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神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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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神上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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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定涌泉相报!”

    话音一落,他便已闯入青幕之中。

    那青幕有若水波分开,迎他入内,随即便再度合上。将刘皇雷霆万钧的闪电、轰轰烈烈袭来的火球、森冷锐利的冰箭,尽数吸收得干净。

    刘皇脸色难看,随即赶来的徐昱亦是脸色阴沉,冷道:“这野修竟然不顾他师父死活!既然如此——”

    徐昱掐诀又将那符纸一晃,待火焰腾起,那岳仲老道便要受尽烈火焚心之苦。如此方消他心头大恨。

    不料那符纸却并未有半分动静。

    徐昱又试一次,依旧如此。他便一把将身旁一名蓝衫修士衣襟抓住,怒道:“锁魂符怎会失效!”

    蓝山修士惊魂未定,忙告饶道:“少爷饶命!先前曾经试过,锁魂符绝无半分掺假。只怕是……被修为更高之人给破了。”

    徐昱闻言更是怒火万分,抬脚便将那蓝衫修士踢到一旁,拳打脚踢,怒骂不止。

    这乾坤阁的少东家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栽了大跟头,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对单致远更是恨之入骨。

    刘皇并未理会那骄纵少爷,只是眉头愈皱愈深。这真仙派究竟遇到何等机缘,莫非要崛起了?

    杜若青亦是有几分失落,她先前那声呼唤,未尝没有引起单致远注意的意思。怎知那往日见到她便羞涩微笑的清俊修士,如今竟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她将心中失落压下,转头一扫,不由怔道:“非衣师姐去了何处?”

    一名天乐门弟子便禀报道:“大师姐已先进塔了。”

    徐昱亦是听见了,心中焦急,将那蓝衫修士踹开,转过身向属下怒吼:“非衣竟不愿等我,你们这群废物!速与我抢一个名额来。若是抢到,赏十万灵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余名修士立时扑入战团,厮杀起来。

    单致远自然不知道塔外众人混乱,他正仰头打量。那塔中空间远比在塔外看上去更为空阔,天空雾气蒙蒙,不见日月,青石地板凹凸不平,更有枯骨散落,便添几分阴森之意。

    他面前更有四个入口,隐隐可见前方灰白石壁,上部直通天顶。

    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这却是个……迷宫。

    随即又是精神一振,心道好在麒麟曾传他堪舆术,当真是受用不尽。

    他便施展堪舆术,眼前顿时显出迷宫图来,范围却不足百尺。看来这堪舆术亦是受了天方老祖威能压制。好在这堪舆图可记录路线,对照行去,却比盲人摸象要好上许多。

    单致远便迈步进了左起第二个入口。

    那迷宫巷道亦是极为宽敞,单致远一面行进,一面对比堪舆图,不料当头一股腥臭气息罩下,竟是妖兽突袭。单致远专注查看堪舆图,一时间未能来得及反应,僵在当场。

    此时横地里杀出一柄灵剑,极为灵活,笔直刺入那妖兽咽喉,竟刺了个对穿。

    那妖兽喉间喷血,连嘶吼也未能嘶吼出声,便轰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单致远方才顺着那灵剑飞回的方向看去,那天乐门的大师姐正英姿飒爽,对他微笑,又道:“此地危险,随我来。”便将灵剑收回,转身向迷宫深处行去。

    单致远心中一暖,心道名门正派也有好人。一面道谢,一面紧随谢非衣身后跟上。

第20章

单致远随谢非衣那一抹纤细艳红背影,绕过高耸石墙。又有几头妖兽自拐角处怒吼袭来,仍被谢非衣灵剑利落斩杀,走廊里肢体横飞、鲜血四溅。

    这女剑修眼光毒辣,剑剑皆刺中妖兽要害,单致远如今开始习剑,对各家之长皆有心学习。故而对谢非衣这等剑术与眼光大为佩服,便跟在身后揣摩学习。

    谢非衣召出两柄飞剑,一黑一紫,有若两道光影在头顶穿梭,在愈加密集的妖兽当中杀出一条血路。

    单致远只得召剑在手,他神识尚不能外放,故而单手执剑,在谢非衣身后也不过能练习一下剑招罢了。

    妖兽怒吼,在迷宫中层层回荡,血腥臭味四散弥漫,不觉间便激起人心中暴虐血性。就连单致远亦是在灵剑劈开妖兽坚硬厚皮,斩断柔软血肉,激起一片宛若五月鲜花绽放的血污时,尝到愈加深沉的愉悦滋味。

    杀戮,血腥,强权,主宰。他人生死只在一念。

    单致远只觉热血沸腾,神识昏沉,战斗得愈加狂热,又一次将灵剑高高举起。

    一道细弱尖锐悲鸣骤然响起,单致远悚然一惊,剑势硬生生停下来,剑尖所指处,一头不足半尺长的灰色铁甲妖狼幼崽匍匐地上,一面龇牙,一面瑟瑟发抖,嗓音幼嫩,长嘴中露出的尖牙,尚且细软无力,只怕连布衫也撕不开。

    谢非衣道:“斩草除根,杀了它!”

    单致远却动弹不得,与那幼崽四目对上,只见那琥珀色清亮狼眼中倔强与惊恐交替浮上,便更是下不了手。他便垂下剑尖,轻声道:“快逃。”

    那幼崽仿佛听懂了,努力挪动后肢,却是一步一趔趄,跌跌撞撞要跑。斜刺里陡然窜入一条深灰巨影,却是头成年母狼,一道深刻剑伤自胸膛对穿到后背,鲜血颗颗滴落,染湿一身刚硬灰毛。

    它却强撑身躯,低头叼住那幼崽,便要往走廊外逃走。

    谢非衣冷嗤一声,剑指一转,分出一道深紫剑光往那母狼身后紧追而去。

    单致远急道:“不可!”便立即提气纵身,将那剑光自半空截下。灵剑碰撞,当一声巨响,那深紫剑影缓了缓,被撞得失了准头,噗一声生生刺进墙壁中。

    单致远却是右手虎口爆裂,手臂发麻,胸口气血愈加翻涌。灵剑早已断成两截。

    那母狼在走廊拐角停下,竟转过身来,对单致远一拜,方才又叼了幼崽,逃得远了。

    谢非衣扬手一招,将深紫灵剑收回,漆黑柳眉深深蹙起,冷道:“你只当自己仁慈,实则不过软弱。这母狼受了重伤,护不住幼崽,母子只怕熬不过几个时辰。”

    单致远面无血色,调息了许久方才压住胸口气血憋闷翻腾,歉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他如今方才有心思向四处打量。原来他二人不知不觉,竟闯入一间大殿之中,地上处处血迹骸骨,只怕被妖兽当做了巢穴。如今这巢穴已空,妖兽无论强壮雌雄、老弱病残,逃的逃、死的死。

    堪舆术尚未失效,如今一对照,他二人已深入迷宫东北角落,便不由叹息道:“这巢穴并不在必经之路上,何必特意深入,赶尽杀绝……”

    他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黑光猛烈袭来,竟是闪躲不及,被一股蛮力重重撞在胸膛上,踉跄几步跌坐石板,只觉胸口剧痛,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口心头血却并未落地,反倒悬空向谢非衣飘去。

    谢非衣此时神色诡异,双眼中深沉漆黑,不留半分白,又兼嘴角上勾,冷漠诡笑,更显出几分诡谲异常。细白手掌中,正把玩着一尊黑色豹型石雕。

    单致远撑住石地,才要起身,顿觉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只怕肋骨也断了几根,此时更哑声喘息道:“谢……道友?”

    谢非衣张口,嗓音却冰冷生涩,全无半分人气,桀桀冷笑道:“你这小道士,倒真有那小子几分迂腐模样。难怪青华老头派了心腹,要以这炼星石来试你。”

    单致远全然不知晓这其中关节,只得怔然看她,却也明白,这人绝非天乐门弟子才是。不由怒道:“你是何人!”

    顶着谢非衣外形之人仰头大笑,面上浮现出几分傲然之色,倨傲道:“本座乃三界第一魔尊,灭道魔尊是也。”她却不愿多做解释,只将那黑豹石雕向半空抛去,冷声道:“虽不知青华老头此举为何……不过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黑色石雕与单致远的心头血便在半空中悄无声息撞上。

    直到此刻,幸臣、六甲与北斗三位星官,方才查到了九方荒冥的蛛丝马迹。

    第一次试炼中,被杀的修士高达七十三人,而后那老魔不知又附身何人身上,潜入迷宫。如今迷宫之中,亦有三名修士遭了毒手。

    人人皆被挖去心脏丹田,胸腔一片空洞淋漓,死状惨烈。

    灭道老魔九方荒冥,正是以此举恢复自己的修为。

    北斗立在一具尸首旁,横棍重重在墙上一扫,激得碎屑横飞,怒道:“可恨!”

    幸臣叹息,立起身来,“人神殊途,我等自神界下凡,在此地自是受重重束缚。北斗,莫急,那老魔必定藏身迷宫内,很快便会露出马脚。”

    北斗仍是愤愤不平:“究竟哪个迂腐老头立的规矩,叫我等在凡间,能力施不出百分之一。”

    六甲道:“是初代天帝。若非如此,只怕这脆弱凡间,早已分崩离析,再无人烟了。”

    北斗只沉下一张脸,并不开口。

    幸臣突然道:“这迷宫中有炼星石。”

    他曾奉命护送炼星石给勾陈,故而对这宝贝散发的灵气极为熟悉。随即又动容道:“致远有危险。”

    北斗同六甲俱是一震,便一同随幸臣疾行而去。

    凡界法则委实严苛,又兼之这三位星官又身处天方道人法阵之中,若是将其古墓损毁,便会遭天罚。故而只得依迷宫阵势盘曲前行。

    这耽搁的些许工夫,却叫单致远苦不堪言。

    那滴心头血触到了炼星石雕的黑豹头顶,立时渗入进去。顿时金光大盛,将那石雕层层环绕包裹在内。

    单致远不明就里,见谢非衣并无取他性命之意,便取出疗伤丹药吞服,就地盘坐调息。

    故而未曾看见那老魔漆黑双眼中竟透出些紧张之色。

    若为天帝真魂,炼星石便会通体转白;若为伪魂,炼星石便毫无动静。

    若是真魂……天帝落入他手中……九方荒冥思及此处,更是激动兴奋,若是落入他手中,他定然要将这妄称天帝的小子好生折磨千年!

    金光不过须臾便已散去,那炼星石却依旧玄黑如墨,毫无变化。

    谢非衣面容罩上一层寒霜,竟是……伪魂。

    这念头才起,那炼星石却又生变化。竟自巴掌大小陡然涨大,耳尖、尾尖、爪尖俱是金光四射,落在地上,便有一丈大小,有若成年雄豹一般,碗口大的金色四爪着地,双眸金光粲然,森冷向谢非衣看去。

    随即张口怒吼,威势赫赫,竟震得四面墙壁石柱亦随之瑟瑟震颤。

    这情景惊得单致远再不能心平气和打坐练功,便是那老魔头也怔住了。

    炼星石何时竟有了这等奇效?千万年来,闻所未闻。

    那黑豹却不给九方荒冥喘息之机,后腿有力蹬踹,粗长尾巴一甩,便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那女剑修肉身扑去。

    动作竟比那造诣深厚的剑修更为迅捷,张口露出有若根根匕首的利齿,猛咬进那女剑修肩头,惨呼声起,鲜血四溅。

    谢非衣脸色惨白,不敢恋战,自爪下挣扎开,转身跌跌撞撞逃出大殿,一路洒下朵朵血花。

    单致远不明就里,却也心知危险,一点点挪到石柱旁,扶住石柱勉力起身。谢非衣偷袭那一击极重,内伤难愈,纵使如此轻轻动作,断骨处磨砺便已令他冷汗渗透了内衫。

    他却仍是强忍痛楚,再召一柄灵剑在手,警惕看去。

    只见那黑豹侧头,嫌弃将口中血肉连同破布吐到一旁,血红舌头沿嘴角一舔,便向他扑来。

    单致远此时连握剑也已竭尽全力,一时间神志空白,任那黑豹扑近。

    不料那黑豹却未曾袭击,反倒将一颗硕大的毛茸茸脑袋低垂在那小修士腿边,磨来蹭去,喉间呜呜哼出声音,竟绕膝乞欢起来。

    单致远更是怔住,心道,莫非那自称灭道魔尊的老魔头种种所为,竟是为了将这法宝滴血认主,双手奉上?

    种种蹊跷之处,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单致远垂首看去,见那黑豹耳尖一点金色颤动,衬得通身黑色皮毛更是油光水滑,肌理隆起有力,分外矫健。

    只是这摇首摆尾、耍赖撒欢的憨痴娇态,却将先前那一点凶恶杀气,驱散得干干净净。

    单致远只得小心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大猫头顶,黑豹耳朵轻颤,更是惬意眯眼,仰起头来。单致远见状,只得默默挠它下颌,那大猫被指头一挠,喉间呼噜呼噜声响不断,显出十二分的愉悦。

    单致远松口气,顺石柱缓缓坐下,轻轻拍拍那黑豹头顶,“豹兄,我如今尚且不明所以,也不知你是敌是友。只是有伤在身,却不能陪你玩耍……”

    那黑豹金色瞳孔一眨,仿似听懂一般往后退了半步。单致远方才要盘腿打坐,足踝一沉,已被那黑豹碗口大的前掌压住。

    纯黑头颅便低垂在他怀中,满是倒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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