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宠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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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宠妻录-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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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点点头:“是啊,不过此事大家心中早已有数,张说年纪大了,又因为喜欢暴怒导致身体愈来愈不好,圣人对他万般不舍,但也没有办法。”

    许萱道:“你在圣人身边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李白想了想:“异常?只是前来与圣人商讨国事的大臣越来越多了些,我不便在一旁听,便去侧殿里看看书,等到天色晚了,圣人用膳时方能想起我来,能看出他为此事感到十分困扰,只是我帮不上什么忙。”

    许萱心中一直忌惮着高力士,心想他依附圣人,应当不会做出对圣人不会的事情来,也就不再多问了。

    越到年关,大事小事就越特别多,李隆基也没有心情和时间来作诗娱乐,给了李白数日的休沐时间,让他闲赋在家,等待传召。

    十二月初,忽然传来了张说离世的消息,唐玄宗带领众臣,在光顺门为他举哀,亲自撰写了神道碑文,并罢元旦朝会,追赠太师,赐谥文贞。

    张府一片素白,因与张说长子张均算是有些私交,李白应邀赴丧宴,遇到满脸憔悴的张均,险些认不出人来。

    “太白贤弟。。。。。。”张均一脸的悲痛,似乎对于这些名门世家,痛苦的不仅仅是亲人的离世,还有氏族无法避免的没落。

    “张兄节哀顺变。”李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然而张均心中都是有数的,再多的话也变得苍白无力。

    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几乎在朝的所有大臣都来了,包括各种亲戚,乃至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了。毕竟圣人如此看重张说,甚至亲自为他举哀,撰写神道碑文,不管这人生前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总归是地下的一捧土,与死人争执无用,还不如在圣人面前讨个好。

    满堂的哭声,李白听着心中亦感到悲戚,不愿多待,朝后院走去。

    张府的下人都在前面待客,后院里便没有什么人,他看着萧条的园景,仿佛看到了那日许圉师离去的光景,大抵每有人离去,都会如此罢。不过他们还是好的,还有人真正为他们痛苦,而有些人则是无声无息的死去。

    李白一人漂泊时曾经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自己哪天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是不是也无人问津无人知晓?若是某个机缘巧合被人发现,也不会识得他是谁,倒也足够潇洒了。

    他一人在偌大的院子闲逛着,前些日子的积雪还未完全化去,转过假山,他看到贺知章正看着树上的残雪发呆。

    “贺公也在此?”李白惊讶道,“怎么不去前面?”

    贺知章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又是为何来了此处?”

    两人心照不宣,都是为了躲避那悲人的氛围,静默了片刻,贺知章忽而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虽与张说有些摩擦,两人相互看不顺眼,他有许多的缺点和不足,都是我为之鄙夷的,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才华。”

    李白点点头,赞同道:“大约不平凡的人,都有这里或者那里的怪癖,毕竟人无完人。”

    贺知章呵呵一笑,望着李白打趣道:“那我怎么看李郎都是个完美无可挑剔的人儿呢?”

    李白先是笑了一下,而后认真道:“其实不瞒贺公,我有许多不足,像众所周知的,我的出身是跟随我一声无法抹去的一个污点,但我娘子并不认为这是个污点,在这个时代,我注定比不得那些不如我而出身比我好的人。”

    贺知章挑了挑眉,话题关注的有些偏:“你娘子竟然这样想,不过也怪不得会嫁给你,看来许圉师把她教的很好。”

    李白颇为赞同,继续道:“娘子也说过几次关于我的性格,并不适合官场,我心里一半是赞同她的,但是另一半是不服气的,我如果没有经历过,又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贺知章捋了捋胡须,望着远处的乌云沉思。

    “许多人都说我身怀绝才,甚至圣人也十分看重我,如此却不重用于我?那么我到底是有用之人还是无用之人?我不想千年之后,史书上记载我的名字,只是一位侍奉君主娱乐的奴才。”李白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的不甘,许是今日感悟颇深的缘故。不过他将贺知章视做知己,也不算是外人了。

    贺知章淡淡一笑,似乎早已猜测到李白的想法,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我怎么觉得你娘子比你看得要开一些呢?不妨多听听她说的,你心里也不会积郁这么多事情,有时候太过执着了,反而是一件坏事。”

    李白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知章问道:“李郎是否觉得,一介妇人之言,何须往心里去?”

    李白怔了怔,忙道:“非也,若是以前,我还是有此想法的,但我娘子总是让我感到出其不意,于是我便不敢小觑她了。”

    贺知章哈哈一笑,严肃道:“能收拾你的人也是不多。”而后他收敛了笑容,“不敢张说离世,个人心怀鬼胎,你也不许放松了警惕,万不能在这个关头除了差错。”

    李白点点头:“我记住了。”

    “两位倒是雅兴,还有兴致来这里赏景?”

    李白闻言回头看去,竟是李林甫不知何时也来了此处,不过只有他一人,并没有彭允的身影。

    李林甫与贺知章互相打过招呼,便对李白道:“不知李郎现下有没有空,李某有话与你说。”

    李白与贺知章对视一眼,贺知章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旁处看看罢,前面氛围太过悲痛,我这把年纪是不敢听喽。”

    李林甫笑了笑,见贺知章走了,这才转过头打量了李白一眼,道:“之前见过数次李郎的风姿,今日细细打量,果然非比寻常。”

 第87章 古来圣贤皆寂寞(十五)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这般面对面打量对方; 许是之前有张说这等人的存在; 他感觉李林甫平平无奇,而现在看来,却不好说; 只是这人惯会拍圣人的马屁,索性圣人是明君,不会被此人的花言巧语而说动。

    “不知尚书大人有何话要对某说?”李白抬脚朝假山后走去,他已经看不到贺知章的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李林甫始终面带笑意; 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看在李白眼中却是颇有深意。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出于对李郎的仰慕,忍不住想结识一二; 奈何之前都没有机会。李郎才识得圣人赏识,又是数才子中的翘楚,便心生好奇; 却不想是在此时此地。。。。。。”

    他露出悲痛的神情,按说这张说的离世; 高兴的人总是要比伤心的人多得多; 或许是好奇; 位置空出来; 总是要有人来填的。

    李白对他没有多少好印象,或许更多来自于彭允,此时也只是勉强应对:“李尚书过誉了; 说起才华二字,摩诘和宗之皆不在我之下,放眼这大千世界,许多高人隐于其中,白自不敢称翘楚。”

    李林甫看着李白口中虽在谦逊,面容却一副极为自信的模样,心内冷笑一声,道:“先前常听公允提起过你,说与你结识在安陆,彭老当年和许圉师也算是老熟人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小辈还经常来往,也实属不易了。”

    不料李白却淡淡道:“怕是那彭允弄错了,某并未与他有什么交集,也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倒是不知他屡屡提起我,又是何用意?”

    李林甫亲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纵横官场几十年,什么人都见过,但还没有一人这般不会看人脸色,竟然将所有的话都说在了明面上。他收起笑容,认真的看了眼李白,见他眼中亦无嘲讽,好像当真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然而却让他颇有些下不来台。

    索性四周只他们二人,李林甫脸皮又不薄,于是又笑嘻嘻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公允的一厢情愿了啊,哈哈哈!”

    李白不置可否,近来彭允还算老实,他也没有必要在人后言人是非,这本是长舌妇人所为,令人不齿。

    李林甫自若的揽住李白的肩头,似乎只是随意一放,见李白露出不自在的神情,又自然的将手收了回去:“某这一生,得女数多,其中排行第三的女儿甚得我心,前些日子她还向某提过你,说这世间,除了李郎,再无人能比。”

    李白仍是淡淡的神色:“令嫒过奖了,李尚书阅人无数,应当知晓李某不过是多读了一些书罢了。”

    李林甫八面玲珑,还未如此拿热脸贴过别人的冷屁股,此时也只是隐忍着怒气,笑道:“但不知李郎家中可有妻妾?小女似乎对李郎生了倾慕之心,任某如何劝说,都只说非李郎不嫁。”

    李白却不想和他演戏,许圉师已经不在,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再将许家放在眼里,所以许萱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李林甫想拉拢李白,将自己女儿嫁来最好,当然,李腾空势必不会做妾室的。

    “有了。”李白道,“成亲亦有一年有余,至于妾室,倒不在考虑之中。”

    李林甫此时脸皮再厚也无法忍受李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原本他想李白若是被他拉拢,日后在圣人身边也有个说话的人,再者透漏一些消息也好,最起码少个隐藏的敌人,毕竟阉人的脾性实在不好琢磨,但这李白显然并不将他放在眼中,这让他如何容忍,不管是他如今官位高出多少,年龄应也与李白父亲相差不多,李白的态度着实傲慢了些。

    李林甫冷哼一声:“年轻人,你以为讨好了圣人就万事皆可了吗?即便是那些皇子,在圣人面前也是要战战兢兢的,你自持才华,目中无人,怕是将来要吃不少苦头的。”

    李白点点头:“多谢李尚书的好意提点,只是白从未觉得如今有何德何能,能够在圣人面前有所不同,白一向是恪守本分,虽不善言辞,却待人以诚,不知李尚书觉得某哪里不妥?”

    李林甫眼中泛着森森冷光,见李白望来,收回了目光,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当然没有一丝不好,‘谪仙人’怎会有不足之处?只是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恒久不变,既然李郎如此执着,那某便在此祝李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了。”

    李林甫一抱拳,转身往前院去了。

    李白站在原地发呆,贺知章也不见踪迹,他忽然产生一丝迷茫,这朝野中李林甫的人缘最广,他平时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莫非只有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才能在官场走的长远?已经成为了某种心照不宣罢,众人都在演戏,只看谁道行深罢了。

    他浑浑噩噩待了一整日,就连后来太子过来和他说话,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离开张府后,他望着街上逐渐散去的行人,心生迷茫。

    “再过一刻就要宵禁了,太白兄这么晚还不回家?是打算去哪里讨些酒吃不成?”

    李白回头看去,却是崔宗之,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问道:“你今日也去了张府?我怎么没有瞧见你。”

    崔宗之笑了一声:“太白兄要么不在前厅,要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来这里发呆的呢。”

    李白自嘲的笑了一下,见他身后有马车,倒也不客气,径直跳了上去,道:“既然你有车,那便捎我这一程罢。”

    崔宗之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李白回去之后,许萱便看出他有些反常,倒也没有多问,若是他自己想说,定然会自己主动说出来。

    许萱照例给他更衣洗漱,躺在床上时,李白也不知道是否想通了些什么,忽然说了句:“明日上朝,我打算问圣人一些问题。”

    许萱没有惊讶,只提醒道:“圣人说了这些日子你不必去面前侍奉,倒是忘了?”

    李白愣了一下,顿生挫败感,他扭头看了许萱一眼,叹了口气:“如此,那些问题我倒是不想再问了。”

    许萱大致知道李白想要一些什么答案,不过那些答案即便从圣人口中说出,也与李白自己心中想的差不多,属于多此一举,不仅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得圣人心生不快。

    “看来李郎今日是遇着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萌生出一些钻牛角尖的想法,若是从前,李郎向来不会先想那些结果,必定是要先做,管它结局会是什么,这才是李郎真正的性子。”

    李白也觉得自己这般优柔寡断,或许是以前自己一直都知道官场其实比任何甚至商贾之间都要复杂,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心里保存一丝期待,总有人是不一样的,譬如贺知章。

    但贺知章此人,他都不敢保证完完全全的清正廉洁,更何况其他人?有几个真正将黎民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甚至连圣人都不一定能够时刻做得到,是他奢望的太美好了么?

    若是之前他万万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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