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7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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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7 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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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想过。”仙蒂拉说。
    “但是我们当然拒绝参加。那--整件事情布今人觉得很不愉快。你记得那些报道--报上的照片。”
    “我记得那些不愉快的事。”仙蒂拉说。
    “他不知道我们有多不同意吗?”
    “他有个理由,你知道,史提芬。他给我的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他很感激她在告诉他时眼睛转向一边去。
    “午餐后他把我拉到一边去。他说他想解释一下。他告诉我,那个女孩——艾瑞丝——因她姐姐的死而引起的惊骇还未复原过来。”
    她暂停了一下,史提芬不情愿地说:
    “呃,我敢说那可能是实话——她看起来糟透了。我想起了她在午餐时的模样。”
    “是的,我也注意到——虽然她近来似乎健康情形还好,情绪也正常。哦,我正要告诉你乔治·巴顿所说的。他告诉我,艾瑞丝自那次之后,便一直尽力避免去卢森堡餐厅。”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
    “但是据他说,那是不对的。好像他去请教过精神科专家——一个现代的专家——而他给他的忠告是,在任何的震惊之后,必须让病人面对问题的根源所在地,而不是逃避。这个原理,我想,就好像把一个刚刚发生坠机事件的飞行员马上再送回空中去飞行一样。”
    “那个专家是不是建议再来一次自杀?”
    仙蒂拉平静地回答:“他建议,那家餐厅的联想必须克服。
终究,那只是一家餐厅而已。他提议来一次普通而愉快的宴会,尽可能让原来的那些客人参加。”
    “那对那些客人真是好极了!”
    “你那么介意吗,史提芬?”
    他突然警觉起来,很快地接着说:
    “我当然不介意。我只是觉得那实在是个有点可怕的主意。我个人是一点也不介意……我是为你着想。如果你不介意——”
    她打断他的话。
    “我是介意。很介意。但是乔治·巴顿说得那样实在很难拒绝。终究,在那次事件之后,我还是常去卢森堡餐厅——你也是。人们常被邀请去那里。”
    “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不错”
    史提芬说:
    “如同你所说的,是很难加以拒绝——而且如果我们推掉,他还是会继续再邀请。但是仙蒂拉,你实在没有理由必须要忍受。我看我去好了,你到时候找个借口——头痛、受凉之类的。”
    他看到她的下巴上扬。
    “那太没胆量了。不,史提芬,如果你去,我也会。毕竟,”她的手搁在他的臂上,“不管我们婚姻的意义再怎么少,至少它意味着我们共度困境。”
    然而他却瞪视着她——为她那句说来轻松的痛切话语而膛目结舌。她说来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熟悉而不怎么重要的事实一样。”
    他恢复正常之后,说:“你为什么那样说?不管我们婚姻的意义再怎么少?”
    她的眼睛睁大,露出坦诚的眼光,坚定地注视着他。
    “那不是事实吗?”
    “不是,一点也不是。我们的婚姻对我意义重大。”
    她笑了起来。
    “我想你说的不错——就某一方面来说。我们是很好的搭档,史提芬。我们一起创出了令人满意的成果。”
    “我并不是指那个。”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均匀。他握住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仙带拉,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就等于整个世界?”
    突然间,他知道了。那令人难以置信——不可预知,但确实是如此。
    她偎在他怀里,他拥抱着她,紧紧地拥抱着她、吻着她,结结巴巴地说:
    “仙蒂拉——仙蒂拉——亲爱的。我爱你——我一直很担心——我会失去你。”
    她不自觉地说:
    “因为罗斯玛丽?”
    “是的。”他放开她,身子后退,满脸惊慌尴尬。
    “你知道——罗斯玛丽的事?”
    “当然——一直都知道。”
    “那么你能谅解?”
    她摇头。
    “不,我不谅解。我不认为我应该谅解。你爱她?”
    “并不真的爱。我爱的是你。”
    一股怨恨在她脑中汹涌澎湃。她说:“打从在宴会中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不要再重复了——那根本是一派谎言!”
    他并没因为她的突然攻击而退缩。他似乎认真地在考虑她的话语。
    “是的,那是谎言——然而很奇怪,那又不是谎言。我开始相信那是实话。啊,仙蒂拉,请试着了解。你知道有些人总是有高贵美好的理由以掩饰他们卑鄙的行为吧?那些人他们即使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又‘不得不忠厚诚实’,他们‘认为一再重复如此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对自己来说是伪君子,因而终其一身,一直都深信任何卑鄙无耻的行为,都是出自一种无私的精神!试着去了解,仙蒂拉,与此相反的人也是可能存在的。有些人是那么地愤世嫉俗,那么地不忠于自己,不忠于生命,以致只相信他们自己的不良动机。你是我所需要的女人。至少,这一点是真实的。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相信:如果那不是真实的,我绝不可能维持到今天。”
    她愤恨地说:
    “你并没爱上我。”
    “不错。我从没爱上任何人。我是一个为自己苛刻、冷酷的天性而引以为傲的饥渴的、无性的动物!后来我真的坠入了爱河——一种粗蛮的、不成熟的爱。就好像仲夏的雷雨,短暂、不实、迅即消失。”他恨恨地加上一句:真的,那有如‘一个白痴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声色与狂是,却毫无意义。’”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就在这里,在‘避风港’里,我突然醒悟过来,同时了解一项真理。”
    “真理?”
    “我生命中唯一重要的是你——以及保有你的爱。”
    “要是我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你在计划跟她私奔。”
    “跟罗斯玛丽?”他短笑一声。“那真是有如被判终身监禁一样!”
    “她不是要你跟她一起私奔吗?”
    “不错,她是这么想。”
    “那后来怎么了?”
    史提芬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又绕了回来,重新面对那不可捉摸的“威胁”。他说:
    “卢森堡餐厅的事发生了。”
    他们同时陷入沉默,眼前各自浮现同样景象,那张曾是美艳无比,却因氰化钾中毒而发蓝的女人的脸。
    瞪视着死去的女人、然后——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史提芬说:
    “忘掉它吧,仙蒂拉,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们忘掉它吧!”
    “遗忘是没有用的。我们不被允许遗忘。”
    短暂的沉默。然后仙蒂拉说:
    “我们要怎么办?”
    “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面对现实——我们俩一起。参加那可怕的宴会。不管宴会的目的何在。”
    “你不相信乔治·巴顿所说的,那是为艾瑞公所举行的宴会?”
    “不。你相信吗?”
    “那可能是实话。但即使是实话,也不是真正的目的。”
    “那你认为真正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史提芬。但是我害怕。”
    “怕乔治·巴顿?”
    “是的,我想他--知道。”
    史提芬突然说:
    “知道什么?”
    她慢慢地转过头来,直到目光与他相对。
    她喃喃地说:
    “我们不该怕,我们必须要有勇气——集中所有的勇气。
你将成为伟人,史提芬——一个世界所需要的伟人,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你。我是你太太而且我爱你。”
    “你认为这个宴会到底是什么把戏,仙蒂拉?”
    “我认为是个陷阱。”
    他慢慢地说:“那我们还自投罗网?”
    “我们又不能表露出来我们知道那是陷阱。”’
    “不错,那倒是真的。”
    仙蒂拉突然仰面大笑。她说:“尽管使出本事吧,罗斯玛丽,你不会赢的。”
    他抓住她的肩膀。
    “静一静,仙蒂拉。罗斯玛丽已经死了。”
    “是吗?有时——她好像还活生生的……”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第三章
    在公园的半途中,艾瑞丝说:
    “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你介意吗,乔治?我想散散步,到山上林子里去走走。我一整天都头疼得很。”
    “我可怜的孩子,你去吧。我不跟你去了——我今天下午要等一个人,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
    “好,那么喝午茶时再见。”
    她急急转身,朝着山脚走去。
    当她走到山顶上时,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十月常见的潮湿的天气,树叶上都蒙盖着一层阴湿的水气,头顶上低挂的灰色云层,意味着不久将有一阵暴雨来临。山顶上的空气不见得比山下好,但艾瑞丝却感到似乎到了山顶上,便可以更自由自在地呼吸几口空气。
    她坐在一根倒下的树干上,俯视着静静躺在山谷下树林中的“小官府”。在“小官府”左方不远处,“避风港”的红砖墙正焕发出玫瑰般的红色光彩。
    艾瑞丝两手托住下巴,郁郁地浏览着四处的景色。
    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声音并不比树叶落地的声音大,但是她还是觉察到了,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安东尼·布朗恩拨开枝叶,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她半生气地叫了出来:“东尼!为什么你总是像——像哑剧中的魔鬼一般出现?”
    安东尼跳到她身旁,掏出烟盒,递一支烟给她,她摇摇头,他便自己燃了一支。吸上了第一口之后,他回答:
    “因为我是报纸上所称的‘神秘人’,喜欢来去无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超人的眼力。我听说你跟法雷地夫妇一起午餐,在你离去之后、便在山脚下跟踪你。”
    “为什么你不像一般人一样到房子里去找我?”
    “我不是一般人,”安东尼以震惊的口吻说,“我很特殊。”
    “我想你是很特殊。”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
    “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至少——”
    她停了下来。安东尼带着询问的口吻说:
    “至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讨厌这里。我恨这里。我想回伦敦去。”
    “你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吗?”
    “下个星期。”
    “那么今天在法雷地家吃饭是临别午宴?”
    “也不是什么宴会。只有他们夫妇和一个老表哥。”
    “你喜欢法雷地夫妇吗,艾瑞丝?”
    “我不知道。我想我不很喜欢——虽然我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他们真的一直对我们很好。”
    “你觉得他们喜欢你吗?”
    “不,我不觉得。我想他们恨我们。”
    “很有趣。”
    “是吗?”
    “哦,我指的不是恨——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指的是你用的字眼‘我们’。我的问题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且。”
    “哦,我懂了……我想他们相当喜欢我,一种消极的方式。
我想他们在意的是我们一家人住在他们附近。我们并不是她们什么特别的朋友——他们是罗斯玛丽的朋友。”
    “是的。”安东尼说,“如同你所说的,他们是罗斯玛丽的朋友——但是我不认为仙蒂拉·法雷地和罗斯玛丽是更知己的朋友,是吗?”
    “不是。”文瑞丝说。她显得有点不安,但是安东尼却安静地吸着烟。不久他说:
    “你知道法雷地夫妇什么最令我吃惊吗?”
    “什么?”
    “就是——他们是法雷地夫妇。我总是把他们想作法雷地夫妇——不是史提芬和仙蒂拉,两个因婚姻而连结在一起的个人——而是一个二而为一的存在体——法雷地夫妇。这比你想象的还罕见。他们是有着共同目标、共同生活方式、共同希望、信仰和恐惧的两个人。而奇怪的是他们实际上有着极不相同的个性。史提芬·法雷地,我该说他是一个见识极为广阔,对外界观点极为敏感,对自己很没有信心而又有点缺乏道德勇气的人。相反地,仙蒂拉则有着褊窄的中古世纪头脑,能作狂热的奉献牺牲,同时有勇气不顾一切后果。”
    “他总是让我看来,”艾瑞丝说,“有点自大、愚蠢。”
    “他一点也不愚蠢。他只是一个普遍的、不快乐的成功者。”
    “不快乐?”
    “大部分的成功者都是不快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成功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借达到会引起世人注目的某种成就来肯定他们自己。”
    “你的看法真是很不寻常,安东尼。”
    “要是你证实一下的话,你会发觉这是真的。快乐的人们是失败者,因为他们很自足,毫无怨言,就像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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