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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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6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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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关于武邑瘟疫之事,另一个版本接踵传入了民间。
  而且事涉菩萨显灵,比之上一个版本,更加玄乎,也更加令人敬畏,不敢误传。
  ~
  夜幕再一次降临在晋军营地,风雪大盛,枯草纷飞。
  营里的炉火“噼啪”轻爆着,气候温暖如春,与外间的寒冷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夏初七懒洋洋地偎在赵樽的身边,拿着一本书,打着呵欠,似睡非睡。
  赵樽低头,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阿七,石圭之事,你是怎样做到的?”
  “告诉了你,有啥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赵樽揽过她的腰身,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深邃的目光里有某种暖流划过,“比如你一直肖想的事儿,爷今晚便可以成全你。”
  肖想的事?夏初七脸一红,啐他,“你要不要脸?”
  赵樽握紧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搓了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呵,你改性子了?”
  “不”赵樽道,“是阿七你用行动向本王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以及它存在的必要性。”
  夏初七翻个大白眼,默了。
  “……”
  从北平府打到武邑县,差不多三个月了,两个人一直没有同房的机会,赵樽也一如既往的高冷“刻薄”,对她虽然多有额外的关照,但始终让她独自一人独自居住,平素也保持距离。
  可她冬天怕冷,晚上便时不时会来纠缠。他无奈推拒了一次又一次,只道营中男儿个个饥荒不饱,血气方刚,想妇人都快想疯了,哪里能做刺激他们的事儿?
  夏初七晓得他说得有理,但她偶尔也会有逗耍他一番的心思,会故意缠上去,看他着急无奈又挣扎的样子,极是得趣儿。没有想到,这耍猴的却被猴耍了,原来他一直误以为是她想要?
  恨恨一咬牙,她不由愤懑。
  “你想知道呀?”
  “嗯?说!”
  “混蛋!”夏初七哼哼,“休想从我嘴里挖出半个字。”咦,这句话怎么有胡老夫子的即视感。
  她愣了愣,果然看见赵樽笑了。
  “阿七,你统共说了十三个字。”
  “我……”夏初七眉头,别开脸,“生气了。”
  赵樽看她俏脸通红,似乎真的置上小气了,不由一笑,扳过她的肩膀来,托住她的下巴,低声道,“爷不是想问缘由,而是想说,幸亏我妇聪敏,提前备下后手,不仅没让那人得逞,还反戈一击,把天谴之事,扣回他的头上,干得漂亮。”
  鼻翼里“哼哼”着,夏初七翻白眼儿。
  “算你识好歹。”
  “其实……”赵樽盯住她的眼,目光微闪,似有感触,“赵绵泽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你。”
  夏初七微微一怔,看着他真诚的眼。
  “赵十九,你赢了。女人确实喜欢听好的。”
  这姑娘是个好哄的,并不会由着性子傲娇过没完。她侧头稳稳坐在赵樽的大腿之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晶亮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眯眸一笑。
  “看在你态度这么友好的分上,我便原谅你了。得,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吧。这个东西,我们叫着魔术,不要说当众变一个石圭,便是大变活人,都不成问题。你想想当时的情形,那水井边上可都是我的人?你一来,那些人都盯着你去看了,小小障眼法而已,谁也不会注意到。原先的石圭就埋在土里,我是赌了一把,赌那胡老夫子不敢去翻!”
  赵樽大抵了解“魔术”便是他们说的“变戏法”。
  略一思索,他道,“他若去翻怎么办?”
  “我宰了他。”夏初七目光微凉,像是玩笑,又不像玩笑。
  赵樽叹口气,抱紧她,“有道理,可你借用我之人,为何却不事先告诉我?”
  “告诉了你,哪里能有惊喜?”夏初七与他互视一眼,笑得更为娇俏了,“再说了,以你的本事,我说不说不都一样么?你脑洞大,猜也猜出来了。”
  在这之前,是赵樽说到兰子安为人心思缜密,若是埋毒,不会轻易让人猜出来。当时,夏初七便觉得挖井有风险,说不定是计中计。所以,她提前找了两口别的水井试了一试。
  果然,在井边挖出了菩萨,也看见了写字的石圭。
  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兰子安能够瞒过晋军耳目,做到这般,确实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他确实设计了一出计中计。
  由于晋军严苛的饮水制度,下毒药是药不死晋军的,兰子安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以药为饵,以谣言相激,目的便是要引赵樽去挖井边,从而亲自挖出菩萨,坐实他造反背逆于天,受到天责,并以天道正义的公理来指责他,阻止他南下。如此,即便他打了胜仗,也得不到民心。自古“失民心者,失天下”,兰子安非常清楚。
  于是夏初七将计就计,当众搞了一出调包计。
  先头入营时,元祐还讷闷地问她,“为何不直接把埋在土里的菩萨换了?”
  夏初七笑得不行,只道,新挖的土,怎么可能与旧土一样?再说,在群人面前玩偷龙转凤,让他们坚信是菩萨显灵,岂不是更妙?再且,如此一来,还可一石二鸟,把潜伏在晋军中间的“鲤鱼哨子”揪了一个出来,杀一儆百。
  在后来的史书上,武邑县瘟疫之事只是寥寥数笔带过,只说赵樽南下夺位,是受天之命,天道所向。
  
  ☆、第325章 再一年:变
  
  天空黑沉沉一片,即便泉城的灯火一盏连着一盏,闪着十里光华,挂着千种喜气,也被这逼仄之感有些低压。
  狂风夹裹着点点雪花,“呼啦啦”刮在大地上,静默着还未吐牙的枯枝在冷风中猛烈地晃动着,如同在野兽的血盆大口中挣扎……
  建章三年的除夕,便是在大雪纷纷中到来的。
  从建章二年到建章三年,一年多的时间,南下的战事一直未停。虽史书上仅有短短几句,但对于亲历这次战争的人来说,却是道不尽的血腥、杀戮与生死。
  武邑县“瘟疫”之事在夏初七巧计之下,侥幸过了关。而赵樽“受天之命”,南下清君侧是乃人间正道的传闻,便广泛流于民间,也为晋军的屡战屡胜,以及晋军人马的快速扩张,提供了生长的沃土。
  建章三年二月。
  赵樽令元祐、陈景各率十万大军与南军激战于雄县,胜。尔后,两军在容城,定兴等地数次交锋。
  耿三军和兰子安带领下的南军,与当初北平邬成坤领军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数次突破晋军防线,尤其定兴城一战中,耿三友射中陈景右臂,若非拉克申率泰安卫精锐骑兵冒险突入阵中,后果不敢想象。
  晋军险胜。
  然而,在定兴受挫的耿三友不仅没有仓皇败退,反倒率残兵绕到晋军的背后,与兰子安左右夹击,迫使早已排成“掎角之势”的晋军铁三角不得不转道驰援。
  此一战,持续两月有余,战况十分激烈,晋军虽然小胜,却也受到了起兵以来最大的一次冲击。
  战后,元祐笑言,“人不可貌相”。
  当初耿三友在金卫军中,可谓不声不响,老实巴交。谁也没有想到,他随了陈大牛十余年,不仅性子与他有些像,在作战方面,竟也得了陈大牛真传。有勇,且有谋。
  晋军定兴险胜后,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就地修整。
  建章三年四月,南军在耿三友带领下,退击德州。
  按理来说,有着庞大国体支持的南军,即便小吃了几回败战,也不应该会一败涂地。但此时,屡屡败仗的消息传入南晏京师,朝廷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声音。
  臣工们各执己见,他们并不亲见前线的艰难,对赵绵泽任用耿三友为大将军颇有微词,屡上奏疏,要求皇帝撤换耿三友,改派徐文龙征北。
  面对朝臣的巨大压力,赵绵泽再一次传诏,派徐文龙率兵三十万,连夜开赴泉城,驰援耿三友。但徐为副,耿为正,赵绵泽仍是固执己见对耿三友抱有信心,甚至传令敕封耿三友为“平晋大将军”。
  然而,朝局的复杂多变,会直接影响军中。
  实际上也并非人人都是伯乐,都能识得千里马。
  当南晏朝廷上的风声传入南军之中,耿三友麾下的多名将领也对他不信,不满。如此一来,使得耿三友每有军令下达,执行命令的力度就不够,行动力也极为迟缓。晋军就此抓住战机,在德州一战中力挫耿三友南军主力。
  耿三友再次败了个灰头土脸,在中军帐大发雷霆,高呼“有负圣恩”,气愤得几欲发狂,但面对被整个天下“神化”了的赵樽,他眼看南军兵败如山倒,却无可奈何,无法力挽狂澜,不得不再次逃至泉城。
  相比于耿三友的焦躁,兰子安显得沉稳了许多。
  在连续数月的激战中,他原本从邬成坤手中接过的二十来万兵马,始终损伤不大,保存了稳固的势力,且一直随了耿三友围点打援,期间有好几个漂亮的辅攻。
  建章三年六月,赵樽一鼓作气,连败南军数坐城邑,便亲率十五万晋军,进攻泉城的耿三友。
  此时,徐文龙所率三十万兵马,被元祐拖住脚步在章丘,陈景则与兰子安对阵于齐河。一败再败的耿三友深知泉城一战,干系自己在朝廷和在赵绵泽心中的地位。若是再败,除了自刎谢罪,他已无退路。
  思虑再三,他连夜造访布政使严守苛,动员他的力量,号召全城百姓防守晋王,并制定了“克晋之策三大条”,发誓要“死守泉城”。
  后世史载,其三大条中,最不要脸的便是将洪泰皇帝的画像高悬于城墙之上,当赵樽领兵到泉城城下时,为免打了亲老子的脸,引来天下人谩骂,不得不放弃使用晋军攻城的精锐火器,改为人力强攻。
  以血肉之躯对抗坚固的城墙,加上赵樽的投鼠忌器,晋军越战越疲,南军却乘此良势,边修补城墙,边派出小股兵员骚扰晋军,打得极有章法。
  泉城一战,赵樽围城三月,久攻不下。
  南军士气大振,兰子安趁机派兵切断了晋军粮道,赵樽无奈之下,下达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北撤命令。
  徐文龙领兵入泉城,耿三友趁势北伐,收复德州诸地,并屯兵于德州,加固城防,与晋军南北对峙。
  泉城大捷,德州收复,振奋了南晏朝廷,那些原本置疑赵绵泽的大臣也闭上嘴。据闻,赵绵泽得到消息开怀大笑,当夜便在宫中大宴臣工,且大肆嘉奖耿三友和南军将领,封耿三友为“平北侯”,并派人将其亲眷接至京师,赐宅赏银无数。
  在麟德殿的庆功宴之前,赵绵泽派人至定安侯府,请定安侯陈相与长公主赵如娜夫妇务必赴宴。但晚间,仅有长公主赵如娜一人盛妆赴宴。
  席上,她含笑举杯,遥敬赵绵泽,直道“恭喜皇兄觅得良将”。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似乎并未有外界传闻的感情影响。
  不过,有人说,当夜称病不去赴宴的陈大牛,邀请了同样没有去赴宴的晏二鬼一同到如花酒肆吃饭。从不贪杯的定安侯与晏二鬼,在如花酒肆里大醉了一场。
  席间,铁骨铮铮的定安侯数次泪如雨下,抹泪痛哭,甚至于当场失态地向北跪拜叩头,给晋王请罪。
  当年北伐战争时,他与耿三友同为正副将。兄弟十几年,他二人情意甚笃,耿三友常常向他请教兵法。那个时候,赵樽领兵势如破竹,一路打到漠北,未尝败绩,耿三友每每对晋王崇敬叹服不已,常有感慨:这世间,何人可治晋王,何法能治晋王?
  他因了对耿三的信任,不慎大放厥词。将赵樽带兵之法和赵樽为人至“孝”的弱点,一一分析与耿三友。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数年之后,会因为自己当初之言,导致晋军在泉城兵败,南下受挫,毁了赵樽一世英名。
  陈大牛悔恨不已,自抠耳光。若非晏二鬼阻止,醉态之下的他,差一点举刀自刎……
  深夜时分,从宫中赴宴归来的长公主赵如娜,把软轿停在了如花酒肆的门口。长公主屏退了丫头,独自一人拎裙入内。
  半盏茶的工夫后,晏二鬼脚步踉跄地由侍卫扶着从酒肆里出来,而长公主赵如娜,一夜未出。
  不知她到底如何安抚的定安侯。这一晚的如花酒肆,灯火通明,偶尔酒坛的敲击之人与莺鸣般的呻吟破碎传出。
  待天明,夫妇二人一同回侯府时,有说有笑,仿佛昨夜如花酒肆内的鬼哭狼嚎和“春意浓浓”只是一场幻觉。不过,长公主卸夫有方,定安侯的惧内之谣,又为百姓间添了一个香艳的笑料。
  若干年后,当夏初七与赵如娜窗前静坐,再提起泉城之战时,赵如娜笑着说起如花酒肆之事,夏初七只道了一句“大牛哥,这个没节操的。见色忘义!”
  建章三年十一月,久守德州的耿三友见晋军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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