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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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碟-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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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熠摇头道:“我还没问过师父,回头便去求他应允。神霄派之战,二十年也难遇一次,怎可少得了小弟?”
    宋震远一笑,道:“林师弟软磨硬泡的功夫最是拿手,师父他老人家一准答应。”
    罗禹道:“我倒想他留在山上陪我喝酒解闷,可惜这小子无论如何是不肯答应的。”
    白老七百忙之中抬起头来,说道:“罗兄弟,你也别太贪心了。整天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作伴,还要林熠这臭小子做甚,想左拥右抱么?”
    宋震远好险没把一口酒全喷射到对座人身上,呛道:“林师弟,今后论嘴上功夫高低,你可找到对手了,这两位老兄的口才宋某甘拜下风。”
    接着,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神霄派大战上。
    宋震远道:“早先听到有消息说,此次烈火宫不单失窃了《云篆天策》,又在雾灵山脉损兵折将,赤烈横深感面目无光,这回说什么也要踏平神霄派找回些许的颜面。他已召集了烈火宫属下的数百魔门妖孽,又说动青木宫联手来袭,声势颇为浩大。”
    罗禹豪迈说道:“这样打起来才过瘾,可惜师父不准我下山,只好在这干瞪眼。”
    林熠问道:“三嫂,百花园是不是毁在丹鼎神君与木老妖婆的手中?小弟定趁这个机会,为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邙山双圣吃人嘴短,附和道:“女娃儿你放心,这事包在咱们兄弟身上。”
    玉茗仙子心中感动,道:“多谢诸位好意,但这深仇大恨,小妹必要亲手相报。”
    白老七道:“好啊,到时候我们大伙儿一齐帮你,最好连什么烈火宫、青木宫也一并端了,然后全都种上花草,改作百花园的分坛。”
    日头一晃已爬升至顶,林熠与宋震远告辞出门。罗禹与玉茗仙子送到院外方回。
    邙山双圣屁颠屁颠跟在林熠身后,白老九问道:“林兄弟,你要去哪里?咱们到前面的山坳里看小鹿打架好不好?”
    白老七道:“对了,咱们还在一座谷里找到了不少猴子。上回听你说起,那些猴儿会酿酒,要不咱们抓几只回来,让它们酿几坛那个什么”猴儿酒“如何?”
    林熠惦记着神霄派大战的事,于是说道:“你们两个先去,我找过师父就来。”
    白老九闻言咕哝道:“你师父老得牙齿也快掉光了,哪有抓猴子好玩?”
    宋震远已习惯了邙山双圣的疯言疯语,晓得这两个家伙素来口无遮拦,故此也不以为意,向林熠微一抱拳道:“林师弟,我要回去练功了,咱们晚上有空再聊。”说罢又和邙山双圣打过招呼,先自去了。
    林熠道:“我得前去向师父请战,不然就要像罗师兄那般老老实实留在山上,你们两位想是与我一起去有趣,还是你们想自己去?七兄,你说,小弟该不该去找师父?”
    白老七忙道:“快去,快去。我们先到那山谷里等你,一定要求得你师父答应。”
    白老九担忧道:“林兄弟,若是你师父不肯答应,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林熠道:“那只好自个儿偷偷溜去,最多回山再被师父罚去面壁罢了。”
    白老九眉开眼笑道:“对,对,腿长在咱们自己身上,想去哪儿,老道士管得着么?面壁就面壁,大不了我和老七天天陪着你。”
    林熠别了邙山双圣,往师父清修的静室行去。
    他知玄干真人每日中午都会在静室里打坐上两个时辰,到那里找他准不会错。何况师父的蒲团底下还塞着一堆脏衣服、臭袜子等着自己去收拾,正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暂且按下林熠面师不提,却说邙山双圣兴高采烈跑到那座山猴出没的谷中,戏耍了老半天,直到太阳也快落山,仍不见林熠有来。
    两人有些纳闷,牵着一拉溜用山藤绑起的猴子返回渺云观。
    刚到洗剑斋门口,迎面撞上宋震远,白老九一闪身拦在前面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林熠?”
    宋震远看着后面一拉溜乱跳乱叫的猴子,面露诧异道:“林师弟不是整个下午都和你们两位在一起么?”
    邙山双圣不约而同大摇其头,回答道:“哪有的事?咱们在山谷里等了他一个下午,连人影子也没见着。”
    宋震远道:“那我就不晓得了。两位或可到别处去找找,说不准林师弟又跑到哪里寻酒喝去了。”说罢抬步欲走。
    白老九问道:“宋兄弟,你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里去?”
    宋震远道:“快做晚课了,也不见师父他老人家踪影,小弟是要到静室敦请。”
    白老七想起林熠中午的话,说道:“林熠定是被你师父留在静室里啦,要不还能上哪儿去?不用问,他们两个一定关起门来偷偷喝了一下午的酒。嘿嘿,这小子有了好处便忘记朋友,不够义气。”
    白老九一把抓住宋震远的手道:“静室在什么地方?咱们陪你一同去。”两人抓来的猴子也不要了,扔了绳头,随宋震远急匆匆赶往静室去看个究竟。
    静室位于渺云观东头的一座天然石洞中,洞口有石门遮掩,却无弟子看守。
    想那堂堂昆吾剑派的掌门何等修为,又有谁敢摸上观静峰找他的晦气?
    三人到静室前,见洞口石门虚掩,玄干真人应尚在里面。
    宋震远在外朗声道:“启禀师父,弟子宋震远与邙山双圣求见。”
    等了半天,里面也没有玄干真人的回应。
    宋震远觉得有些奇怪,暗道师父打坐之时神通天地,莫说自己高声求见,即使一声不吭悄悄潜到洞口,他也该知觉,怎的半天也不见他回答?
    他提高嗓音又接连通报了两回,仍无人应答。
    邙山双圣等得不耐烦,越觉得这师徒两人定是在静室里喝得酩酊大醉,睡死了过去。鼻子里仿佛闻到了打里头飘出的酒香,再也忍耐不住,纵身推开石门,大叫道:“林兄弟,你─”
    宋震远拦阻不及,暗暗叫苦,刚想开口,猛听邙山双圣同时一声怪叫,扭头望向自己满脸骇异,失声叫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宋震远一愣,快步走到洞口朝里打量,立时也惊得手脚僵立,错愕无语!
    但见静室门口林熠扑倒在地不省人事,后心衣衫碎裂,赫然印着一只掌印。
    而距离他不到三丈处,玄干真人仰面朝天躺在血泊里,胸膛上斜斜插着一柄碧绿色的匕首,正是邙山双圣当年赠与林熠的秋水匕!
     
   
第八章弑师


    
    林熠被眼前晃动的一蓬白蒙蒙光华惊醒,顿时感觉到全身的骨骼经脉齐齐作痛,内腑中好像藏了一把锋利的锯子在来回扯动,忍不住从嘴角呛出一缕紫黑色的淤血,沾湿了胸口的衣襟。
    他试着轻轻吸了口气,丹田里气若游丝,不见波澜,一身的真元竟被彻底震散。
    他睁开眼睛,自己的身躯平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距离石床三丈开外的洞口中央,悬浮着一道浑圆的银白色光符,室内的白光就是从这里发出。
    林熠心底一声苦笑,思忖道:“想必这里就是传闻中的思过壁了,没曾料到终有一日我居然也会被关押在这里面!”
    原来思过壁,乃昆吾剑派历代以来用以幽禁弟子的石洞,那道神光大雷符,便是守护洞府的至宝,若不得掌门与四位首座长老揭开封印,里面的人绝难以破壁脱出。
    只是此处素来关押的都是身犯背叛师门、弑师杀亲重罪的本门弟子,林熠以前也仅是听玄干真人说起过,却从未亲眼目睹。
    他小憩了片刻,神志稍稍清晰了些,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只觉做了一场大梦。
    他双手撑住石床,努力挺身想起来,却牵动内伤一阵的金星乱冒,胸口好似撕裂般的剧痛难忍,冷汗顺着鬓角便已滴落。忽地右手一软,身子失去平衡,一骨碌狼狈不堪的重重摔落地上。
    从背上传来的撞击力立时震得他气血翻涌,又昏死了过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熠再次幽幽醒转,发现自己侧躺在地,面前兀自有一滩未干的血迹。他想起雨抱朴临别时所赠的九生九死丹,咬牙翻转过身仰天躺倒,探手从袖口里取出瓷瓶。
    只这个动作,就足足耗费了林熠半盏茶的工夫,仿佛自己的手指稍稍动弹一下,都会带来更加强烈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吃力的喘息着将一枚药丸塞入口中,九生九死丹瞬间化作一股甘甜清凉的津液,流入喉咙。不到一会儿,药力逐渐行开,丹田内首先热起,紧接着内腑与四肢也徐徐有了暖意。
    林熠急忙抱元守一,想疏导真气行走药力。然而丹田内的太炎真气丝丝缕缕散若乱麻,周身的经脉更如同被铅块堵住了一样,游走不动。
    好在九生九死丹终究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灵丹妙药,自己的心脉已为一团暖流裹住,裂断之处也不似先前那般的椎心疼痛,总算性命无虞。
    林熠竭力调息,呼吸渐渐平缓了许多,但心知肚明背后挨的这一掌,轰得自己五脏六腑俱损,连带经脉丹田也在劫难逃。
    想起容若蝶临别之际曾预言自己将有牢狱之灾,当时他如春风过耳并未放在心上,不料转眼就祸事临头,不由得暗自苦笑叹息。
    他习惯性的探手想掣出仙剑拄地站起,却抓了一个空,原来仙剑已被收缴。
    幸好以“袖里乾坤”藏起的灵符、丹药与璇光斗姆梭等物尚在。
    林熠扶着石床坐起身,背靠床角断断续续地朝洞外叫道:“这里还有没有活人?”话音虚弱,连自己都听不甚清楚。
    不料身后还真有人冷冷回答道:“林熠,没想到你也被关了进来。”
    林熠回头,才发现在石洞角落里盘腿端坐着一个黄袍道人,面庞瘦削,颧骨突起,望之如四十余岁,却是与玄干真人同辈的玄冷。
    三年前他偷闯昆吾禁地太玄阁,为玄干真人所擒,如今自己却与他关在了一处。
    当年这桩事情在昆吾派中甚为轰动,只是派中长老视其为家丑而严加封锁消息,才少有外人知道。
    玄冷真人目光冰寒,继续说道:“是玄干老儿派你来的吧?嘿嘿,苦肉计!
    他当我是笨蛋么?“
    林熠吸口气,又痛得下意识的咧了一下嘴,说道:“玄冷师叔,你瞧弟子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么?”
    玄冷真人早在林熠昏迷时检查过他的伤势,发现他经脉断裂,气血淤塞,性命堪虞。若说真是个探子,这小子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而更奇怪的是,林熠体内的真气也非师门所授之泰斗真气,连自己见多识广也说不出它的来历。莫非这小子是偷偷修习了旁门功夫,被玄干真人发现,因此也将他幽禁到了思过壁?
    毕竟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无端端修得了一身旁门左道的真气,实乃离经叛道之举,未废去其修为已是法外开恩了。
    玄冷真人问道:“你是被谁打伤的?”
    林熠道:“说来师叔不信,弟子后背上的这一掌,乃恩师玄干真人所赐。”
    玄冷真人“哈”了声,将信将疑道:“你所中之掌确属青冥神掌不差,但玄干素来对你赏识有加,为何突然要下此重手?”
    他目光炯炯凝视林熠,只想看出这小子表情与言语里的破绽。
    林熠摇头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弟子也解释不明白。”
    玄冷真人追问道:“可是因为你偷偷修炼旁门左道的心诀,体内已非泰斗真气?”
    林熠惊道:“玄冷师叔,你察看过弟子的伤势了?”
    玄冷真人道:“那是自然,外面莫名其妙送进来一个人,我怎能不多加小心?”
    林熠问道:“先前他们送我入洞的时候,师叔为何不趁机冲出设法脱逃?”
    玄冷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怨恨,哼道:“你当我不想么?玄干这个卑鄙老儿,早将我的丹田气海全数禁制。我花费了三年光阴才勉强恢复了两成功力,怕连洞外的一个小徒弟都打不过。”
    他说完后才突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但已收不回来,哼道:“我方才说的话你要敢泄漏出去,休怪做师叔的不顾念同门情分!”
    林熠挠挠脑袋,装傻道:“师叔刚才有交代什么么?弟子一时痛得紧,一走神,什么也没听到。”
    玄冷真人冷哼道:“这就对了,聪明人才能活得长。”
    林熠道:“咱们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再活上一、两百年又能如何?”
    玄冷真人咬牙道:“只要活着,就能坐待转机;人若死了,便什么也没了。”
    林熠摇摇头,不以为然道:“这话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师叔在此已有三年,也没见谁能救你出去。”
    玄冷真人刚要反驳,忽生警觉,冷喝道:“林熠,你是在套我的话么?”
    林熠两手一摊,道:“玄冷师叔,咱们如今同病相怜。你总怀疑弟子话出有因,干脆往后你我不说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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