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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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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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青正琢磨回头撬下来镶个东西给燕子戴着玩,总比这样有用处,不想,贺鲁要看,见他一脸莫测,碧青递了过去,琢磨崔九送的这把刀莫非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贺鲁看了一会儿道:“当年月氏国丧,父亲命我前去吊唁,巧遇南蛮孟氏,此刀恐是孟氏王族之物,何以在夫人手里?”
    碧青暗惊,崔九说这把刀是从京城老字号的古董铺子里淘换来了,说是人家的什么镇店之宝,死活不肯卖给他,是他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才把这把刀弄到手。
    若 是南蛮王族之物,怎会是京城老店的镇店之宝,想必那掌柜的跟南蛮脱不开干系,孟氏据守南地百年之久,比之北胡,更是大齐的心腹之患,如今平了北胡,孟氏恐 怕坐不住了,那个什么老字号,弄不好就是南蛮的据点儿,崔九一下子撞进去,看见这把刀张口就要,人家不想给,只能说是镇店之宝,估摸想打发掉崔九,可没想 到碰上的是个混不吝的,看上了就是我的,到底把刀弄走了,估摸想不到这把刀辗转会让贺鲁认出来,莫非冥冥中自有注定。
    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再说,干系南蛮也不好告诉贺鲁,便笑道:“这是别人给我儿子的见面礼,堆在哪儿没注意,也不知是谁送的,我瞧着挺好看,就带在身上切个东西方便,什么南蛮不南蛮的,我可不知道?小海快给大都督倒酒,今儿大都督是远客,当不醉不归。”
    小海忙站起来倒酒,贺鲁喝了碗里的酒看向大郎:“将军可知南蛮孟氏十一郎?”
    大郎点点头:“南蛮老王膝下的十一个儿子,分别掌管着南蛮十一个部落,外称十一郎,当年俺斩杀的敌将,正是孟七手下的,当年一战把南蛮孟氏赶回了老巢,这才几年,又出来蹦跶了,惹急了俺,一刀结果了他。”
    贺 鲁道:“将军在南蛮数年,想必知道,孟氏的厉害,孟氏熟悉南境地形,又借助烟瘴之力,便大齐有强劲的弓 弩武器,用处也不大,想胜容易,想让南境得安恐没这么简单,尤其,孟十一最善用毒,当初大齐兵发雁门的时候,孟十一曾来北胡在我帐下献上一计,命人把死牛 死羊扔到河里,散播瘟疫,若大齐兵士染上瘟疫,此战北胡必胜,是我虑及北胡百姓,怕瘟疫一旦传播开来,便无法遏制,胡地反受其害,故此把他赶了出去。
    碧青师徒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好阴险,亏了贺鲁还算有头脑,真要是赶上那种获胜心切的,没准就用了,那结果,就像贺鲁说的,一旦传播开来,再想遏制就难了,两国交兵使这样下三滥的招式,实在可恶,该死。
    忽想起什么,碧青蹭的站了起来,见贺鲁看着自己,笑着跟大郎道,:”你陪大都督多喝点儿,我去瞧瞧儿子。”说着转身走了,到了外头立刻就把小五叫来了:“你速去京城,让崔九赶过来,就说我有要紧事问他……”


☆、第84章 
    大郎解甲归田,回武陵源种地;在大齐传为美谈;赫连家偷鸡不成蚀把米;私纵胡人烧毁粮草的罪名扣下来;饶是赫连一族战功赫赫,依然保不住根基;继崔家之后,百年家族瞬间崩塌;牵连甚广;就连宫里的淑妃娘娘都没躲过去;降了数级;如今成了美人;幽居内宫,惨淡度日。
    比起淑妃;皇后娘娘显然幸运多了;崔家虽倒了;到底是皇上的母舅之族;皇后娘娘这些年在宫里恪尽职守;颇有贤名;又是太子跟九皇子的生母;加之崔家出事之后在坤宁宫深居简出;没太受崔家连累。
    其实大臣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皇上不动皇后娘娘却动了淑妃,这并非是看在母舅之族的情份,而是明明白白的告之天下;储君之位稳如泰山;即使崔家倒了;太子还是太子。
    至于一向跋扈的九王妃赫连如玉;赫连家获罪当日;便悬梁自尽了;至死都含着怨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结果。
    崔九没去看她;对于赫连如玉他没有半点感情;而她的所作所为把自己最后一点儿怜悯也消耗殆尽;在他眼里;赫连如玉除了顶了九王妃的名头;跟自己毫无关系;他们既不是夫妻;更不是朋友。
    赫连一族可是斩首示众;若不念在赫连一族对大齐的军功;恐尸首都无人收敛;赫连如玉能得全尸;死后还能享有皇家媳妇儿的尊荣,已是自己对她最大的仁慈。
    九王府清静了;崔九却仍不大喜欢住在这里;他从不觉得,九王府是自己的家;他想回武陵源;可太子哥不让他走;拖着他谈深州的事。
    崔九着实有些无奈;慕容湛见他那百般不情愿的样儿;不禁摇摇头:“你如今大了;也历练了这几年;如今北胡初定;消弭战祸;正是百废待兴;休养生息之时;你也该帮帮我。”
    崔 九:“太子哥若是忧心深州的事儿,大可不必;我虽看杜子峰不顺眼;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本事的能臣;深州如今正热闹;虽未下雨;却有二百眼深水井;今 年大秋,深州种的那些番薯也有了些收成;朝廷的赈灾粮食再发下去;这个冬天应该能熬过去;到明年开春;渠沟挖成;引入白河之水;便再旱;也不会颗粒无收 了。”
    慕容湛叹了口气:“说的容易,雁门虽得大捷;却把我大齐国库银两消耗殆尽;若不是王家深明大义;捐出二十万两银子以充军 饷;雁门的十万大军弄不好就得饿肚子了;即便如此;如今也是捉膝见肘;朝廷那点儿赈灾的粮食拨下去;即便顶过今年这一冬;明年开春又当如何;有井还得有粮 种才成啊;整个深州有多大;若是指望朝廷发放粮种;着实有限。”
    崔九道:“崔家跟赫连一族不都抄家了吗。”
    说起这个,慕容湛摇摇头:“崔家瞧着家大业大;却都是空架子;这些年皇祖母礼佛做善事的银子,都是从崔家出的;崔家也是勉力支撑;架子大;底下着实没几个钱。”
    崔九点点头:“崔家一向好大喜功;为了维持住大齐第一世族的名头;不知使了多少冤枉银子;若不是家主糊涂;通敌叛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慕容湛:“所有兴盛的世族都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命运;究其原因,也有迹可循,一旦兴盛便开始骄矜,不知收敛;不能约束族人;以至于落得破败的下场。”
    崔九:“这么说来大郎倒真真聪明;急流勇退;解甲归田;博了一个传扬天下的美名;父皇也大加赞誉。”
    慕容湛:“是啊;定远将军大智若愚;着实是个聪明人;可惜这样的聪明人不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破名利富贵。”
    崔 九忽的笑了起来:“碧青那丫头说他们两口子压根儿就是庄稼人;从没想过封侯拜将;无欲则刚;无所求自然不会贪恋名利地位了;至于富贵;那丫头从来不缺;太 子哥不必为深州的事太过忧心;那丫头捐了一百亩地给在深州修建普惠寺;已经跟我说了;赚的银子用来购置麦种,发给深州的百姓;明年这头一茬的庄稼种麦子; 第二茬再种番薯;一年两岔,即便收成不好;也不至于饿死人了。”
    慕容湛愕然半晌,点点头:“深州有个沈碧青;真是百姓的大造化。”
    崔九想起什么:“都说赫连一族富可敌国;莫非也是空架子?”
    慕容湛:“赫连一族连年征战;虽为我大齐立下了军功;却也劫掠了不少金银;这才有赫连家富可敌国之说;却抄家之时,掘地三尺也才找出不足一万两银子;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宝藏却不见踪影。”
    崔九眉头皱了皱:“莫非在二哥手里。”
    慕容湛脸色一阴:“无凭无据的不可胡言。”
    正说着,忽的苏全快步进来;后头跟着旺儿;旺儿给太子爷见了礼;跟崔九道:“爷;小五管事来了;说让您速去王家村一趟;碧青姑娘有要紧事找您呢。”
    崔九站起来就往外走;到了门边儿上;忽觉有些不妥;又回来道:“小五刚从雁门回来;若不是真有要紧事;那丫头不会让小五连夜进京。”
    慕容湛摆摆手:“她是个有分寸的;既如此,必有要事;你去吧;只不过,贺鲁如今正在冀州;他如今是父皇亲封的代州大都督;父皇有意把义和下嫁北胡;如此一来,他就是咱们妹夫;北胡初定;你莫寻事,倒坏了大事。”
    崔九:“瞧太子哥说的;他贺鲁是咱们大齐的手下败将;即便是头狼;也是头切了爪子拔了牙的狼;爷才不屑寻他的事儿呢。”说着要走,慕容湛叫住他:“赫连如玉没了;你总的再娶个王妃进门;这内宅没个主事儿的,实在不像话。”
    崔九:“太子哥还是先选您的太子妃吧;有赫连如玉这一遭;我这真怕了女人;什么时候寻着个温良贤淑;爷还可心的再说。”撂下话走了。
    慕容湛目光闪了闪,温良贤淑容易;恐怕要可老九的心就难了;不过,沈碧青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巴巴的让人来叫崔九?
    崔九心里也纳闷;一路疾奔转过天傍晚进了王家村;大郎家在王家村的新院子,他还没来过呢;记忆中还是过去在这儿住着的时候;那几间土坯房。
    说起来也怪;如今武陵源的宅子舒服体面;可崔九就是忘不了王大郎家的老宅儿;还有,在这儿挑猪粪掏茅厕的事儿;如今想来不禁不觉得恶心;反而有些怀念。想着,急忙摇头;自己想什么呢;让那丫头知道,不定得笑死了。
    刚进院;迎面飞过来一支白羽箭;不是崔九躲得快;这一箭就射他脑门子上了;崔九吓了一身汗;这是要爷的命啊;怒气冲冲的看过去。
    碧青也吓了一跳;手里攥着弓;站在当院抱歉的看着崔九:“那个,对不住啊;失了准头;好在没射中你。”
    崔九满腔怒意顿时消下去一半:“爷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下这样的黑手。”
    碧青:“真没想着射你;你看靶子在那边儿呢;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箭射出去就飞门哪儿去了。”
    崔 九愕然看着墙上偌大的靶子;上头一个箭影儿都没有;再看其他地方;横七竖八散着十好几只箭;偌大的场院里;除了她旁边的大郎,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儿;都躲 在屋里往外扒头呢;就连贺鲁两兄弟;都在堂屋站着;手里的刀横在身前;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儿,冬月跟冬时两个丫头倒是站在门外;一人手里举着把扫帚挡在前 头;生怕姑娘的箭不长眼飞到后头来;以姑娘前头射箭的踪迹来看;不无可能。
    崔九没好气的道:“你眼睛是斜的不成;靶子在墙哪儿呢;你的箭怎么射的满处都是。”
    这可是人身攻击了;碧青不乐意了:“你眼睛才斜呢;我就是对着靶子射的;至于箭为什么非到别处;我哪儿知道啊。”
    大郎却很是高兴;难得小媳妇儿能笨上一回;他觉着尤其可爱;瞪了崔九一眼;哄孩子一样摸摸小媳妇儿的脑袋:“媳妇儿咱不生气;今儿晚了;明儿俺接着陪你练;早晚能射靶子上。”
    屋里的人听了,顿时一片哀嚎;小海见那张弓到了姐夫手里,才从屋里走出来:“姐;您就别折腾我们了;您不是总说术业有专攻吗;您别的地方都那么聪明;不会射箭就不会吧;练什么啊。”
    陆超跟燕子齐齐点头;冬月冬时也是心有戚戚焉;姑娘射箭实在太可怕了。
    碧青看向大郎:“我射的很烂吗?”
    大郎咧开嘴笑了:“不烂;我媳妇儿射的好着呢。”众人忍不住翻白眼。崔九也愕然看着大郎;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大郎简直练的炉火纯青啊。
    贺鲁兄弟一听说明儿碧青还练习射箭;脸色都不对了,立马告辞;说还有些未了的公务需料理;得及早回京;饭都顾不上吃;上马跑了。
    碧青松了口气;贺鲁兄弟可不是大齐的官儿;说是代州大都督;却仍是北胡的大王和王弟;大郎这个定远将军虽解甲归田;还是需避避嫌才是。
    皇上允了大郎卸甲,却仍把定远将军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就是为了扶植军中的新生势力;赫连家完了,自然得有顶上去的。
    赵勇受了赫连家牵连;大郎跟先锋军的将士联名求情;命是保住了;却再不能带兵;皇上对赫连一族的厌憎更甚于崔家;跟赫连一族有干系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如今赵勇能携着家小回乡;也算全身而退了。
    自古皇上最忌惮的,一是兵权,二是外戚;所以,即便如今大郎不在朝堂,也需避嫌才成;贺鲁这个北胡大王在自己家待的日子长了;可不妙;便皇上不多想;还有下头的大臣呢。
    大郎年少显贵;必会招人嫉恨;那些人明面儿上不说;暗里不定怎么咬牙切齿的找大郎的小辫子呢;所以更需小心谨慎。
    有时想想,碧青真觉累得慌;还不如就种地呢;虽贫苦些,却过得自在;不用这样天天动心眼子防着谁。
    而且,看起来南蛮也不消停;又要生乱;想起这些,把弯刀拿出来问崔九:“这把刀你是怎么得来的?从哪儿得来的?你可知道它的来历吗?”
    崔九一愣:“我干儿子的见面礼;怎么在你这儿?”
    碧青难得严肃的道:“此事干系重大;你最好赶紧说;免得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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