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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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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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惦记着冀州府的铺子;小海跟小三先走了;碧青留下了小五;狗娃子跑累了;吃了晌午饭就困的没魂儿了;小五难得来一趟;孩子粘着爹;就在小五怀里睡着了。大郎知道媳妇儿有话跟小五说;抱着儿子去西屋玩去了。
    碧 青看了小五怀里的狗娃子一会儿道:“你别瞧狗娃子还是个孩子;心里什么都有;当初在武陵源的时候;杨喜妹还是他亲姨呢;啥时候见他近乎过;家里的小厮逗着 他玩,说杨喜妹是他后娘;他恼恨上来;说才不是我娘;一溜烟跑没影儿了;如今对杏果儿却完全变了样儿;本来我也没往这上头想;总觉着杏果儿年纪小;怕不妥 当;可这些日子看下来;觉着狗娃子跟她还真是有缘分;前头救了狗娃子的命;后来对狗娃子也很是上心;你瞅瞅狗娃子身上的衣裳;脚下的鞋;破的口子都是杏果 儿一针一线缝的;孩子最知道谁对他好;把你从雁门叫回来,也是想让你早些成个家;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狗娃子想想;秀娘走好几年了,你们爷俩也该有个家 了。”
    小五沉默半晌儿道:“前些日子俺梦见了秀娘,她问俺还记得她不?留着眼泪儿嘱咐俺别把她忘了,嫂子,俺这辈子已经对不住秀娘了,要是再给狗娃子找个娘,俺怕秀娘在地下都要怨俺。”
    小五走了,江婆婆叹口气道:“要是这世上的男人都跟狗娃子爹这般就好了。”
    碧青点点头:“秀娘这辈子虽苦,能嫁这么个男人也不屈了。”
    冬月道:“可是杏果儿咋办?”
    碧青:“这事儿还得看狗娃子的,这小子灵着呢,认准了后娘,他爹不娶也得娶,瞧着吧。”
    冬月扑哧一声笑了:“可不是,前儿奴婢还说,吃了那么多肉也不见长个头,都长心眼子了 。”
    江 婆婆:“这事儿成不成的不着急,哥儿可快周岁了,满月的时候正打仗呢,也没怎么办,如今可的好好给哥儿过过周岁,咱们冀州府有抓周的习俗,到时候不定就有 来添喜的客人,姑娘,咱还是早些回武陵源吧,过了哥儿的周岁就是年了,总在王家村住着也不成,那边儿还有一家子人呢。”
    碧青看了眼西屋,隔着厚厚的门帘子都能听见儿子咯咯的笑声,甚为清脆,这些日子过来,小家伙终于不再抵触大郎这个爹了,缺点是爷俩一玩起来就没个节制,有时候老晚该睡觉了,为了跟他爹玩,小家伙也强撑着。
    爷俩感情越来越好,自己都有些嫉妒了,碧青看得出来,蛮牛很喜欢过现在的日子,哪怕得他自己动手干活,也乐此不疲,可家里也不能不顾。
    这天夜里,碧青趴在大郎怀里试着道:“大郎,虎子快满周岁了?”
    大郎闭着眼嗯了一声,简单的一个字便透出了快意后的慵懒,粗劣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媳妇儿的脊背,稀罕死了小媳妇儿这身细皮嫩肉了,怎么摸都摸不够。
    碧青见他没下文了,只得又说了一句:“虎子过了周岁就是小年了呢。”
    大郎这回睁开眼了,低头看了小媳妇儿一眼:“媳妇儿,你是不是想跟俺说,该回武陵源了。”
    碧青眨眨眼道:“你要是不想回去,咱们再住些日子也成。”
    大郎忽的低头亲了碧青一下:“你是俺媳妇儿,知道不,啥都不用藏着掖着。”
    碧青小声道:“我不是怕你不想回去吗。”
    大郎:“俺娘跟丈人丈母娘都想虎子了,前些日子三位老人来了,抱着虎子不撒手,俺在一边儿瞅着心里都过不去,再说,家里头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呢。”
    碧 青撑起身子来看着他:“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咱们带着虎子去深州住些日子,那边儿桃树种的比武陵源还多,春天开花的时候,漫天遍野望都望不到边儿,我家那个 院子王兴叫人修好了,我没让他重盖,就是想着留点儿念想,我还记得家门口那颗歪脖子树呢,娘说那是颗柳树,可我就没见它长出过柳叶来,王兴儿上回来说,是 柳树,今年开春的时候翻了绿,垂下一树柳条子,翠绿翠绿的,咱们就在我家住着,这次不让冬月跟江婆婆跟着,就咱们三口,你说好不好?”
    大郎怕她冻着,把她搂在怀里点点头:“嗯,就咱们三口。”两口子说着话儿就睡着了。转过天碧青叫江婆婆跟冬月收拾了东西,抱着虎子牵着狗娃子回武陵源了。
    狗娃子一步三回头,上了车还往杏果儿家望呢,嘴里一个劲儿的问碧青:“姑姑,咱们啥时候还来啊?”
    冬月逗他:“瞧你这难分难舍的样儿,是舍不得什么人不成。”
    狗娃子撅撅嘴:“俺舍不得杏果儿姑姑,俺想让她当俺娘。”
    冬月笑的不行:“你想让人家当娘,得你爹答应才成,你爹答应了,找个媒人去说媒,杏果儿姑姑就成你娘了。”
    狗娃子眨眨眼:“那回去就让俺爹找媒人来 。”
    碧青问他:“为什么喜欢杏果儿当你娘?”
    狗娃子认真想了想:“她跟小姨不一样,是真心对俺好,还有,她给俺缝衣裳的时候,像俺娘。”
    碧青一愣:“所以,你故意把你的衣裳扯破了,让杏果给你缝是不是?”狗娃子低下头不吭声了。
    碧青摸了摸他的头,或许这就是缘分,当初怎么也想不到,杏果儿能跟小五成两口子,瞧她的意思,自己一度还以为她看上二郎了呢。
    说起二郎,也不知在太学里怎么样了?崔九走了,会不会挨欺负,应该不会吧,大郎虽说卸甲归田,却仍顶着定远将军的名儿,如今骁骑营的两个副统领,是一个是安大牛,一个是常六,这俩说白了都是大郎的人。
    皇上如此安排就是给大郎留着空呢,一旦南蛮有异动,大郎披上战甲就是主帅,无论大郎愿不愿意,他都接替赫连家成了军中的新势力,也成了朝堂上的新贵,哪怕他远在武陵源也一样,王家再也不可能回归到过去了,或许真正的桃源只会存在人心里……


☆、第88章 
    孩子过周岁;碧青本不想大办;可架不住家里三位老人的热情;尤其婆婆;说虎子是王家的长孙;这周岁是大事可不能草草过去。
    婆婆的年纪大了;倒越发开始讲究这些有的没的俗礼儿了;好在冀州的习俗不用摆酒;就是晌午一顿长寿面;重头戏是晌午后的抓周礼,还算简单。即便如此,因为虎子周岁,武陵源也热闹了起来。
    进了腊月,一天比一天冷;昨儿天一擦黑就开始落雪珠子;雪不大却下了一宿;早上起来才停了;风不大可也有些冻得慌。
    一大早家里就忙活起来了;院里院外都打扫的一干二净;地上有些湿,天又冷;北风一过,不大会儿功夫就冻上了。
    怕地上滑摔着人,撒了炭渣子,上头铺又铺了一层麦草扎的帘子;踩上去软绵绵的;狗娃子一早就跑到院里去了;在麦草帘子上又蹦又跑;别提多欢实了。
    笑声传到屋里;刚吃饱了奶的虎子听见,立马兴奋起来;在碧青怀里小身子一劲儿往门边儿上够;嘴里含含糊糊的叫着:“娘,出出;哥;玩……”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急的小脸儿通红;小手不住往外指。
    碧青安抓住他扭成麻花的小身子,叫冬月去拿身厚衣裳来;冬月去把虎子外婆给做的百家衣拿了过来。
    知道虎子落生那天;碧青娘就顶着北风去武陵源的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要了碎布;一针一线缝起了百家衣;生怕孩子冻着;絮了厚厚一层棉花;屋里头炕烧的热;根本用不着穿这么厚的衣裳;今儿倒是正好。
    碧青给儿子套上百家衣;扣上虎头帽;虎头帽边儿上镶了一圈雪白的兔子毛,映着胖嘟嘟一张小脸儿,可爱的不行,婆婆做的虎头棉鞋也套在脚上;穿戴齐全,小家伙圆滚滚的像个皮球。碧青披上斗篷抱着儿子出了屋。
    一出来,虎子就疯了;踢蹬着要下地;自己险些抱不住;大郎从她手里接过去放到地上的麦草帘子上;扶着让他走。
    小家伙却嫌他爹碍事;小手一个劲儿推大郎的胳膊;意思让他放开;大郎真撒手了;小家伙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屁股蹲就坐地上了;眨眨眼;咧开嘴哭了起来。
    江婆婆过去要抱;给碧青扯住:“不摔几次,一辈子也学不会走。”
    江婆婆埋怨的絮叨着:“哥儿才多大;不到一岁呢;哪有这时候就会走的;还小呢;胳膊腿儿上的骨头还没长硬朗;回头摔坏了怎么好……”
    碧青道:“婆婆放心吧;摔不坏地上铺着麦草帘子呢;您瞧,村里里哪家的娃子学走的时候不得摔几下子;咱庄户人的小子怕摔还成啊。”
    江婆婆却不听;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小呢;还小呢……”
    碧 青摇摇头;过去总听人说;老人宠孩子能把孩子宠坏了;自己还不大信;如今真信了;不说婆婆跟她爹娘就是江婆婆;简直把虎子看成了宝贝疙瘩;摔一下,哭一 声,都跟摘了心似的;碧青琢磨着,等孩子大些得找个厉害的先生;要不然,这么多人惯着;将来说不定就是个酒囊饭袋的败家子;这不是宠,这是害;看来这带孩 子还真不能轻忽。
    正想着怎么教育自己儿子呢,顺和从外头跑了进来:“姑娘,姑爷,外头杜大人跟咱们冀州府的知府大人来了,沈管家正在前头招呼着待茶呢。”
    “杜大人?那个杜大人?”
    顺和道:“就是原先咱们间河县的县太爷;如今深州的知府大人;说是来给咱们家小少爷添喜的。”
    碧青愣了愣;杜子峰怎么来了;还偏偏赶在今天来;莫非是特意来给自己儿子过周岁的;不能吧;还有闫子明。
    虽说闫子明是冀州知府;自己跟他倒没怎么打过交道;闫子明这个人官声不算太佳;举凡冀州府做买卖的,谁没给知府送过礼啊;也就自己,不仅没送礼;还卖给了他一套武陵源的宅子;而且一文钱都没少要。
    之前不给闫子明送礼是没必要;就算他是冀州知府;自己的武陵源在间河县呢;那时候知县大人是杜子峰;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走杜子峰的门路;比给闫子明送礼强多了。
    后 来把崔九拉进来合伙;估摸就算自己给闫子明送礼;他也不敢收;不过,最近倒是有些不对劲儿;袁六是闫子明的小舅子;碧青真不信;袁六在如意楼旁边儿开铺子 的事儿;闫子明这个姐夫会不知道;纵容袁六跟自己唱对台戏;这后头肯定有事儿。不过,上门既是客;好歹人家是冀州知府;不能怠慢。
    大郎虽不大耐烦官场的事儿;也知道,这时候得自己出面;正好二郎进来;就把虎子交给二郎看着;自己到前头待客去了。
    二郎把侄子从麦草帘子上扶起来;哄的不哭了,在前头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小家伙走不稳当;两步就摔一下;狗娃子一开始还在旁边给小家伙鼓劲儿;过了会儿见虎子还在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就有些不耐了;找了个由头;跑出去玩了;院子里就剩下二郎扶着虎子学走路。
    叔侄俩一个在前头扶着,一个在后头走;虽说一大一小;可都是浓密大眼的;一看就是亲叔侄;长得没这么像的了。
    江婆婆担心了一会儿;见二郎扶着没怎么摔;终于放了心;低声道:“咱们二爷倒是个难得的好性儿;赶明儿谁家姑娘嫁给咱们家二爷,可算落着了。”
    碧青笑道:“这倒是;二郎自来就是个稳重的性子;不过,如今还小呢;才十六;怎么也得再过几年。”
    江婆婆:“十六可不小了;狗娃子的爹这么大的时候,都有狗娃子了吧;找个年龄相当的合适;找个大些的更好;二爷有大出息;姑爷又封了大将军;姑娘瞧着吧;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碧青道:“哪有女家上赶着说亲事的?”
    江婆婆笑道:“这男女都一样;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咱家哥儿这是太小;等以后;不定多少人家惦记着呢。”
    碧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向院子里走的摇摇晃晃的儿子;心说,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全呢,娶媳妇儿早着呢。
    小家伙毕竟小,刚走的时候新鲜,走一会儿就觉着累了,一步都不想走,身子往前一扑,二郎吓了一跳,忙接着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侄子,柔声问:“咋了,不走了啊?”
    小家伙不说话,憋着小嘴趴在二郎怀里不动,碧青笑道:“这是累了,不想动了呢。”过去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叫二叔。”
    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二郎看了一会儿,张嘴叫了声:“爹。”周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碧青道:“这可不是爹,是二叔,叫二叔。”
    小家伙瘪瘪嘴仍是叫爹,江婆婆见虎子直揉眼,知道玩困了接在怀里道:“怨不得哥儿,二爷跟姑爷是亲兄弟,长得又像,哥儿才多大,哪能分得清。”把虎子抱在怀里拍了几下,小家伙就闭上眼了,怕外头冷冻着,抱屋里睡去了,等睡醒了养足精神还的抓周呢。
    叔嫂二人这才得空说句话,日头出来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也不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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