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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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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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留郡王微笑着,让他的面庞更英俊出尘,同时也更专注在手中信件上。

    “姑丈,又过去一个月,您还是没有来人接我们去打仗。再不来接,这仗就打完了吧?姑丈说话不算话,那一年答应我和二弟去当兵,全是假的……”

    陈留郡王越看越满意:“全是一帮好小子们,”

    香姐儿的信里是询问:“战哥儿好可怜,看到他受姑丈与王爷不和的连累,加福少吃了饭,我也少吃了饭。在二妹来看,姑丈不是不敬上的人,但也不是受欺负的人。如果是王爷欺负姑丈,姑丈对二妹说吧,二妹帮你出气,但只是别再闹了,战哥儿好可怜…。”

    加寿的信则更多的是夸赞,而且天成自然的气势隐隐而出:“闻听姑丈再次大捷,爹爹在京里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但姑丈不要担心,寿姐儿知道姑姑是知大体的人,姑丈怎么会错呢?有寿姐儿在呢,姑丈放心的打……”

    一方圆润的小印盖在下面。

    知大体?有寿姐儿在呢?

    陈留郡王先是莞尔,加寿这是拿知大体来敲打自己。下面一句有寿姐儿在呢,这在京里太子府上当家果然不虚。

    “爹爹您看,”

    萧衍志送上一个信和一个封皮:“这信是在二叔家信里来的。”

    陈留郡王接在手中,先看封皮上是二弟的字迹,和寻常一样:“呈长兄陈留郡王。”信比封皮略小些,上面写着:“转呈梁山王,已到。”

    陈留郡王纳闷:“这是什么意思?”还给儿子:“你送一趟。”

    大帐里,萧观从回来就没有安坐过,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不时仰面唏嘘:“应该回来了啊,难道乱军中……”王爷的大黑脸唰的有了苍白颜色。

    “回王爷,陈留世子求见。”

    萧观勉强打起精神,吼一嗓子再提个神儿:“进来!又是来打架的吧?”

    萧衍志忍笑进来,双手送上信件,他办事谨慎,把封皮也带来,表示不是自己父子们私拆开给王爷的信。

    萧观嘟囔着:“这是什么?你们倒先看过了。”但打开一看,他的眼睛亮了。

    这是王千金的字迹。

    这信由萧二转来。

    他到了?

    萧观对着刚打过他家将的萧衍志开怀大笑:“你小子不错,哈哈好样的。”

    萧衍志好笑,我是不错,下回我还能给梁将军脸上添个红肿。那是回马一刀,自己人不用能刀劈,刀柄打出来,当时就一片红。心想王爷这话明显是让火药炸一下还脑袋晕,还是走了的好。

    行个礼,这世子溜为上策。

    萧观没理会,神清气爽上来。暗笑自己糊涂,王千金他们先回的是太原,大同这里怎么会有信儿?

    陈留郡王在自己帐篷里看信继续眉飞色舞时,梁山王也恢复了精神,负手出帐篷,去看人收件战利品中,他私人能动用的东西,好的赶紧运京里,就要冬天,战哥儿难道不等皮袍子穿?

    再装腔作势叹声气:“唉,还有儿媳妇,她也要穿呐。本王真辛苦,这亲事定的。”

    ……

    九月里,加急快马来了又去,把边城最后一次大捷报上来,也把皇帝的嘉奖带走。

    九月底,疫病有所结束,京里的寺庙道观及大天道观同时举行祈祷法

    会感谢各自的神和上天。

    九月底,对忠毅侯如何报复的疑惑,因为忠毅侯忙在大捷的事情上而告一段落。认为袁训大捷乐昏了头,忘记报复或不敢报复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黄跃大人,他就这样想。

    十月初的一天,大雪飘飘而落。黄家晚上摆了酒,一般家宴上,黄姑娘会亲手做几个菜,这也是她用心学的,当父母亲的先品尝或审视一回。

    热气腾腾的涮锅子,远不如黄跃的话气热烈。

    “我打听了,皇上也不能完全依着忠毅侯——御史们弹劾,都察院里的老严心疾犯了还没有好,左都御史也有告老之意,常都御史新官上任,又是袁家的亲戚,就他最跳蹿——他忠毅侯说的好听,什么为我们求情,依我看梁山王和陈留郡王的求情奏章就是他自己写的!拿豆腐印盖上!皇上怎么可能不有点儿处置,他就是跟在里面过了明路的讨一回报私仇,姓常的,不是好东西。老严没把他罪名定下来,姓常的巴结忠毅侯,一定要办我们,我是轻松些,”

    黄大人一通的乱吹,黄夫人和女儿还是颦眉。黄姑娘问:“父亲,那您会是什么处置?”

    “罚俸呗,我打听过了,不是半年就是一年。”黄跃洋洋得意。

    黄夫人母女放下心,有了笑容:“这倒也罢了,咱们家不是穷官员,一年两年的薪俸没什么。”

    黄夫人道:“那以后就只防备忠毅侯的举动。”

    “他,他哪儿敢啊。”黄跃说得美滋滋。

    黄夫人埋怨着:“老爷不要大意,如果没有女儿,你大意我由着你。但还有女儿,袁家又御前得到允许报私仇,什么不伤人命,我才信,真的死了人,有太后在,谁能拿他怎么样?”

    “正是上有太后,他才不敢。他下有女儿在太子府里,他更不敢。”黄跃眉飞色舞:“他得有个好名声,不贤德也得大度。夫人你说是不是?”

    黄夫人没听明白,黄姑娘也眨巴着眼睛。

    黄大人细细地解释,甚至伸出手指头扳着:“一,有太后在,你们想想,皇上是个仁德的名声,太后难道有个暴虐的名声?”

    黄夫人微亮了眼眸。

    “二,他袁家的长女,定亲给了太子,却还没有成亲呢。就是成过亲,他忠毅侯敢有个度量窄小的名声?”

    黄夫人眉头慢慢展开,边想边道:“是啊,”黄姑娘更是把手一拍,嫣然道:“父亲母亲,这样的来说,如果忠毅侯有任何的举动,或者是对着咱们生气啊,对着咱们恼怒啊,都可以上门去指责他……。”

    一家三口齐声:“可以说他不够豁达大度。”

    “哈哈哈……”这一家人欢快极了。

    黄夫人吃一杯酒,扬眉道:“我可算能安心,老爷就是老爷,家里没有你可怎么能行?这豁达大度不但可以针对忠毅侯,可以背后针对太后,也可以在女儿到太子府上以后,袁加寿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就不是贤妃,也可以指责她!”

    寻到一个好主意,太得意了,黄夫人扭脸儿又交待女儿:“你呀,可就不要这样的傻,这话是用来说别人的,可不是约束你自己。只要她袁加寿敢怠慢你,敢不理你,敢不让你说话,你就这样说她。至于你呢,史书多多的学着。汉朝吕氏,你看她心慈手软吧,结果让个戚夫人给欺负好些年,”

    黄姑娘含笑:“但是母亲,吕后隐忍多年,最后不是把她做成人彘。”

    “所以指责的话,对着别人说就行了,千万不要照自己。”黄跃大笑。

    “这就可以大行事特行事了,但是老爷,太子府上什么时候才要女儿呢?”黄夫人又跟黄跃探讨。

    黄跃眯着眼一笑:“礼部里的公文,我已经送给张大学士看。今年宫里进多少人,太子府上分多少人,这是一定的。就是齐王府上也有人。”

    “但是父亲,如果我去的不是太子府呢?”黄姑娘娇滴滴:“皇上年纪比我大呢,再说皇后有太子,柳家地位也稳固。齐王府上,”黄姑娘嫌弃地道:“梁侧妃近来更没有宠幸呢。”

    “乖女儿,你只管放心。我问过张大学士口风,要论京中有资历进太子府的人家,如你这般贤淑的可不太多。”黄嘴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

    黄夫人紧跟着夸:“我家女儿贤淑上面可比袁加寿强的太多,”她酒意上来,握着女儿的手笑得红晕阵阵:“女儿啊,你过了府可以小心防范她,在贤淑上一定压得倒她。要是压不倒,还有别的招数呢。女儿啊,你是最贤淑的那个。”

    “她敢不对我大度,我就到处说她。我呀,我才是最贤淑的那个。”黄姑娘这会儿感觉也不错,找到了一马平川,似乎能用一生的好主张。

    黄夫人自得的笑笑,随后继续敲打黄跃:“张大学士为什么要帮咱们家呢?是他要送张家的女儿吧?”

    黄跃神秘的道:“这是自然,我对他说,大家一起送人,互相有个照应。”

    “哦,这倒说得过去,不然无事他张家肯帮忙,总透着有鬼。”黄夫人屏气凝神一会儿,再展颜时,道:“该送什么就送什么吧,历年里为女儿准备好些古玩丹青,为的就是这一件大事情,不要省着。”

    “母亲最好不过。”黄姑娘倚过来撒娇。

    “送?这是必然的。但我还有一份儿大礼,包他张大学士满意,比送他古玩还要好。”黄跃胸有成竹,又有这样一句话出来。

    黄夫人自然要问,黄姑娘也要听,一家三口低语着,说完,爆发出大笑。黄夫人执起酒壶,吩咐女儿握着酒杯,一起来敬黄跃:“今天晚了,老爷是好计策,明天就请去张家吧。”

    “别着急,路是一步一步走,话是一句一句的说。我算着,明天不出事,后天不出事,最近十月中忠勇王府一定出事。常棋太笨了,跟梁山老王斗,还花了他几年的功夫。他要是急快狠,我倒信他能让老王折一回腰。但几年的功夫,以他的能耐,老王能不发觉吗?再说他笨的投密信?只看镇南王三天内把奸细抓了一个遍,就能知道刑部跟京都护卫全盯着呢,这功夫投密信的人,只会落到他们眼中,这小子就是太笨了……”

    门外面走进来一个家人,欠身道:“老爷,忠勇王府的公子常棋让刑部带走,忠勇王急的正往宫里去呢。”

    黄夫人惊呼:“这晚上也拿人?”看看沙漏,已是二更时分。正应着丈夫的话,黄夫人不管黄跃有了酒,让家人出去,就喜欢的推丈夫:“赶紧去张家说话,让张家见你的情,”

    黄姑娘拦下来:“父亲有了酒,不如早睡吧,明天再去说不迟。”黄跃也笑说明天再去,黄夫人这才作罢。

    此时的张家,张大学士披衣让叫起来,烛下问家人:“什么人去拿的他?公文上怎么写?”

    “刑部侍郎鲁豫,说棋二公子就是那投匿名信状告梁山王府的人。”

    素来沉稳的张大学士暴跳如雷:“笨蛋!他难道不会让家人去投?”

    “把他的家人一起也带走了。奴才特意去刑部里打听,才知道自匿名信以后,梁山王府就去皇上面前,拿出许多的证据,皇上反而安慰梁山王府,这事情早就清楚。”

    张大学士气的几乎要死过去,怒骂道:“这是当然!”

    他的年纪,跟梁山老王是同朝称臣,梁山老王在军中的一切谣言,从开始到解开,张大学士件件知道。

    那打着密信名称的信,那算什么密信!

    早几十年前,就有梁山老王操纵边城粮价逼迫国公的说法。派人去查,确有此事。梁山老王操纵粮价的差额银子,全数购买了军粮,有奏章有在兵部存档的公文。

    既然有奏章为什么还要去查呢?太上皇当时当政,早有公文跟查一查是两回事情。

    御史们回京后弹劾梁山老王,说这事情里只怕黑了银子。但没有证据只能结案。

    边城的粮价在激烈时,一天几个价格出来。上午一两银子一份,到中午就二两银子一份,老王他上午买的军粮,他报上去中午买的,多花一倍的钱,这里面污了银子上哪儿能对账?

    还有买粮的时候,遇上商家无良。你上午交钱,大宗儿的,他大批发货开个仓库也需要功夫,他拖到中午发货,不添钱不给粮,这种事不在少数。

    光这一件,梁山老王在军中如三十年,就查了二十年。到最后不是查,是敲打和震慑他少黑一些。

    而实际上,也给朝廷省下军费银子,太上皇算算账目,这事不了了之。

    而战死的二位郡王,延宁郡王和江左郡王的封地,京中行文到托管的城池,郡王归老王管,老王由军中行文到各城池,让他们小心照管,按时交粮,有老王插手的痕迹一直就有。

    张大学士在不知道这信是谁密呈时,还暗笑这只怕是奸细所为。因为知道有这密信时,梁山王随后就大捷消息出来,这只能是离间梁山王府的圣眷。

    此时听说是常棋?是他张家女儿的小叔子,张大学士有了失态,是怕连累到自己女儿。

    听家人再说完忠勇王往宫门去的话,大学士恢复冷静,他冷笑不止。让家人出去,披衣的他在正房里,走上几步,就回到和老妻的床前。

    张老夫人也醒来,披着衣裳轻拍着床里一个孩子。烛光把孩子面容衬的微晕,他有一副好眉眼儿。

    这是张大学士的外孙,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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