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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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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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蒋瑶笙下定了决心,连雪刹都没带,自己掂了装满饺子的食盒,缓步走向他。
  这些日子,她总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不曾见过她的样貌……
  余氏的娘家嫂子方氏,也就是余良策的娘,最近有一大喜。
  已经有了孙子的她,咳咳,四十好几的高龄,又怀上了身孕。
  日子还有些浅,闹口却甚是凶猛。
  宴席将开,她不过吃了一筷子开胃小菜,不想,胃里便一阵翻搅,实在受不住,只能离了席。
  一出门,便有一个丫头同她道:“余夫人,三夫人让奴婢带您走一走,透下气。”
  方氏心想,她这小姑子办起事来,倒是越发周全,点了点头,压根儿没觉出异常来。
  直到那丫头带着她七转八转,远远的瞧见了一处凉亭,凉亭里还有一男一女,紧接着那丫头惊呼出了声音:“啊,三姑娘……”
  想那方氏只见过蒋瑶笙一面,离的又那么远,那丫头不叫,她根本不可能看清。
  可,这还真是瞌睡来了便有人给递枕头。
  方氏对蒋家三姑娘的怒气,并非一天两天形成的。
  原先她是被鬼迷住了心想着蒋家二房的金银,后来发现自个的儿子总是因为这个蒋家三姑娘的事情与自己生气,她便醒悟了,儿媳妇还是得要好拿捏的才行。
  前几日,她想给儿子定下自己娘家的侄女,谁知,儿子因此生了气,还搬去了太学住。
  这下好,说不定就能解了她的心病。
  嘿,瞬间就不恶心了。
  她二话没说,带着丫头往回走。
  还得走快点才行,深怕宴席结束,撞不见那蒋家的二夫人。
  宴席确已结束,已有宾客先后离去。
  徐昭星早就想走,却被洪氏绊住了脚。
  洪氏缠着她说来说去,她原本正奇怪着,就瞧见余氏的娘家嫂子气冲冲地进了门。
  余氏瞧出了不对劲,问道:“嫂嫂怎么了?可是有谁冲撞了你?”
  方氏对着徐昭星哼了一声,才道:“也没什么,就是看见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想要赶快洗一洗眼睛。”
  洪氏抿嘴偷乐,唯恐天下不乱,插口问:“余夫人此话怎讲?”
  方氏又哼了一声:“你既问了,我便直说。先说明,这话我说出来都觉的臊的慌。我方才在外透气,撞见了和外男私会的蒋家三姑娘。”
  洪氏“惊”问:“余夫人可曾看清?”
  “自然。”方氏一口咬定。
  洪氏拉了脸道:“若当真如余夫人所讲,我相信二弟妹定不会轻饶……”
  事已至此,徐昭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肯定不会说她女儿和外男见面,就是她让的。
  只是极其淡定地问那方氏:“余夫人是在那儿看见的我家瑶笙?”
  方氏道:“在一处凉亭里。”
  徐昭星想了想藏书房的地势,已经心知肚明,淡笑道:“可是我福星湖中央的凉亭?”
  “是。”
  徐昭星又一笑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夫人见过我家瑶笙,一次还是两次?”
  “一次,令爱生的如您一样貌美,不止男子,就是我这个妇人,也对她影响极深。”方氏不无讽刺地道。
  “余夫人真是好眼力,隔着半个福星湖都能瞧出来那与外男私会的是我家瑶笙,而且,夫人只见过她一次,我这个做娘的与她日日相见,自问也没有那么好的目力,相隔那么远,还能认出来呢。”
  在座的都知道福星湖有多大。
  徐昭星此话一出,已有人窃窃私语,胆子大的,还有人对着方氏指指点点。
  方氏的面上一红,急道:“也不是我认出来的,是你们府上的丫头说那凉亭里的就是蒋三姑娘。”
  方氏可不傻,这时候甩锅,有两个意义。一,认出人来的不是她,该找谁找谁去;二,那徐氏不是说她只见过蒋瑶笙一面,那蒋府的丫头自然不止见过蒋瑶笙一回。
  丫头就更好办了。徐昭星道:“不知是哪个丫头,夫人可叫她出来,待我问个清楚明白。”
  方氏找了一圈,在门口看见了缩头缩脑的明娟,一指道:“就是她。”
  这个时候,别说是徐昭星了,就连余氏也明白了。
  敢情,大房在借着她女儿的满月宴生事呢!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趁机踩上一脚,还是看在徐氏帮她惩治了成姨娘的份上。
  洪氏的面上有些不好看,她想到了徐氏的狡猾,没想到那方氏的战斗力那么渣。
  一口咬死了就成的事,却被徐氏三诈两不诈,诈出了那样的话。
  她叫了明娟道:“你这死丫头,我说宴席上怎么不见你!也罢,你先好好的把看见的告诉二夫人,余下的事情咱们回去了再算账!”
  明娟战战兢兢地走向前,立在了众人的中央。
  徐昭星瞪了她好一会儿,方道:“说吧!”
  问都没问,让她从哪儿说起?明娟想了又想,小心翼翼道:“宴席开了之后,奴婢便在外面侯着,瞧见余家夫人脸色不好,便带她在院中逛了逛。这就看见了三姑娘在那凉亭里和一个男人……”
  徐昭星这时才发问:“你瞧见的三姑娘穿着什么衣裳?”
  明娟一愣,这话可不好说。是说她最初穿的衣裳,还是之后换的衣裳?
  只好道:“奴婢……忘记了!”
  叮——您的猪队友方氏上线了。
  方氏插嘴道:“这我可瞧见了,粉色的……就和二夫人丫头身上穿的颜色一个样!”
  可说完她就后悔了。
  已晚矣!
  徐昭星冷笑:“余夫人的意思是我蒋家堂堂的三姑娘,竟和丫头穿的衣裳颜色一样?今日来的宾客可不少,我家瑶笙来贺堂妹满月之喜,身上穿的可是鹅黄衣裳。”
  方氏心叫不好,再一次甩锅不干了:“反正,我是没看清,都是那个丫头说的。”
  徐昭星便一转脸,再一次瞪着明娟:“我再问你,你可看清楚了,那凉亭中的就是三姑娘?”
  都说二夫人能通鬼神…即使能通鬼神又怎样,她并没有说谎。
  再者,这事儿要是办不成,大夫人能打死她,让她变成鬼。
  明娟豁出去道:“奴婢确实看清楚了,三姑娘一开始穿的确实鹅黄衣裳,但她去藏书房之时,便在暗厢里换了丫头的衣裳。”
  “来啊,掌嘴。”徐昭星眼睛都不眨道:“你说谎,前言不搭后语,前头还说一直在宴客厅外守候,后与余夫人一起偶见三姑娘,那你又是何时看见三姑娘换的衣裳?世人都知,我开放了二爷的藏书房。藏书房中配有伺候笔墨的丫头,丫头俱都围着面纱,莫说相隔那么远,即使是面对面,也看不清面纱后头的是何模样!”
  慧玉和慧润,早就撸好了袖子,一人摁住了明娟,一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甩了她一个耳光。
  明娟惊呼:“大夫人救命!奴婢没有说谎,三姑娘根本就没围面纱。”
  “我不知你是受了何人教唆,死到临头,还敢说谎!再掌!”
  慧润表示,她根本就没停手好嘛!
  打狗也得看主人。洪氏气的发抖,可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她总不能命了丫头,去和那泼妇的丫头打架。
  原想过那徐氏一定会抵赖,不曾想到她还敢倒打一耙,竟还如此霸道。
  她忍怒道:“二弟妹且慢,我这丫头是不是说谎,咱们派人去那凉亭,再去那暗厢,瞧一瞧不就知道了。退一万步说,若当真是我这丫头说谎,我绝不护短。若不是……还请二弟妹给蒋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不怕她说话,就怕她装鳖不说话。
  徐昭星已经回想了好多伤心事,早就酝酿好了眼泪,说下就下。
  她一边流泪一边道:“大嫂不用差人去搜,大嫂的丫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大嫂就此放过我们母女好不好?”
  洪氏的脸瞬间通红,压低了声音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大嫂,不就是怪我不肯改嫁给你的弟弟。可我改不改嫁,二爷已死,我膝下又无子,无论如何我也做不了侯夫人啊!我是侥幸死不了的人,大嫂还是容不下我吗?大嫂,你当真好狠的心啊!大嫂的两个女儿一个已嫁,另一个也定给了娘家,一顶私会外男的帽子扣在瑶笙的身上,对她们已没有太大影响,还不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好抢茶山嘛!我早就不想活了,只是苦了我的女儿,幼年丧父,还要被人污蔑。大嫂,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瞧瞧,这抵死不认的反转能力,简直绝了。
  徐昭星的哭戏逼真,说要撞墙就要撞墙。
  可哪能让她真的撞。
  余氏一把抱住了她,道:“二嫂,你休要想不开。”
  又愤怒一指:“大嫂,你真真是好狠的心啊!”
  能够踩洪氏的时候,余氏向来不余遗力。
  再说了,她也想过味来了,若是蒋瑶笙有了私会外男的名声,她的女儿可也不好嫁。
  还有侯夫人和茶山,她也好想要。
  明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打的,已经昏了过去。
  三房已经明摆着和二房站到了一起。
  洪氏似乎百口莫辩,实际上,除了那句“休要胡说”,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心里的哀怨说不出口,只反复想着:徐氏,那个泼妇,怎么敢把改嫁这样的事说出去,简直不知羞耻至极。
  她的手伸到了袖笼里摸了又摸,她的邪不压正符没带,眼睛一翻,也昏了过去。
  搞的好像就她不会昏似的!不就是眼睛一闭,腿一蹬的事情。
  徐昭星摸了把泪,也跟着晕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看吧,这就是她和这些女人的区别了。
  说什么家丑不外扬,她们越是怕,她就越大声,让所有人都知道。
  如此一来,今日人们记住的便不是贵女私会外男的事情,而是大房陷害二房差点出人命。
  一下子昏了三个,余氏也顾不上送客,慌忙高声喊道:“快来人啊!”
  目瞪口呆的方氏趁着人多,开溜了。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她不过就是开了个头而已!
  ——
  西院那厢乱作一团的时候,蒋瑶笙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六月莉,原是想找她娘诉苦,却发现她娘被人抬了回来,才忍住的眼泪,又被吓了出来。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做戏做全套,余氏亲自跟到了中院。
  打眼一瞧,那蒋瑶笙确实穿的是鹅黄衣,拿了帕子给她擦干眼泪,道:“瑶笙啊,你大伯母鬼迷了心窍,居然叫丫头冤枉你在藏书房的凉亭与外男私会。”
  又一想,和自家脱不开关系,又道:“瑶笙啊,我那娘家的嫂嫂也是受了蒙骗,三婶娘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记恨她。”
  后头的话蒋瑶笙根本没听清,她满心想的都是自己被人发现了。
  徐昭星深怕蒋瑶笙露了马脚,赶忙睁了眼睛,哭嚎:“瑶笙啊,瑶笙啊!”
  “娘!”蒋瑶笙扑到了床面前。
  娘俩开始抱着哭,一个真哭,一个假哭。
  余氏劝也劝不住,想着家中还有一摊子事情,交待了几句,便回了。
  余氏前脚离开,徐昭星便不嚎了,还叫慧玉给她倒盏茶。
  嚎了这许久,嗓子干的紧。
  蒋瑶笙却还是哭个不停。
  徐昭星安慰道:“莫怕,娘已经解决了,定不会有坏的名声传出去。”
  可她还是哭。
  徐昭星便不解了,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娘,他,他看不上我。”蒋瑶笙把脸埋在了臂弯里,又是难过又是气恼。
  哦,原是受到了失恋打击!
  徐昭星又问了:“这么说,你当真掀了面纱!那你且说说,他看了你的脸,都说了什么?”
  “他说…”蒋瑶笙咬了咬牙:“他说,姑娘请自重。”
  我去,这话够毒的!
  ☆、第三十二章
  一万点的暴击伤害有多大?
  基本上可以判定为伤人一千,自伤八百。
  好痛!
  还有……愧疚!
  姜高良就是带着这种失落的情绪,走出的宣平侯府。
  他与牢元勋各骑了一匹枣红马,马是前不久牢元勋送给他的。
  牢家虽不在长安,但久居扬州,在扬州势力庞大,怎么说也是个二等世家。
  比起姜高良这种废王之后,有钱太多了。
  牢元勋与姜高良同住一屋,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他避之若浼,还引以为好友。
  有了三年同吃同住的情分,牢元勋自认还是很了解姜高良。
  瞧起来是个温润的玉公子,实际上,啧啧,很执拗。
  两人翻身上马,因着城中人多,并不敢驱马快行。
  眼见天色还早,牢元勋道:“明知,你我一道去望云楼吃饭可好?”
  往时这么问,他的答案自然是好。
  可今日他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如光耀独去,我有事需回家一趟。”
  二人相交,早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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