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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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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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凌霄微微摇头,此刻他心知肚明,江哲或许并不想留下自己的性命,只凭方才江哲指使苏青拦截自己的手段,就知道江哲乃是心思缜密之人,也是狠毒之人,绝不会给敌人留下一条生路。他自问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虽然有些危险,可是不是没有成功救下人质的可能,凌端的武功并不高。他也不会认为江哲真是信守承诺之人,只要杀了所有知情的外人,还会有谁知道他曾经不守诺呢。所以或许凌端是促成自己生还的人,可是若非江哲早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得到这一线生机的。而江哲要凌端以命抵命,或者是因为报复凌端损害他的威严吧。可是如今段凌霄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除非他真得想死在这里,可是就是他甘愿一死,也是救不了凌端。他抬头向江哲看去,恰好江哲也正向他往来,那双清澈沉谧的眼睛仿佛带着一丝嘲讽,四目相对,段凌霄清晰地看到江哲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似乎他已经发觉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不由露出苦涩的笑容,无论如何,自己的性命是一个魔宗后进弟子换回来的,这样的屈辱想必会跟着自己一辈子吧。
    轻轻叹了口气,他淡然道:“端儿,放开纪老先生吧,江侯爷是什么人,岂是你可以威胁的,如今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无故反悔,你也不要固执了。”
    凌端心中茫然,他对段凌霄已是敬重非常,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开了纪玄,他自信大公子不会自寻死路,果然他放开纪玄之后,除了两个虎赍卫迅速扶走纪玄之外,江哲并没有下令攻击,甚至也无人来将自己制服。
    我看了一眼神色茫然中带着死寂的凌端,知道这个少年是真的放弃了一切生存的欲望,不由心中怜惜,这时,一个虎赍卫匆匆赶来禀报道:“启禀大人,赵公子等三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过去了。”
    我心中一宽,看看凌端,冷冷道:“凌端,你可知我为何一向对你优容。”
    凌端抬起头,苍白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冷冷道:“你不过是个普通士卒,我何需利用讨好你,若非你是谭将军亲卫鬼骑,你的生死我何需留意,当日本侯将你留在身边为侍从,可没有屈辱你,而你却忘恩负义,私自逃走,这也就罢了,念在谭将军面上,你忠心北汉也是无可厚非,本侯虽然令人缉拿,却没有真得对你如何,你侥幸偷生,就应该好生保住性命,可是你今日至此,恐怕也是为了刺杀本侯来的,见事机不遂,又胁迫人质威胁本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他拖下去重责五十皮鞭。”
    自有虎赍领命将他押了下去,凌端已是全无反抗之心,默默垂手走了出去,不多时,远处响起皮鞭着肉的声音。
    处置了凌端,我看向段凌霄,微笑道:“大公子对我如此处置可有异议?”
    段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道:“侯爷慈悲,肯饶了凌端性命,段某感同身受,就是侯爷如今违背承诺,取了段某性命,段某也是死而无撼。”
    我微微一笑,段凌霄果然目光如炬,只凭我责罚凌端,就知道我无心杀他,一来我曾经利用凌端,未免对他有些歉疚,二来,凌端的性情我很喜欢,既然他没有杀死被暗算的虎赍和赵梁,我也就网开一面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经过今日之事,凌端必然已经在段凌霄心中有了不一般的地位,将来必然成为魔宗的重要人物,有一个对我戒惧而又感激的人存在于魔宗之中,对我绝对是一件好事情,毕竟北汉魔宗是不可能覆灭的,不说魔宗传承自有独到之处,只凭着我的本心,就不会想要灭掉魔宗,毕竟皇上和我都不想看到少林寺这些名门宗派独大,江湖和朝廷一样,权力都需要制衡。
    既然对段凌霄已经没有了杀意,我挥手令众人退去,只留下小顺子、呼延寿和苏青在身边保护,就连四大高手也让他们退到远处,段凌霄却没有趁机发难,他内伤非轻,小顺子却是全无损伤,再有苏青、呼延寿这样的高手在旁,段凌霄就是再自负也不会相信自己可以刺杀我,这样聪明果决的人岂会作出无益之事,所以我也摆出这种友善的格局,不过小顺子是不会让他离开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可是很小心的,谁知道段凌霄会不会发疯呢?
    我温和地道:“段大公子,凌端不适合再留在沁州,我会将他送到东海和玉飞一起,不知道大公子意下如何?”
    段凌霄目光一闪,道:“多谢侯爷体恤,这孩子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人品资质都是一流,我也不忍心他在战场上有什么损伤,玉飞对这孩子另眼看待,送去东海也是好的,侯爷对凌端果然是十分爱重。”
    我轻轻一叹道:“哲平生遗憾,就是没有亲见谭将军一面,谭将军只有这么一个亲近侍卫留下,本侯怎忍心取他性命。”
    段凌霄心中一动,见江哲语气诚挚,也不由叹息道:“谭忌孤傲绝世,心中满是仇恨悲苦,当日师尊曾有意收他为门下,可惜因为他心魔太重,所以只命在下代传武艺,谭将军身死,我亦痛心不已。”
    我朗声吟道:“天不仁兮生离乱,地不仁兮起狼烟;亲族父母兮化尘土,志摧心折兮可奈何;怨虽报兮恨不息,君恩重兮死亦难;杀人盈野兮吾且不悔,流血飘橹兮生灵涂炭;君执弩兮吾持戈,吾驱骑兮君相从;沁水寒兮葬吾躯,赴黄泉兮心意平;生死无惧兮慨而慷,逢彼旧人兮吾心伤!”
    段凌霄默默听着,神情间也现出怆然之色,默默回忆着谭忌的音容笑貌,心中悲意丛生,却又突然惊觉,他修炼玄功多年,本已很难情绪波动,想不到如今却是情不自禁,看来内伤之重尤在估计之上,他面色不露出丝毫异态,淡然道:“侯爷真是矛盾,谭忌虽然是死在齐王手中,计策恐怕却是侯爷定的,如今又何必为之感伤呢?”
    我傲然一笑,道:“我虽然一介书生,却有些傲气,这世间之人虽众,却多是碌碌无为之人,而其中佼佼不群者却是凤毛麟角,我生平最爱豪杰,不论是敌是友,都不会怠慢,只是可惜我终究是世俗之人,碍于身份所限,纵然是心中爱重,也要除之而后快,谭将军、段大公子都是世间豪杰,所以谭将军必须得死,而大公子你虽然今日可以不死,但是焉知我不是为了今后的布局,只是到时大公子不要怪我才好。”
    段凌霄朗声笑道:“江随云果然豪爽,你虽然是文士,却豪情不减当世英雄,雍帝有你辅佐,难怪这般得意,凌端不过是个后生晚辈,你不杀他也就罢了,不过玉飞曾经刺杀于你,你为何不杀他,反而不惜代价留他在东海呢,这却不是妇人之仁么?”
    我微笑不语,秋玉飞虽然武功精进,但是他生性爱好音律,厌倦世俗,这样的人怎会对我造成威胁,留他下来,一来是我欣赏他,二来也是因为将来有用他之处,杀一个人不代表厌憎他,手下容情不代表慈悲,这些事情岂是可以对人解释清楚的,何况我也无心辨白,就让别人认为我有妇人之仁不好么?
    见江哲不语,段凌霄也是默然不语,他自然知道两人终是敌对,不能交心,可是这些许时候相处,段凌霄却觉得江哲此人虽然是文弱书生,却有林下之风,相处之际时而觉得如沐春风,时而觉得如履寒冰,令人生出不忍远离也不敢亲近的矛盾感觉,只可惜此人却是大雍重臣。
    沉默片刻,我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吩咐道:“呼延,去取酒来,我要为大公子送行。”
    呼延寿警惕的看了段凌霄一眼,下去召唤一声,不多时亲自捧了一个木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个酒壶,两个酒盏,我亲手提起酒壶,将两杯酒倒满,自己端起一杯,呼延寿端着托盘走到段凌霄身边,段凌霄坦然一笑,也是端起一杯。
    我举着酒杯道:“大公子,你杀我侍卫,我斩你同门,两国交兵,你我乃是仇敌,此地只有乡野村酿,不过今日相逢也是有缘,若是无酒难以尽兴,不知道大公子肯否赏光。”
    段凌霄一饮而尽,道:“今日交手,我败你胜,可是贵军虽然强大,却未必可以取胜,希望阁下珍重。”
    我不与置评,只是缓缓喝下杯中酒,道:“大公子可惜没有领军作战,以你的机智果决,用兵应该不在我国陛下之下。”
    段凌霄先是一愣,又露出淡淡苦笑,自己身为魔宗首徒,需得维持超然姿态,怎能领军作战,再说一旦陷身军旅,武功就难精进,自己乃是师尊嫡传,为了维系师门声誉,更是不能分心世俗之事,只是这种缘故如何能够对人说起。
    送走了飘然远去的段凌霄,我心中也是庆幸,幸好这个人不是我的对手,令人带过受刑之后的凌端,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他愿不愿意去东海见秋玉飞,若是愿意就自己上路,凌端目瞪口呆之余,点头应允,向来他也没有面子再和我作对了。不过他离去之后,我委婉地请张锦雄暗中跟踪他去东海,若是凌端果然守诺也就罢了,若是他途中逃走,那么就将他杀了,想来谭忌将军也不会介意我杀了这样一个无信无义之人吧。
    
   
第十九章 将计就计


    戊寅,北汉龙庭飞决沁水淹安泽,大雍齐王兵败,楚乡侯江哲败走乡里,遇玄于野,时玄沉疴在身,哲乃强邀入雍军大营,施圣手起沉疴。
    北汉亡后,玄奉诏觐见雍帝,帝许以厚禄高位,玄辞以忠臣不事二主,雍帝叹息良久,馈金帛田地以绾之。玄受金银而退,遂于灞上设帐授学。玄经学名家,求学者众,且不论门第,教无遗类,门人弟子遍及朝野。
    时楚乡侯江哲性惫顽,每托病不入朝,且多谋善断,朝野皆畏之,然哲深畏玄。玄每登门,必严辞呵责,哲俯首无辩,时人甚异之。或谓邪不胜正之故也。
    玄初为晋臣,奉帝命为太原令长史,刘胜甚重之,贞渊十四年,雍受晋禅,刘胜亦自立国主,玄叹之曰:“社稷崩坏,世无忠臣,吾不能改节而事诸侯。”悄然归乡里。后大雍得天下,以富贵招之,玄终不受,虽金银馈赠不绝于道,玄皆以助寒士读书,身故仅余赐第三进,藏书万卷,家无余财,殡葬无钱,人皆叹之。
    玄以经学大家名动天下,然事东晋如一,至死不事二君,故立传于此书也。
    ——《东晋书…纪玄传》
    送走了段凌霄和凌端,我立刻整齐人马上路了,险地不可久留,谁知道段凌霄会不会派出别的高手来截杀,再说我已经是满载而归,带回了纪玄和赵梁,让段凌霄铩羽而归,又没有留下不可冰释的深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纪玄受了惊吓,又在病中,不能乘马,我用了特制的药物让他昏睡过去,然后用村中唯一剩下的一辆破旧马车载了纪玄,赵梁则是随车侍奉,就这样赶奔齐王大营。
    远远的看见中军大营旌旗密布,我心中就是一阵轻松,还没有走到营门,只见营门大开,兵马如潮水一般涌出,然后就看见齐王身着火色战袍,纵马而出,我心中一暖,不论齐王性情是如何高傲骄纵,但是待我却是始终不错,就是如今想起当初在南楚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戏弄于我的情景,也是觉得有趣胜过气恼,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我断然不容别人冤屈陷害了他。
    齐王纵马过来,我则是缓缓骑马上前,小顺子早已下马避开,反正只要不纵马飞驰,我也不会掉下去的。两骑相近不到数丈,齐王策马停住,凝神看了我半天,才大笑道:“好,好,看来你跑得是很快,没有受伤,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我几乎是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跑得快是夸奖还是讽刺啊,没好气地道:“那是托了王爷的福,再跟王爷打上几年仗,只怕我就成了最擅逃跑的监军了。”
    跟上来的众将相顾愕然,平日虽然齐王和楚乡侯总是喜欢开开玩笑,不过在大场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想不到竟会在营门外笑谑了起来,幸而新败之后,本来就有些忧虑的将士不免担心朝廷是否会有处分,见这两人如此玩笑,倒是心放宽了些。
    李显余光瞥见众将都是神情一松,心中一喜,他这些日子一来烦恼战败,二来担忧江哲安危,不免心情悒郁,结果令得军中也是气氛紧张,他今日借着迎接江哲的机会故意说上几句玩笑话,果然起了作用,军中气氛大变。他见目的达到,也不多耽搁,在马车扯着江哲披风道:“好了,我们进大帐议事吧,怎么样,路上可平安么,可有什么斩获?”
    江哲让他派苏青一人回去,李显也知道江哲定是想吸引有心行刺的刺客,如今江哲平安回来,他自然想问问捕获了几个刺客,若是收获不小,江哲在大庭广众宣扬出来,也算是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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