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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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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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水火棍?如今一把断成两把,明年制水火棍,这里可以免了。”

    “这公堂屋顶上还有洞,夏天凉快,冬天可以赏雪。妙啊。”

    凌洲和上官风抓脑袋揉额头,恨不能一个字也听不到。本省大人高举圣旨,高声宣道:“圣旨下,此处人等皆可听闻。跪下!”

    太子袁训等人在酒楼上跪下,官员们跪下,有部分百姓也跪下,余下的人四下看看,也跪下来。

    “原全城县令梁思福,书办…。贪赃枉法,着就地审问,量刑以正清明!着户部正三品前左侍郎凌洲,为全城七品县令,主审本案!着都察院正四品前佥都御史上官风,为全城正八品县丞,协审本案!钦此。”

    念完,本省大人和跟来的官员们全是一脸坏笑,本省大人在台风里悠然如沐春风,对跪着的一片百姓中道:“凌大人,上官大人,二位请接旨吧。”

    拥戴凌洲和上官风的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带他们砸衙门的青年苦笑走出来,再看看破烂不堪的衙门,瞬间由害怕心思全数转到衙门上面。

    这里面真的还能住人?

    砸了自己衙门?

    街上的人全数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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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二十一章 皇后的东西吃不完

    凌洲和上官风已不及去管别人怎么看他们,追着来的大人们套近乎:“大人,咱们在京里用过酒是熟人不是,您看我们这衙门还怎么住?”

    跟着他们打砸过的人屏住气,往后面缩缩。

    大人们一概皮笑肉不笑:“哈,二位大人年青有为,不费什么就拿下梁大人,又搜集到确凿证据。皇上器重二位,请二位主审。又担心这事情牵涉人过多,二位忙不过来。令我们前来协助。圣旨里写得明明白白,此官衙不必再修,又是风水宝地。二位刚上任,乱花费也不好是不是?如果有别的难处,我们理当帮忙。二位大人,今儿风大,我们先去寻住处,就不在这里奉陪。明天审案,明天来拜会。后天审案,后天来拜会。最好早审,不然我们要等到何年何月?”

    “别走,再看看这衙门,风大,穿堂风似的,这不是夏天图凉快,这秋天了……”凌洲和上官风算涎皮赖脸,但大人们也不理会,毫不掩饰他们的嘲笑,嘴里说着:“皇上圣明,谁砸的谁住,谁带着砸的,就在这里负责一方百姓的教化。”

    上了官轿,往附近军营里去落脚。

    牵涉的官员、渔霸人数众多,他们不来的话,只依靠七品县令八品县丞办不了这案子。但帮忙修衙门这事情,都是官,都对打砸衙门感同身受,没有一个人愿意当这好人。

    台风中,官轿走的飞快。凌洲和上官风叹上一口气,来不及多伤感,就让百姓们围住。

    大人们一走,他们敢说话,七嘴八舌:“真的吗?你们是官儿?”

    凌洲和上官风满嘴苦水往肚子里咽,还得好好回话:“父老乡亲们,皇上知道这里有冤枉,派我们来查案子,”下面一句本打算说砸衙门其实不对,让蜂拥出来的话堵住。

    “太好了,皇上知道梁大人是坏官儿,所以二位大人带着咱们砸了他的衙门。”

    凌洲和上官风又生出一嘴苦水,我们没让你们砸成这模样是不是?

    但回想那一天,人心愤怒如火如荼,一旦掀起压不下去。梁大人差点让打死,衙门也就成这鬼模样。

    “咣当!”

    又一个盆在风中从天而降,从屋顶洞落下来,里面不多的水落了一公案。

    凌洲和上官风一起哀叹,这案子还怎么审呢?不修万万不行!

    ……

    白卜露出不意外的神色,对再次出现的凌洲和上官风邪邪一个眼神儿:“二位,又来找我了!”

    “你小子听好!江强一去不会回头,你却是梁山王的心腹人,迟早这地方归你,或者你是重要人物,帮我们修好衙门也长你的脸面。”凌县令和上官县丞此时的面上,可以称为“凶相毕露”。

    白卜心里有翻腾出前仇旧恨的解气,抱臂故作沉吟:“你们说话能信吗?”

    “不信就揍你!想想野湖边上桃花林那一回,你们聚众打架,当时的小王爷跑得快,你小子落在后面,让我们抽一顿还记不记得?”凌洲和上官风呲牙:“后来梁山王府花了五百两银子赎你,你都忘记不成?”

    白卜也不是以前的愣头小混混,听一听,笑一笑:“二位,如今我的官职高,我要是想抽你们,只要一个眼色,有的是人把你们吊起来打,不信咱们试试?”

    凌洲和上官风拧拧眉头,叫着白卜的绰号:“白不是,我们对你说起这旧事,就不怕你寻旧仇。实对你说吧,旧仇都敢提,是告诉你,不给我们修衙门,我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上官风淡淡:“你到当年小王爷身边的时候,别看市井出身,却还是个风月雏儿。三道街上梅花院里小香姑娘只怕还记得你,扎根针的功夫你就软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这一方官场上有人瞧得起你?”

    白卜再镇定,眼角也抽了抽。

    随即,他反问道:“我帮你们修衙门,你们给我什么好儿?”

    “只要不违法度,你看我们这七品八品的官儿能给你什么,你只管说。”凌洲上官风回道。

    “哈哈!”一声大笑出来,白卜眉头一挑:“这话是你们说的!”怀里抽出一张纸,往两个人面前一展,白卜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有钱,你们要修成大宅院都行。”

    空白的公文,下盖一张兵部左侍郎的官印,在白卜手上晃动。没让台风吹走,是他们三个在白卜帐篷里。

    凌洲看一眼,露出瞧不起:“你有这个,还会没有钱吗?”上官风也道:“这印又不假,只管要去啊。”

    公文再晃一晃,白卜咬牙:“你们看看清楚,这是侍郎官印!”

    凌洲又笑了:“小袁不是在这里,找他说说。”

    白卜皱眉:“我要是说得通前尚书,我就不拿捏你们了。”

    上官风狐疑:“前尚书?”

    白卜稍一迟疑,一把揪起上官风衣襟,面上风雨欲来:“你再说一遍?”

    “啊哈,前尚书,你说的没错。他三天两天里就丢一回官也对。”上官风打个哈哈,不怎么费事的从白卜手里挣出来,还卖个乖:“功夫没怎么长进。”

    但白卜别的地方长进的很明显,往外一声吼:“来人!”

    “有!”进来两个军官。

    白卜喝命:“带五十个人,去把全城衙门余下的地方全砸了,反正二位大人要重修,咱们出把子力气!”

    帐篷外的大台风,呼的一声把帐帘子卷到最高处,案几上镇纸下公文哗啦哗啦的翻动。

    这天气里有面墙挡着,衙门还勉强能睡两个人。如果全推倒?可想而知二位大人只能露宿街头。

    当然可以住客栈,但审案的破公堂也就此没有。

    凌洲和上官风相对一咧嘴,暗骂一声,臭小子如今三十年山西。两个大叫:“且慢!”

    白卜抬抬手:“出去待命!”军官出去,并且周正好帐帘子,也方便里面重新一轮谈话。

    白卜得逞似的微笑:“二位大人有什么高见要指教小弟?”

    上官风接过公文,认真又看上一看,对白卜道:“不得不说,你有能耐的地方,但笨的地方跟以前一样。”

    “这话怎么个意思?”

    上官风微微一笑:“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处置梁思祖,江强没敢异动,是镇南王等兵马牵制住他。就这几天的功夫,难道有人插翅回飞京里,等荀侍郎回过镇南王,下公文才能调动?”

    白卜按自己脑袋上一巴掌,骂的是自己:“果然笨了!镇南王的人马早早就过来,这是有人就地调动…。”

    他在自己话里直了眼睛。

    凌洲微微一笑,从上官风手里抽出公文还给白卜:“全是荀侍郎闹的,如今调动兵马钱粮全要两个官印。依我看,小袁离京,他在京里的日子未必好过。手中无印,寸步难行。”

    “呼,”白卜长出一口气,明明已相信,却还再次做个求证:“官印还在他手上?”

    “太子殿下在这里,你以为只凭几个护卫,外加前尚书大学士二位老王,再就大胖二胖几个孩子,能保护?皇上能放心?”上官风越分析,越表露出白将军你实在笨蛋的嘲弄。

    经他们一说是丝丝入扣,这官印只能由前尚书随身携带。白卜懊恼自己看不懂这些的同时,又泛起一丝精明。

    “他不肯承认,也就不会给我盖。咱们还是那句话,你们帮我主意出完整,我给你们修衙门,你们要怎么气派,就怎么气派。”白卜此时是完全能要挟住这两个人。

    凌洲却道:“不要太气派,只要修一半,再把屋顶加固。能审案子能住人就行。”

    白卜奇怪:“为什么只修一半?”

    上官风抿抿唇:“留一个半边衙门以警后人,当官不为民作主,随时随地让砸了衙门。百姓们沦为刁民,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

    白将军深深的佩服,又因为太缺钱粮,举一反三,一听就透。把身子笔直,白卜当面保证:“二位大人请放心,我拿到公文,决不加一丝私心上去。”

    凌洲和上官风这才细细的帮他支招:“还记得小袁的战功吗?他打仗光听就是痛快的。居京中数年没见到仗影子,他难道没想过?再说他是兵部尚书,他往这里来算巡视。你白将军不给他看看水军的威风,水军的弱点,你就不算称职。想法子弄一仗给他看看,让他舒坦,还能要不来东西?”

    白卜听完,长揖到地,先对这二位生出五体投地的心。

    第二天白卜兑现诺言,把修营寨的木料石头,还有不用的帐篷,运去好几车。

    人手也足够,两天的功夫,硬是在台风里把衙门修整好。半边衙门,就此出炉。

    ……

    “半边衙门,以警后人?”太子欣然:“好,这个衙门盖的好。”

    来回话的上官风和凌洲趁机道:“明天开审案子,特来请殿下明天去观看。也斗胆,请殿下亲笔题写半边衙门。”

    太子在这句话里,眉端缓缓的凝了凝。在帐篷外肆虐流动的风里,是蝼蚁与天地的差别,但当事人眉头一动,是自己心上一道警惕的深痕。

    他并非不想写,却不能写。

    出京前后太子得到的一些言语,有袁训在身边,有张大学士在身边,无时不在太子脑海里如薄雾浓云般翻腾。

    来到水军,为安全计殿下不能表露身份,为避嫌,殿下也不能表露身份。

    是以这“半边衙门”,太子可以拍案叫好,却不能揽这件光彩而亲笔书写。让本地的百姓们歌颂太子殿下的威仪,一不小心就大过皇帝。

    要因此说他没有抱负,却也不是。

    这等他对于皇帝的避嫌,和日常生活里,别人对他的避嫌一样,如果正确理解,就是花儿跟着日光走,却不会炽烈过日光。

    如果不正确理解,就成我行我素,皇帝远于千里之外。

    有岳父忠毅侯在,有张大学士在,是不会允许太子持后一种想法。太子也就只能对凌洲和上官风微笑,先没有确切的回答。

    “让张大学士写吧。”

    叫进来张大学士,大学士盘算下这事的利弊,因为他过于着眼于“增加太子威望”,而犹豫难定。

    殿下写,将长威风,但大学士也要想想,皇帝知道以后,半边衙门为人人称道以后,皇上要是心里犯个小心,不是好事情。

    张大学士有他机警的地方,他防备袁训,却也看得到忠毅侯的长处。对太子含笑:“忠毅侯的字不比老臣差,请他出来商议商议?”

    袁训进来,从容不迫地回道:“虎狼屯于阶下,是只蝼蚁也不会苟且偷生。半边衙门的事情,全国不会少。殿下遇上,是百姓们的鸿福,是殿下的见闻,也是皇上江山的稳固。这字,应该是御笔才合章法。”

    大学士和侯爷,一个年长见过风雨霜寒冷,一个年青还有开拓是精锐。

    大学士为太子着想,一叶障目,看的地方不宽阔也就出来。

    忠毅侯更着眼于大局,一切光彩归皇帝,他心里明明白白。

    太子默默的比较一下岳父和师傅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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