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当国 --帝制中国的至尊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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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当国 --帝制中国的至尊红颜-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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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选,再次展示出她谦恭礼让的品德。 

    经历了这番后宫的恩怨以后入主长秋宫,邓绥在政治上越来越走向成熟。

天下母(1)

    邓绥登上皇后宝座后,依旧谦和平易,从不居尊自傲,生活上更是俭朴节约,决无丝毫放纵。邓绥对于各地郡国上贡的珍奇之物,全部下令禁绝,只许在岁终时供些纸墨而已。和帝想按成例封赏邓氏外家,邓绥每次都再三推辞,婉言谢绝。在和帝时,邓绥的兄长邓骘只不过做到虎贲中郎将。 
    元兴元年(105年),27岁的和帝病死。长子平原王刘胜,虽在皇子中最为年长,但患有笃疾。其他皇子前后夭折者数十人,只有少子刘隆寄养宫外,年仅百日,尚在襁褓之中。这样一来,支撑朝廷大局的重任不得不由年仅25岁的邓绥担当了。她首先策定皇嗣,迎立刘隆,历史上称为殇帝。她以皇太后身份临朝称制,自称“朕”,掌握了实际权力。 

    邓绥临朝称制以后,连下诏令,大赦天下。她下诏赦免了建武(光武帝刘秀年号)以来因罪囚禁者,连前朝明帝、章帝被废黜的皇后马、窦二家也都宽赦为平民。邓绥又提倡德化,对于各地所设祠官,以鬼神难征、淫祀无福为名将不合典礼者全部罢省。她又提倡节俭,减宫内服御衣物。凡不是供陵庙荐享者,不得使用稻米粱肉;日常饮食,早晚仅一个肉菜,不得铺张。仅此规定,宫中每年节省费用数千万。对于各地郡国的朝贡献纳,她也减免过半。州、郡遭自然灾害者,一律减免田租。上林苑中用以娱乐的鹰犬统统斥卖,蜀、广汉二郡特供的器九带佩刀,亦敕令停贡。京师宫中还取消了多种奢侈的摆设,御府、尚方、织室等机构的锦绣、冰纨、绮縠、金银、珠玉、犀象、玳瑁、雕镂等赏玩之物,皆令禁绝,不得再做。离宫别馆储存的米面、柴薪,也统统省去。对于宫中侍女,邓绥又亲自阅视,一次放还了五六百人。邓绥制订的这些措施,使宫中形成了节俭的风气,她也赢得了百姓的爱戴。东汉“五铢”铜钱 

    邓绥的明察与威望,在一些具体的小事中也得到充分体现。据说,和帝刚死时,有人趁宫中混乱之际将一箧大珠藏匿起来。邓绥想,若用刑拷问,可能屈打成招,累及无辜。于是,她将有关人员集合起来,细细地察言观色,用攻心之法扫视众人。藏珠者心虚,更迫于邓绥的威望,当时便主动承认,叩头请罪。不久,和帝当年的宠臣吉成被人告发行巫蛊之术。吉成被押往掖庭拷讯后,供认不讳,案定待决。邓绥感觉事情可疑,吉成乃先帝左右,待之有恩,平日尚无恶言,先帝作古,吉成怎会行此法术?看起来不合情理,其中必有缘故。于是,邓绥亲自复审。果然,吉成是被众御者冤枉。邓绥为吉成主持了正义,众人莫不为之叹服,皆称道邓绥的圣明。 

    邓绥所立的汉殇帝即位不足一年,便夭折了。邓绥又与其兄邓骘商定,立了和帝之兄、清河王刘庄的儿子刘祜。这样,13岁的刘祜做了东汉的皇帝,是为汉安帝。邓绥再次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听政。她感到,国家连遭大忧(和帝和殇帝之死),百姓一定很为工役的繁重而苦恼,于是她特令营建殇帝康陵的工程规模及其他劳作,均“事事减约,十分居一”。 

    邓绥两度临朝称制以来,邓骘开始受重用,邓绥的诸兄弟辈常居禁中。殇帝延平元年(106年),邓骘任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三司的设置就是自邓骘开始的。 

    邓氏外戚的崛起,是东汉政治的必然产物。东汉时期,凡太后摄知国政,必引外戚参预机要,委以重任。毕竟,对于皇太后来说,娘家的亲属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据《后汉书?皇后本纪》说:整个东汉时期,“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安、质、桓、灵),临朝者六后(章帝窦后、和帝邓后、安帝阎后、顺帝梁后、桓帝窦后、灵帝何后),莫不定策帷帘,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但是,邓绥临朝时期,能鉴戒历史的经验,对外戚加以束约。安帝永初元年(107年),她特意给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下了诏令:“每览前代外戚宾客,假借威权,恣肆不法,咎在执法懈怠,不能依法制裁。今车骑将军邓骘等虽怀敬顺之志,但家族广大,姻戚不少,难免有人奸猾不肃,多犯宪禁;汝等应严加检敕,依法办事,勿相容护包庇。”要知道,司隶校尉自汉武帝设置以来就专门负责京师周围的治安,尤其是负责纠察京师近郡犯法者;河南尹因为官衙在洛阳,正是负责东汉京都内的事宜;南阳郡乃是光武帝刘秀的起家之地,同时是皇太后邓绥的家乡,这里到处都是强宗豪右之家。邓绥特别授意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要他们严格执法,制裁奸猾,其深意十分明显。事实上,邓绥对于本家亲戚族属犯法者,从不无故释放宽贷。邓骘等人在邓绥的严格要求下,也谦逊守法。邓骘任侍中的儿子邓凤曾有一次给尚书郎张龛写信,向他推荐郎中马融到台阁中任职,事涉请托;又有一次,曾经送给邓凤几匹良马的中郎将任尚,因盗窃、克扣军粮被押往廷尉衙门审理。邓凤害怕得马的事败露受到牵连,就向邓骘自首。邓骘一听,惟恐皇太后邓绥降罪,便毫不犹豫地将妻子和儿子邓凤剃成秃头(髡刑),带着他们向邓绥谢罪。 

    在邓绥看来,严厉约束外戚,正是为了保证他们能历久不衰。她一直牢记章帝时窦氏外戚被诛的教训,并引以为戒。在东汉历史上,邓氏一门差不多可以称为最为贵宠的外戚,史称“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正是由于邓绥注意“检敕宗族”,宗族成员也能够有所收敛,人称“阖门静居”。其实,这正是邓绥的高明之处。她倚重外戚,又不大权旁落,防止受人挟制。邓绥为了选拔有识之士,稳定统治,她也多次下诏选举贤良。其兄邓骘等人理解邓绥的深意,为了表示忠心王室,也曾举荐当时的天下名士何熙、李郃、陶敦等列于朝廷,同时又辟举杨震、朱宠、陈禅等置之幕府。邓骘和邓绥一样崇尚节俭,且不恃权用私,也赢得了很好的名声。 

    邓绥临朝称制的十几年间,水旱蝗灾,接连不断,周边少数民族不断内侵,各地“盗贼”蜂起。天灾人祸,对于邓绥来说,无疑是严峻的考验。面对挑战,邓绥以她的智慧和才识,采取了有力措施,集思广益,有针对性、有条不紊地处理每一件事情。每当听到有人忍饥挨饿,她都通宵不寐,并且亲自减撤饮食,还分派官吏巡视四方,赈灾济民,劝课农桑,抚慰天下百姓。在她的勤勉之下,东汉社会经济在严重的自然灾害之下仍能获得复苏,史称“天下复平,岁还丰穰”。对于各边地民族的暴动,她采取虞诩等人的建议,转守为攻,先将西羌暴动平息,又转而安抚,逐渐平息了各地边衅,保持了边境的相对安定。 

天下母(2)

    永初二年(108年)夏,京师遭受大旱。邓绥亲往洛阳寺复核囚徒,审查冤狱。有位死囚实际上未曾杀人,却因刑讯逼供自诬,他见皇太后邓绥亲来,本来想借机陈诉冤情,狱吏在旁,未敢造次。即将被押下去时,他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邓绥,似乎有话要说。邓绥觉察后,便命人将这个囚犯押回讯问,结果,此人确实冤枉。邓绥遂将他无罪释放,并将主持此案的洛阳令收监抵罪。邓绥处理完案子,烈日炎炎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在回宫的路上,久旱的京师得降甘霖。后来,每逢大旱,邓绥都亲往洛阳寺复查囚徒,审理冤狱,整顿司法,这对于社会秩序的安定起了积极作用。 
    虽然每日面对繁重的军国朝政,但邓绥十分注重经史学术,教化天下。早在入宫之初,她就随同博学多才的曹大家(即班昭,《汉书》作者班固之妹)学习经书,兼习天文、算数等,如今更是带头读书,为宫中表率,使宫中形成了一股读书的风气。她还经常向曹大家请教学问,咨询政事。 

    永初四年(110年),邓绥的母亲病重,她亲自侍疾。母亲病故,她忧伤毁损,十分哀痛。邓骘上书请求还家为母守丧,邓绥本来打算让他留下继续执政,但曹大家劝她说,让邓骘归家守丧,既可全其孝义之名,又可赢得谦退之誉。邓绥就听从劝告,令邓骘还归故里,并居住在母亲的坟冢之侧守丧。 

    曹大家(班昭)宫内教读 

    邓绥白天上朝听政,处理国事,夜晚则诵读经史,孜孜不倦。后来,她发现诸书之间错讹甚多,恐乖典章,特选大儒刘珍与博士良史等五十余人,在东观校雠五经、诸史,并委任宦官蔡伦典掌其事。这位蔡伦于造纸术的推进大有功劳,因受邓绥宠任,曾被封为龙亭侯,故有“蔡侯纸”之说。等到诸书校定,邓绥又命中宫近臣于东观授读经传,宫人们日夜习诵,朝夕不辍。邓绥还十分重视对后代的教育。元初六年(119年),她创办了一所官学,以教授经书,专门下诏征召和帝之弟济北王、河间王5岁以上的子女四十余人,以及邓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入学。有时候,她还亲往监试。对于这一做法,她曾对堂兄弟河南尹邓豹、越骑校尉邓康等说:“我所以引纳群子,置官设学,实是因为眼下承前代之弊,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缺。若不力加化导,就将使风俗日薄,人心难教,尤其是贵戚食禄之家,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知善恶是非,往往由此而招祸败。故而以文德教化子孙,使他们知有约束,不触犯国法罗网。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元初五年(118年),平望侯刘毅上书安帝,认为应该按照帝王之制给邓绥立注纪:“皇太后膺大圣之姿,体乾坤之德,齐踪虞妃(娥皇、女英),比迹任(文王母)、姒(武王母),孝悌慈仁,允恭节约,杜绝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内朝,流化四海。……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荡荡之勋,可诵而不可名。考检古代名妃贤母,无有像皇太后之功著者。应按汉家旧典,为之立注纪,使太后功德不绝于世。”既然朝廷之上有这样的动议,安帝当然不便拒绝。这件事反映出,邓绥的权力和地位已经十分稳固了。 

    这一时期的邓绥,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营造着施展才干的大舞台。有些大臣提出,安帝已渐渐长大,皇太后应该归政皇帝。邓绥对这些人基本上是轻者削职、重者处死,郎中杜根就曾因此被邓绥派人装入一个大口袋中,于殿外扑杀,然后丢于城外。谁知杜根命不该绝,竟然慢慢苏醒过来。当邓绥派人验尸时,他只好装死,如此三天,以致眼里都生了蛆。杜根死里逃生,后来做了酒保,直到邓绥死后才敢出头露面。堂兄邓康见她久临朝政,也心怀畏惧,委婉地劝她听从大家的建议还政安帝。在遭邓绥拒绝后,邓康便推托有病,不再上朝。邓绥派宫中一位女婢前去探问虚实,这位女婢早先是邓康家奴,见到邓康后倨傲无礼,被邓康痛斥一顿。她回宫后便向邓绥报告,说邓康是装病,且又出言不逊,对太后无礼。邓绥不问青红皂白,将邓康免职,并把他从族籍上除名。至此,邓绥依然牢牢地掌握着朝政大权。看来,权力的魔力对她也是同样有效力的。 

身后冤

    早在安帝永初三年(109年)秋天,邓绥曾患过一次重病。当时身边的人纷纷为她祈祷上苍,愿代太后去死。邓绥闻知,很不高兴,命令掖庭令以下只可祈福,不要妄生不祥之言。不久,她的身体就康复了。 
    永宁二年(121年),邓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坏,经常通宵咳嗽不止。二月时,病情越发严重起来。邓绥深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仍然坚持乘御辇到前殿朝会群臣,与侍中、尚书相见,并去了皇太子刘保刚刚修缮的新宫。回来以后她大赦天下,并发布诏告:“朕以无德,母仪天下,但天不作美,和帝早去。延平(殇帝年号)之际,海内无主,国统民运,危于累卵。朕虽无奈临朝,但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乘之尊为乐,时刻想着上不欺苍天,不愧先帝,下不负黎民,不违宿愿。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以为感彻天地,当蒙福祚,但丧祸内外,和、殇二帝早崩,家母又永违人世,令人伤痛不绝。如今朕又废病沉滞,久不得侍祠。自从勉强拜奠原陵(光武帝刘秀陵),日夜咳嗽,常咯血不止。生死由命,无可奈何。公卿百官,愿能勉尽忠恪,以辅朝廷。”邓绥向天下臣民宣布自己的病情,并以朝廷大事为念,说明这一时期东汉朝廷的政治面貌还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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