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和林婧搞这么多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探明上界真仙对人间界是否真的别有用心，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一想到这里，管芙就好受多了，就连那个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提议现在想想也完全能接受了。
“既然盟约达成，那么我现在能在你这里躲两天了吧？”
杨清岚摇头：“不行。”
管芙瞪大眼睛，那样子就好像被骗了感情的天真少女：“不是已经说好了帮我吗？！”
“我不是说我不帮你，而是你现在不能躲在我这里，我给你提供一个地方，你去那里躲几天吧，保证安全。”
“哪儿？”
“赤土界。”
“你在开玩笑吗？！”
“放心，和你想象中的赤土界不一样，我会让人带你去赤土门在赤土界的大本营，那里建设的很繁华，虽然气候条件恶劣了些，其实还是很适合居住的。”
“……你说真的？”
“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之后我们还要伪装成道侣，你觉得我有必要拿这个骗你吗？”
“可我现在不敢离开你的洞府，怕一出去就被董寒上仙发现。”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过来接你。”
“好。”
……
看着通往赤土界的仙阵亮起又黯淡，目送管芙离开后，杨清岚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该好好整理一下任务的发展脉络了。
“现在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都和那两个不知道从哪个位面跑来的投影者身上，而且看样子，他俩都不像是系统职业者，倒像是游戏玩家，在他们面前暴露洗白师的身份不太合适啊……”
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拿到他们手里掌握的剧情就好了。
几个任务关键人物依次从眼前划过，杨清岚最终把阶段目标放在了褚葳葳身上。
本来打算支线任务后期才和她深入接触，现在看来必须提前了。
这么想着，杨清岚脚步一错，捏了仙诀，转变方向朝着褚葳葳的洞府去了。
她先去了褚葳葳位于那座山谷里的小洞府，因为上次见面时她曾说过这段时间她都会在那里养护她的药园，有几株五十年熟的灵果要成熟了，必须精心养护、及时采摘，这样才能保证炼丹时的药性。
她到的时候，褚葳葳果然还在这个洞府里。
见她造访，褚葳葳还有些意外。
“听掌门说你最近因为上次的伤还有突然恢复的修为在闭关，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杨清岚拿出刚刚才准备好的几株草药递了过去。
“这是几个道友听说我受伤送来的，我拿着暴殄天物，交给炼丹大师才能物尽其用。”
“咦，这些品相还很不错啊，你那些道友真是有心了。”褚葳葳笑着收下，然后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小瓶丹药递给她，“这个药性温和，正适合你现在用，没事的时候含一颗就行，吃完了还可以找我要。”
杨清岚道谢后收了起来，心里对褚葳葳的好感度提高了许多。
褚葳葳作为万仙门中屈指可数的丹道大师，是很多门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加上因为是褚家人，若非嫁了管长老，早在一两百年前就该回褚家去了，所以大多数门人如果能有抱她大腿的机会，估计冥想都会笑醒。
不过就算被抬的很高，褚葳葳依然平易近人。
把这种一看就不是一般货的丹药像糖豆一样送人，换成别人早就心疼死了。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送药这么简单，还有别的事吗？”
杨清岚组织了一下语言，停顿了几秒才说：“是关于最近的那件大事，我有一些想法，想向您求证。”
“大事？”
“真仙下界，寻找有潜力的修仙苗子。”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可能并不单纯。”
“哦？说说看。”一边接话，褚葳葳一边蹲在一株长得很奇怪的草药旁使用仙诀对它进行养护，看起来非常认真。
“降仙台建立千万年，但自从启动仙诀遗失就一直荒废，真仙界偶尔有人下界历练这种事并不算秘辛，楚观接任掌门后我也有所耳闻，但如此大张旗鼓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存在，这还是头一回，就连凡人之中都掀起了一股讨论热潮。”
“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有。”杨清岚沉下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上界真仙在人间界的名声越大，威望就越高，若不及时加以掌控，会造成凌驾于人间界修真者之上的假象，若任其发展，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就连人间界的修仙者自己也会觉得，听从上仙的话理所应当，等到那时，上仙们会用人间界的人做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
褚葳葳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扭头看向杨清岚：“你觉得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
杨清岚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会用来试验一些未成形的仙术，又或者从我们身上夺取什么，现在都还很难说。”她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夺取”两个字上，“我听管芙说，您曾接触过那位董寒上仙，对他，您有什么发现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思
修为高深，经历远比管芙这样自小生长在万仙门中的温室花朵多得多，褚葳葳的眼界自然要比一般修仙者更高，所以当杨清岚问到上界真仙的问题时，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了很久才给出答案。
“其实在降仙台仙阵重启之前，人间界与真仙界并非没有交流，毕竟有许多人间界的前辈们飞升上界，想一些办法照顾后辈也算是他们的责任。”
一边说，褚葳葳一边把那一株植物周围的狼藉收拾干净，站起身来。
“真仙界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我们无处得知，不过想必若有人想要拿人间界做试验品，上界会有许多人尽力阻止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杨清岚赶紧追问：“那此次上仙下界，就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或许有。”褚葳葳的眼睑垂了下来，掩藏了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何想法，“我不久前见过董寒上仙，虽然只是短短一炷香的接触时间，倒也足够我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愿闻其详。”
“说起来很奇怪，明明修为很高，再往前一步就能触碰到真仙壁障，可董寒这个人看起来出乎意料的纯粹，似乎他的内心隐藏着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才是他所在乎的世界。”
杨清岚眨眨眼，没敢说话。
褚葳葳也没在意“林婧”的反应，继续眯着眼睛回忆：“他为了帮我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件东西，但我觉得，那件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无关紧要。”
“一件东西？是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吗？”
“……他会还给我的。”褚葳葳突然笑了，“只要我向他要，他会还给我的。”
接连听到两个“他会还给我的”，杨清岚就知道对管封宜的感情在褚葳葳看来还是极其重要的，或许等再过一段时间，她想通了，她就会找董寒把它要回来。
这么说，她接下来完全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褚葳葳想通，然后自己去找他要回来，支线任务就能够完成了？
四星半的任务啊，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可若是董寒上仙和昭齐上仙一同返回上界了，您的那件东西，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这个不是问题，我有预感，大约再过二十年，我就能打破真仙壁障飞升上界，到时再去找他也一样，那个时候我大概就真的有勇气继续持有它了吧。”
杨清岚：“……”
她就知道四星半的任务不可能这么简单！
所以她现在的支线任务就从“找回碎片并把它拼凑起来”变成了“让褚葳葳有勇气主动找董寒要回碎片”了吗？
啊……头疼……
开导一个青春期少女不难，可褚葳葳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女人”了，年龄是她的几十倍，见多识广暂且不论，单单从精神承受力来说两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想让她鼓起勇气重新面对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
眼前划过那四颗半的星星，杨清岚的嘴角抽了抽，决定先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说到勇气……”杨清岚顿了顿才接着说，“小师妹被我送到赤土界去了。”
褚葳葳面露诧异：“赤土界？她不是最反感那个地方吗，为什么肯下去？”
“其实我今日跟您说的所有猜测，大部分都是小师妹的想法，她这些天被董寒上仙与昭齐上仙纠缠的怕了，慌不择路跑到我这里来求助，您也知道我和小师妹之间有一些不愉快，她能向我求助，可见到底被吓成了什么样。”
涉及宝贝女儿，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褚葳葳脸上也挂起了一丝郑重：“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将管芙之前的讲述转述给褚葳葳后，杨清岚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蛛丝马迹，不过很显然失败了。
褚葳葳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外露。
“董寒追求芙儿有多久了？”
“据说是管长老仙逝后不久开始的。”
“芙儿对董寒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约莫就这几天，应该是昭齐上仙的态度引起了她的警觉，再对照董寒上仙的表现，发现了异常。”
“所以上界真仙或许并没有藏匿危险的想法，只是这两个人有异常，而且目标似乎就是芙儿？”
杨清岚简直要给褚葳葳跪了，这几乎就是猜到了真相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褚葳葳抿了抿嘴唇，“那我就少不得要试探试探这两个人了，他们不过是从上界下来的修仙者，连真仙都不是，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说完，也不管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林婧”，甩甩袖子，捏了仙诀就从原地消失了。
伸手抓了一把空气中残留的仙力，杨清岚大约感应到褚葳葳的目的地是主峰，顿时为那两个在主峰上不知情的两个“上仙”捏了一把汗。
被“丈母娘”npc找上门，也不知道他俩感想如何。
略微思考了一下，她并没有追过去，而是留在这个洞府中漫步，欣赏着褚葳葳精心照料的药园。
这远比现实世界的植物园更加光怪陆离的药园对她来说有着极高的观赏价值，比如不远处长着一张大嘴并且散发着诱人香味随时准备吞噬飞过鸟雀的不知名仙草，看起来就很有趣。
正当她手里拿着第三只抓来的小鸟准备塞进仙草“嘴巴”时，一阵没有经过任何掩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是个男人，并非褚葳葳。
随手把小鸟塞进已经没什么空隙的仙草大嘴，没管它“吞咽”艰难，好像快要被噎死了，杨清岚站直了身体挡在它前面朝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从拐角处转进了药园。
“……董寒上仙？”
在看到药园里的人是“林婧”后，董寒微微一愣，随即视线在药园中扫了一圈，不过并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看起来有些失望。
“请问林姑娘，有看见芙儿吗？”
“未曾见过。”
“褚长老不在洞府中吗？”
“不在。”
董寒皱皱眉，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就准备离开。
“上仙请留步。”杨清岚赶紧叫住了董寒。
这可是两人独处的难得机会，不赶紧趁机打听点什么岂不是太浪费了！
董寒刚准备动的双脚就这么钉在了原地，接着脸上摆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暖男笑容。
“林姑娘还有事吗？”
见到这个表情还有他无缝切换笑容的方式，杨清岚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面具不是这样用的啊大哥，难怪会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吓成那样，多来几次简直是惊悚片的节奏，换成谁都会被吓到的吧。
而且……这个家伙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想要抱大腿的女人？
想到这段时间万仙门内凭空多出来的几万个修仙者，想抱他大腿的人肯定有不少，也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会这么想倒也情有可原。
杨清岚装作没有看出来他的异常，向前走了两步，挤出一个任谁看都只是客套的笑容：“往常小师妹都与上仙寸步不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董寒的视线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落在了她身后某处，脸上的“面具”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没有刚才那么完美了。
杨清岚眨眨眼，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被噎哭了的仙草，六只从它嘴里伸出来的的鸟腿还一弹一弹的。
说是哭了也不对，那两道不明液体可是从它嘴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