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发动的法阵，看着法阵里面的宣威和源天，楚羽也有些傻眼，他看着林诗和徐小仙：“发生了什么？”
两女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然后同时看向楚蝶。
楚羽出手，将楚蝶身上的禁制打开。不过发现楚蝶身上的禁制非常死，就算是他，想要彻底打开楚蝶身上的封印，也没那么容易。
“先别管我，你先看看里面吧，宣威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自己主动激活了法阵……”
楚羽一脸无语，他看着法阵中的宣威，传递出一道神念：“兄弟，为什么呀？”
那边源天一动不动站在那，巨大的六道轮回盘上面已经出现了四道裂缝，任由强大的雷霆劈在上面。并没有对宣威发起攻击，只是那样看着他。
法阵里面，是看不见外面的情景的。
但宣威听见了楚羽的问话，笑呵呵公开回了一句：“你们，看戏就好。”
看戏？
外面楚羽几个人全都目瞪口呆。
而就在此时，突然间有一大群人，竟然纷纷赶来。
楚羽一看，嘴角忍不住剧烈抽搐起来。
因为来的，是一群小孩子。
有多小？
很多都特别小！
甚至有看上去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最多三四个月大小，在年龄稍大一点，但也不过两三岁的人怀里抱着。
还有些没用别人抱，是自己坐着婴儿车飞来的！
整个场面，特别诡异而且滑稽。
因为这些婴儿和孩子，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特别平静，那眼神也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家伙才会有的眼神。
淡然的看着法阵中的源天和宣威。
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源天被困在里面。
楚羽看着这群孩子，他心里面也清楚他们的来历。
大神就是大神，连转世轮回都那么迅速。
而且转世之后，真的慧根太深了啊！
自己带着婴儿车都能飞到昆仑的地狱之门看热闹。
前身是谁，根本不用想。
不少孩子冲着楚羽等人微笑着点头。
大部分眼神充满了慈祥。
楚羽只能冲着这群孩子抱拳还礼。
随后，所有人全都看向法阵中。
咔嚓！
轰！
嘭！
法阵里面，雷霆不停的倾泻下来。
绝杀法阵，没有生门，没有退路。
源天和宣威不动，还能多坚持一会，一旦他们开始反抗，地狱之门内部的势会顷刻间压过来。
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外面人都来差不多了吧？”宣威笑呵呵地说道：“如果来差不多了，那我的故事，也就可以开始了。”
说话间，他大声问道：“楚羽，我的兄弟，人，是不是来差不多了？”
不等楚羽回答，那边一个光头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回了一句：“还差点。”
法阵中的宣威微微皱眉：“有点慢啊！哎，终究还是有些人会迷失在六道轮回中吗？”
另一个留着齐眉长发的小男孩笑着说道：“没迷失，但有些还在娘胎里，这场热闹，怕是赶不上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也行，这世界不完美啊，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遗憾。”宣威浑身都在流血，很多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骨头了。
看着都替他疼得慌，但他的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微笑。
“源天，你知道我是谁吗？”宣威不再跟外面的人对话，而是看向眼神怨毒的源天。
源天心中一突，他皱起眉头，看着宣威：“你是我创造出的人！我是你的父亲！”
“错错错！大错特错啊！源天……”宣威笑呵呵看着源天：“其实我是你爹呀！”
楚羽：“……”
楚蝶：“……”
所有人：“……”
外面看热闹的这群人，全都懵了。
楚羽还专门瞥了一眼那群孩子们的表情，发现他们脸上，也全都充满意外！
他们对源天如今的遭遇，像是一点意外都没有，一个个都平静的很。
不知是早就算到了，还是装出来的淡定。
但在听到宣威这句话之后，所有人全都没那么淡定。
尤其是楚羽，心中有种莫名的震撼。
宣威的确是不靠谱，说话一直以来都是真真假假。
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实话，真的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
但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有必要说谎吗？
法阵中的源天，也是一下子呆住。
他死死盯着宣威：“你说什么？”
宣威：“我说，我其实是你爸爸！”
第1151章 裂缝
真的，如果不是在这里，源天真的会一巴掌拍死宣威。
无论他是在调侃、嘲讽、胡说八道，还是说的是真的。
他都不会继续听下去。
肯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他没有爹！
他是源天！
源天，源自于天！
如果非要问他父亲是谁，源天一定会说：吾父为天！
是不要脸么？
并非如此。
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经历，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父亲。
昔年跟他同一个时代的生灵，应该都早已经不在了。
尘归尘，土归土。
哪怕是从岁月长河源头处走出来的生灵，到如今也都死差不多了。
还能有几个继续乘船飘在这条河上的？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宣威依然笑呵呵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不相信。”源天头顶巨大的六道轮回盘再次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有雷霆顺着缝隙劈落下来，劈在源天身上。
源天的身躯一阵轻颤，随后有血花绽放。
他冷眼看着宣威：“我制造出的所有生灵，都是空白灵魂！都是这天地间最本源的灵体！不可能任何信息在这灵魂之上！所以，就算你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关于我的过往，但你……也绝不可能是那个人。”
说着，他淡淡说道：“那人，早就死了。”
“被我亲手所杀！”
“而且当年我杀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脆弱不堪！”
“呵呵，一个试图想要建立天宫的人，想要成为世间主宰的人，脆弱无比。”
“他死后，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我彻底成道之后，又抹除了他在这个世间的所有痕迹！”
“所以，你不是他，你身上，也没有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
“就算你依旧认为你自己是，你也只是被骗了。”
“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宣威笑呵呵，一脸玩味，听着源天反驳，也不开口争辩。
见源天停住了嘴，这才说道：“还记得那一年，大雪纷飞……”
楚羽：“……”
他跟宣威，虽然不算同一个时代的人，但好歹差的不是那么多。
对宣威那个时代的一些文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混蛋，当真是满嘴跑火车啊，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那胡扯。
他很想问宣威一句，何苦呢？
他们之前的计划，虽然不敢说完美……这世上也没有真正完美的计划。
任何事情，其实都是有一定漏洞的。
但好歹有八成以上的成功率，最不济，就是大家打一场，两败俱伤。
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啊！
宣威这举动，分明就是活腻了，自己找死呢！
这时候倾城也赶过来了，连那群诡异的小孩都没理会，泪流满面的看着法阵中的宣威。
捂着嘴，不敢让自己的哭声传递进去。
但法阵中的宣威，却像是有感应一样，笑呵呵的道：“倾城丫头来了么？”
“夫君……”倾城泣不成声，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不哭，没事的，世事一场大梦而已。”宣威笑道。
然后，他抬起头，迎着无尽雷霆，任由那雷霆把自己身体劈个稀巴烂，血光飞舞。
他看着源天：“其实，你错了。”
源天眼神里尽是阴霾，沉默的看着他。
源天此刻也已经知道，那些被他亲手送进六道轮回的人，已经有一大批……直接从人道归来了！
此刻他倒是想起一句话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群该死的顶级生灵，当真就是百足之虫，为什么怎么都弄不死他们呢？
该死的太阳系！
为什么非要庇护这群生灵？
宣威看着源天：“这天，比你想的还要大。当年呢，的确是我无知。虽然我是你爹，但那时候的我，无情无义，残暴无比。如果说杀死自己的孩子可以证道，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一些，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因为，我的孩子，是我血脉的延续，我赋予了他们生命，自然可以拿走。”
“但到后来，嗯，也就是你亲手杀了我之后，我在茫茫天道轮回路上行走，看见了天外……看见了太多从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东西。”
“我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而那些……是你到今天，依然没办法理解，也永远不会明白的。”
“可惜呀，我觉醒的太晚了，让你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出太远了。”
“我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止你，是我最大的错。”
源天猛的咆哮道：“你说谎！”
宣威笑呵呵的道：“用我说说当年，是如何无视你，如何不重视你的么？我的孩子。”
源天头上的六道轮回盘，再次裂开巨大缝隙。
那缝隙，就如同无数个宇宙，蕴藏着无量计世界！
有阵阵咆哮声、嘶吼声……如同地狱里面发出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
源天的身子晃了晃。
这是反噬！
这是来自六道轮回盘的反噬。
是一种……残酷的、冰冷的报复。
他怒视着宣威：“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记忆，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绝不是那个人！”
“是不是，很重要吗？就算我是不小心在某个地方得到了你父亲的全部记忆。那些记忆也都完全彻底的影响和改变了我。”
宣威笑着道：“更别说，我不是不小心得到了什么记忆，而是真正的觉醒。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做的这些事，是纯粹要遭天谴的！”
“现在死掉，总比你未来彻底万劫不复的要好。”
源天惨笑：“我现在死掉，就有未来了？”
“一定会有的。”宣威一脸认真：“相信我，孩子，这世上，没有真正死去的灵。总有一天，你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间。不过那时候，为父希望你能做个好人。”
“滚！”
源天暴怒无比的朝着宣威出手了。
而宣威……
他没有任何反抗。
只是朝着法阵外看了一眼。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像是给楚羽的，也像是给倾城的，更像是给外面所有人的。
接着，他的身体，在暴怒的源天全力攻击之下，彻底崩碎了！
土崩瓦解！
彻彻底底的碎成了渣。
然后，地狱之门中的势，轰然而起。
朝着源天疯狂的镇压过来。
源天一击将宣威打碎之后，整个人也完全不再反抗。
而是张开双臂，披头散发，抬头望天。
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
他的身体，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巨大！
仿佛要撑破这片天地！
他头顶的六道轮回盘，在这一瞬间，彻底崩碎！
化成了不计其数的碎片，四散飞舞。
还有无数迸射进源天那巨大的身躯当中。
源天的身体在颤抖着，他整个人也在疯狂的咆哮着。
那是一种原始的力量！
外面围观的这群小孩子们，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严肃之色。
很多人都是宝相庄严，像是在观摩这世间最顶级最无上的法一样。
楚羽也皱起眉头。
他发现源天的状态，特别奇怪。
虽然地狱之门这里的势依然在镇压着他，虽然他的身体依然被劈得破破烂烂。
但他仿佛愈发跟这个地方融为一体了！
“想要杀我？我是这世上……道行最深的存在！”
“凭借这地势，就像把我镇压？”
“还有冒充我父亲的……你自己现在灰飞烟灭了，而我……却会一直这样好好的活下去！”
他霍地回头，布满符文的一双神目中，穿透重重法阵，落在楚羽身上。
“气运之子……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气运之子，还能运气好到什么时候？”
“下次再见，便是你的死期！”
“你身边的所有人！”
“所有于我有仇的生灵……都要死！”
“当我不再想着让这世间变得更美，当我堕落成魔……我的余生，只剩下杀戮！”
“都等着吧！”
说话间，源天猛然间一声大喝！
轰隆隆！
天崩地裂！
整个地狱之门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剧变。
头顶天空出现了一道上百丈的裂痕。
那裂痕无比幽深！
众人甚至都看见裂痕深处有一只只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