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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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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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略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快便偃旗息鼓了,总觉得他还有阴谋一般。
  诺亚迎上了沈略探究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回答:“我确实是来示好的。”
  沈略摇了摇头:“和不久之前刚刚决裂的长风破浪号示好?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接纳你?”
  诺亚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我们。你大概还是很想见见冯先生的,你说是吗?”
  沈略愣了一下,因为被他说中了心思。
  正如不久之前章敦说过的,如果他们的老师还活着,那么事情大概会轻松许多。而冯先生则是另一位能够在长路上替他们点灯的人。
  诺亚看着她的脸,知晓她是这个小岛上最有权威的人,是被所有船员信任的人,只要她做出的决定,没有人会拒绝,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处,等待着沈略的回答。
  “我们所求不多,只要一小块地方,容我们栖身。”
  沈略没法拒绝。
  诺亚方舟号上的人们在小岛的南边驻扎了下来,他们就像一群笨拙的孩子,理论很强,而动手能力不怎么样,一部分人艰难地搭着帐篷,另一部分人则去寻找食物。
  这座小岛上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有了人类的痕迹,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座极为安全的小岛,岛上的大部分生物都是没有攻击性的无害小动物。章敦粗略计算过,如果仅仅是满足生存需求,这座小岛容纳几千人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模拟的数据都让沈略想起了末世之前她玩过的一款游戏,她有时候不禁想,他们是否可能只是一串游戏中的数据。
  下午的时候,冯先生来了。
  沈略觉得他们分别的时间不算多长,但是冯先生似乎已经苍老了十岁。他冷硬的目光还是一如往常,让人足以信赖。
  章敦给他倒了茶,冯先生的手有些不稳地拿起瓷杯——那确实是一套瓷杯,惨白的杯身易碎无比,沈略也为这样一件东西的幸存而感到诧异。
  冯先生喝了一口茶,有些艰难地恭喜道:“你成功了。你确实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的艰难不是那种因为嫉妒而难以真诚地出口称赞,相反的,他很真诚,只是喉咙有些沙哑。
  沈略有些迟疑地问道:“您病了?”
  冯先生笑了笑,没有否认。沈略少有见他微笑的时候,从他的笑纹中,沈略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英气逼人,但是时间残酷,偷人发上黑,夺人面上花。
  人老迈了总是爱回忆往昔,冯先生也不能免俗,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果老刘还在,他恐怕是会高兴得不得了。”
  “他还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也总是风风火火的样子,不过我们都没有你们做得好。”他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承认姜不一定是老的辣。
  沈略终于听见了他言语中的沉重,有一种回光返照一般的苍凉藏在其间,如果不是细细地咀嚼,很难察觉。
  冯先生继续道:“据我所知,现在这台机器,只能控制小范围内的空气变化?”
  沈略点了点头,毕竟一切都还在调试的阶段中,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超出了沈略自己的预期。
  冯先生说:“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试着把一个空间从末世里分离出来……”
  沈略愣了愣,没有什么迟疑地接下了他的话:“制造一个生态球?”
  冯先生看着她笑道:“你也想到了。”
  章敦坐在一旁,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瓷杯,他的本职并非在此,实在是有些难以插上话,听到现在,却也是听懂了。
  他微微抬起眼睛:“拿这个小岛做实验吗?”
  冯先生点了点头。
  沈略缓缓说:“不是做实验,而是为这座小岛筑起高墙和壁垒。”
  章敦看着沈略,继续问:“因为你的波赛顿,随时还会回来?”
  沈略无可否认。
  甚至在这个极为平静的时间段里,她对波塞顿无端生出了恐惧。她了解了人鱼的天性,一种杀死爱人以求得永恒的天性,即便最后会想孤独星球上的玫瑰一样枯萎,即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所不辞。
  沈略知道波塞顿在极力模仿人类,甚至他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但是沈略不知道那另一半人鱼的血液中是否会有随时爆炸的因子。
  冯先生只是静静听着,直到这沉默地间隙里,他才出声询问:“你们说的波塞顿,是之前在船上我见过的那条人鱼吗?”
  沈略点了点头。
  冯先生笑了笑:“那可真是一种神奇的生命,他们能够永生是吗?”
  章敦几乎是有些酸酸地回答了冯先生的话:“这有什么,他们甚至有神的力量,如你所见,我们现在被困的洪水,就是他们中之一创造的。”
  冯先生没有在意他口气中的不满一讥讽,他只是回答:“神呼风唤雨的能力,这听起来很诱人,可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古往今来,我们所寻求的都是永生。”
  “刘青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人类长生的缘由,可惜他很短命,我也想知道,人鱼永生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冯先生对于生物方面的涉猎甚少,他所说的想知道,不如说是想替沈略已逝的老师知道。
  沈略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去兜里掏什么东西,她把手拿出了兜,但是却迟疑着不愿摊开手掌。她掌心藏着的,是她曾经视若珍宝的礼物。
  她很早的时候就想看看其中到底藏着什么,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她摊开手掌,掌心有一颗锋芒的星。
  冯先生的神色凝滞了一下,他看着这片并不属于他认知中任何一种生物的鳞片,看见其中有流转的光芒。
  他看见了他所没有见过的东西。
  忽然明白了何为朝闻道,夕可死。想起了刘青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想看看百年之后的,哪怕一眼也好,我愿意用一生去换。”
  沈略看着她手心嚣张地、有恃无恐地照耀着的星星,又爱又怕,爱得诚惶诚恐,怕得患得患失。
  作者有话要说:  诺亚:不瞒你说,你得叫我声公公。
  沈略:……
  波赛顿:我们要不,还是分手吧。
  沈略:行。
  诺亚:哭哭


第60章 朝闻道(2)
  说干就干是沈略身上唯几的美好品质了; 有了冯先生与章敦的支持,她也可以放开了做。
  午后的休息时间,沈略忙里偷闲地从实验室脱身而出; 海滩上的气温已经落了下来; 海风带来淡淡的腥味,她赤脚踩在了海滩上; 沙子中藏着未散去的热度。
  极目远眺; 是茫茫的海水,剩下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存在; 这座小岛就像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然而海的另一面也没有什么世界。
  “很久不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冷不防从她的身后冒了出来,惊得沈略几乎寒毛倒竖。
  她有些悚然地回过脑袋; 诺亚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是个衣架子的身材; 穿着一件大地色系的外衣; 如果笑起来就是人们口中的暖男,只是他神情冷淡,沈略无法从这样的一张脸上捕捉到丝毫温度。
  沈略看他; 他也看沈略,是用那种看滑稽戏的目光打量。
  沈略刚想说什么话; 诺亚便微微一笑:“你在等波赛顿。”
  沈略皱起了眉头:“我想做什么,似乎不需要你来管吧?”
  诺亚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沈略的问题; 他只是带着笑意说道:“他可能不会来。”
  沈略回答:“那又怎么样?”
  她的口气是硬邦邦的,直截了当的,有些自欺欺人的。自欺欺人自己一如多年前无坚不摧,并无软肋。
  诺亚摇了摇头,似乎很不赞许她的话一般,他站在了沈略的身侧,同她一起抬起头看海面那边的太阳,一边笑着问道:“我看过很多次这样的太阳,几乎有些看得厌烦了。”
  沈略不知道诺亚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她只能是有些警惕地看着诺亚,与他隔着一段恰当好处的距离。
  诺亚也察觉了她兔子似的警觉,笑出了声:“你想要他来吗?”
  问完之后便觉得自己明知故问,他叹了口气道:“当然了,你是想的,你怎么会不想呢?”
  沈略只是冷静无比地冲他说道:“他不应该来岸上,即使我想见他,又或者他想要见我。”
  诺亚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讶异的神情:“上帝啊,你是想在这座小岛上建造一个壁垒吗?隔开爱情和海风?”
  沈略不太喜欢他过于夸张的神态与动作,也不喜欢他那毫无联系的比喻。总体来说,沈略不喜欢这样的一个诺亚。
  “你不想再见见他吗?”诺亚过于煽动性的言语让沈略觉得前方必然有一个陷阱,但是她不由自主地想往前靠近,看看那坑中究竟有什么。
  “你刚才才说过,他可能不会来。”沈略望着他。
  诺亚笑了:“同样的概率的,他也可能回来,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这个可能转化成必然。”
  沈略笑了笑:“这听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诺亚冲着她摇了摇头,用一种极具欺骗性的口气温和地对沈略说道:“不不不,这简直易如反掌。”
  他笑着说出这话的时候,修长的指关节已经扣上了沈略的脖颈,然后收拢,就像是捏死掌心的一只珍珠鸟一样,易如反掌。
  他的动作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力道却极大,沈略想要挣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天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原本平静的海面终于掀起了波涛,那波涛算不上汹涌,就像是一只困兽在笼中挣扎,那模样惨烈又美丽。诺亚似乎已经等待着这一刻许久,他微笑着撇过脸去,手中的力道微微放松,双眼眯起来打量那海面上的巨浪。
  沈略在恢复清明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时波赛顿来了。
  风与浪,都是他指掌中拨弄的花。
  诺亚的浅色头发被那细密砸来的雨丝给沾湿了,但他的脸上依然表现出那种冷峻的,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全然没有因为外表上的狼狈而缺失半分。
  “波赛顿?”
  诺亚松开了他的手,沈略后退了两步,有些艰难地站稳。而诺亚似乎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兴趣了一样,将全部的身心都灌注到了波赛顿的身上。
  风浪里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始终不愿移开眼睛。那些浪花与泡沫,不一样是造物主捏造的美丽与谎言?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略抬起头望向风浪来的那个方向,耳边是诺亚不明所以的言辞。
  “我,约翰·科汀,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等候多时了。”
  一个声音在沈略的脑子里炸开来了,她听到这个无数次看到的,听过的姓名,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了起来。她祖父的挚友,或许也是波赛顿的生父,只是——
  真正的约翰科汀已经死在了那艘特修斯号上了,而诺亚这个人,从前的身份从来都只是诺亚。他有名有姓,有着完全健全的人际交往关系,而不是凭空出现的。
  诺亚,又或者是自称约翰的诺亚,居高临下地用那种鸟瞰众生的目光,扫过了同样是芸芸众生之一的沈略。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轻笑:“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的推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沈略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诺亚笑着回答:“人们都是极为自我的动物,只要被一两个字词暗示引导,就会朝着一条路走到黑。死掉的约翰从来是那个疯子,而不是我。”
  沈略了然而了。
  而诺亚对她的批评也是完全正确的。
  她最开始就看到了那本船员的航海日志,日志上粗俗不堪的言语给她留下了并不好的印象。而后来近乎疯狂的“我要杀了他们”,似乎也直接暗示了是他,杀死了所有人。
  只是暗示之所以是暗示,是因为它不曾直接言明,带着强烈的误导性,把沈略,和船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个瘦约翰,都带到了一条沟里去。
  从来没有什么人说过,约翰科汀死了,而船员约翰假扮了他——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罢了。
  沈略在了然之后的第一个问题,是带着她老师刘青那种研讨性的询问:“那么,你又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也许是托生到了诺亚的身上,借着留着相同血液的后辈的躯壳生活下来,那些灵异中不乏有这样的题材。
  诺亚只是笑了笑:“这是一个好问题——怎么活下来的?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啊,呼吸空气,吃饭睡觉。”
  沈略几乎觉得他给自己讲了一个极为拙劣的古早笑话,但是诺亚的样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的。
  她还想再问下去,那海上的国王已经从海浪中露面了。他伸手时像是分开红海,海浪被他劈成两半。
  波赛顿用金色的瞳孔,用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两人。
  冷淡得不像他,让沈略几乎疑心,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来。
  波赛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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