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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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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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动着希望的光彩。
    那些尝到苦头的银衣卫有心退却,孰料邙山双圣施展开绝顶的身法占住外圈,把他们迫在当中进退不能。
    若非两位仁兄一心耍玩,倒无伤人之意,只怕山麓底下早已躺倒了一大片。
    那为首的银衣卫见势不妙,咬牙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金牛宫头上动土?”
    白老九道:“听好了,老子就是”拳打西山虎脚踢东海龙所向披靡文成武德玉树临风天下无双“的白九爷!”
    白老七不甘示弱大叫道:“还有我!”头顶青天脚踏八荒战无不胜文胆武魄潇洒盖世绝无仅有“的白七爷是也!你记住了没有,要不要老子再念一遍?”
    那银衣卫给邙山双圣又臭又长、乱七八糟的名头弄得头也晕了,暗道哪来的怪物,恁的扎手,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招惹他们。
    但如今后悔也晚了,他眼帘里一花,被白老七腾出左手抓住后脖领子往天上一抛,道:“老九,咱们来玩颠球!”接二连三将其他银衣人一一抛起,接住复又再抛。
    这些银衣卫被双圣一抓之下,个个欲挣不能,像皮球一样此起彼伏腾空翻转,煞是精采。每当身子将要落下之际,邙山双圣总能及时赶到,轻轻在对方腰眼上一抬,复又飞起。
    那为首的银衣卫在金牛宫里好歹也算个角色,平日养尊处优,颐指气使,何尝受过这样的折辱?上天下地抛飞了数轮,心中又羞又怒,突然面目充血昏死过去。
    邙山双圣一愣,兴趣大减。
    白老九伸手接住银衣卫,纳闷道:“怎么像个弱不禁风的大姑娘家,才几下就不行了?”
    其他银衣人如获大赦,赶忙挺身站定,也有那一两个倒楣的来不及在空中翻身,“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压断一片枯枝,忍住骂娘的冲动一骨碌爬起来,却寸步也不敢妄动,先前的嚣张气焰早飞到九霄云外。
    白老九随手将那银衣卫抛到同伴怀中,问道:“林兄弟,这伙人如何打发?”
    林熠笑盈盈扫视过银衣人,问道:“诸位好汉,是否还想要收我们的小命?”
    九名巡山银衣卫齐刷刷的摇头,纷纷讨饶道:“我等有眼无珠,请公子饶命!”
    林熠一指石棘兽,又问道:“那么咱们也可以把它带走了咯?”
    有几个银衣卫脑筋稍嫌迟钝,还在摇头,被同伴一戳遽然有所醒悟,连忙又拼命点头。
    林熠哈哈一笑,朗声道:“你们还不走,等我放爆竹欢送么?回去告诉金裂寒,今晚的梁子是昆吾林熠与金牛宫结下的。冤有头,债有主,将来别找错门了。”
    一众银衣卫如遇大赦,头也不敢回的去远,转眼消失在山崖背后。
    远远兀自听见白老七扯着嗓门喊道:“别忘记跟金裂寒说,还有咱们邙山双圣的一份!”
    曹彬等人见强敌退走,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个早先斥骂邙山双圣的年轻弟子羞惭难当,躲到同门身后,靠着石棘的躯体遮掩,垂首站立。
    曹彬喜道:“原来公子是昆吾派的高手,曹某久仰贵派玄干、玄恕诸位真人大名。今日能得见林公子,又蒙仗义襄助,实在三生有幸。”
    林熠笑道:“曹老兄,此处不宜久留,有什么话咱们往前赶一程后再说。”
    曹彬一省道:“不错,金牛宫随时会有后援赶至,咱们还是先出了龙首山再说。”
    众人往北行了一个多时辰,将龙首山遥遥扔到后头。
    曹彬夫妇为捕捉石棘耗费了大量真元,此刻已然吁吁带喘。当下拣了处僻静密林,一行人围坐暂歇,两名曹彬门下的弟子跃上林梢,担当警戒。
    曹彬夫妇盘膝打坐良久,始缓过气来,这才叙说了捕捉石棘的前因后果。
    原来曹彬夫妇膝下生有一子一女,分别唤作曹衡、曹妍。
    曹妍是长女,今年九岁,乖巧伶俐甚得乃祖曹子仲宠爱,视若掌上明珠。
    问题出在七岁的幼子曹衡身上,他天生的九阴绝脉,多年来体弱多病,全赖针石延续性命,但几经名医诊断,众口一辞都判定他绝难活过十岁。
    曹彬夫妇仅此一个爱儿,听得宣判无疑似头顶惊雷炸响,自此忧心如焚。
    曹夫人更是以泪洗面,脸上难见欢笑。
    后经一位高人指点,言道石棘胆汁有枯木逢春之奇效,或能救回爱子的小命。
    三年多来曹彬夫妇跋山涉水,踏遍各处险峻,近日才在龙首山的一处深谷里发现了石棘踪迹。
    夫妇两人祭出那位高人所赐的紫电灵符,铸成法阵,将石棘围困其内。可惜修为不济,若非林熠出手,救子不成反而险些双双丧命在石棘爪下。
    曹彬叹道:“曹某也明白此举凶险非常,但为能救衡儿一命,愚夫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天幸林公子及时现身,才不致教咱们功亏一篑。曹某的性命丢了倒在其次,若医不好衡儿,今生恐要愧为人父!”
     
   
第六章丧事


    
    言语中,曹彬舐犊情深毫不掩饰的流露言表。
    林熠心道:“那衡儿虽然身患绝症,可有如此爹娘舍命求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若我的爹爹与娘亲还活着,定也会待我如他们一般。”
    他微笑说道:“曹大哥,你年岁大我不少,也不需公子长公子短的太过生分,如不嫌弃,叫我一声”林兄弟“如何?”
    曹彬见林熠不但修为卓绝,更难得没有丝毫骄矜架子,不禁生出亲近之心,也笑道:“曹某恭敬不如从命,今后就叫你”林兄弟“了。”
    他一指石棘说道:“林兄弟,这头石棘兽全身是宝。我要救衡儿性命,单取胆汁也就够了,其余的该当都是林兄弟的。”
    林熠摇手笑道:“这么一头笨重的家伙,我可没兴趣背它回山。何况它是曹大哥拼了性命才捕来的,小弟就更不能夺人所好。”
    曹夫人道:“适才要不是林兄弟出手,我们哪能捕着石棘?就算千辛万苦逮到了,也要给金牛宫的恶人抢去。原本这头石棘兽该全数归林兄弟所有才对,只是衡儿急需它的胆汁救命,愚夫妇才厚着老脸向林兄弟开口,焉能再贪心不足,妄图独吞?”
    林熠推托几次不得,于是道:“好,就请大哥、大嫂将石棘兽先带回府上。
    异日有暇小弟再登门领取就是。“
    他感怀于曹彬夫妇爱子之情,索性好人做到底,取出一枚雨抱朴赠送的九生九死丹。
    他说道:“这枚丹丸乃东帝释青衍秘制的灵药,也请曹大哥给令郎服下,或可固本培元,收到事半功倍之奇效。”
    曹彬的修为不高,但常年走镖见识广博,闻言喜不自禁,暗道东帝释青衍乃天下第一名医,他炼制的丹药如何有错?可自己与眼前的林兄弟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大恩难报。
    他于是说道:“林兄弟,这、这东西也忒贵重了。愚兄有石棘胆汁已经足矣,如何敢厚颜收下这般重礼?”
    林熠生性洒脱,于身外之物素不在意,闻言摇头道:“无妨,这九生九死丹小弟身边还有,尽够用了。还是救治令郎的性命要紧。”
    曹彬十足吃了一惊,没想到林熠托在手心里真心赠送给自己的青色药丸,居然是众仙家梦寐以求的无上圣药九生九死丹。衡儿若能服食此丹,岂止只是固本培元那么简单,应是终生受益无穷才对。获有此丹,恐怕不需石棘胆汁,也能治愈九阴绝脉。
    如此一来,他越发的不能收下。
    旁边的曹夫人虽爱子心切,但深知丈夫秉性,情急中灵机一动,微笑道:“林兄弟,你对衡儿的大恩如山,无异于再生父母。此天赐仙缘岂能错过,不如愚夫妇再高攀一节,请你收下愚儿做个义子如何?”
    林熠嘻嘻一笑,想想为人干爹也不失为一份美差,于是道:“好啊!小弟求之不得。这枚丹药权作我这当干爹的送给衡儿的一份薄礼,曹大哥就不必再客气啦!”
    曹彬喜从天降,眼前的林熠修为器宇必乃昆吾派高弟无疑,爱儿能拜上这么一位干爹,等若凭空多了一座靠山,这样的好事实是可遇不可求。
    当下收了九生九死丹,暗下决心除了石棘的胆汁,他夫妇一介不取,尽数要留与林熠,以能相报万一。
    他深深一揖语出至诚道:“林兄弟,愚兄大恩不言谢,只盼你早日莅临涟州,我与拙荆扫榻以待。”
    曹夫人也道:“林兄弟,你可一定要来。衡儿礼应当面向你叩礼谢恩呢!”
    林熠颔首道:“小弟日后一定登门叨扰,跟大哥讨几坛美酒喝。”
    邙山双圣一听有酒喝,白老九道:“可别忘了,金牛宫的那帮家伙是咱们兄弟帮忙赶走的,这酒说什么也有老子一分。”
    曹彬笑道:“涟州府的”松雪老窖“也算得当地一绝。待林兄弟与两位先生齐来,曹某买遍城内所有酒肆,说什么也要请诸位不醉无归。”
    林熠道:“大哥、大嫂,小弟急于回转昆吾,先行一步。两位路上小心,他日若有什么事情需人帮忙,就送一封信到敝门,小弟绝无二话。”
    双方依依惜别,按下曹彬夫妇携了石棘兽满载而归不提,林熠和邙山双圣直到三更后,终于抵达昆吾山境内。
    他无意中解人危难,又结交了曹彬这般的朋友,心情舒畅,遥望昆吾主峰归心似箭。
    昆吾剑派开山立宗一千六百余年,与正一、神霄、漱心庵等,并列正道八大门派之列,声垂四海,名重宇内。
    昆吾派草创之初,仅是北地的一家小门派,弟子也从不超过二、三十人。
    但一千二百年前派中出了位不世天才抱残真人,以三十一岁之龄便得登掌门宝座,执掌昆吾。
    他自创九九弹指剑、抱残二十四式,又将泰斗真气的心诀去芜存菁,大加改良。
    其后百年间他仗剑横扫正魔两道,隐然被尊为当时的正道盟主。
    昆吾剑派也由此名噪天下,成为一等一的名门大派。
    其后千余年间,又出了不少才俊之士,香火传衍好生兴旺。
    到玄干真人这代,门下嫡传的直系弟子已逾三百,那些旁支派系更是数以千计,遍布各处。
    需知昆吾剑派择徒极严,人品资质缺一不可,当真是宁缺毋滥。
    如玄干真人终其一生也仅收了六名弟子,其他诸系也大体如此。故此这三百多昆吾弟子人人修为非凡,不可轻辱,论及地位,也远较普通正道门派的弟子为高。
    昆吾剑派自创建以来,仙府一直居于“观静峰”上未曾迁移。
    经过一千六百年的不断经营扩建,已颇具规模。
    峰顶屋宇错落,依山而筑,气势宏伟。主建筑“渺云观”占地千亩,院落近百,散居三百多的道俗弟子。
    仙山有灵,林熠飞抵观静峰前依照门规,不能再御剑而行,于是收了仙剑,沿着半山腰的青石小径拾级而上。
    邙山双圣一摇一晃在前头跳级而上,不时故意惊起路旁树梢上闭目瞌睡的宿鸟。
    三人身负上乘修为,脚程均快,半个多时辰即至山门前。
    一座以整块汉白玉石铸成的牌楼高高耸立,抱残真人手书遗迹“渺云”龙飞凤舞,由字可窥当年这位奇人慑人心魄的风采神韵。
    牌楼两侧,道家典籍里所载的十八尊护法神兽石像成对伫立,威武雄壮,气派非凡。
    六名昆吾派的二代弟子分立山门左右,背负仙剑,神精气足。其中左首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道士,远远瞧见山下有人影晃动,凝神望去。
    他扬声问道:“林师弟,是你回来了?”语气里颇多欣喜。
    这中年汉子不是旁人,正是玄干真人座下二弟子,林熠的同门师兄宋震远,他与罗禹、林熠同为玄干真人所收的三大俗家弟子,为人宽厚儒雅,素有“玉麟”之美称。
    林熠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一把抱住宋震远笑道:“宋师兄,今夜轮到你守值?”
    宋震远微微一笑道:“是啊,也亏得是我,才有机会头一个在山门前见着你。
    这些日子你久出不归,师父和大伙儿都惦记得紧,大师兄更是经常唠叨说:“林师弟不在山上,洗剑斋一下子可冷清多了。”“林熠嘻嘻笑道:”他还惦记着我上回把一只老鼠塞进他枕头里的事么?“
    宋震远道:“咱们师兄弟里,就数你最难缠。”跟着压低声音道:“连师父的袍子你都敢藏起来,还有谁能逃过你的魔爪!这回下山可吃着大亏了吧?”
    林熠晃晃头道:“还好,和仇厉恶斗了一场,我踹了他一脚,他拍了我一下,两相抵冲都不吃亏。”
    宋震远咋舌道:“你小子惹到仇老魔的头上,还能大难不死,莫非当真老天眷顾你?”说着仔细打量林熠,见他气定神闲、生龙活虎,忍不住拍拍林熠的肩头。
    林熠叹道:“你当我想招惹他么?可人家指名找上小弟,我总不能抱头鼠窜,堕了师门的声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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