柄落到了人家的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哄自己开心,转而又一想,开放蒋福的书房,可是个得名的事情,与他来说,并不是坏事。
  说不定……还能引起圣人的注意。
  再一个,如今,太学里的太学生尽知这个事情。若此时中断,说闲话的人难免不把他带上。
  于是,蒋恩不但放手不管,还嘱咐蒋东若中院有需要,尽管给予援手。
  然,半月之后,蒋恩便恨不得抽死了自己。
  那徐氏居然在侯府的西院墙另开了一扇门。
  门后就是福星湖,湖中就是那福星院。
  不仅如此,福星桥以东是他的文茂居,两者之间,徐氏命人加了道篱笆墙。
  福星桥上游是蒋威的寒山园,两者之间,也加了道栅栏。
  如此一来,那里就好似独立于宣平侯府外。
  这是要昭告世人,开放的不仅是蒋福的书房,还与他蒋恩无关?
  这一次,按耐不住的蒋恩亲自来责问徐昭星。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甚至还生出了想要不择手段弄死她的念头。
  徐昭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淡定地对蒋恩道:“十年之前,博士薛景聚集太学生千余,意图解救执法不阿的司隶校尉庞选,圣人却大怒,大伯可还记得此事?弟媳唯恐大伯被人误解开放书房乃是为了聚集太学生……此番作为,正是为了大伯着想呢。”是要名,还是要命,你自个儿可得掂量好。
  蒋恩一愣,心下也是一惊,可他到底不是那些个好糊弄的。
  先是先斩后奏,这是算准了他也有私心。
  再动工动土,此时箭在弦上不发不行,这时再寻个理由搪塞,事情办的还真是叫人无可挑剔。
  此时,蒋恩的心里要还不明白徐氏所说的都是托词,那他就白混了这么些年的官场。
  是的,就是官场。
  五经博士怎么了?
  照样也是拿俸禄的,他的见识岂是后院的妇人能比!
  他冷笑:“想不到弟媳竟非池中鱼!可请弟媳谨记自己的身份,生是我蒋家的人,死是我蒋家的鬼,应当事事以蒋家为先才行。也还得记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走的时候,袖子一甩,这是气出了内伤。
  徐昭星:“……”我呸!老子生姓徐,死也姓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蒋二爷的书房即将开放的头一天,蒋恩和章得之在太学里偶遇。
  这一次还真的是偶遇。
  毕竟一个是普通教授,一个是名誉教授。普通教授和学生一样,想见名誉教授,还得撞大运。
  可蒋恩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好运。
  他的心情,近来一向不好。说也奇怪,只要是和二房的徐氏牵扯上关系的事情,总是能让他莫名内伤。
  眼前的章得之,更是让他怨恨不已。
  是以,当章得之随口问起蒋家二房要开放书房的事情,他不悦地道:“章先生的恩德,蒋家铭记在心。”
  恩德?章得之愣了一愣,不自在地挥了下袖子,看着蒋恩远离。
  难道……自己又背锅了?
  其实也并不难猜,他知道他见着徐昭星的那日,那个女人约见了太学生余良策。
  他还知道,上一次立贞洁碑的闹剧,便和那余良策脱不开关系。
  别问他是怎么知情的,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心打听。
  按理说,她和那余良策,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她还特地来寻……是说她大肚能容呢?还是说她诡变多端?
  一个后院的女子,如此精怪,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惹人注意?
  这个女人的身上,还真是有太多的迷。
  ☆、第十六章
  徐昭星命了慧珠负责福星院里的一切事宜,不仅仅是因为她性格稳妥,还因她是几个丫头里年纪最大的。
  没了旁人的时候,徐昭星还悄悄和她道:“你在前院看着借书的事,也替你自己……长双眼睛。”
  慧珠愣了一愣,想通了关节,哭笑不得:“二夫人,我就是一个奴婢,凡太学里的太学生哪个不是高门大户,难不成我要去给人当妾。再者,我说了我不嫁的。”
  徐昭星也不多劝,只是道:“凡事没有绝对,也难得你有不做妾的志气。我说了,嫁还是不嫁,我都依你。反正,像这种事,你若心中确实不想,便是安乐。可但凡你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就是一件扰人的事情。”
  慧珠又是一愣,嘴张了半天,无法言语。
  她心说,二夫人通透起来,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和余良策说定的时间,恰好是太学十天一休的旬假。
  徐昭星早早就让陈汤和陈酒在宣平侯府的正门前为人引路到西门。
  而慧珠也早已在西门等候。
  徐昭星新建的西门比较阔气,一点也不比宣平侯府的正门小。
  且还是二层的门楼。
  门楼顶部是挑檐式,门楣上有双面砖雕,刻有“竹苞松茂”的匾额。斗框边饰也是竹节图案,象征着君子高洁。
  门楼的二层挑高了些许,有檐有壁,有窗有棱,就好像是个密封的四角凉亭。
  瞧着下头的太学生越聚越多,慧珠推开了窗棂,立于窗前朗声对下头道:“我家二夫人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进我家的藏书房,就得守我家的规矩。规矩有五:一,凡进入藏书房者,不许大声喧哗;二,每本书都可以抄录,但素不外借;三,损坏书册以及偷窃书册者,一经发现,再不得进入藏书房;四,凡进入藏书房者只能在福星院内走动,违者,再不得进入藏书房;五,藏书房每日准时卯时开门,申时闭门。”
  下头的太学生们交头接耳,并没有人提出异议,打头的余良策道:“姑娘说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等既入了藏书房,自然要遵守藏书房的规矩。只是不知,我等何时才能进去?”
  如今已过秋分,昼夜的温度逐渐加大。今日走的匆忙,他依旧穿着薄衫,不料却是个阴天,立在这宣平侯府新建的西门外,只觉前心和后背冰冰凉。
  说话的时候,余良策还下意识跺了下脚。
  慧珠微微一笑,又道:“俗话说了,这万事开头难。今日是我家藏书房第一次对外开放,诸位也是第一次来此,就好比两人初次见面,总得有个了解的过程。不瞒诸位说,我家二夫人还说了,人人都可进我家的藏书房,但进时容易,进时也难。我家二夫人给诸位出了道题,不止针对今日来的诸位,就是往后凡是第一次上门者,都得先答了题,才能换了牌子,自由出入藏书房。下面,我便让家奴把题目发到诸位的手上,诸位可以选择带回去作答,也可以在此作答,我已为诸位准备好了笔墨。”
  说着,便让人打开了大门。
  谁知有门两道,临街的这道打开,里头的那道仍旧不开,众人还是瞧不见宣平侯府的内景。
  大门与二门中间隔了约有五丈的距离,里头摆满了桌案,而桌案上则放置着笔墨纸砚。
  等到众人跨进了大门,大门便随之关上。
  实际上,大门打开的同时,便有人陆陆续续离开。
  待蒋陆将写好了题目的册子发到众人手上,又走了一部分。
  慧珠命人点了点,这时不过只余下了二十一人。
  她快步回转,见她们家二夫人还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忧心道:“夫人,人走了一半儿呢!”
  徐昭星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比铺子头一天开张,来的什么人都有。有打算趁乱摸些好处的三教九流,也有你的竞争对手过来观望,如此一筛选,能余下的才是真正为了书而来的。其实也不尽然,估计还有想放长线钓大鱼的。总之,咱们且等着就是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下头的太学生也纠结了,来借个书而已,题册子上问了姓名年纪,问了家世祖籍,问了爱好消遣,问了君子六艺,问了志向报复,怎么还得把家有何许人也一一列举?
  这还不算完,最后还得自画像一幅。
  有太学生姜高良不解,为此专程上了二层,隔门请教慧珠。
  只听里头的人道:“哦,那个啊,就是以防有人偷书。问的清楚了,万一真有人拿了我的书,我好上门要去。”
  姜高良怔了一怔,他听的真切,将才的声音并不是先前的那个姑娘。
  他才从二层下来,余良策便截住了他问:“上面怎么说?”
  “哦,确实合理。”姜高良不欲多说,绕过了余良策,去了桌案边,重新握笔。
  余良策与他不是很对付,拿了自己填好的册子,也上了二层。
  册子慧珠收下了,却没让余良策进门,还道:“没和余三公子说明,一船载五人,三公子还要等一等后头的四人。”
  “船?”
  “是的!”
  即使是来过宣平侯府几次的余良策,也不知这二道门打开会瞧见什么样的景致。
  听慧珠的意思,唯有等。
  好在,并没有等待多久。
  姜高良第二个呈上题册,还帮了宿在一个屋里的牢元勋画了肖像。
  余良策有些心急,接过了耿宏博的笔,道:“我定将你画的比真人俊俏。”
  待他和姜高良停了笔,恰好角落里的江同方也完成了题册。
  三本一齐呈上,慧珠并没有仔细翻阅,一挥手,便有小厮打开了二道门。
  前头哪里有路?
  高高的台阶下头,只有波澜不惊的湖水映入五人眼帘,远远望去,雾蒙蒙的湖水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小院。
  这算不算是别有洞天?
  尽管余良策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却还是心下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喜。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高台的下面并没有船,姜高良下意识回转,原是想寻人问问,该怎么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牢元勋惊喜道:“船来了。”
  等他再回了头,果然看见,一顶乌篷小船晃晃悠悠地向这厢驶来。
  那乌篷小船,他还是听扬州郡的同窗提起过,在这长安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心说,怪不得父亲非要他来此一观呢!
  这蒋家的二房果然……奇特。
  奇特,只是为了标榜自己与他人有异。
  但凡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地方,总是能吸引更多的人向往。
  在营造氛围上,徐昭星自然是个好手。
  但光凭一幅画像,就能看出本质?
  徐昭星自认还没有那个能耐。
  是以,题册上的那么多题,只是为了了解两方面的信息。
  一,婚否;二,长相。
  徐昭星很快就凭借长相从今日进入藏书房的二十一人中选出了“重点关照对象”。
  第一艘船上的五人竟全部胜出,当然余良策得自动跳过不提。
  剩余的四人……看来冥冥中,还是物以类聚。
  其余的十六人,有七人家中有妻,有三人未满十三,有四人长相实在是不行。
  另外的两人一个二十三岁,一个二十五岁,不仅年纪比蒋瑶笙大的太多,就这个年纪在这普遍早婚的社会氛围中还没有娶妻,肯定有问题。
  果然一打听,二十五岁的那位是丧偶。二十三的那位,据说是个娘宝儿,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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