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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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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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有些出戏;搭在这样一张严肃的脸上;反而添了几分滑稽之感。古代的男子都蓄须;崔九嘴唇上都长着青青的胡茬子;大郎是因为自己不让他留。碧青不喜欢男人留胡子;总觉着脏兮兮的。不过,这里的男人几乎都对蓄须乐此不疲。
    慕容湛颇为意外;苏全来报说老九领着人来了;慕容湛便点点头;抬起头好奇的看向不远的月洞门;目光落在老九旁边儿的小丫头身上,愣了一下。
    慕 容湛实在无法把这个小丫头跟王大郎的媳妇儿联系在一起;瞧着有十四五的年纪;寻常村姑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有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应该说,小丫头即使青 涩;却仍颇有姿色;朝阳初升;她站朝阳的光影里;慕容湛不由想起两句话;目若晨曦,美如春园;便没有满头珠翠;通身华衣;依旧很美;不是后宫那些雕琢的美 人;是自然之美;就像这缓缓拂面的清风;更像她身后淡淡而落的朝阳。
    碧青只跟慕容湛对视片刻;就微微侧头看向崔九;崔九忙道:“那个;这是东宫的管事。”
    碧青蹲身行了个礼;就不再搭理兄弟俩;走过去看地里的番薯藤;挨个翻看了一会儿问:“何时栽的番薯苗?”
    慕容湛道:“开春时候栽下的。”
    碧青点点头:“之前这里种的什么?”
    崔九:“之前种的牡丹,有什么干系吗?”
    碧青没理会他又问:“栽种前可曾翻地;深耕?”慕容湛一愣 ;他堂堂太子哪懂什么翻地深耕啊。
    碧青见他那样儿就知道没有,叹了口气道:“番薯虽不挑地;种之前也需深耕翻地;尤其之前种的还是别的,更要如此;只因不知道地里有没有虫卵;需深耕翻开;晾晒;另外番薯喜肥;基肥尤其重要。”
    慕容湛道:“施了肥的。”
    碧青:“施的什么肥?”
    慕容湛:“胡麻饼。”
    碧青摇头叹息;果然是皇宫啊;种个番薯都用胡麻饼施肥;胡麻饼是好;用在番薯上实在有些浪费;而且,基肥需伴着草木灰;才可防虫;这明显是招了虫子。
    碧青伸手拔了一颗番薯;看了看;又拔了一颗……崔九眼瞅太子哥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真替这姑奶奶捏了把汗;听苏全说,前些日子;有个宫女碰断了一根番薯藤;就挨了十板子;这姑奶奶可是连根拔;还不是拔一颗;不一会儿就拔了七八颗。
    眼瞅碧青又猫下腰;崔九忙过去要拦;却听碧青说了声:“找着了;就是它。”
    崔九刚走近就见碧青手里捏着一个白啦吧唧;身子还来回扭动的蛆虫;啊……的叫了一声;嗖就跑了;比兔子都快。
    碧青愣了愣;忽的坏笑起来;原来崔九这小子怕虫子啊;那这位太子呢?碧青把虫子放在自己手里;举到慕容湛跟前:“就是这种虫子。”眼睛连着眨了好几下;见慕容湛面不改色;不免有些失望;把虫子丢在地上;碾死道:“不是大毛病;就是招了虫儿。”
    慕容湛不觉失笑;这丫头倒真调皮:“那该如何治?”
    碧 青去那边儿瓮里一边儿打水洗手;一边儿道:“番薯可五月里种;八九月之间就能收了;你这番薯种的早;再过二十天就差不多了;好在发现的早;还有得治;若是 再晚上几天;就甭想有好收成了;用草木灰泡水喷洒叶面;隔一天再浇一遍草木灰水;估摸三四天就差不多了;明年要是还种的话;要深翻地;基肥拌上草木灰;就 可以防虫了;还有胡麻饼给番薯施肥;有些浪费;茅厕里粪便沤好了;就是最好的番薯肥。”
    说着笑了笑:“其实番薯很耐活;也极容易种;若想大面积种植;不用单独育苗;只需找一块地提前种下;待番薯藤长出来;剪下插在土里就能活。”说完蹲身告辞。
    崔九走了过来;却走的极慢;脸色也有些白;一直到出了宫坐上马车;都用一种战战兢兢的目光看着碧青。
    碧青懒得搭理他;琢磨是不是在门口摆几条虫子;看这小子以后还来不来。崔九终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女的啊;那么恶心的虫子都不怕。”
    碧青嗤一声笑了:“照你这么说;大齐的农妇都不是女人了;庄稼人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儿;要是见个虫子都怕;地里的庄稼谁种。”
    崔九别扭的道:“总之那东西恶心死了;以后别拿手捏着。”
    碧青眨了眨眼;特意把手伸到他眼前:“拿手捏着怎么了;不拿手捏难道用嘴……”
    崔九忙扒拉开她的手:“越说越恶心。”吆喝着赶车的快些;到了门口碧青一下车;就让车把式走。
    碧青还笑着说了句:“不在这儿吃饭了啊;晚上可做糖醋鱼。”
    崔九心动了一瞬;想起刚碧青的手捏着那个蛆虫的样儿;顿时胃口全无;叫车把式赶紧走。等崔九走的没影儿了;碧青才大笑起来。
    冬月出来道:“姑娘笑什么呢?”
    碧青摇摇头;我是笑,这几天估摸没人来咱家蹭饭了。“想起什么道:”对了,太学里我能进去吗?”
    冬月摇摇头:“奴婢不知。”
    贵伯道:“若姑娘以先生弟子的身份,进太学倒是易如反掌。”
    碧青摇摇头:“我是想去瞧瞧二郎;大郎心粗;虽说也在京里;却没说去瞧瞧二郎;总是二郎来骁骑营看他;问他二郎如何;竟一问三不知;婆婆心里着实挂念;若是我能去太学里瞧瞧二郎;回去跟婆婆说说;也省的老人家惦记着。”
    贵伯道;:“太学里多是世家子弟;大多数都是走读;二公子这样儿的监生也有不少;太学有专为这些监生预备的住处;两人一间;条件还算过得去;若是有父母前来探望,也可;只需登记之后便可入内。”
    碧青暗道,倒是挺人性化的,琢磨等大郎家来,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寻一天去瞧瞧二郎。
    大郎今儿回来的早,刚过晌午就家来了,碧青愣了愣问他原因,大郎说:“副统领准了俺三天假,让俺好好陪陪媳妇儿。”
    碧青一听就跟他商量去瞧二郎的事儿,大郎道:“那明儿就去吧,正好太学在安定门内,俺带你好好逛逛京城 。”
    碧青看着他:“我以为你就认识丽春院呢。”
    大郎立马不自在起来:“媳妇儿,你怎么又提这个,俺都说是吃醉了。”
    碧青道:“我是怕你忘了教训,给你提个醒儿。”
    大郎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凑到跟前道:“媳妇儿,俺那天醉糊涂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儿何进大哥跟俺说,你给了那老鸨子一百两银子,可是真的?”
    碧青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是真的。”
    大郎愕然:“常六说他们去一回才几十个钱,媳妇儿……”大郎话没说完就被碧青打断:“怎么着,心疼了啊。”
    大郎再傻也听得出小媳妇儿语气不善,考虑到自己的福利,可不敢得罪小媳妇儿,忙摆手:“没,没心疼,咱家你当家,怎么使银子你说了算。”
    碧青看了他一会儿道:“是不是何进几个跟你说什么了?”
    大郎目光闪了闪,今儿他从副统领哪儿刚出来就碰上了何进安大牛跟常六仨人,非拉着他去老纪家的酒铺子里喝酒。
    大郎说自己戒酒了,那几个也不依,说不喝酒吃菜也成,哥几个难得都有空,一块儿坐坐说说话儿,把大郎生拉硬拽的拖去了老纪家的酒铺子,劝了大郎半天,见他果真滴酒不沾,也就不再劝了。
    安大牛灌了一碗酒下去跟大郎道:“大郎,你可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跟哥几个透个底,到底家里有多少存项?”
    大郎摇摇头:“家里是俺媳妇儿过日子。”
    何进:“就算是你媳妇儿过日子,难道你心里没个数?”
    安大牛点点头:“那天在丽春院,你媳妇儿抬手就是一百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可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大郎,你的月俸银子才多少,就算不吃不喝攒上几年也没有一百两吧,那些豪门大户也没见像你媳妇儿这么不把银子当回事儿的啊。”
    大郎为难的道:“俺真不知道家里的日子咋过得,就是听崔九说,俺媳妇儿跟他折腾着在桃林边儿上盖了好些房子,估摸是卖了钱的,还有俺媳妇儿买的那一百多亩桃林,如今结了桃子。”
    何进一愣:“你是说昨儿你拿过来的桃子是你家自己种的?”
    大郎点点头:“俺媳妇儿特意给俺捎来的,说让俺尝尝自己家种的桃子。”
    何进忙道:“你媳妇儿买下的那些不是山桃吗?昨儿你拿回来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蜜桃。”
    大郎:“上次你去俺家的时候,不是帮着嫁接了吗,俺媳妇儿从普惠寺弄来的桃树枝接在山桃树上,就结出蜜桃来了。”
    常 六忽然道:“大郎,你说你家这一百亩桃园得结多少桃子啊,俺去年可是见过地方上岁贡的蜜桃,听说一个上好的贡桃能卖一钱银子呢,就这儿各府里争抢着打破头 的买,你家的桃子可不比贡桃差,你家那一百亩简直就是摇钱树啊,怪不得你媳妇儿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呢,还是你命好,白捡了个冲喜的媳妇儿,都跟财神爷似 的,年纪不大,这份赚钱的本事可难得。”
    安大牛道:“得了吧,你瞧着眼热也没用,当初你咋说的,我可还记着呢,说大郎媳妇儿瘦弱,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如今瞧人家赚银子眼热了,早干什么去了。”
    常六道:“你还说我,当初你不也这么说。”
    安大牛嘿嘿笑道:“咱是粗人眼拙,这会儿想想,大郎媳妇儿可是拜了大儒当师傅,本事大点儿有什么稀奇。”
    何进道:“虽如此说,这家里还是得男人当家才是正理而,大郎,哥哥劝你一句,虽说你媳妇儿有本事赚钱,可这钱也是你的,你才是家里主心骨,至少家里有多少家底得知道,别回头让你媳妇儿都折腾出去,你还云里雾里的糊涂着呢。”
    大郎道:“本来就是俺媳妇儿挣的银子,只要俺媳妇儿愿意,怎么折腾都应该,俺娘打早就跟俺说,家里都听俺媳妇儿的。”
    何进摇摇头:“你们娘俩这可是犯傻,怎么也得留点儿后手吧,这银子都攥在你媳妇儿手里,你以后想花怎么办,难道伸手管你媳妇儿要钱不成。”
    大郎道:“俺没有使银子的地儿,在营里吃穿不用花钱,家去俺媳妇儿都预备的妥妥帖帖,俺的月俸都交给俺媳妇儿了收着了。”
    何进愕然:“你傻不傻啊,就你媳妇儿那个性子,以后你要是想纳个妾什么的,她能答应?到时候不定怎么闹呢,要是你手里有钱,外头置个院子养起来,神不知不鬼不觉,岂不正好,等生了儿子,你媳妇不乐意也没法儿了。”
    大郎道:“俺不纳妾,这辈子就跟俺媳妇儿一个过日子,时候不早,俺得家去了,俺媳妇儿还等着呢。”撂下话转身走了。
    这会儿小媳妇儿问起来,大郎哪敢说啊,吱吱呜呜的道:“没,没说什么。”
    碧青抓着他的衣裳凑近闻了闻:“吃酒了?”
    大郎忙摇头:“没,昨儿不是应了你戒酒吗。”
    碧青踮起脚尖凑到他嘴边儿:“张嘴。”
    大郎老老实实的张开嘴巴,碧青的小嘴凑过去亲了一口,笑道:“嗯,是没喝酒。”
    大郎哪里禁得住这么勾,火气蹭就上来了,一把抱起小媳妇儿啪叽亲了一口:“媳妇儿俺陪你睡晌午觉吧。”
    碧青却一把推开他:“睡午觉?想得美,把书背下来再说。”大郎顿时蔫了。
    冬月在外头的桃树阴儿里坐着,听着里头磕磕巴巴的背书声,奇怪的问旁边的贵伯:“贵伯,您说这大晌午的姑爷怎么背起书来了?”
    贵伯看了看桃树枝,喷了两次烟丝水,果真好多了,听见冬月问,笑道:“背书有什么不好,姑娘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姑爷目不识丁哪里像话。”
    说 着看向冬月正色道:“你婆婆把你托付给我,先头还愁怎么安置,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崔府虽显赫,却不是好地方,你心眼儿实 ,性子简单,去了崔府,弄不好就把你的小命搭进去,到时候,我可对不住你死了的婆婆,好在姑娘来了,姑娘心善又是个有本事的,你跟着姑娘这辈子都不用愁 了,便看在先生的面儿上,姑娘也会把你安置的妥妥帖帖,这次姑娘回冀州的时候,你别错了主意,跟了姑娘去,死心塌地的服侍好姑娘,总没你的亏吃。”
    冬月嗯了一声:“奴婢也想跟着姑娘,以前从不知世上还有姑娘这样的人,跟在姑娘旁边,奴婢就觉欢喜,能服侍姑娘更是奴婢的造化。”
    江贵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崔家或许靠不住,姑娘却是个能靠得住的。”
    冬月想着姑娘说的桃林,不知是什么样儿呢,真恨不能这会儿就能看看才好。
    碧青最终还是睡了午觉,这一觉直睡到天擦黑才起来,起来就觉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蛮牛还只管把自己抱在怀里,这里揉揉,哪里摸摸,颇自得其乐。
    两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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