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御宠医妃- 第5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既敢应赌,就不管赌戏的内容。”
  “爽快!时间便定在两日后的鲁班节,至于如何赌嘛……”三公子卖了个关子,不再说下去,只拿白皙的手指轻轻顺着怀里小糯米团子柔软的头发,那媚眼儿瞥着赵樽时,脸上的笑容仿若一朵枝头绽放的花朵,极为精美,也极为膈应人,“那时候,我会告诉你。”
  不管赵樽眸底的光芒如何冷漠刺骨,也不管他看见小糯米团子时的视线有多么的渴望和不甘心,三公子只当未见,抱着再次睡过去的小宝音,慢悠悠起身,便微笑着往那个他下来时的楼板走去。
  “送客!”
  听见他的声音,鬼手张推门进来。
  “贵客,请吧。”
  输了那么多钱,又挨了一顿打,鬼手张对赵樽的恨意未退,眉梢眼底全是恶意。可赵樽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冷冷注视着那一抹离去的背影,沉声道,“这世上没有稳赢不输的赌戏,三公子不要得意太早。”
  “呵!”
  三公子没有回头,只是轻笑。
  “贵客慢走。”
  ~
  赵樽在鬼手张的带领下走出千金赌坊的时候,外面围了一大群乌央乌央的人,有神色怪异的夏初七,有他的侍卫,有兜着银子一脸腻笑的郑二宝,还有那些不明所以还想看稀奇的赌客。
  他谁也没有搭理,径直拉着夏初七往居住的毡包走。
  路上,夏初七也没有吭声儿,一句话未问。
  直到入了毡包,只剩下他二人时,她方才挑高眉梢,直勾勾盯住赵樽的眼睛。
  “那个三公子,他到底要与赌什么?”
  “赌……”赵樽拖曳了嗓子看着她,一时哑然。若是可以,他不愿意她这时知晓,徒增痛苦,但她眼睛很亮,亮得精人,亮得通透,亮得不含一丝杂质,亮得也容不得半分欺骗。他唇角微抿,沉默片刻,终是一字一句出口。
  “赌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
  仿佛被雷闷击中,夏初七重复一句,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也更是突然被人塞入了一万伏的电流,“嗡嗡”声不绝。这是许久以来都没有出现在她耳边的声音,但她顾不上去细究,甚至也没有察觉,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女儿。
  只有做过娘的人,才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心悸,心慌,心跳速度加快,她微张着嘴巴,说不出是惊,是喜,是疑,还是惑,那千般情绪,万般问题,就萦绕在脑子里,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有不解,但她不傻,很快便弄清了来龙去脉。
  宝音真的在千金赌坊。
  宝音……就是他们的小十九。
  可那这个三公子……又是谁?
  夏初七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不管多大的风雨落在头上,她觉得自己都能顶得住。可是在这一刻,得到女儿还在世的消息,她的手心却汗湿了,脊背上的冷汗也湿透了衣裳,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澎湃心情,几乎将她的理智吞没。
  一年多了,女儿在世,她竟一无所知。
  一年多了,她想了那样久的女儿出面在她面前,也没能抱上一下。
  她的女儿,也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心脏。
  “是他吗?三公子……是不是东方青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喃喃的问出了声。声音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愤。赵樽没有马上回答她,他揽着她的肩膀转过来,为她顺了一会儿气,方才平静地道,“他并未承认。但那一次遇到狼群,我便判断出是他了。”
  “他……果然没死?”
  夏初七双眼微微一阖,不知是喜是怒。转而,只剩下一笑,“他不仅没有死,还私藏了我们的女儿。不仅藏了我们的女儿,如今还拿我们的女儿来做筹码,要挟我们为他做事?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到底如何?夏初七已无法评价。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上再去仔细琢磨自己对东方青玄到底是恩义多一点,还是仇恨多一点。总之,东方青玄不是一个会按常理出牌,可以按正常逻辑推断的人。
  她需要思考的,是目前的情况。
  她问,“他到底要什么东西?”
  赵樽敛了下眉,看着她的眼,“阴山皇陵……藏宝。”
  轻“吁”一声,夏初七嘲弄的一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从她最开始见到的东方青玄,到如今的东方青玄,其实一直没有变过。他接近她的时候,便是为了她身上的“巨大价值”,他一直觊觎着阴山皇陵的宝藏,从来没有死过心。如今从南晏京师的浦口码头“金蝉脱壳”,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漠北草原的三公子,还一样对藏宝念念不忘。
  他不缺钱,这一点显而易见。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执著于此?
  有太多的想不通,但夏初七也不想去为这些事伤脑袋。
  她只想知道眼下能搞清楚的事情。
  她再问:“为什么他一定要你去做?”
  赵樽揉着太阳穴,淡淡一笑,“兴许是两年前皇陵前室八局的九宫八卦阵,只有我能破,他对我有信心。兴许是他在阴山筹划了那么久,也一直未得藏宝,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我,也兴许是那一日看我二人夜探阴山,以为我有了把握。”
  “那你可有把握?”夏初七目光烁烁,轻声反问。
  “那个皇陵……无人敢说把握。”
  “呵,我想也是如此。”夏初七挨着他坐了下来,眉目轻拧间,语气已平静了不少,“可是,女儿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凭什么要与他赌?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若是挥师南下,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岂可轻易予了他?”
  淡淡瞥她,赵樽一言未发。
  夏初七吐出一口浊气,抓紧他的手臂。
  “赵十九,若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把孩子抢回来?”
  赵樽眉头浅蹙,突地揽住她的身子,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缓缓放在床榻上坐好,方才看着她的眼睛道:“阿七,没有那金刚钻,就不会揽那瓷器活。东方青玄若无把握,也不敢随便把孩子带出来与我约赌……更何况,孩子不能单靠抢回来的。”
  沉默一下,他抬高夏初七的下巴,面对着她,沉声补充。
  “咱们的女儿,对他依恋很深。”
  女儿对他依恋很深?夏初七哑然无语。
  从小十九出生当日被东方青玄抢去,已经快要两年了。一个人即便是花两年的时间养一只小猫小狗,感情也很深了,更何况是一个人?小十九会依恋东方青玄不奇怪,可若真他们真的去硬抢,孩子会不会伤心,往后,他们又当如何向她解释?
  想到小糯米团子甜甜的笑容,还是她奶气的软糯声儿,夏初七突地觉得嘴里很苦,很涩,就像无奈地吃下了一颗黄连——有苦难言。
  “那你怎样打算的?关于与他的赌约。”
  赵樽顺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着她的面孔,突然发现她在笑,只不过,那种笑容看起来又不像是笑,更像一把张开了口子的剪刀,带着尖利的牙齿,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女儿扑出去咬人。
  “如今还没有打算。”他道。
  “为什么?”夏初七一急,声音登时拔高了。
  赵樽眸色微微一暗,“他还没说明赌约的内容。”
  “什么,他没说?”夏初七吃了一惊,心火上来,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连赌什么,怎么赌都不知道,你就答应人家了?赵十九,你长没长心啊,要是输了……要是输了,咱们的小十九怎么办?要是他又把孩子带走了,我们上哪儿去找?”
  想到小十九,她的声音,有一点歇斯底里。
  虽然明知自己的语气很冲,也控制不住。
  那是一种无奈的,悲观的、错过了又无法挽回的情绪,只有对着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够发泄出来的愤怒。她其实不恨谁,但她就是很生气。气赵绵泽的苦苦相逼,气东方青玄假死逃生的欺骗,气赵樽没有及时把孩子抢回来,气自己眼睁睁看着孩子就在身边却不能去夺……说来说去,她更气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对不起她的小十九。
  面前的她,喊声如雷,是赵樽从未有过的恼羞成怒。
  但他没有反驳,只是抱紧她,紧紧圈住,轻轻抚慰着,叹了一口气。
  “阿七,他手上有筹码,我别无选择。”
  一句话,夏初七便安静了。
  是的,小十九在东方青玄手上。换了是她,又能如何?
  除去别无选择与他赌一局,他们还能如何?
  静静地耷拉下眉头,夏初七望了赵樽一眼,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对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一年多来对孩子的思念,悔恨,痛苦,仿若顷刻间都涌了上来,浪潮似的敲在心底,挥之不去,散之不开。
  但小十九还在,至少她还在。
  只要还有,便可重新燃起希望。
  夏初七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想明白这个道理,紧绷的情绪又松开了不少,瞥着赵樽,她恨恨咬着牙,猛地一抬脚踢在面前的椅子上,吐出了一句粗话。
  “东方青玄……他大爷的!”
  看她吹胡子瞪眼睛的骂人,赵樽唇角往上一扬。
  她肯骂人的时候,便是心情好转了。
  他淡淡一笑,抚着她的肩膀,“不要紧张,若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抢嘛。”
  还是这句话,还是同样的台词儿,夏初七此时听来,不免“噗哧”一笑。
  这些年下来,赵十九别的都没有改变,却比以前更懂得逗她了。
  “好,实在不行,我们抢他奶奶的。”
  夏初七握了握拳,笑眯眯看他,又恢复她惯常的轻松。
  “我还就不信了,我两个加一起,连女儿都赌不回来?”
  ~
  次日,四月初一。
  时令已至初夏,但额尔古的早上还有些冷,河流上的水波白光潺潺,像一片银色的叶子在碧绿的草原上蜿蜒流动,湛蓝的天空,高远幽静,牧民的歌唱远远的传来,那一圈又一圈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千金赌坊的楼上。
  东方青玄静静坐在窗口的青藤椅上,静静的,一动也未动,但此时的他,与出现在赌坊楼下众人的面前时不一样。他摘去那一个扮丑的假面皮,一张俊秀的脸孔上,带了几分妖冶的美艳。
  “三公子,您该吃药了。”
  如风打了帘子进去时,看他还坐在窗边吹冷风,先把汤药放在桌上,为他取了一件白狐裘的披风搭在肩膀上,方才面无表情地把药递了过去。
  “天天吃,我都吃腻了。”
  东方青玄没有看他,眼睛依旧看着窗外,脸上带着浅笑。
  “不吃药,又怎能好?医官说您身上残毒未清,还得继续吃着。”
  如风小声劝道,侧着半边身子,再一次递药上去,样子比他还要固执。东方青玄斜挑着眉看他一眼,接过药碗来,仰脖子灌了下去,叹一声,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起,不悦地道:“好了,下去吧,别每日里都叨叨了。”
  如风没有吭声儿,收拾好药碗,瞄一眼他略显苍白的脸孔,迟疑着,又轻声道,“小郡主起来没有见着你,不肯吃饭,在那哭鼻子呢。”
  东方青玄愣了愣,肩膀微僵。
  “不吃便不吃罢!小孩子,不必惯他。”
  如风察他言,观他色,眉头微微一蹙,“您还是去看看吧,她每天起来都看见你的,乍地看不见,难免会有不适应……再说,小郡主心气重,三丹奶娘拿她是没有法子的,我先头去看她的时候,听见她嗓子都哭哑了。”
  望着外面,东方青玄端坐着,袍角微微一动。
  “你不该去看她。”
  “属下看着她长大的,听她哭,我忍不住。”
  “忍不住又如何?”东方青玄突地侧过头来,冷冷瞥他,“忍不住也要忍!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守着她长大吧?……下去吧!”
  知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如风怔了一下。
  “是!”
  他退下去之前,顺手关上了窗户。东方青玄恨恨瞪他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责怪,只冷哼着眯上眼睛假寐。可人是安静了,心却怎样也静不下来。耳朵边上,仿佛一直有小宝音奶声奶气的哭声,哇哇的让他心烦不已。
  “三公子,您还是去看看吧?”
  门“咯吱”一声,又推开了,露出如风的脑袋。
  “你今儿是在找死?”东方青玄猛地转头瞪着他,可门口的如风,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却莫名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来,真不怕死的重复道,“三公子,您还是去看看吧。”
  东方青玄白皙剔透的面孔,生生僵住了。
  “下不为例!”
  一个哼声之后,他起了身,动作有些迫不及待。
  如风笑了。这么多年跟着他过来,他又怎会不了解东方青玄的脾气?说是不去看孩子,他又怎么舍得?一年多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