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时见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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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时见鹿-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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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鹿鼓着腮帮不敢作声,低头装乖,内心却狂吐槽:明明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干嘛非要二选一呢?
  “听清楚了?”
  陶鹿乖乖点头,先安抚他,小声道:“我会努力练习的。”
  叶深面色缓和了些。
  陶鹿瞄了他一眼,小声道:“所以……你答应了么?”
  叶深后撤的动作一顿。
  陶鹿顽强地把意思表达完整,“不应她?”
  “……我现在就送你回学校。”
  “不要啦不要啦!”陶鹿忙拉住他袖口,求饶道:“我好累了,我们回家吧。”她经了下午练舞的折腾,这会儿面色的确透着几分虚弱,刚打过耳洞的耳垂粉色未消,可怜可爱。
  叶深舌头抵住腮帮,盯了她两眼,一言不发驾车沿着原本的方向行驶下去。
  车子停入天贸大厦地下车库,陶鹿歪头望着叶深笑嘻嘻。
  “就知道你不会真的让我回学校!”她得意道:“真生气了,还会说送我回学校么?肯定就叫我自己下车回去啦。”
  叶深走得比往常更快,压低帽檐,冷讽道:“蒋怀仁逃逸在外。你跟同学两个人都能出事儿,自己走一个试试?”他进了电梯。
  陶鹿跟进去,绕到他面前,贼兮兮笑道:“担心我哦?”
  叶深按着楼层的手指顿住,蹙眉俯视着她,端详了两眼,认真道:“我不介意现在送你回学校。”
  “别!”陶鹿忙收敛,举手保证,“我今晚就要去冰场练习的!”
  她对上叶深审视的眼神,又道:“真不是临时瞎掰,我原本就这么打算的。”
  叶深收回视线,随意按了楼层,淡声道:“觉得身体吃得消就行。”
  陶鹿低头踢着鞋子,小声道:“我知道你嘴上不会答应的啦。反正我都跟你讲了,你要记得哦。”
  叶深双手插兜,斜靠在电梯壁上,帽檐遮脸,没理会她。
  女孩低着头又强调了一遍,“反正我就当你答应啦!”
  叶深从帽檐底下看着她。
  陶鹿疑惑抬眼,就见叶深别开视线、人越过她、从刚好打开的电梯门中离开。
  没反驳……就是答应了吧?
  叶深一下午都在陪陶鹿,回来立马处理延后的TK战队事务,挨个查看队员今天的练习情况。
  山楂顶着叶深冰冷的目光,打出了训练以来最快的反应速度,饶是如此,都没能换来叶深丝毫表情松动。
  “老大心情不好吧?”山楂用胳膊撞撞柠檬,“是不是那个陶鹿又惹老大生气啦?”
  “我女神下午跟老大一起不见了……”橘子小声插嘴。
  叶深一记眼刀扫过去,少年们都低头噤声。
  另一边陶鹿却是在基地宽敞的主卧里,美美地泡了个澡,充分缓解了肌肉酸痛,换了运动服出来,像从前那样坐下来,摩挲着小腿放松肢体。
  特意等到深夜,陶鹿拎起装着冰鞋的三角包,下到负一层的冰场。
  原以为这会儿该是没人的,只有熊师傅在铺冰才对。
  谁知道冰场上,已经早有人在上面。
  那女孩一身银色露背镶钻考斯藤,脚踩冰鞋,漂亮地联合跳跃后落地停下,转身露出了与陶鹿隐约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是齐珊珊。
  她穿的考斯藤是陶鹿从前常用的样式,本就是异母姊妹,连妆容都仿了陶鹿从前的样子,灯光耀目之下,竟像是两年前的陶鹿又站在了赛场上。
  齐珊珊也看见了陶鹿,她推开挡板,笑道:“师姐,你来晚了。”
  陶鹿站着没动。
  齐珊珊又道:“杨教练已经把参与国家队选拔的名单报上去了——原本你的名额,给了我。”她笑道:“所以我说你来晚了。”
  陶鹿坐下来换冰鞋。
  齐珊珊站到她面前,笑道:“师姐,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陶鹿想了想,看她一眼,套了叶深的话,淡淡道:“我没那么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跟着叶哥哥学怼人#
小仙女们周末愉快!
感谢小天使:
九霄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8…19 0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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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可爱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8…20 17:15:53

  ☆、冰场真公主(六)

  齐珊珊脸上的笑容僵住。
  比起陶鹿勃然大怒的样子; 此刻陶鹿漠不关心的淡然,更叫她挫败。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齐珊珊逼近一步; 扬起手臂激动道:“你没有进国家队的机会了!连参与备选的资格都没有!你已经过了十八岁; 在花滑选手中算不得年轻了!如果你没能在今年进入国家队,那么接下来三四年的国际大赛都与你无关。从两年前,你就开始渐渐荒废花滑,再耽搁三四年,你的花滑生涯就算是全毁了!”她看着陶鹿无动于衷的样子,冷笑道:“说着不会放弃花滑,却根本没有拿出与之相符的行动来。不用担心; 你的名额我会好好用的。”
  “话太多。”陶鹿起身; 拉开运动服拉链,露出里面简单的黑色紧身衣; 轻讽道:“你是拿嘴来比赛的么?”
  “你!”齐珊珊气得憋红了脸; 良好的家教却让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陶鹿取下刀套; 推开挡板; 轻巧地滑上了冰面。
  场顶的联排灯明亮耀眼; 照着广遨冰面上唯一的那个女孩。
  陶鹿张开双臂,睫毛低垂,半闭着眼睛,轻轻两个滑步,心沉入冰雪世界之中,往昔熟练的感觉慢慢找回身体里。什么都不看; 什么都不听,唯有从身旁激荡过的风是真实,唯有刀刃划过冰面的声音是真实。忘记了齐珊珊,忘记了碎掉的奖杯,这世界是畅快的风,是洁净的冰,是轻盈的梦。
  齐珊珊呆呆站在观众席,望着冰场上翱翔的陶鹿,神色复杂。她和陶鹿是异母姊妹,身体素质相近,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她想要在花滑闯出名堂来,走陶鹿这个曾经的世青赛冠军走过的路,无疑是最快最稳妥的。陶鹿的比赛视频,甚至是训练视频,她都无数次看过、揣摩过、模仿过。
  所有技术上的难点,她都可以去攻克、去练习、去拼命。
  可是花样滑冰,不仅仅是技术。
  选手的表现力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素质。这大约是国内所有女子花滑选手所面临的问题,重技术而轻表现力。所有技术上的难点都可以练,可是表现力……
  齐珊珊咬唇望着场上的陶鹿,酸涩地想着,表现力大约真的是需要天赋的吧。即使两年的荒废,让陶鹿在技法上略有退步,甚至有几个连接动作都不太顺畅,齐珊珊自问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陶鹿的魅力在于她的表现力。
  陶鹿的表演,不只是在肢体上,连脸上的神色都细致入微。就比如此刻,看她闭目滑行在冰面上,齐珊珊纵然满心抵触,却也被她带得心驰神往——好像她自己的身体,回忆起了在冰上的美妙感觉,叫嚣着要她也冲上去。
  齐珊珊酸涩地按捺住这冲动,心道,这样的天赋给了陶鹿,真是暴殄天物。陶鹿根本不珍惜她所拥有的,从花滑到家人。
  而她,一定要叫陶鹿后悔今日的不珍惜。
  陶鹿没有尝试高难度的动作,只是慢慢找回在冰场上的感觉,更像是平时比赛之前的热身活动。不过十几分钟,陶鹿就觉出自己体力不支来,小腿微微发颤。她缓缓减速,绕场最后一周,知道这固然是下午练舞耗费了大量体力的结果,更是因为自己这三个月来荒废了体能训练。
  不管多么精妙的动作,不管多么厉害的技巧,总要有相当的体能才能发挥出来。没了体能,什么技巧动作都是白扯。而体能的训练至关重要,却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陶鹿额头沁汗,随便用衣袖抹了抹,喘息着睁开眼睛。联排灯过分明亮的光打入眼中,与洁白的冰和在一处,晃出一个似真似幻的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的时光不会等她,要跑起来啊!
  陶鹿舒了口气,嘴角微翘,目光扫过还坐在观众席的齐珊珊,波澜不兴地挪开,正对上推门进来的两个中年女人。
  一个是冰场的主人,她的教练杨慈,穿着简单的蓝白色运动服,扎马尾;另一个却是齐珊珊的妈妈,齐兰,一身袅袅紫色旗袍,盘发优雅。
  杨慈和齐兰相谈甚欢的样子,时不时笑一下。
  齐兰对着坐在观众席的女儿招手,微笑温柔,“妈妈今天来接你早了,在电梯里遇到你们杨教练,就一起过来了。今天练的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听教练的话?”
  齐珊珊站起来跟杨慈打招呼,站到齐兰身边,一一回答,就像是中学女学生跟着家长见老师一样,乖巧得体。
  杨慈笑道:“珊珊很懂事。自从把她报给国家队之后,这孩子一直很刻苦,我对她寄予厚望。”
  齐兰笑着,一歪头,这才看见冰场上的陶鹿。她愣了愣,对上陶鹿发冷的视线,垂下眼睛,推着女儿的肩膀,微笑道:“跟杨教练说再见——杨教练,平时就多麻烦您了。挺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她带着齐珊珊离开。
  齐珊珊走出冰场前,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冰上的陶鹿,握了握拳头。
  齐兰察觉到女儿的动作,柔声问道:“怎么啦?”
  齐珊珊仰脸望着妈妈,笑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取代陶鹿的。”
  齐兰红唇微张,愣在原地。
  齐珊珊回头望她,催促疑惑,“妈妈?”
  齐兰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珊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她是个柔弱的女人,对女儿衣食住行的照料无不妥帖,但是要拿主意的事情,她从来都是听陶振华的。
  可是这件事,似乎问陶振华并不妥当……
  “妈妈?”齐珊珊帮齐兰拎着手包,笑道:“我今天看了陶鹿滑冰,她退步了好多,动作衔接都不顺畅,才滑了几圈就体力不支。幸好杨教练没给她保留名额,不然也是浪费……”少女脸上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阴暗。
  齐兰看在眼里,心中一抖——还是问问振华吧……
  齐珊珊母女二人离去,诺大的冰场上就只剩了杨慈和陶鹿这对师徒。
  陶鹿四岁的时候,陶振华就给她请了杨慈来做教练。
  虽然最开始杨慈只是挂名,真正教小孩子初学的另有冰场职员,但是说起来总也是十多年的师徒情谊。
  陶鹿推开挡板走出来。
  杨慈还站在观众席原处,不远不近地打量了她两眼,笑道:“脸圆了点,看来这仨月过得挺好。”
  “吃得饱睡得好。”陶鹿笑道:“教练您看起来更年轻了。”
  杨慈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正收入三角包中的冰鞋,流露出一丝可惜,“你这是又要回来继续练花滑?”
  “嗯。”
  杨慈顿了顿,道:“进国家队的名额我给齐珊珊了。”
  陶鹿沉默拉着包上拉链。
  “那会儿联系不到你的人。”杨慈又道:“你这样进了国家队也会被退出来的。无组织,无纪律。”她是笑着说的,玩笑的意味冲淡了话里的指责意味。
  冲淡了,却还是在。
  陶鹿把拉好的包往身边长椅上一放,淡淡道:“我记得两年前,我拿到世青赛冠军那会儿,国家队就来跟你要过人。”
  “是你不去。”
  陶鹿哼笑一声,淡淡道:“我以为是教练你要培养独立参赛的选手。”出于师徒情谊,她才留了下来。如今说起来,杨慈当然是不认了。
  被当面说到这份上,杨慈面色冷淡下来,道:“没想到你过了发育关,却卡在腰伤上了。”
  陶鹿低头沉默。
  “你要是真喜欢花滑,以后做个二线运动员还是没问题的。”杨慈笑道:“也别太跟自己过不去了,身体为重,嗯?”
  陶鹿仰起头来,盯着十数年的主教练,眼底像有熊熊火把在燃烧。
  杨慈对上她的目光,一愣,笑道:“行,你要练就练吧。趁着晚上这会儿没人,你随便练——我不收费。”像是好意,却更叫人觉得羞辱。
  当初陶鹿崭露头角、四处获奖的时候,杨慈举办商业性质的表演赛,总是叫她在没日没夜的练习间隙还要压轴演出,美其名曰给她机会,也从没给过表演费。如今时移世易,却变成了陶鹿用她的场地,还要多谢她不收费。
  陶鹿低头拎起三角包,轻声道:“多谢教练。”
  曾经骄傲倔强、光华万丈的女孩,不知何时竟已学会忍辱。
  现实呵,无情呢。
  陶鹿没有时间与精力自怜,重拾花滑的路比想象中更难。
  次日的舞蹈训练,她自己去参加的,毫不意外地数次因为腰痛难以继续。一次又一次摔在冷硬的地板上,曲老师扶她扶到担心起来,“要不休息下吧?”
  陶鹿笑道:“我闭着眼睛都能嗅出地板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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