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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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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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氏叹了口气,这人就是这样,家里的其他姐妹还羡慕她嫁进了侯府,实际上冷暖自知。
  她瞧了又瞧自己怀中的小女儿,嫌弃不了,疼爱又无能,泪花子直冲眼皮儿。
  到底没忍住,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蒋三爷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归家了,只差了人回来告诉余氏,说他去了城外头的庄子。
  余嬷嬷这才想起成姨娘的事情来,正色道:“三姑娘,三爷如今不回正好,你赶紧的收拾了那浪蹄子才是正事情。”
  便又将二夫人发落了成姨娘的事由一说。
  余氏冷声道:“她整日教瞬哥儿叫她娘,还以为我不知情,我不过是看不上她,更看不上她的儿子,哪知……”自己的肚皮不争气。
  “叫我说,不如留子去母……”余嬷嬷压低了声音,“把那浪蹄子除掉,剩个小子。姑娘不生儿子便罢,精心养着就成。生了儿子……更加精心的养,三爷只会感念姑娘的良苦用心。”
  余氏心下一惊,后宅中的手段,她不是不知,不过是把庶子养费而已,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与蒋恩生了嫌隙。
  可一个主母,庶子渐大,她若当真不能得男,这往后的日子势必难过的紧。
  她咬了牙道:“那浪蹄子不除不行,如今却不是除掉她的最佳时机,待过了这几日,我定叫她后悔为人。眼下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嬷嬷你去大房和二房帮我传句话,就说‘我余凤如即便害人也会明刀子捅进去,绝不会干那背地里放火的事情’。”
  东院和中院都起了火,她可是得尽快择干净。
  ——
  事情其实有点儿乱,即便余嬷嬷不来传话,徐昭星也并不曾怀疑三房。
  她有先入为主的意识,一开始怀疑的就是大房,要问原因,就是因为大房也着了火,她下意识就觉得那是贼喊捉贼。
  可大房烧的实在有点儿太惨,血本下的太大,一时之间混淆了她的判断力。
  如今樊星汉都登门了,且不说他登门所为何事,单只说那个烧死的小厮,十有*就是杀人灭口。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莫名奇妙的火势,肯定是“自己人”为之。
  要不然呢!她与人无怨无仇,也不是图财,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玩放火找尿床嘛!
  思来想去,徐昭星以为的,她院中的火是蒋恩找人放的,绝对错不了。
  而蒋恩院中的火,很有可能是樊星汉找人为之。
  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关键,撸了袖子,准备去掐蒋恩脖子的时候,自己劝了自己一句,别冲动。
  大房这是真想弄死她没错。
  就是没料到,她找了个外援,更没想到她运气好。
  她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智商一般,情商也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想的开不要脸。
  可这一回,她觉得自己想不开了。
  别人想让她死!卧槽,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可现在去对质的话,已经死无对证。
  她劝自己冷静下来,再探一探还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这一探不要紧,听说京兆尹都来了。
  自然也打听到了蒋恩应付京兆尹的说辞。
  徐昭星越发觉得不能轻饶了蒋恩。
  就是这时,樊星汉托了陈酒转交给她一封信。
  上次没来及说的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一五一十地写在了信上。
  说起来,很简单。
  看起来,愤怒至极。
  那歹毒的心思,简直畜生不如。
  整件事情,不过是蒋恩搭上了圣上身边的红人。
  红人三番两次在圣上的面前提起蒋家未曾封爵之事,圣上并不以为意。
  紧接着才有了蒋恩听了蒋威的劝告,动心想给她请立贞洁碑之事,被她破局,蒋恩便又想还是死人最听话。
  当然,这是樊星汉根据外面的消息,猜测出来的,蒋恩才不会亲口承认。
  但,如今看来,就是如此呢。
  樊星汉在信的末尾特别嘱咐,叫她稍安勿躁。
  还说,他与京兆尹有些交情。
  其实他今日上门,也正是算着京兆尹会来而已。
  那信,徐昭星看完便撕掉了。
  撕的粉碎,还在心里劝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撕碎了蒋恩,犹如这信。
  她许久没有说话,忽然开口叫了慧珠,道:“藏书房从今日起闭门谢客,至于原因,就说我二房不明原因起火,我因为惊吓生了病。”
  即使什么都干不了,她也要闹的满城风雨。
  蒋恩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还不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个无依无靠,即使死了,都不会有人问起的人。
  这是逼她到处刷存在感的节奏。
  蒋恩确实那么想,可偏偏今儿樊星汉来此,已经示了威,不仅炫耀了财力,还炫耀了人脉,带来了诸多的礼物,都是请他转交给徐氏和蒋瑶笙。
  蒋恩的心里明白,那徐氏如今是动不得了。
  他就没敢往后院去,脑子一阵一阵的发热,无处发泄情绪。
  洪氏醒了之后,差明月来找他。
  他也没有去。
  他知道洪氏要说的是什么,不过就是重新建房子之类的事情,可他现在不想提,他需要平静,更不想看见洪氏哭泣。
  他与洪氏说不上是恩爱的夫妻,他一直都明白,即使洪氏从没有说过,他也知道她是看不上他的。
  既看不上他的人,也看不上他的身份。
  她的心里另外有人,便是在他前头的那个短命的未婚夫君。
  活人再怎么争,也争不过死人。
  但,如果他做了宣平侯,她成了侯夫人的话,至少身份上他再不比那人低。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芥蒂。
  再有,她嫁给他这么些年,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并非没有一点功绩。
  但如今,后院的库房烧毁了一半,那里头放置的多半是洪氏的嫁妆。
  她没了傍身的东西,便不能贴补日常家用,自然要问他要银子。
  可他的私库,为了巴结宰相赵器的外甥林琅,早就没了值钱的东西。
  说他狠,狠的过这招釜底抽薪?
  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活一天,就得为生活操碎了心。
  一夜之间白头,说的可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蒋恩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宿。
  清早,蒋东大着胆子去请安,抬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因他们大爷忽然白了两鬓。
  另一边,樊星汉也是一夜未眠,他立在窗边,看了一夜的夜景,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盘旋不去,那就是蒋家大房的那把火,究竟是什么人放的?
  当然不是他,对于他来说,蒋家的一草一木,都得珍惜。
  难道是巧合?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失火的时间太巧妙,烧死的小厮也叫人觉得莫名奇妙。
  蒋恩就是再笨,也不会干出叫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杀人灭口的事情。
  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火患后的重建工作,因为要和外头的人打交道,徐昭星交给了慧玉去做。
  慧润的手伤好在并不严重,只伤了碗底大小的一块,但会留下疤却是肯定的。
  她自个儿说:“这点儿伤不碍事。”然后该干啥干啥。
  徐昭星也不拦她,却找了专门的小丫头伺候她,就连擦脸也不许她沾水一下。
  这几日,银子支出又是不少,单赏给陈酒就有数十两,其他参与救火的家奴也是人人有赏。
  不过这一次,慧圆一句都没有唠叨,跟在慧玉的后面忙死忙活,干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将用银子的地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该请的泥瓦匠,被蒋陆代劳了。
  蒋陆人笨,慧圆便守着他,一点一点地将西厢拾掇好。
  蒋陆忙不过来,像上房揭瓦这种事,她提着裙子就上去了。
  慧玉气了个绝倒,跑到徐昭星的跟前儿告状:“好好的丫头,上起房顶来,跟只山猴子似的,嗖嗖两下就窜上去了。”
  慧珠听了呵呵直笑,徐昭星却只叹了口气,一句话都不讲。
  虽说她做事不瞒人,但有很多事情,别说是四个丫头了,就连蒋瑶笙都不知情。
  是以,四个丫头到现在都不知她们的“六月莉”失火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她们的二夫人,自打失火那日起,就不太对劲。
  慧珠还因此去见了蒋肆,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她知道蒋肆的难处,若蒋肆问她关于二夫人的事情,她也不会告诉他。
  正是因为忠心,信息才不能共享。
  其实事情并不难猜,八成和那两房脱不开关系。
  就连三姑娘也如此怀疑,问起她时,被她拿话搪塞了过去。
  慧珠只当是二夫人还在因失火之事而忧虑,偷偷打了个眼色,慧玉便福了一福,掀了珠帘出去。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告状。
  没人知道真正让徐昭星烦心的是什么事情。
  上一辈子,她从五岁起,开始练习跆拳道。
  徐妈原本是准备送她去学跳舞,但她发现自己死活跟不上音乐的节拍。
  徐妈还鼓励道:“宝贝儿,咱们再试一次。”
  她转身就去了隔壁的跆拳道馆,还说:“妈妈,我喜欢这个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
  呃……虽然动机略粗暴,但这一练就是十五年。她先是成为了国家二级运动员,大学毕业了之后,又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体育老师。
  虽说那时候,人们总是会说“你数学是你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样的话。
  但,真的,能当体育老师,她很快乐。
  反正,她从没有升学的压力。
  过惯了没有压力的生活,肆意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成长,养成了徐昭星现在的个性。
  她不能去暴打蒋恩,忍的好心疼不说,又一想,跟在她身边的人对她都如此的尽心尽力,万一因为她真的出了差池……压力成倍翻涨。
  她有点不知该拿她现在的人生怎么办?人生不该是快乐的吗?更何况她周遭这么些人的人生还都和她有关。
  上一辈子,只需要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变得更快乐。可那样的经历到了这儿,根本无用。
  她会撕人不错,她会反击不错,她甚至可以赤手空拳要了蒋恩的性命,可她不会杀人。
  在她所受的教育里,夺取他人生命是犯法。
  所以,她并不是听了樊星汉的建议才稍安勿躁,而是自己在迷茫,她无法释怀,想要报复,却又觉得自己杀不了人。
  因为烦恼,徐昭星又去找了樊星汉一次。
  可同景堂的掌柜说,樊爷并不在长安,临走前,倒是给她留了封信。
  那信,其实徐昭星都懒得看,无非是些“忍一时海阔天空”的大道理。
  虽说她对樊星汉的了解不深,但看他的为人处事,就是忍字当头这一号的。
  拆开一看,信上只有一句话“外头的事宜不用担心,后院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切勿掉以轻心。”
  徐昭星又迷茫了,什么叫后院的事情他不好插手,难道大房的那把火不是他找人放的?不是他又是谁?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郁闷地想,当初她就不该去学跆拳道,应该去学围棋,好开发开发智力。
  实际上,徐昭星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毕竟她在这儿认识的也就那么两个人而已,只不过不敢确定。
  若说,樊星汉肯帮忙,因为与蒋福的旧情谊。
  那么,章得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好事还不留名。
  难不成……看上她了?
  呵呵哒,她可没有这样的迷之自信。
  蒋家的藏书房闭门十日。
  没闭门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闭门,常来的几个太学生,急的在大街上乱窜,日日命了小厮过来询问。
  这是深怕不开的节奏。
  如此闹上一闹,还真是没人不知蒋家二房失火的事,倒是少有人再提起烧的更厉害的蒋家大房。
  太学里日日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蒋恩已经气的连请了好几日的病假。
  徐昭星一高兴,藏书房即日起恢复了正常,还预备写张条子让慧珠交给姜高良,让他代为转交给章得之。
  她写条子的时候,倒是没背着人,蒋瑶笙也在场。
  当着女儿的面,给男人写字条,徐昭星自己也觉得这画风略清奇。
  可蒋瑶笙的重点明显不在此处,趴在她娘的耳边道:“娘,字条给我行不行?”
  徐昭星一开始以为蒋瑶笙是想看她写的啥,很大方地递给她道:“娘就是有些事情想请教请教章先生,约他在外头见一面。”
  蒋瑶笙点了点头,把字条小心翼翼收在荷包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徐昭星这才想过味儿来,敢情,这孩子扮丫头扮上了瘾。
  虽说情窦初开的感情成功率有点儿低,可身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并不这么认为,且一旦动心,便心不由己。
  徐昭星对此表示观望态度,只嘱咐了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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