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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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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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同。每次打喷嚏时,她都用块花边手绢小心地捂住嘴。她吃饭时也总是小口小口地吃,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她一定是出身高贵人家的千金。
  “哦,我们可不喜欢圣特里连女子学院的姑娘。谁会喜欢她们!”
  邦德轻快地回答说:“只不过随便说说。再喝一点吧?”
  “谢谢。”
  邦德转过身问宾特小姐:“宾特小姐,你也再来点吗?”
  “谢谢,希拉里爵士。来一杯苹果汁吧。”
  坐在她们这张桌边的另一位姑娘维奥莱特娇声娇气地说她不想再喝可乐了。她说:“喝了这种东西,我就想放屁。”
  “喂,维奥莱特!”鲁比觉得她这样讲话很失礼,便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维奥莱特固执地说:“嘿!就是这么回事嘛。喝了还打嗝呢。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她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曼彻斯特人,说话这样直爽,邦德心想。他起身走向柜台,心里琢摸着怎样度过今天和以后的那几个晚上。他要了酒,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打开局面,只要略施小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这群姑娘的中心人物。他要了一个平底杯,杯边上沾湿了水,随后拿了一块纸餐巾回到原先的桌前坐下。他眨了眨眼睛说:“假设我们要喝的酒和饮料要付钱,我给大家出个主意,看怎样来决定由谁付钱。这一招我是在纹章院里学来的。”
  邦德把杯子放在桌子中间,把餐巾纸绷紧铺在杯子上与潮湿的杯口紧紧贴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把它轻轻放在铺开的餐巾纸上。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玩这把戏是在新加坡肮脏的酒吧里。“这里还有谁抽烟?我们需要至少三个抽着烟的人。”
  这桌边只有维奥莱特抽烟。宾特小姐拍了拍手,命令道:“伊丽莎白、贝丽尔,你们到这边来。”
  姑娘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高兴地叽叽喳喳谈论着这个游戏。
  “他在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你到底怎么玩?”
  “现在,”邦德摆出一副巡游船上的游戏指挥的样子,“来决定由谁付饮料钱了。你们每个人抽一口烟,然后抖掉烟灰,象这样用烟头在纸上烧一个小洞就行了,看我给你们做个示范。”邦德用烟在纸上点了一下,纸上闪了一下火星。“现在由维奥莱特来烧,伊丽莎白跟着,然后是贝丽尔。这游戏是要把这张纸烧成象一张蛛网一样,上面撑着这枚硬币。最后,谁烧的洞使硬币掉了下去,就该谁来付饮料钱。都明白了吗?好吧,我已经烧过了。
  现在由维奥莱特来烧。”
  姑娘们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多好玩的游戏!”
  “喂,贝丽尔,可要小心点!”
  姑娘们可爱的脑袋朝邦德凑了过来,漂亮的头发扫着他的脸。三个姑娘很快掌握了诀窍,都十分小心地烧出自己的洞,不让餐巾纸垮掉。最后邦德决定要向这些姑娘讨好,故意烧掉了关键的一处。随着硬币掉进杯子的丁当声,身旁爆发出一阵胜利的笑声和欢呼声。
  “大家都清楚了吧,姑娘们?”宾特小姐大声问道,好象这游戏是她发明的,“这次该希拉里爵士付钱,对吧?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现在,”
  她看了看手表,“大家不能再喝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该吃晚饭了。”
  姑娘叫了起来:“啊,宾特小姐,让我们再来一次吧!”邦德举着威士忌,站起来彬彬有礼地说,“明天再玩吧。但愿这个游戏不会使你们抽起烟来。我敢肯定这一定是烟草公司发明的鬼把戏!”
  姑娘们都爱慕地围着邦德站着。他这人真讨人喜欢。她们都希望结识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邦德很为自己感到骄傲。局面已经打开了。只用了几分钟,他就把她们吸引过来,都成了他的朋友。从现在起,他找她们谈话就会很自然了。他跟在宾特小姐身后,进了隔壁的餐厅,心里还在为自己的这个小把戏感到得意洋洋。
  已经七点半了。邦德这时突然感到精疲力尽,无精打采。一想到自己这难扮的角色就感到厌烦,一想到布洛菲尔德和迷一般的格罗尼亚雪峰就不免感到焦虑。这狗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和刚才一样,宾特小姐坐在邦德的右边,鲁比坐在另一边,维奥莱特在他对面静静地坐着,闷闷不乐地打开餐巾。布洛菲尔德为他自己这座窠穴一定花了不少钱。他们的三张桌子安在长长的弧形窗帘的一角,仅占了这间又大又低装饰华丽的仿巴罗克建筑的屋子的一点点地方。屋子里,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塑像的身上悬挂着一个多枝连环的大烛台。除此之外,墙上还庄重地挂着不知名的贵族肖像。布洛菲尔德已经确信他自己要在此处扎根了。他为这些花了多少钱?肯定不会低于一百万英镑,大概相当于瑞士银行那条电缆索道的抵押款。邦德清楚地知道,解决急用资金的最佳办法就是租一座高山,抵押一条电缆铁道及其所经地区的行政机构。如果你和官方都能恐吓或收买当地农民同意在他们的土地上占地,在他们的林中开块空地来修电缆和滑雪道,你就成功了,剩下的事办起来就合理合法而且令人愉快了。这种标有高贵的G 字母拥有高档消费设施的俱乐部,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由一个伯爵开办的研究所的神秘气氛,也使你只好避而远之。邦德读过一些报道,认为滑雪运动在当今是世界上开展得最为广泛的运动。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完全看得出来,这说法是有点道理的。滑雪运动的设备投资比所有其它项目都大。滑雪衣、靴子、雪橇、各种带子及一整套滑雪装备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业。清晨四点钟,太阳还没升起时就要开始供应滑雪装备及各项服务,工作要持续一整天。如果谁能得到一座布洛菲尔德不知用何种方法占据的好山的话,谁就有好日子过了。用上三四年时间还清贷款,然后就可以享一辈子的福了!这样,人们怎么能不羡慕他呢!
  现在又该继续演戏了。邦德谦卑地问:“宾特小姐,能给我解释一下‘峰’、‘高原’和‘山’这些词之间都有什么不同吗?”
  对知识的热心使她那双黄眼睛亮了起来。“噢,希拉里爵士,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我还没想过,让我想想看,”她沉思了一会儿说,“‘峰’不过是瑞士人给山顶起的土名;说到‘高原’,人们认为它就是山丘,但又不太贴切。”她挥了一下手继续说,“实际上,这些名字都是高原,也都是大山。奥地利人统称为高原。但在德国,比如我家乡巴伐利亚却叫做‘山’。
  对不起,希拉里爵士,我实在搞不清楚。”她脸上的长方形微笑刚一显露就立即消失了。“我确实帮不了你。但这对你有用吗?”
  邦德淡淡地说:“我的职业要求我了解每个字的准确含义。对了,在我们来喝鸡尾酒之前,为了好玩,我在书里查了你的姓,宾特小姐,我的发现很有趣。好象在德语里,宾特是‘快乐’和‘幸福’的意思。在英国,这个姓几乎可以转为邦蒂,甚至勃朗特。实际上姓那个姓的那个著名文学家族的祖先把他那不太高贵的姓‘邦蒂’改成了‘勃朗特’,真有意思。”
  邦德心里明白,他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是他又一个小把戏,是在复习和展示一下他那纹章官的学问。
  他接着问,“你能不能想起你的祖先是否和英国有什么联系?你知道有一个勃朗特公国被纳尔逊僭号封爵了。若能证实它们之间的联系是很有趣的。”
  宾特小姐似乎明白了一些邦德所讲的道理。她可能是一个女公爵,宾特女公爵!她全心全意地回忆着祖先的编年史。她甚至还想起了一位令人骄傲的叫格拉夫·冯·宾特的远亲。邦德耐心地听着,有意地提醒她谈谈她家族的近代人。她说出了父母的姓名,邦德把他们牢牢地记在心里。这样,他通过这种滑稽的方法,就能准确地查出宾特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爱慕虚荣的确是一个陷阱。巴西利斯克说得一点不错!我们每个人都有虚荣心,而是这种虚荣心帮助邦德马上就发现了这女人的父母是什么人了。
  宾特小姐骤然而来的热度总算降了下来。那位有礼貌的侍者领班一直等在一旁。这时他送上一本用紫色墨水写的菜单。上面的食品应有尽有,从鱼子酱到双倍咖啡掺爱尔兰威士忌。还有许多所谓的拿手好菜,如仔鸡、龙虾、腓里牛排等等。邦德今天不想选那些大菜,但不想错过吃仔鸡的机会。他点了菜后,鲁比一个劲地恭维他的选择。这种热情使他感到惊讶。
  “啊,你太正确了,希拉里爵士。我也喜欢吃仔鸡。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请问,宾特小姐,我也能吃仔鸡吗?”
  她声音的那种热情使人感到好奇。邦德禁不住观察了一下宾特小姐的反应。宾特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眼睛里充满了母亲般的色彩。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的这种反应已远远超出了对这个姑娘有胃口表示欣赏,而是表示了一种热情,象是一种胜利的喜悦。接着,当维奥莱特为她的酱汁嫩牛排要了马铃薯这道菜时,这一现象又再次出现了。
  “我就是爱吃马铃薯,”维奥莱特闪动着大眼睛向邦德解释道,“你爱吃吗?”
  “不错,”邦德附和地说道,“大运动量后应该多吃点。”
  “啊,这简直太好了,”维奥莱特兴致勃勃地说,“你说,对吗,宾特小姐?”
  “我太满意了,亲爱的。弗里茨,我只要点奶酪色拉,”她笨手笨脚地笑着模仿说。“我得注意我的体形了。我在办公室俯案工作的时候,她们都在锻炼身体。我不敢和她们比,对吧?”
  邻桌的一位带苏格兰口音,讲话有点含糊不清的姑娘要求把她的牛排做嫩一点。“要刚熟就行了,最好还能见点血,”她反复强调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邦德感到莫名其妙。这群美丽的小姑娘难道今天刚从严格的节食班里解放出来吗?他完全不知所以然。看来,要想深入地了解这里,还得好好地调查一下。
  邦德转身对鲁比说,“你知道我所说的姓很有意义。宾特小姐根据自己的姓可以向遥远的英国要求一个英国爵位。举个例说吧,先告诉我你姓什么?
  看看我是否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突然,宾特小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希拉里爵士,不要在这儿提什么姓。这可是这儿的规矩。我们都只知道姑娘们的名字。这是伯爵治疗法的一部分。这关系到她们的自我转化,十分有益于治疗。”
  “不,恐怕我想不明白,”邦德饶有兴致地说。
  “伯爵明天肯定会向你解释这件事的。他有他的特殊理论。如果有一天他把这些方法透露出去的话,世界会为之震惊的。”
  “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邦德有礼貌地说道,“那么,我们现在……”
  他在头脑中寻找一个能使自己随意发挥的话题,“给我谈谈滑雪吧。你们滑得怎么样?我可滑不来。也许看看你们上课能给我点启发。”
  这话题让鲁比和维奥莱特兴高采烈地谈了好一会儿。菜送上来了,味道还比较可口,邦德边吃边不停地说笑。仔鸡是刚杀后烤的,里面还加了些芥末奶油酱汁。姑娘们都埋头不语,狼吞虎咽地吃光了盘里的东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桌子边的姑娘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又开始响起来了。邦德的话题转向餐厅的装饰。这样使他有个机会好好看一眼这里的侍者。他们在餐厅中总共有十二个人。有三个科西嘉人、三个德国人、三个斯拉夫人和三个难以确认国藉的人。从外表看,这三个人象是巴尔干半岛人,或是土耳其人,要不就是保加利亚或南斯拉夫人。此外,厨房里可能还有三个法国人。这些人会不会就是“魔鬼党”的旧班子?这种最小集团的模式在欧洲尝试已久,即从每个大帮团或特务组织里抽出三个人来组成一个基本单位。那三个斯拉夫人是前“魔鬼党”的人吗?他们看起来很粗鲁,却有职业性的缄默不语的特征。到机场来的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邦德还认出了别的人,有接待员和送桌子到他房间里去的那个人。姑娘们都管他们叫弗里茨、约瑟夫·伊凡和阿赫麦德。他们有些人在当滑雪教练。如果邦德没估计错的话,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组织机构了。
  晚饭之后,邦德借口有工作就告辞了。他回到屋子,在两张桌子上都铺开了书和文件。他故意埋头伏案,心里回想着这一天的情况。
  十点钟左右,走廊上响起了姑娘们互道晚安和乒乒乓乓的关门声。他脱掉衣服,把墙上的恒温器从摄氏三十度降到十五度,关上灯,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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