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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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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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被尹喜激得热血沸腾,同样也是拿握不定:“大丈夫当死则死,我为梵原隐忍,连兄弟都不能理解!……我若连尹喜也保不住,还谈什么别的!”
    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都未动手,宫殿中杀气纵横。
    “主人,让我来吧!”读月温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不待天宗答应,读月已自他身后款款走到九婴面前,眼眸中泪光流动。
    九婴怒视读月,见她越走越近,不禁心软,长叹一声。
    读月道:“九哥!我深知你心,你却不知我心。”
    九婴不答,只听读月又道:“你是我的再生恩人,在你身边,我才知,这世上有如许美好之事。”
    “我的心早归了九哥,昨晚,本要以身相许。虽未能如愿,却更体会到,九哥待我至亲至爱,如同兄妹。”
    九婴叹道:“此时,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读月凄然道:“九哥,你是知道我的,你也一定是明白我的!只是,读月也确实瞒了你!此生,读月亏欠你的太多,只有来世再报……”
    九婴想起二人相处时的情景,心神微乱。
    读月咬牙抿嘴,已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向心窝猛地插入,向后便倒。
    九婴阻止不及,将读月揽入怀中,叫道:“读月,你何苦啊!”
    那一刀正中心房,匕首未拔出,是以一时不死。读月勉力睁眼,气若游丝,道:“你终于抱我了……原谅读月……黑风在城北郊外。九哥,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不能让你受委屈……”话音渐低,终于气绝。
    她在九婴耳边低语,天宗父子凝气亦听不到,只能看见九婴脸上悲切异常。
    九婴想起昨夜欢宴,读月酒后喃喃“九哥,不要走”,实是吐露心声,一面意欲以身相许,一面也是叫他莫涉险地。
    只听影风道:“主人,读月动了真情,必定没说什么好话!下手吧。”
    天宗在九婴答允相助时,本已信了六分,经尹喜、读月一闹,已知九婴就算归顺,也必怀二心。当下与天问一换眼神,喝道:“虎贲,将九婴拿下!”
    九婴知对方三人中,有二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加上虎贲卫,要逃生难比登天。
    但他亦是遇强则强的性格,将尹喜一手提起,全身罡气盛放,并无半点惧色,向殿外倒退而去。
    虎贲卫已将殿外堵实,九婴闷声喝道:“挡我者死!”
    弧月斩随心而发,已将几名虎贲卫劈倒。军士为他杀气所慑,纷纷退后,却又不敢逃开。
    天宗父子与阙战亦步出殿外,向九婴逼上。
    九婴心中主意打定,若不能突围,便唤出魔元,无论如何,也要与天宗等人同归于尽。
    他此时最后悔的是,自己在密迹书阁数年,竟一直未习练血神咒。
    九婴将气劲暴开,进入全盛的战斗状态,血神咒和角龙真元早已融入真气,血甲上红光四射,黑剑发出嗡嗡鸣声。
    他的弧月斩已收,虎贲卫却只远远围定,不敢上前。
    尹喜被气劲一激,已然醒转,睁眼见九婴正对峙众人,大喜道:“九哥,我就知你不是那样的人!”
    九婴目光不敢离开天宗等人,将尹喜放下道:“照顾好自己,别离我太远,往外冲!”
    天宗见虎贲卫不动,大怒道:“只有一人,怕他不成!给我拿下!”其实他也可以亲自动手,只是要杀通灵境高手,难免受伤,先用虎贲耗费九婴真气。
    第十卷 乱世
第八十一章 梵城突围'上'
    天问也知父亲用意,对付句极时虽是偷袭,父子二人还是受了些轻微内伤。
    虎贲卫终于一拥而上,九婴与尹喜亦御剑而起,被上下左右团团围住。虎贲都是御剑境后期的修真者,修为不低,且平时训练有素,进退攻防都能成阵形。
    九婴大开杀戒,弧月斩上下左右翻飞,将自己和尹喜裹在罡气之中。他此时还不能使用巨招,耗费真气。因为虎贲卫之后,还有三个高手虎视眈眈。
    阙战观战良久,对天宗道:“九婴修为果然不浅,但要想两人全身而退,恐怕难于登天。不消二位出手,阙某先贡献一次头功。”
    他腾身而起,已向九婴攻去。
    虎贲卫见有高手加入战团,向两边让开一些,以罡气远攻。修真高手对决中激起的气劲,不可小视。
    九婴接下阙战的罡气,见他大开大合,罡气波纵横交错,打得绚丽异常,但接得却不怎么吃力。见有人自愿上前消耗九婴体力,天宗父子乐得旁观。
    二人战得数合,阙战突然推出一个巨大罡球,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九婴立时明白过来,忙以护体罡气护住己方二人,借阙战罡球推力,向后飞去。透过罡气,只见阙战眼睛通红,血光流动。
    “血神咒!”九婴暗叫不好,可也只能急速飞退,眨眼间已抢出宫门之外。
    阙战叫九婴快走之时,天宗父子已同时出手,罡气轰上阙战后背。两个通灵境高手的罡气立时破去阙战的护体罡气,一击之下,立时将阙战真身轰为血块,他的血神咒终未使出。
    “我错看阙大神使了!”九婴悲愤异常,拉着尹喜全力飞遁。
    尹喜问道:“九哥,阙战叔叔怎么办?”
    九婴直望北城狂飞,愤然道:“他已祭起血神咒!”
    尹喜叫道:“九哥,你放下我,我要回去和天宗拼了!”
    九婴的手如铁箍般将他牢牢抓住,喝道:“要报仇,就要把这些奸贼杀尽!我们回赴那。”
    尹喜清醒过来,亦道:“对,回赴那!”
    身后虎贲和天宗父子已经追来,九婴自众禁军头顶疾掠而过。城内禁军未接到军令,都不敢妄动。
    二人直掠出城门,向城北飞去,九婴于剑上吮指吹哨,远远看见黑风从林中奔驰靠近,将尹喜丢在黑风背上,御剑相随。
    看到黑风,九婴便想到读月用心良苦。昨晚实际上已是诀别,读月取酒明心,又将黑风藏到北郊,但却始终无法向九婴揭露天宗阴谋。
    她先受天宗养育之恩,再沐九婴关怀之情,前后难以取舍,竟走上自刎一途。
    而相较影风之对尹喜,九婴可以想象尹喜此时心情:“他的初恋,只是一个阴谋的产物。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天宗父子率八百虎贲卫追出梵宫,勒令梵城守军各守其岗。捕杀九婴,人多并不能解决问题。
    黑风与九婴的奔驰速度极快,八百虎贲卫被越甩越远,天宗父子却越来越近。
    黑风先驰出半里之遥,天宗父子初时追速虽快,但时间一长,也要被拉远。此时二人得以接近,是因尹喜为等九婴,没有将黑风催至极速。
    眼见天宗接近,尹喜急道:“九哥,我们共乘一骑!”
    九婴心知黑风若负两人,必定要被天宗追上,而自己的御剑速度甩不开这两人。他决心保住尹喜,于是道:“尹喜,你先走!告诉真儿,我回不了并浪了!和楼甲师父说,我没有给他丢脸!”
    他这句话等同于遗言,尹喜喊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九婴苦笑道:“你不明白吗?梵原现在处于水火之中,只有赴那城可以有力量转变形势。梵原可以没有九婴,却不能没有你。尹喜,你身上担子很重,回梵城组建新军报仇。你……你就让我偷下懒吧!”
    他怕尹喜因情误事,举掌向黑风臀上一抽,黑风从未被九婴这样重击过,吃痛猛窜,眨眼间绝尘而去。
    “梵原可以没有九婴,却不能没有你!”尹喜泪流满面,此时的心情,比九婴携梅真儿逃离清凉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婴索性定住身形,落在地上,两手拄着黑剑,静等天宗父子。
    天宗远观黑风神速,已追之不上,与天问落下地来,笑道:“舍身救友,果然好义气!”
    天问亦落下地来,与天宗分站九婴两侧,蓄势进击。
    九婴道:“今天落于你父子手里,必死无疑。只想问一句话,好让我死得明白!”
    天宗是通灵境土系小满,而天问服狻猊灵元之后,已是通灵境土水二系小满,父子二人偷袭句极尚能一击得手,杀九婴绝非难事。
    天宗道:“你问吧!”
    九婴道:“当年公王怒叛国之事出自你手。我只想知道,你与毕亥的利益互相冲突,如何能与他串联?”
    天宗点头道:“我若不答你,恐怕你死不瞑目。你以为,多闻失陷,冥人能长驱直入吗?只要梵军调度适当,柳相数万之众都别想出北度口半步。我想让多闻失陷,不过是为吸引梵军集于多闻。”
    九婴冷笑道:“就如你现在以西梵原暴乱吸引梵城军一样!想不到,竟真有人会为私利将梵原推入火坑!”
    天宗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可惜,太过刻板了!句极德不能服众,能不足以治国,无德无能,拥之何用?我舍梵原一时之痛,换万世盛荣,正是为梵人着想。”
    九婴疑问已解,将罡气运转全身,握剑冷哼道:“不用狡辩了,你们父子齐上吧!”
    天宗摇头,长剑直指九婴,惋叹道:“你也算是英雄,只是过于讲朋友义气了!今日是你自取死路。”
    九婴不再听他冷嘲热讽,祭起天刃剑气,向天宗抢攻。
    天宗向后退避,长剑挽起一道蛇形气波,将天刃挡住,金土罡气相交,波光大盛,交手之下,竟是平局。
    天问已从侧面抢上,一出手便是元神之形,空中现出狻猊之形,张牙舞爪,蓝黄二色罡气波动相结,声势惊人。
    九婴天刃剑气刚被挡下,急凝气于黑剑,直接向狻猊罡形斩去。
    通灵境的修为差别立现,九婴虎口迸出血来,黑剑险些脱手,虽勉强挡去天问的攻击,但内息已翻涌不止。
    反观天问,却仍是气定神闲。
    与二人各交一招,九婴已知强弱悬殊,即使是单抵天问,也无取胜把握。危急之时,魔元已蠢蠢欲动,丹田四周真气泛动,魔性充满全身。
    黑色剑气,立现于九婴头顶,四野一片昏暗,剑鸣龙吟之声不绝。
    天问叫道:“我来!”已抢在天宗之前,再祭起狻猊罡形,向黑剑迎上。而天宗亦祭起巨蟒罡形,随后进击。
    八百虎贲卫已经赶上,为三人气波逼在数十丈外,不能前进。
    轰地一声巨响,三招交集,天宗一声闷哼,已然受伤。但在部属面前,他忍住巨痛,硬生生站住。
    天问倒退几步,把稳身形,随即抢到天宗身前,持剑相护。
    九婴以魔性激起战力,全身真气一闪泄尽,攻击比平时高了一半。但在天宗父子夹击之下,仍未奏其功。真气一消,单膝跪倒,右手拄剑于地,再难动弹。
    三人气劲交集之处,附近数十丈,长草短树,齐根剃去,沙石蹦起,烟尘漫天。
    烟尘消去,九婴仍是跪地拄剑,身周罡气已消得无影无踪,手上勉力拄剑而起,却酸麻无力,险些将黑剑掉落。
    第十卷 乱世
第八十一章 梵城突围'下'
    天宗也已说不出话来,天问知九婴已无力反抗,下令道:“拿下!”
    虎贲卫拥上,但行动迟缓。刚才的战斗,众军均是前所未见,生怕九婴暴起再战。
    前方一骑狂奔而来,领着数人御剑而来。骑上之人正是尹喜,他在黑风上大呼“九哥”。
    九婴本待要唤起丹田魔元,一点清识已听到尹喜的呼唤声,心神大震:“罢罢罢,尹喜不肯舍我而去,完了,梵原完了!”心如死灰,一口真气急泄而出,再无力唤醒魔元。
    他自己若能全身而退,充其量也不过使赴那多一个战士。但尹喜则不同,他对弩箭的研究可算是梵原第一人,有他在,赴那军的战力就会暴长。
    天问已感觉到尹喜领来的两骑,罡气磅礴,绝非易予之辈,对虎贲卫骂道:“没用的废物!”举剑凝出一道罡气,向九婴当颈斩下。
    九婴虽已力尽,但他是甲胄合体,天问这一剑,仍是饱含罡气。
    九婴听得天问剑气凝结,已知必死。一生抱负,在刹那间便要完结,如烟云消散,脑海中映出一个人来,却是梅真儿的笑厣。“人死后,若灵元有知,是否能飘过梵原南海,直到并浪?”
             ※       ※       ※
    九婴离开西梵原之时,曾嘱咐余千军在西滨增兵。
    天宗蓄谋篡位,非但未向西滨增兵,反而调余千军及数百守军回梵城。是以冥民暴乱,当夜便攻克西滨。
    西梵原梵人散尽,为纠集冥人与毕亥呼应,印臣、袁雷屡屡率军出战。但北冥平民修为不高,又没有冰兽携助,行动缓慢。
    印臣这股冥军只能以西滨为中心,在佛奴、雷音两河流域的小梵原骚扰。不要说桑河堡和赴那,以印臣的军力,要想攻下小佛都难。
    而摩伽妙的摩崖力量一加入,这只冥军就彻底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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