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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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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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帝若想保住他的皇位;必会遣使跟我北胡和谈;到时咱们北胡子民哪还用愁无粮米果腹。”
     贺若点点头;当初大哥杀死父亲;自己之所以毫无恨意;正是因为大哥这种胸怀;大哥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北胡的百姓;大哥不想再看到让北胡的百姓挨饿受冻。
     父亲心心念念的是北胡王座;大哥心里想的却是北胡的百姓;也之所以,北胡的百姓才会如此拥戴大哥。
     只不过,齐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悍的多;这一战真能胜吗?若败了北胡百姓恐要受屠戮之苦。
     正想着;忽听贺鲁道:“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绝非寻常女子;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贺 若:“就是雁门城很平常的一户人家;就像她说的;家里就她跟一个伺候的婆子;大哥不用怀疑她的身份;她是个最平常的妇人;我亲眼瞧见她做饭干活;手脚异常 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些活儿的人;听说那些有身份的大齐妇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前有的是丫头仆妇伺候;又怎会自己做饭;而且,她穿的也寻常;外 头御寒的那件斗篷,也并非珍贵的狐皮;成色也不算好;想来是她男人贩皮货剩下的,给她挡风寒。”
     贺鲁沉吟半晌:“如此,怎么解释齐军锲而不舍的追击。”
     贺若:“恐是碰巧了吧。”
     贺鲁脑子里闪过碧青的脸;即使大着肚子;狼狈不堪,依然能从眉眼间瞧出颇有几分姿色;她表现的无懈可击;却正因如此;才更令自己怀疑。更何况,乱军之时;自己叫人去押她过来;却没找见人;恐怕是藏了起来。
     齐军夜袭;营里乱成一团;那些营地里的女人吓都吓死了;哪还有躲藏之心;如此临危不乱;岂会是寻常妇人;忽想起高丘之上的黑脸汉子;不禁暗道;莫非跟那王大郎有什么干系??
     碧青可不管贺鲁怎么想;难得大郎回来一趟;当兵辛苦;即使大郎如今身为校尉;伙食一样是没滋没味儿的黍米饭;早让自己喂刁了的蛮牛;哪能吃得惯;自己得好好给他做点儿顺口的。
     小年吃饺子是冀州的习俗;要是在家;即使冬底下;一样能包好几样陷儿的饺子;地窖里萝卜白菜;番薯藤;野菜干;应有尽有;还有,自己在暖房里种的那些韭菜;大葱。
     暖房里种活了桃树之后;碧青就开始研究种菜了;种的都是容易活的;数九寒天;能吃上一顿猪肉韭菜的饺子;别提多香了。便不吃韭菜;就算萝卜;擦成丝儿;跟肉搅在一起;也成啊。
     可在这风雪交织的雁门;有的只是自己带过来没吃完的番薯藤;雁门是个穷地儿;又守着北胡;没个安稳的时候;老百姓能跑得都跑了;剩下的除了故土难离的;就是贩皮货的商人。
     虽说不安稳;可北胡的皮货便宜;冒着风险跑一趟;说不准能赚出全家老小一年的吃喝穿用;故此,即使有性命危险;为了生计,也有不少人留在雁门。
     正因如此;在胡营的时候;碧青才说自己男人是贩皮货的商人;这样才会不引人怀疑。
     人都跑了,也没什么人种地;更别提菜了;包饺子只能用番薯藤了;既然包了就不能包太少;陆超父子;江婆婆;燕子;东篱先生;还有自己跟大郎;这七八张嘴呢;大郎跟陆超又是俩吃货。
     故此,碧青让陆超来剁了足有小半片子五花肉;把番薯藤用开水焯了;兑进肉里;调好了馅儿;就教燕子和面。
     胡人以肉食为主;面食有荞麦面;却跟大齐的小麦大不一样;荞麦是健康食品;但碧青不喜欢;觉着有股子奇怪的味道;她还是喜欢白面;尤其自己家地里种的麦子。
     都是仔细挑了麦种;肥水跟上;到了麦收的时候;站在地头一望;垂坠的麦穗仿佛金色麦浪;一阵风吹过去;美不胜收。麦粒脱了晒干,放起来;等到吃的时候;拿石磨,磨成细细的面粉;擀面条,蒸包子,烙大饼;包饺子;那股浓浓的麦香;令人回味无穷。
     可惜雁门种地的人不多;更别提小麦了;白面也不是没有;都是陈的;远不如自家收的好吃。不过,出门在外的也别挑了;总好过没有。
     燕子对做饭很有兴趣;尤其看着那些白面在碧青手里迅速揉成了一团;从刚才就跃跃欲试。
     碧青见她那样儿;给她另外拿了个空盆;舀了半盆面;让她和;小丫头很聪明;记着碧青和面的步骤;不一会儿就把面和好了;抬头看着碧青;眨着两只大眼睛;小脸上满是渴看着碧青。
     碧青笑了:“我们燕子真聪明。”小丫头立马高兴起来;拽着东篱先生的手:“外公,外公;您听见没;青姐姐夸燕子了。”
     东篱先生笑着点点头:“不能叫姐姐;该叫姑姑才是。”
     碧青一愣:“您老这是从哪儿论的啊?”
     东篱先生道:“从你师傅哪儿论的;你师傅跟老夫平辈相交;你是他的弟子;燕子是老夫的孙女;自然比你矮一辈儿;你不想让燕子叫你姑姑也成;那你就认了燕子当你女儿,如何?”
     碧青愕然;这如何使得;过了年自己也才十七;燕子可都快十岁了;自己哪能当她的娘;岂不荒唐。
     东篱先生拍了拍燕子的头:“去里屋瞧瞧弟弟可醒了;没醒你看着弟弟;醒了,你就陪弟弟说说话儿。”
     燕子很喜欢碧青的儿子;如今小家伙不会说话;但是会咿咿呀呀的发声;更会笑;笑起来很好听;哭起来的声儿也大;小家伙一哭;旁边院子里的匠人们都能听见。
     虽说生在北胡的营地里;小家伙的身子却异常壮实;碧青觉得,这完全遗传了他爹;简直就是一头小蛮牛;而且,长得也颇像大郎;才刚满月没多久;就能看出浓眉大眼;颇有乃父之风。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语言,也只有小燕子会认真的回应;小家伙也格外喜欢燕子;只要一见燕子;哪怕上一秒还在大哭;也会停下;咿咿呀呀的跟燕子打个招呼。江婆婆总说小家伙跟燕子投缘;却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成了姐弟。
     等 燕子进了里屋;东篱先生才道:“燕子娘没了;虽说有我这个外公;到底不如亲娘;更何况,燕子也不小了;回京之后;老夫仍会住在太学;燕子跟我去不妥当;照 理说,她应该在赵家;赵家便比不得崔家;也是京里的世家大族;丫头,想必你也知道;世族内是什么样儿;燕子虽是我的孙女;到底有胡人血脉;又在胡地长大; 性子天真;不知人情世故;进了赵家恐会受委屈;老夫已对不住她娘了;不能再对不住她;老夫这两天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妥当;让她在武陵源跟着你;老夫才能放 心;昨儿你护着她的时候;老夫就想好了,让她认你当娘;干娘也好,义母也罢;丫头,帮老夫护着她长大;这孩子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话说到这份上了;碧青哪能拒绝;再说,她也实在喜欢燕子;虽说十七的自己,有个九岁的女儿有些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吧;多个女儿总是好的;遂点点头;却也笑道:“先生不怕我把燕子教坏了吗?”
     东篱先生哈哈大笑:“若能教的燕子跟你这丫头一般;老夫求之不得。”
     两人正说着;忽见燕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儿上;两只大眼满是惊喜的望着碧青。
     东篱先生招招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娘。”
     燕子冲了过来;一下扑进碧青怀里哽咽的叫了声娘;东篱先生说的是;燕子娘没了;虽说有外公;可小丫头对未来的生活仍有些害怕;毕竟京城不是她所熟悉的胡地;除了外公,她也不认识别人。
     碧青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很聪明;天生就知道谁对她好;娘没了;燕子下意识依靠碧青;燕子心里明白碧青跟她娘一样会护着她;有时看着小家伙;燕子也会想;要是青姐姐是自己的娘该多好;那样自己就有两个娘了;却没想到这个偷偷许下的愿望竟然成了真;怎么能不欢喜。
     碧青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就跟着娘过日子;娘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回头你外公见了都认不出;好了,今儿是小年呢;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包饺子;一会儿你爹回来;一准儿嚷嚷着闹饿。”燕子点点头。
     正说着,忽的门从外头推开了;一阵北风夹着雪粒子跟着大郎飘了进来;人刚进来就嚷嚷:“媳妇儿;儿子;可把俺想坏了。”
     一屋子人呢;碧青忍不住有些脸红;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还不见过先生。”
     大郎倒也听话;掸了掸身上的雪;规规矩矩鞠躬:“大郎给先生见礼。”
     东篱先生摆摆手:“不必如此多礼了;你不嫌老夫来你家蹭饭就成。”大郎不善言辞;只呵呵傻笑了两声;一头钻屋里看儿子去了。
     头一回当爹,又是这么些日子不见;大郎稀罕不够;看着儿子不解恨;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儿子睡的红红的小脸蛋。
     想大郎天天在大营里练兵;不是拉弓射箭;就是抡大刀;手上都是厚厚的茧子;那指头跟小锉刀似的;小孩子的嫩肉皮哪受得了;一感觉疼,眼睛都没睁开呢;哇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碧青急忙撂下手里的面团进屋;见蛮牛手足无措的立在炕边儿上;手伸过去想抱儿子;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儿子干着急。
     碧青笑的不行;伸手把儿子抱起来;先打开儿子的襁褓换了尿布;坐在炕沿儿上;解自己胸前的衣裳;饭碗塞进小家伙嘴里;小家伙立刻就不哭了;却仍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吸着奶水;时不时还委屈的抽搭一下;可怜非常。
     大郎一开始还挺愧疚;后来,目光就从儿子转到了小媳妇儿身上。生了孩子的小媳妇儿更好看了;一个月子养下来;皮肤雪白透亮;仿佛都能掐出水来;那脸;那胸;那奶,子;还有那隐在棉袄下细软的腰肢;那两条白皙纤长的腿;紧紧绕在自己腰间……
     正想着,忽觉鼻间一阵热烫;抬手摸了摸,竟是鼻血;碧青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从炕上翻出帕子甩给他;小声道:“没出息的样儿;看见啥了就值当流鼻血;快擦擦;外头可一屋子人呢;要是瞧见了,看你丢不丢人。”
     大郎摸了摸鼻子,凑过去:“媳妇儿今儿晚上……”
     碧青白了他一眼:“甭想好事儿;今儿晚上我跟燕子睡;如今大战在即;小年能放你回来过个节;已是太子殿下的恩典了;若留宿却不妥当。”
     大郎不怎么乐意:“可是媳妇儿;俺想你了。”
     碧青见他那样儿;手指戳了他的脑门一下:“这么几天就不能忍了;前头大半年怎么过来的。”
     大郎:“那不是没见着媳妇儿吗;这见着了,不让俺吃;哪受得了,媳妇儿,要不你先让俺亲一口解解馋;俺这些日子都快想死了。”说着大嘴就往前凑;忽听外头有人进来;接着就是参见太子的声音。
     碧青忙推开大郎:“还闹;太子殿下来了;还不出去接驾。”
     见儿子吃饱了;碧青整理好了衣裳;两口子抱着儿子出去了;跟众人跪下参见太子爷。
     慕容湛抬抬手:“本宫不过随便走走;不必多礼。”目光落在碧青怀里;忽的伸出手:“本宫抱抱。”说着去接碧青怀里的孩子。
     碧 青不好不给;只能把孩子交到太子怀里;小家伙睡饱吃足;又换了尿布,这会儿浑身清爽;正是最精神的时候;天天人来人往的;也不大认生;大概觉得慕容湛脸 生;两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望着慕容湛;忽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这一笑;慕容湛不禁有些意兴索然;真是父子;这么大点儿就能看出跟他爹一个样儿。
     把孩子交还给碧青,看了苏全一眼;苏全会意;把特意准备的礼递了过来:“王校尉,这是太子殿下给哥儿的满月礼。”碧青跟大郎只能又跪下谢恩。
     太子给的是一个赤金的长命锁;估摸是宫里内造的;格外精致;纹路也大气;这远在雁门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
     慕容湛来了,大家都不免有些拘束;碧青盼着这位大爷赶紧走呢,不想慕容湛四下看了看:“这是包饺子呢;倒是新鲜;本宫也来帮忙如何?”
     谁还敢说不行啊;只能腾出位置来给慕容湛;开始包饺子;慕容湛还算不太笨,经过前几个四不像的饺子之后;终于包了个完整像样儿的; 顿时大喜;指着自己包的饺子问碧青:“本宫包的如何?”
     碧青真想说;难看极了;可见慕容湛难得的好心情;只得违心的说了句:“太子殿下包的好。”受到鼓舞的太子殿下兴致高昂的包了很多;碧青看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饺子;决定一会儿单独煮上一锅;估摸十有八;九都得成片汤。
     人多;自然包的就快;别管像不像样儿;到晌午的时候;包了满满十几个盖板饺子;大锅里舀了水;燕子跟江婆婆负责煮饺子。
     太子左右看了看,没见着自己送来的两个奶妈子,不禁问了句:“那两个奶妈子呢;怎么不见?莫非使着不顺手?”
     碧青眉眼低垂:“民妇乃乡野里妇人;耕田劳作是本份;奶个孩子自己来就成了;正巧旁边的匠人多;少个做饭的;我就私自做主;叫那两人去旁边院里帮忙去了。”
     太子目光闪了闪;点点头:“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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