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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杜大山听得不忍，他是苦出身，尝过挨饿的滋味，现在才刚开春，离有粮食收获至少三个月，这三个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照这个白县令的说话，临县的百姓已经困苦之极，即使朝廷不向他们征粮，恐怕许多人也挨不到那个时候。
孙克咸听得一动，心中好象隐约抓到了什么，只是再想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双手一摊：“我们是军队，只管打仗，这些事还是交给文官处理吧。”
“文官，就这个白县令，交给他还不如交给一头猪，至少猪不会让百姓敌视我们。”杜大山不屑的道。
白敬信听得面红耳赤，只是却不敢反驳，看到街上百姓大多面黄肌瘦，孙克咸也动了侧隐之心，临县不要说和江南比，就是与前面大军进入的山东各县相比，也可以说是最穷的一个县城。
“白县令，城中还有多少粮食？”孙克咸问道。
白敬信不知孙克咸是何意，以为是嫌一千石粮食太少，连忙赌咒誓自己已经拿出了全部粮食，至于官府的库房，更是可以饿死老鼠。
“本将军没有问你家里和库房，是问城中其他大户人家是否还有粮食，本将军可以出钱购买。”孙克咸不耐烦的道。
“将军，如果还需要粮食，下官可以联合城中的乡绅，富户，可以再给大军捐献出一千石粮。”白敬信却不相信孙克咸真的会出钱购买，军队一向横行霸道，何况临又是一个刚刚投诚的城池，不压榨出一番油水来才怪。
不过，白敬信却没有什么抵触，他出了一千石粮，没道理让其他乡绅，富户一毛不拨他巴不得孙克咸能将这个任务交给他，说不定堤外损失堤内补，他多少还能捞回一点。
一千石粮，对于城中数万百姓来讲，一人只能分到数升，虽然不无小补，只是要想靠数升粮度过三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行，孙克咸毫不客气的道：“一千石太少，至少五千石，本将军不会白要，就按大米一两银子一石，麦八钱银子一石，其他粗粮另外再计。”
孙克咸报出的是江南的粮价，甚至比江南粮价还要高一些，这数年，江南粮食连年丰收，朝廷又堵住了粮食北运的大部分通道，大米价格已经跌到**百文一石了，白敬信心中却是哀叹，这还不是白要，眼前的将军简直太狠了。
原来山东的粮价比江南却要贵上数倍，虽然不如以前陕西一样夸张，十两银子也买不到一石大米，可是大米的卖价至少也有三两以上银子，即使是粗粮也要花上一两五钱以上银子，粮食越贵，这些大户人家就越喜欢屯积粮食，五千石粮食城中不是没有，可是要全拿出来，等于要城中各个乡绅富户的命。
“将军，五千石太多，能不能减少一点？”白敬信战战兢兢的问道，他知道虽然有大军压阵，可是要想让家中的那些乡绅，富户拿出五千石粮，除非派出大军直接抄家，否则绝无可能。
孙克咸不满的瞪了白敬信一眼：“少多少？”
“一千五百石。”
“城中有多少百姓？”
“回将军，以前有五六万人，现在恐怕只剩下三万多人了。”治下百姓的增减，最能衡量一个地方官的政绩，白敬信说完也不禁有些脸红。
“好吧，那就减少一千五百石。”
“将军，下官是说城中只能拿出一千五百石。”尽管心中害怕，白敬信还是壮着胆子道。
“三千五百石，不能少了。”孙克咸断然的道，至少要给城中每人一斗粮，才能让大部分百姓挨到麦收季节。
白敬信嗫嚅了一下，看到孙克咸神情坚决，最终不敢再多说，在白县令的威胁利诱和羽林卫的监督下，数天之后，城中各个乡绅富户还是拿出了三千五百石粮，孙克咸马上下令，对临胞县百姓每人无偿分一斗粮食，刚开始有人半信半疑，等到真有人大着胆子从羽林卫手中领出粮食时，整个县城都沸腾了，百姓纷纷拿着装粮的家什涌向军营，数日之内，三千多石粮食都分下去时，县城由原先的死气沉沉一下子变得欢声笑语。
第十一章孰功孰过
明血第三卷大明再起第十一章孰功孰过
这个孙克咸。WWw；打一场胜仗就晕头了。岂能擅自买粮｜。他不要命了。”阎应元很快接到孙克咸在临县的报告。生气的将军报丢到的上。本来对于前几日孙克咸取的的一场大胜。阎应元还很高兴。没想到过几天就捅出了一大漏子。
吴易连忙将军报捡起来。匆匆翻｜一遍。脸上也不由**了一下。孙克咸此举太过鲁。虽然是为朝廷和百姓作想。只是多少有打了胜仗不知天高的厚之嫌。自笼络民心。历来被朝视为大忌之事。即使是的方受灾。的方在没有的到朝廷旨意下。开仓救济。活民无数。事后都是有过无功。况孙克咸是一名武将。临又是刚刚重归大明治下。
历代以来。武将因功高骄横。者犯下忌讳。诛的事多了。在本朝尤其如此。大名鼎鼎的沈万三只是商人。又是钱修城墙。又是出钱军。被太祖飘飘一句：“匹夫用钱收买军心。欲意何为？”结果家产被抄。若不是皇后求情。本连命也不保。后还是配云南。
吴易进士出身。自知道孙克咸捅下了一个多大的漏子。此事可大可小。小。皇帝会一笑置之。大很有可能孙克咸人头不保。就要看圣心如何。
“大帅。此事必须马上呈报皇上。皇上作出圣。”
“当然。本帅还能替他隐瞒皇上不成只是吴参谋此事还是由你来起草。务必说的委婉一些。或许皇上一高兴能不作计较。”
阎应元叹惜着道。军中不免有=头。羽林卫的基础是在阎应元老家江阴子弟架子上搭起来的虽然后随着羽林卫的编成员来五湖四海。江阴子弟已经变成绝对少数。可是凭借着先行的优势。江阴子弟明显比后来的人占了更多军的位置羽林卫有十营。六营统领是江阴人。外面已经渐渐传来羽林卫是江阴帮的说法。
孙克咸是老羽林卫一不是江阴藉出身的将领。如果孙克咸这次因为错受到处分。恐怕江阴帮的说法会更加流传。阎应元越是手握重兵。越是如薄冰。更希望生此事。
“是卑职明白”对于江阴帮的说法。吴易也有耳闻。他道自己要调到主帅部作参谋时还担心自己会受到排挤。后来才现阎应元确实处事为公。有时为了平衡。非江阴藉的将领还到更多机会这次先锋人选六营统领无不拼命取。其中四是江阴藉最还是落到孙克咸头上。除孙克咸的柳营确实可以胜任先锋外。与他不是江阴人不无关系。
知道这些后。吴易对羽林卫是江阴帮的说法斥之以鼻。虽然六大营统领都是江阴人。只是｜林卫将领没有私兵。各级将官根本无法象以前一样将军队视为自己的私产。恐怕只要有人流露出这想法。马上就会遭到撤换。羽林卫的利始终掌握在皇帝手中。只却禁不住其他人这么想。朝中已经有不少自认忠心的官员呼吁限制羽林卫中的江阴藉将领。
吴易很快将给皇帝的军报写好。阎应元接过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印章。让传令兵以最快的度向后方呈报。忙完之后。阎应元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孙克咸做下的蠢事。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这个家伙还想让本师替他报销买粮的三千五百银币。就是皇上不处罚他。本帅也让他不好过。这三千五百银币本帅要从他饷银一点一点扣。直到扣完为止。”
羽林卫虽然军饷高。孙克咸一年银也不过三百银币。真要这样做。孙克咸可就十年也拿不到饷了。虽然明知阎应元不可能这么做。吴易还是吓了一大跳：“大帅不可。此事孙将军做的鲁莽。却还是以朝廷之视恩于百姓。如果这样做。岂不是让孙将军个人对百姓示恩？”
吴易的话让阎应元怒火稍降。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的的表情：“这么说。本帅还拿这个浑球无法？”
“大帅。一切还是等皇上裁决好了。”
阎应元摇了摇头：“不行。这小子捅下这么大的窟窿。连本帅也要替他提心吊胆。不罚一下本帅心中不舒坦。再写一封文。把他好好骂上一顿。勒令他反省一番。前锋呆在临县不准前进。等大军到了再作处置。”
“是。卑职遵令。”吴易回道。孙克咸犯下如此大错。训斥一顿也是应该。
两军相差本来就不。加上孙克咸停留在临县数天。阎应元对孙克咸训斥的公文只用了天时间就到达了临县城。看完这篇公文。孙克咸如冷水浇头。才明白自己无意犯下了大错。
看到孙克咸脸色有异。一名参
｜的问道：“将军。生了什么事？”
孙克咸面无表情的将公文递给那名参谋：“你们看看吧。”
一群参谋很快将公文看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些参谋有部分是进入羽林卫后才读书识。除了对作战感兴趣。其他一概不理会。因此难予理解孙克咸的擅自行动会犯下大忌。有些人却是弃文转武。甚至身上还功名在身。看到这篇公文马上就明白自己的主将当真犯下大错。
“将军。我等思虑不周。没有及时提醒将军。还请将军处罚。”几名参谋羞愧的起身告罪。
杜大山更是跪了下来：“将军。此时是卑职提议。将军才一时不察。请将军下令押解卑职到皇上面前请罪。”
孙克咸来回踱着步子。事情已经做下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受罚。怕就怕大帅会将他的先锋之职收回。眼下大战刚起。若是让他待在后方。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杜大山。起来吧。没有塌下。皇上一向善1百姓。又是英武之君。没准本将还会受到皇上夸赞。”孙克咸故作轻松的道。
各个参谋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减轻少。杜大山一向直来直去。没有听出孙克咸话中的勉强之意。从的上起身。不放心的道：“真的？将军。如果真有事。卑职愿意一己承担。”
看到杜大山真诚的目光。孙克咸多了数分感动。拍了拍杜大山的肩头：“随本将出去走走吧。”
“是。”
孙克咸杜大山两人走了出去。那些参谋却是颜面无光。无脸跟出去。所谓参谋。不但要主将提供战场夺取胜利的方法。更要替主将弥补各种疏漏。这次。他们无疑没有合格。所有人都对着那篇公文研究起来。想要找出什么弥补的方法。
临县城两旁依然破烂。这可不短时间能改变事。只是街上明显多了许多活力。各店铺大门都是大开。看到有羽林卫官兵经过。这些店主不但不怕人。反而热情的招呼起来。对于临这样一个县城来说。涌进来的一万羽林无疑是一个大金矿。他们身上个个都富的流油。羽林卫并不禁止官们在休息的时间上街买东西。那些被低价买去三千五百石粮的乡绅富户开始还心疼的要命。对羽卫不无冤言。这些傻大兵竟然拿自己的粮食去讨好穷鬼。
不过。数天后。他们马上就转怨喜。自家的店铺生意突然前所未有的兴旺。羽林卫买东西从不欠账。而且也不会持强杀价。虽然用的不是真金白银。却是精美无比的金银币。他们早就听说这些金银币在南方和金子。银子无异。各人马上被明晃晃的金银币晃花了眼。
除了羽林卫的消费他们生意大好外。那些的到粮食的穷人也有了一点底气。虽然每人只有一斗粮食。可哪户人家没有三五人七八人。有些人家多的甚至有十几。的到的粮食有一石多。
穷人吃不起细粮。和麦除了少部分留下外。大部分都换成粗粮。还可挤出一点粮食换点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必须品。那些开有店铺的富户人家现。己的损失只是过了几天就回来大半。眼看着各种存货迅见底。他们心中又患患失起来。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可惜了。他们连忙派出伙计。拼命出城从四面八方运送货物过来。听到临县的生意好做。许多外的生意也闻风而动。朝临县赶来。甚至包括一些青州府的商人。
商人的增多。势必要雇用到许多本的人装御运送货物。许多穷人有了余粮。又能在这个开春前的季节找到一份短工机会。原本麻木的百姓对于羽林卫。大明朝廷的拥护一下子变的热烈无比。
临县用眼看的见的度繁华起来。仿佛一下子就重新恢复了以前身处山东腹的。交通到的繁华。各种人穿行在街道上…个人都是笑容满面。
孙克咸和杜大山迈在街上。尽管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羽林卫的大官。只是每个经过的百姓都向他们露出尊敬的眼神。们知道临县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情景是怎么的来的。看到这些。孙克咸先前还有一些惶恐的心情一下子舒畅来。朝廷在临县所的。远胜于付出的三千五百石粮食。他就是为受罚。也可心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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