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白与黑[横沟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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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白与黑[横沟正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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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过气”,因此总是抬头挺胸地走着。

  “老师,水岛老师!”

  一辆脚踏车响起尖锐的煞车声,停在他身边。这时,水岛浩三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发生凶杀案的第二十号大楼,一边走下缓坡。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姬野啊!”

  水岛浩三大梦初醒般地说着。

  “老师,你知道夏本吗?”

  “夏本?喔!我不知道,夏本怎么了?”

  “他这次获得一个很棒的角色,可是人却不见了!制作人渡边先生要我来这里找他,可是……他到底跑哪里去了?我问过他妈妈,也问了根津先生,他们说他只出现一下子就回去了。”

  “是吗?夏本获得演出角色了?”

  水岛浩三顿时觉得无限感慨。

  “是的,听说是个很好的角色?他就快红啦!”

  “下次就换你了。”

  “我不行啦!我看我永远只是个大型道具。”

  “不,你的外形不错,如果我是导演,就会选你而不选夏本。”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个丑角啦!”

  此刻,姬野三太的脸比他身上穿的毛衣还红。

  “对了,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蒲公英’的老板娘被杀死了?”

  “嗯。”

  “‘蒲公英’的老板娘都被杀死了,老师还要去素描吗?”

  水岛浩三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姬野三太说:

  “老板娘被杀跟我去素描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啦!大家都说老师很关心老板娘,所以……”

  水岛浩三立刻一脸气愤地说:

  “姬野!你别乱讲话,是谁传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当然是京美……或是玉树吧!只是开玩笑的啦!”

  “开玩笑也要看情形,何况在这种敏感时候……”

  距离他们两、三公尺远的地方,有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背对他们跟工程人员说话。水岛浩三当时还不知道那就是三浦刑警。

  “姬野,对我来说,‘蒲公英’老板娘被杀害这件事,还不如夏本获得好角色这个消息来得重要。”

  “为什么?老师对夏本有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只注意表面……这样不可以的。”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年轻人拥有无穷的希望。姬野,我等着看你获得好角色,我自己也是活在希望之中,可是死人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说的话简直就像小说里的台词,姬野三大都快听不下去了。

  “听说老师曾经寄情书给‘蒲公英’的老板娘。”

  “是……是谁讲这种话的?”

  “玉树说的,她说有一次你请她帮你转交一封情书给老板娘。”

  “不是啦……事情不是那样的!”

  水岛造二满脸通红,态度马上就认真起来。正因为如此,年轻人更爱戏弄他,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点。

  “因为我需要流行杂志作为插画的参考,像我们这种画家必须随时注意流行的趋势……当然我也可以自己去‘丸善’买,可是那太麻烦了,所以我才拜托玉树去跟老板娘借外国流行杂志,如此而已。”

  姬野二太提出“情书”一事并不是出于恶意,所以对方愈认真解释,他就愈觉得烦躁。正当他快待不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有个牵着辆脚踏车的背影。

  “夏本那家伙竟然在那里,喂!夏本!等等我!阿谦!”

  姬野三大连忙跳上脚踏车,连再见都没说,就在主要道路上飞驰而去。

  水岛浩三愣愣地目送姬野三太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重新调整好姿势,抱着素描本,一步步地走下坡路。

  他结过很多次婚,刚开始老婆愈换愈好,可是后来却愈换愈差。

  今年六月跟他一起住进这个社区的女人,听说是他第五或第六任妻子,住进来一个礼拜后,两人就分手了。据说他是为了取得居住资格,所以跟对方协议安定好之后就分手。

  多年以来,他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再加上境遇不佳,损害了他原有的美貌,以往那种英姿焕发的模样已经完全不见了。

  正因为如此,水岛浩三更得要抬头挺胸走路不可。

  他走下坡路,来到被武藏野的杂木林包围的水池。水池的面积大约有两百坪大,而且好像很深,水面呈现一片青黑色。

  昨天傍晚被金田一耕助看成水草的那些水纹,其实是橡果。

  水岛浩三在水池四周散步着,好像在思考事情。

  水池的一边有点像岬湾的突出处有一棵大椎木,大概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枝宛如纸伞般伸展出去。

  水岛浩三在水池附近散步了一会儿,就坐在大椎木的树根上,然后在膝盖上摊开素描本。

  周围天色已经昏暗了,实在不是素描的适当时刻,可是水岛浩三仍旧一本正经地眺望着水池。当他拿起木炭正要画的时候,有个男人走到他身边。

  “你在素描吗?”

  水岛浩三不晓得这个人是刑警,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一直从“日出社区”跟踪他到这里来。


间谍

  就在那时,办案人员在“蒲公英”的工作室里,针对每个关系人进行侦讯。继伊丹大辅之后,帮佣河村松江被叫进工作室。

  河村松江的丈夫在战争中去世,她有三个女儿,都已经国中毕业出外工作了。不过,她还是出去工作贴补家用,在伊丹大辅的介绍下,来到“蒲公英”当帮佣。

  “通常在送女儿出门之后,我整理一下家里,才会过来这儿,那时通常是九点左右。今天早上我也是大约九点的时候来这里,当时后门大开……”

  “后门是不是随时都开着的?”

  等等力警官发问道。

  “不是,后门都会关好,不过不会栓上门闩。”

  “原来如此,然后呢?”

  “由于后门开着,我想老板娘应该起床了,因此就在楼下对着二楼大喊,可是老板娘没有回答,我以为她正在化妆,也没有很在意。后来我开始打扫屋外,直到十点左右,京美来了,她问我老板娘为什么不开店,于是在京美的帮忙下开了店门;正当我们两个正在打扫的时候,玉树也来了。”

  “嗯,接下来呢?”

  “我们还是没看到老板娘,京美担心老板娘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于是就上去二楼看看;可是没多久,她就下来说老板娘不在,床也整理得好好的。之后我们又去检查鞋柜,发现少了一双鞋。”

  河村松江说得十分流畅,可见她事先已经准备好要怎么说了。

  河村松江以为老板娘一大早就出门去,其他人也不疑有他。到了中午,京美和玉树回家吃饭,河村松江自己一个人在店里吃泡茶饭配酱菜。

  下一点多,京美回来上班时依旧不见老板娘的踪影,她觉得不太对劲,开始四处察看老板娘是否有什么留言,可是都没有找到。

  后来,她们两人又上去二楼检查,河村松江的指纹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留在衣橱门把上。

  在京美回来之后不久,玉树也回到店里。

  虽然老板娘不在,京美还是得继续工作,而今年春天刚拜师的玉树直到最近才学会踩缝纫机,老板娘一不在,她就无法专心工作,而且她很没耐心,喜欢到处串门子、闲聊,因此她在一点半多就离开“蒲公英”了。

  根据她自己所说,她想去找画家水岛浩三玩,所以绕到第十八号大楼的南侧,想在阳台外面叫水岛浩三。

  结果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跑去一探究竟,看到有个女人的身体倒在奇怪的地方,周围的人开始吵嚷着说:“杀人了!”

  玉树看到尸体上穿的裙子颜色、花样和鞋子的装饰品等,觉得可能是老板娘,于是跑回“蒲公英”报告。

  “因此京美也跑去看尸体?”

  金田一耕助一边想起京美当时生气的表情,一边发问。

  “一听到这件事情,我也吓一跳,膝盖一直发抖,我实在没勇气去看,这时候京美很坚强,她说要跟玉树一起去看,没多久,她们两人就吓得好像见鬼似的跑回来,说那具尸体应该是老板娘没错。所以,我就提议要去报警,不过想先跟顺子说一声,因为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顺子家正前面,她竟然没发现,实在太奇怪了;而且昨天又发生事情……”

  河村松江对须藤顺子有所顾忌,刻意将尾音压低。

  “对了,听说昨天晚上须藤顺子跑来这里闹,是为了她丈夫的事情吧!”

  金田一耕助问。

  “不是的,有点不一样。”

  河村松江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只见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刚才京美在店里向顺子道歉,听说她刚才在您的面前指责顺子……京美的情绪太激动了,不过也难怪她会这样。如果你相信她说的话,我就伤脑筋了,因为我并没有说过那种话,而且昨晚我还比顺子早离开这里。”

  “可是须藤顺子确实来过,请问是几点?”

  “当时我正准备要回家,应该快八点。”

  等等力警官观望着金田一耕助的表情。

  “说她脸色不对劲是有点夸张,不过神情倒是真的跟平常不同。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请你们直接间顺子吧!”

  “我们会另外问须藤顺子,现在想先听你说。她八点之前到达店里,那么,当时京美和玉树她们两个人呢?”

  “她们俩傍晚就回去了,如果有比较赶的工作,京美会吃过晚饭后再来,不过玉树还在见习,她还不行。”

  “不行?”

  “她的个性比较松散,不适合做踩缝纫机这种需要耐性的工作,甚至连老板娘都放弃她了。”

  “那么昨天晚上须藤顺子来的时候,这里只有老板娘跟你两个人?”

  “是的,我当时在厨房忙着,只剩下老板娘在店里,店门已经关了。老板娘突然喊了声:‘欢迎,请进。’接下来,我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很凶悍地说:‘你这个邪恶的女人,你想把我丈夫怎么样……’等等,我吓了一跳,马上冲出厨房一看,正好看到顺子气焰高涨地瞪着老板娘。”

  “当时老板娘是什么反应?”

  “她好像很吃惊,可是后来发现我还在,就要我马上回家。”

  “你马上就回去了吗?”

  “没有,我得收拾一下东西才能走。”

  河村松江翻了翻白眼,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眼神看起来有点狡猾。

  “我马上就退回厨房,老板娘带顺子进入这间工作室,并且关上门。我并不是有意偷听,可是这么烂的建筑物,随便都听得到顺子的说话声。”

  “顺子说了什么?”

  “她提到什么信、为什么要用这种信挑拨她们夫妻之类的话,还说什么把她丈夫藏到哪里去了……大概就是这样。”

  “那么老板娘怎么回答?”

  “我听不到老板娘的声音,她们静止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反而更加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老板娘探头进来看了看厨房,问我怎么还在这里,接着就硬把我赶了出去。这回老板娘亲自送我到后门,我听到她从里面栓上门闩的声音,于是我就回家了。”

  “那时候是几点?”

  “八点五分或十分吧!”

  “你有马上回家吗?”

  金田一耕助从旁边插嘴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河村松江的痛处,只见她一脸尴尬,讷讷地回答:

  “我……还绕到别的地方……”

  “绕到哪里去?”

  河村松江用带刺的眼神瞪视金田一耕助那顶鸟窝头,接着马上移开视线,低声说:

  “去伊丹先生那里……”

  “是吗?”

  等等力警官这才发现金田一耕助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接口问道:

  “也就是说,你去向伊丹大辅报告须藤顺子去找老板娘的事吗?”

  河村松江没有回答,她翻着白眼看了看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眼神中带着中年女人常会有的偏执。

  等等力警官将她的沉默视为肯定的回答。

  “那么你怎么向伊丹大辅报告呢?”

  “我没说,因为老板不在。”

  “那你有跟他太太说吗?”

  “怎么可能!如果不小心跟夫人说了……”

  她不小心说到这里,突然噤口不语。

  金田一耕助意味深长地笑了,河村松江一看到他那副模样,更加气愤地瞪着他。

  河村松江虽然没有明说,却也等于告诉大家她是伊丹大辅的“间谍”。

  “如果不小心跟夫人说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等等力誓官追根究底地问道,可是河村松江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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