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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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 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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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我说傻柱子,不能够吧?他们真敢下毒?就不怕冯玉祥找他们麻烦?我看这人八成是抽风,借着疯劲儿把咱们的好东西都给糟蹋了,这地方又冷又潮,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事儿,不吃点儿东西可不行,依我看,还是再叫点儿东西吃吧,就是死,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强!”
    “你快拉倒吧!”牛二柱差点儿没给他一个嘴巴,“你还能有点儿出息不?几盘儿菜,一碗饭就把你馋成这样儿,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还他妈做饱死鬼,你愿意你做,老子还想多话几天儿呢!再说了,这刚刚饿了一顿,你至于么?看这个意思,石友三和韩复榘还得来,当然,韩复榘可能没那个脸了,不过石友三却不能不来,到时候跟他一商量,说不定就有了办法,你小子难道就这么急。一会儿都等不了?”
    卜发财被一顿抢白,立刻就没了脾气,嘟嘟囔囔,缩到一边儿生闷气去了。牛二柱说的倒是理直气壮,可惜自己也是饥肠辘辘,饿的几乎前心贴后腔,几乎能吃下一头牛。大少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儿,回头再看那两位。脸色青黄,估计也差不多少。大少为了分散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两人聊天儿,一来二去,就把俩人的底儿给摸透了。
    不出牛二柱所料,这俩人突然出现在棺材铺,就是奔着栽赃陷害来的,至于究竟为了什么,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也根本不知道,只不过后来看见那么多金子,见财起意,这才倒了霉,跟着大少成了阶下囚。' 超多好看'这也在牛二柱意料之中,不过这俩人可是憋了一肚子气,你不管咋说。自己是给黄三儿没命的,出了事儿,你他娘的面儿都不见,愣装不知道,这你妈也太不够意思了,看来当老大的都差不多。不管是黄三儿还是马凤山,都他娘的是卸磨杀驴的货!
    这俩人愤愤不平,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据说这几天黄三儿家里来了不少人,五行八作,那条路上的都有。有那么几个神头鬼脑,怪模怪样,好像是走江湖变戏法儿的,听说还会点儿歪们邪道儿的东西,另有几个军人进进出出,关上门就和老家伙聊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听和朱把头相好的丫鬟说,这些人大有来头,似乎和段祺瑞有点儿联系。
    这俩人说的颠三倒四,一般人都琢磨不到里头的联系,不过牛二柱何等聪明?把前前后后的事儿串联到一块儿,忽然就察觉出了里面的关联。想来这黄三不甘心屈居人后,为了和马凤山抗衡,已经和段祺瑞勾结到一块儿了,老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黄三儿手底下有几桥儿人,俩人正可以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过以段祺瑞的身份地位,结交一个大混混,似乎是另有企图。
    几个人正说着的时候,那送饭的竟然去而复返,大老远看见四个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儿,迈步走近牢门,装模作样的收拾碗筷,不停的那眼瞄着几个人,似乎对他们的表现有些惊讶,牛二柱愣装不知道,继续和俩人聊天,那人等了半天,见四个人毫无反应,也只好走了,不过似乎十分失望,一边儿走,一边儿回头观察众人的脸色,像是心有不甘。
    这回牛二柱算是彻底打消了疑虑,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这饭菜里要是没毒,这送饭的也不会是这种表现,这事儿倒是解决了,可以后吃饭的事儿咋办?难道真就水米不沾?那样倒是毒不死,可要是饿上一两天,四个人都能直接晕菜,到时候人家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拿着刀挨个儿捅,哥儿几个也是一点儿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四个人正在愁眉不展,到了掌灯时分,外边儿来了探监的人,大家也不用看,一听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知道是石友三,果不其然,屁大点儿功夫,这小子一步三晃,满嘴酒气的走了过来,不过这一回可只有他,韩复榘并没有跟来,大概这韩复榘也知道要脸,刚调戏完人家媳妇,不大好意思跟人家爷们儿称兄道第!这石友三满脸红光,大概这一天过得挺滋润,见了面儿就喊:“哎,我说哥儿几个,今天过得咋样?可还舒心?那帮杂碎没难为你们吧?”
    “石大哥,你还说呢,还舒心?我们四个没死就不错了!”牛二柱见韩复榘没来,也不好发作,只得就事论事,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叙述了一遍,重点把那送饭的反常举动描述得详详细细,当然,事儿没有暴露,只说是一时疑心,发现了些疑点而已。石友三一听就翻儿了,一蹦三尺高,要狱长叫来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谁知道典狱长一来,五个人都傻了,就他娘半天的功夫,典狱长居然换人了,一打听,原来的典狱长是个猴儿精,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写了辞职信,带着老婆孩子奔了北京,新典狱长上任才不过半天!
    不过即便如此,石友三也没饶了他,连比划带骂,就跟训儿子一样,看的这四个人都于心不忍,石友三耍完疯,叫典狱长把那送饭的叫来。典狱长虽然不归军队管,可人家手里有枪,这年头儿有枪的是大爷,要命就得听话,满监狱的看守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发了疯的一顿找,还真就在厨房里找着了,不过也晚了,这人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显然也中了毒。
    石友三更急眼了,你们这是土匪窝是咋的,随随便便就死人?这他妈又是谁下的手?这小子暴跳如雷,看意思真能掏出枪来弄死几个。大少一看不是事儿,反过来赶紧解劝他,这可不是牛二柱窝囊,事儿已经出了,死无对证,你又查无实据,闹翻天也没办法,况且这监狱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儿,你闹的太凶也不行,你咋咋呼呼,倒是出气了,可这里头要有心眼儿小的,记恨在心,回头给点儿小鞋儿穿,那这情况可就更统复杂了,眼下最主要的事儿可不是查出真相,这世界上稀里糊涂的事儿多了去了,关键是解决吃饭的问题,随便儿吃不行,一口不吃更不行!
    四个人把石友三劝住,打发了典狱长和狱卒,凑到一块儿商量对策。这石友三酒劲儿还没醒,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山响,说这事儿根本不用发愁,也不用尿兴那帮孙子,以后送饭的事儿就归他了,军营里啥好东西都有,每天开了饭叫自己的士兵给送过来!牛二柱哼哈的答应着,其实心里明白,这他妈就是满嘴喷粪,你当军队是你们家的?你一个小连长有这个权力?再说了你能保证半道儿不出事儿?
    商量来商量去,到底是牛二柱有办法,这事儿不能靠官面儿,还得靠帮派。石友三起不了多大作用,也就来回送个信儿罢了。关键得看马凤仪,最好找几个弟兄,混进监狱里,或者当厨房的大师傅,或者就扮成送饭的,每天的饭食不用监狱里的,就从外边儿买,混在牢饭里一块送过来,这样吃着心里才踏实。石友三虽说酒气上涌,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刚才只不过借酒装疯而已,听了大少的话也就顺坡下驴,交代了几句废话,急匆匆回去送信儿。
    牛二柱心里一动,急忙把他叫住,附在耳边嘱咐了几句,五个人这才分别。这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监狱里人来人往,比平常热闹了不少,似乎和昨天不大一样。大少等人也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周围的动向,不大一会儿又到了吃饭的时间,走廊里杯盘乱响,跟昨天一样,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提着篮子过来送饭,到了牛二柱等人面前,这小子装模作样拿出几碗臭饭,趁人不备,变戏法儿似的弄出几套煎饼果子,悄无声息的递了过来。
    几个人饿了一宿,一见吃的东西,立刻就要放进嘴里大嚼,牛二柱却赶紧拦住,上下打量了这狱卒几次,忽然开口问道:“兄弟倒是面生,不知道是哪里人,大概是新来的吧?”那狱卒一瞪眼:“吃你的饭,哪儿那么多废话?”这话说完,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又说,“牛副帮主,咱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家住杨柳青,门前一条清水河,别的不用说,您老门儿清!”
    大少轻轻一点头,这就对了,正是自己临走交代的几句话,暗号儿对上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牛二柱将此人弄走,把煎饼果子使劲儿往嘴里塞,一边儿狼吞虎咽,一边儿瞧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狱卒冷笑:“混账王八羔子们,你当二爷是空子?瞎了你们的心,二爷玩儿这些的时候,你们还吃奶呢!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儿什么花样儿!”。
   

三十四、监狱风云(十四)
    自从安插了内线,一连几天,监狱里倒也平静,牛二柱四个人衣食无忧,每天吃饱了扯闲天儿,困了就睡,不但没遭什么罪,反而是无所事事,清闲得很,几天的功夫反而长了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丑恶嘴脸。。 在这期间,靳云鹏也好,徐树铮也罢,来了好几趟,每回看见牛二柱等人都是咬牙切齿,关起门来就和典狱长大发雷霆,把典狱长直接训成了三孙子,要说这典狱长也是肥差,要没个靠山也做不来,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活该倒霉,竟遇上了这种事儿,整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儿受气。这些人也不是啥好欺负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几天的功夫,典狱长换了好几位,到了最后,索性就没人干了。
    如此一来,这监狱里可就乱了套了,虽说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可毕竟没了说算的,犯人和狱卒都没了管束,每天闹闹哄哄,和菜市场一样。有那不自觉的狱卒,就开始变着法儿的讹钱,这本来也不是新鲜事儿,狱卒靠山吃山,当然要靠剥削犯人捞点儿外快,不过没了头头儿,做得更加露骨而已,胆子小小的就去欺负老实人,那些交不起税的小商小贩,或者还不起高利贷的市民,这些人自然只能忍气吞声,自己干熬,不过找这些人的晦气也没啥油水儿可捞,最多能糊弄俩油饼儿,几个咸鸭蛋啥的。
    那些有后台或者和黑帮勾结的狱卒,就不肯小打小闹了,仗着手里有家伙,纠结了一帮人,专门找混混们的晦气,他们也不是无的放矢,一来混混们来钱容易,最起码比那些普通老百姓有钱,二来能进来的混混一般都不是帮派里的重要人物,真有势力。也就进不来了,欺负欺负也不会有啥严重后果,混混们虽然都有脾气,不过既然已经成了阶下囚,也只能逆来顺受。
    这些天牛二柱等人虽然悠闲,可心里也不大好受,原以为有了青帮势力和冯玉祥撑腰。用不了几天就能出去,谁知道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两边儿都没信儿,也不知道办得究竟怎么样了,马凤仪那边儿自然不用说,关键问题在于冯玉祥,人家出不出力,尽不尽心还在两说之间。不过牛二柱等人受了照顾却是一定的,那些狱卒再怎么折腾,也不敢到这屋儿来,哥儿几个闲来无事。每天瞧些热闹,倒也能打发时间。
    这些狱卒虽然贪婪凶恶,可你讹人总得有点儿由头,直接进去给俩嘴巴,伸手要钱,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这些混混每天干的都是打架的营生。几个嘴巴也不当回事儿。不过不要紧,监狱里自然有监狱的规矩,人家按着规矩来,你就是一肚子委屈,也没处诉苦去。狱卒们常用的手段,有明要和暗抢两种方式。明要就是犯人家里送点儿东西的时候,你拿着东西进去“打商量”,你家里送东西来了,你要不要,要就拿钱来换,或者直接分一部分给我,不要就归我了!
    这就已经够缺德了。可要比起暗抢来,简直就是发慈悲了。狱卒们一般的手段就是和犯人们赌钱,说是赌钱,其实就是送钱,不管是麻将牌九还是纸牌,每一回都必须让狱卒赢,谁要不开眼赢了狱卒,那也行,钱给你,但是到了晚上,你的命就得给我!不打死你也得剥一层皮!再者送礼,狱卒给犯人送礼,说是送礼,其实就是弄一张财神画像,或者别的不值钱的玩意儿,不过这礼可不能白要,你得拿钱来,一张破年画儿都能要你一根金条的钱。
    牛二柱以前常蹲监狱,这里头的事儿自然明白,每天看那些狱卒黑着脸讹钱,虽说心里不大舒服,可人在矮沿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又没轮到自己,只好愣装不知道,其实就是知道了也没办法,你自己都出不去,还管得了别人?一般遇到这种事儿,混混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就当破财免灾,花钱买个平安,不过通常这些狱卒也知道不能欺人太甚的道理,不敢把事儿做的太绝,毕竟这些人也不是富豪,惹急了说不定会干出啥事儿来。
    可凡事都有例外,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有人管着,还不至于闹出多大的乱子,可自从典狱长的位置空缺,这些狱卒可就刹不住车了,每天一睁眼就去和混混们赌钱,闹的犯人苦不堪言。混混们虽说比一般老百姓富裕点儿,可也有限,那都是刀头舔血攒下来的,除非万不得已,谁肯白白送人?偏偏那些狱卒不知进退,一味苦逼,混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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