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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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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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贵更是无地自容:“大郎媳妇儿,叔知道你是厚道人;不跟俺那混账婆娘计较;可叔不糊涂;你婶子做下的那些事儿;叔都没脸提;你没错;都是你婶子混账;你就看在叔的面儿上,别往心里去了。”
    碧青道:“富贵叔这话就远了;长辈儿说点儿什么;我们当晚辈儿的,就该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儿是碧青不对;您喝了这碗茶,就当碧青给您老赔罪了;您要是不喝,就是心里还怪罪碧青呢。”
    王富贵忙接过喝了;站起来要走;碧青开口道:“富贵叔;桃花女婿的事儿;碧青帮不上忙;倒是小三儿,要是想找个事由;却不难;小三机灵;又会算账;等忙过这阵儿,让他去我家冀州府的铺子里吧;如今小五媳妇儿死了;哪儿正缺人手呢,有个自己人看着;我也能放心。”
    王富贵愣了一下,老泪都快下来了;愧的不行:“大郎媳妇儿……叔啊,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碧青道:“您啥都不用说;我记着您当初待我的好呢。”
    王富贵点点头:“嗯,那叔就啥都不说了;你放心;往后你婶子再不会找你闹了。”撂下话走了。
    王小三兴奋的不行;给碧青鞠了躬:“大郎嫂子放心;俺一定好好干。”转身跑了。
    冬月道:“姑娘的心太善了,他家这么闹,姑娘不计较还罢了,怎么还帮着他家的小子找事由。”
    碧 青戳了她一下:“刚是听桃花娘说碧兰,我一时在气头上,才叫人把桃花娘丢到了一边儿,可后来想想,她再不对毕竟是长辈儿,当年也帮过我,虽如今不讲理,也 不该跟她计较的,更何况,就凭小三跟二郎的情份,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外人在咱家找个事儿还不难呢,更何况小三儿,行了,别说这些了,快把东西收拾了,等番 薯秤完就该家去了,时候可不早了。”
    冬月应一声,忙去收拾,定富早就把零碎的拉回去了,等着衙门里把番薯称好算了账就回武陵源。
    今 年间河县的番薯多,衙门收的价儿比去年低一些,即便如此,也比种别的强太多了,自己家如今不指望着这个,碧青琢磨着,明年自家的地里种点儿别的,例如芝 麻,花生,棉花,这些家里都用的着,自己收的总比外头买的好,至于番薯,就在菜园子里种一些,够自家吃就成了,估摸今年过去番薯就该泛滥成灾了。等深州也 都种上番薯,自己就可以考虑建做粉条的作坊了。
    爹娘跟婆婆,早跟着第一辆车回去了,不然,刚才桃花娘一闹,不定几位老人也要跟着生气,碧青琢磨,自己是不是心眼太小了,人都说自己气量大心善,只有碧青知道,自己是个最小心眼儿的。
    当 初桃花娘哪几句看不起二郎的话,自己一直记着呢,所以对富贵叔一家也疏远了,其实就桃花娘糊涂,富贵叔还是明白的,小三跟他两个哥哥也不糊涂,就算杏果儿 有点儿个性,也是受了她娘的影响,自己实在不该太记仇,这人啊,树敌容易,多个朋友却难,若是周围都是恨自己的,有什么好处啊,所谓以德服人,其实颇有道 理。
    碧青抬起头,日头缓缓从天际落下,红彤彤余晖的映着云层,不知不知觉已是彩霞满天,阔野里无遮无挡,绚烂的晚霞仿佛一直铺到了天际,美得惊心动魄。
    碧青几乎沉浸其中,忽听旁边杜子峰的声音传来:“不知深州可有这般美丽的景色?”
    碧青侧过头,不知何时杜子峰走了过来,就站在自己旁边不远,颀长的身影侵染在淡淡的余晖里,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他实在不该苍凉,他该得意才是,七品知县能直升知府,这种三级跳的升迁速度,难道还不满意吗。
    大概知道碧青想什么,杜子峰苦笑一声:“我只是有些困惑,朝升暮落人生苦短,一时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对不对罢了。”
    碧青点点头,只要是人都有这种困惑,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持清醒,自己何尝不是,就在去年,自己还发愁怎么跟大郎过一辈子呢,可今年就迫不及待的盼着跟蛮牛相守,哪怕不说话只靠在蛮牛怀里也好,所以自己对未来的夫妻生活充满期待。
    至于杜子峰,他自己的困惑,应该自己去解决,至于他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跟自己有什么干系,故此,碧青选择沉默。
    杜子峰等了一会儿,不见碧青说话,不免有些失望,过了会儿又道:“你是深州人,比我清楚深州的境况,种活了番薯就能救深州百姓于水火吗?”
    碧青本不想答言,可他这么直接问自己,也不好不理会,而且,深州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她爹如今还心心念念着沈家的祖坟呢,正跟娘商量着,明年清明带着小海回去扫墓祭祖,顺便也瞧瞧家里的老房子怎么着了。
    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些情感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永远不可能磨灭,自己之所以没这么深的感情,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沈碧青,相比之下,对冀州的感情要比深州深厚的多。
    碧青摇摇头:“番薯也需要水才能活,所以,认真说起来能救深州百姓的只有老天爷。”
    无论水灾,旱灾,地震,瘟疫……在任何朝代都是大麻烦,哪怕科技已经相当发达的现代,也一样,更何况,这里是落后蔽塞的古代。
    杜子峰叹了口气:“深州长年干旱少雨,若是真得老天爷眷顾,深州又怎会赤地千里,照你这么说,不是没救了吗,番薯种在地里,不能灌溉,也只是浪费了种苗而已,种不活庄稼,颗粒无收,深州的百姓用什么填饱肚子,若我能下雨就好了,一定在深州好好下几场雨。”
    这想法太荒唐,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又觉有些不厚道,杜子峰之所以如此说,实在也是无奈之语,自己笑他却有些不妥。
    为了补救,碧青决定把自己知道可能有用的告诉他,想到此,开口道:“下雨不可能,可以打井啊。”
    杜子峰道:“这个我也想过,可深州大旱了好几年,若有水脉可寻,也不至于如此了。”
    碧青挑眉:“你怎么知道没有水脉?”
    碧青记得现代有个研究说,即使沙漠地带,深层地表下也有足够充沛的水源,更何况,深州虽旱却也有河,有树,不是老百姓饿极了,把树叶树皮都啃光了,也不会变得赤地千里,树能活就证明有水,这是常识。
    杜子峰愣了一下:“难道真有水脉?”
    碧青:“这个你要问专业人士,你不是认识看水脉的人吗 ,这件事交给他,应该容易的多,如果有水,多打几眼深水井,即便老天不下雨,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想起什么道:“别的地方我是不知道的,深州我家的院子里倒是有一眼井,直到我来冀州之前,那井里的水还没枯呢,不是那口井,我们一家子早没命了,那口井并不算深,由此可见,底下并非没有水脉,只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杜子峰眼睛一亮:“若果真如此就简单多了。”
    碧青:“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打深水井可不容易,造价也高,即便打了井,若是一直不下雨,也解不了深州的旱情。”
    杜子峰道:“这个我倒是看过一些书,书上记载多种树木,开辟河道引水,一可以灌溉,二可以增雨,以深州的地势,正可引白河之水,只要开了河道,引入白河之水,深州旱情应该可以缓解。”
    碧青还真是有些佩服杜子峰了,作为一个古代人,解决大旱,没想到用和尚道士求雨,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更何况,他还能想到开辟河道引水,虽说是一项相当浩大的工程,但只要有这种想法,早晚都能实现。
    碧青不得不承认,杜子峰虽功利,却也是个实干家,深州在他手里没准儿就能治理好,或许自己可以适当投资,买些地在手里屯着,如今深州的地,简直就是白给,这事儿回头跟崔九好好商量商量,不管干什么拉上崔九准没错。
    崔九是皇子,有强大的皇家背景,又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兄弟,更妙的还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没有夺嫡之心,这样的合伙人安全而强大,做什么买卖都不怕。
    越想碧青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心里琢磨,崔九这厮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事儿可得尽早干,干的越早,利润越大,如今买深州的地,就跟白捡一样啊。
    这么想着,也没工夫理会杜子峰,把这儿交给定富盯着,自己跟杜子峰告辞。跳上车回武陵源了,想把旺儿叫过来问问,崔九到底跑哪儿去了,旺儿这个随从在武陵源,崔九想必不会跑太远。
    杜子峰望着晃晃悠悠走远的牛车,不禁有些出神儿,半晌儿方转身,琢磨着,自己若真能升任深州知府,就把冀州府看水脉的好友拉过去。
    不提这边儿杜子峰的打算;再说崔九,这些日子哪儿也没去;就在冀州城花天酒地呢;冀州没有含波楼;却有个噙香馆;是南边儿人开的;里头的姑娘也都是江南女子;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倒真是个消磨无聊时光的所在。
    崔九在噙香馆泡了这些日子;其实早有些烦腻了;正巧旺儿派人送信儿说太子哥到了;就忙着回了武陵源。
    慕容湛一见他浑身掩不住的脂粉味儿;就知道刚从女人堆里头来;不禁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崔九倒聪明;先一步道:“太子哥就别数落我了;往后再不去了;没意思的紧。”
    慕容湛不禁仔细打量他片刻道:“你的亲事父皇已经下旨;已是无法更改了;若有可心的女子;可纳进府来;侧妃的名份还是不难的。”
    侧 妃?崔九不禁苦笑:“太子哥快别提这事儿了;还侧妃呢;就是正妃,人家也瞧不上呢;算了,不提了;以后再说吧;反正我想好了;要是赫连如玉不找我的麻烦; 那就凑合着过;要是她不识趣;往后我就在冀州住着不回去了;让她自己一人在府里头折腾;我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儿;倒把慕容湛气乐了:“这人没娶进来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可心;没准你一见了就喜欢呢;再说,躲着也不是夫妻相处之道。”
    崔九道:“太子哥您倒是会劝我;那弟弟问您;您可喜欢太子妃?”
    太子道:“夫妻相处在于相互敬重;并非一时情爱。”
    崔九撇撇嘴:“太子哥,您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我倒是觉得,夫妻相处就应该相亲相爱;俗话说至亲至近莫过夫妻;得过一辈子呢;要天天互相敬重着过日子,早晚得累死。”
    正说着,忽听有歌声传来;仔细听了一会儿;慕容湛道:“调子虽有些古怪;曲词倒颇有韵味。”
    崔九也听了一会儿道:“那丫头就认识银子;哪会唱什么曲儿啊。”说着叫旺儿搬梯子;直接上了房。
    慕容湛也好奇的跟了上去;房顶不跟别人家一样竟是平的;且异常平整;没起二楼却盖了一个遮阳棚;周围砌了一圈护栏;靠边儿放着把长椅,坐在上面整个武陵源的景色尽收眼底。
    硕果累累的桃林;以及不远村落里袅袅的炊烟;还有道上晃晃悠悠过来的牛车;牛车上坐着好几个人;歌声就是从车上传过来的。
    碧 青本来不想唱;可架不住碧兰跟小海撺掇;可唱什么呢;唱打靶归来倒是挺应景;碧青又怕还得给仨小的,解释什么叫打靶;再说,那个歌也太过雄壮;不大适合这 会儿的氛围;就想起了;荷塘月色;于是就唱了起来:“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萤火虫点亮夜的星 光……”
    唱了一遍;几个小的拍手叫好;非让她又唱一遍;碧青只又唱了一遍;眼瞅快到家了才道:“不能唱了;这里离着莲花山近;回头把狼招来可麻烦。”车上人哄的笑了起来。
    牛车从坑边儿上过;没停下;小海跟陆超两个就蹦了下去;碧青忙道:“一身的汗;不赶紧家去洗澡;往哪儿疯跑去。”
    小海拽着陆超喊了一句:“家里洗澡憋屈;我跟陆超找个大澡盆。”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把衣裳脱了;一猛子扎坑里去了。
    碧兰跟几个丫头忙捂着眼;碧兰呸一声:“不要脸;多大的小子了还光屁股洗澡。”嘴里这么说着;蒙着眼的手指却张的大大;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个劲儿往坑里瞄。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笑,碧兰脸都红了;车一停;也蹦下去跑了;碧青眨着眼看着冬月:“她害臊个什么劲儿啊。”车上的丫头笑了起来。
    碧青洗了澡收拾妥当出来;就发现院里的大桌子边儿上,赫然坐着慕容湛跟崔九。
    碧青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冬天自然不成;但是这时候却正好;立了秋天,也凉快了;尤其快近十五;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天上;落下的清辉比灯都亮;边赏月边吃饭甭提多美了,所以自从搬过来都是在院子里吃饭。
    今儿回来的晚;爹娘跟婆婆都已吃过了;就没过来凑热闹;不过,这俩不请自来的不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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