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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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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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太太气得嘴唇哆嗦几下,恨得全无血色,也一恼回房自去生气。

    花吧,花吧!

    花得干净我看你们明天醒来后不后悔!

    ……。

    “呀!祖父……”钟三钟四在厅下面就直了眼睛。

    那上面还有几席正在热闹,为首的一个人,满面红光,不是气色好,也是酒染上去的,正是自己的祖父南安侯。

    钟三钟四脑子原地卡住,转动不得。

    这女家的舅祖父,在成亲当天出现在男家喜宴上……。钟四苍白的看向兄长,目光中流露出疑问。是曲礼中有这一条呢?还是诗经中写过?

    饶是钟四正在念书的年纪,也是今年下秋闱明年下春闱,他硬是找不出哪本书里有这一条。

    钟三舌头打结,口干舌燥的解释:“这个……子曰过……。这个……。”百般寻不出来,他干脆傻眼站着,发狠地道:“你要能解释清楚,我让你当哥哥!”

    这两位是真的醉了,就是解释清楚,这先出娘肚的人也不能当哥哥。

    这一句叫得太响亮,惊动厅上的人。

    南安侯看过来,见雪松旁边站着另外两个孙子,目光呆滞盯着自己。他心知肚明他们的疑惑,招手而笑:“上来,”

    钟大钟二还陪坐这里,也醉意上头,对兄弟们笑:“来来,再吃一杯?”

    钟三钟四上来,呆呆地发问:“祖父不是说有事先走,怎么却在这里?”南安侯好笑,想想道:“他们家的酒好,我闻到味儿,我就来了。”

    他肚子里窃笑,我这不是成了狗鼻子。

    当下让他们和文章侯等人见礼,把文章侯喜欢得直道:“不如让人请过表弟们来,”他说的是钟家的三位老爷,他以前骂人家小娘养的,就彻底见面不说话。

    南安侯笑着摆手:“祖孙俱在这里,你还嫌灌倒的不够?”手指厅后面:“要灌酒那里还有,论拼酒的身子骨儿,我们须得让给少年们。”

    大厅往后面的厅下,那里是少年们摆酒的地方。

    此时几大张桌子上面,近一半盘子碗碟狼藉不中看。又有十几个少年,全醉倒在桌子下面。新郎倌儿正指挥家人抬他们回房去睡。

    而还有两张桌子旁,还坐的有人。能在此时还稳坐不倒的,都是眼睛发亮,赛过夏天的星辰。酒此时跟不上,他们正在玩别的。

    梁山小王爷和长陵侯世子鼓着眼睛,分坐桌子两边。中间菜全收起,只有一盘子,红烧肥肉冒着热气,是他们才要上来的。

    梁山小王爷抄起筷子,长陵侯世子抄起筷子。

    “吃!”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动筷如飞,一人一块肥肉吃起来。

    一大碗肥肉下肚,不等别人喝彩。两个人腾地跳起,再各喝一声:“去!”步如流星般奔向空地上,那里不知何时摆下一个箭靶子,两个人各抄弓箭,这弓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到,箭过数声,只见一道又一道箭矢飞向箭靶子,有人在旁边计数:“一、二、三……。”

    靶分中心点,梁山小王爷知道长陵侯世子箭法不错,他和自己一样,枝枝箭全在中心点,就故意慢上一慢,等长陵侯世子箭再离弦,手中箭头一转,袁训大笑:“小王爷你使诈!”

    “嗖!”

    后箭追前箭,把长陵侯世子的箭撞飞在地,这后箭去势不改,又一次笔直扎在箭靶子上。虽然不在中心点,但各人箭只有那么多,按此时余下的箭最后算起来,梁山小王爷却算多中了一枝。

    厅上众人全惊骇住,而南安侯也夸道:“好!”

    就这一个字出口的功夫,见长陵侯世子虽败不馁,飞快取出手中箭,手中一拗,把箭头去了,搭上弦就对准梁山小王爷,大喝一声:“奸诈的混蛋,吃我一枝没箭头的箭!”没说几个字,那箭已去了,“嘣”一声,断了梁山小王爷的箭弦。

    长陵侯世子不慌不忙,取出最后一枝箭在手,张弓待射前,对梁山小王爷坏坏地:“你虽有箭,看你怎么中!”

    一箭飞去,直奔靶心。不但留在上面,反把梁山小王爷前面中的一箭给顶了出去。

    “哈哈哈哈……”长陵侯世子原地捧腹:“我赢了我赢了!”又有些恶心上来,肥肉吃多了立即就动,并不好过。

    冷捕头都看着啧舌,反正你们是怎么折腾身子骨儿,就怎么玩。

    “呼,”黑影一闪,梁山小王爷扑了上来,紧咬大牙,握住长陵侯世子的弓箭,青筋爆出,吐气开声:“断!”

    他空手把箭弦上老牛筋给扯开成两截!

    丢下断弓,梁山小王爷喘着粗气,叉起腰,学着长陵侯世子仰面对天喝雪状:“哈哈哈哈……。”

    “砰!”长陵侯世子扑上来给了他一拳,骂道:“你敢毁我的弓!”

    “你还毁了我的!”

    两个人滚倒在雪上,“砰砰砰,”雪花四溅,打成一团。

    这真是最好的醒酒药,厅上的主人也好客人也了,全醒了酒。

    文章侯文弱之人,怕上去劝反把自己打中,急得大叫:“世子在哪里?”就是南安侯也站起要以长辈身份前去劝架,却让钟三钟四扯住衣襟。南安侯跺脚:“打伤了可怎么见他们家长辈?”

    钟大钟二和少年们不熟悉,他们又大上几岁,也有劝架之意。

    钟三掩口笑:“祖父不用急,他们俩见到后不打上一架,那叫转了性子。”钟四见兄长留住,他跳出厅口,手舞足蹈:“再打痛快点儿,我给你们擂鼓可好?”

    正激战中的两个人,长陵侯世子在下面,梁山小王爷压在他身上,同时停下扬头怒骂:“呀呸!”

    再一个翻滚,世子压在上面,把小王爷死死压住。

    少年们全笑得肩头抖动,没有一个人去劝。

    韩世拓才送几个醉酒的人去客房,见叫过来一看,也笑了:“打了?不打就不是他们。”他决不去劝,只问:“酒来了没有,有酒他们就不打了。没酒给他们肉,吃少了肉的他们自己会理论。”

    文章侯这才惊魂稍定,小王爷和小侯爷在自己家里吃酒打架,哪一个打伤他都不好交待。才抚胸前,就听钟大道:“二弟,”钟二侧脸:“嗯?”

    “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钟大对那滚成雪人的一对人努嘴儿。钟二才挑眉头,南安侯骂道:“我还在这里,你们说老,敢是影射于我?”

    文章侯一笑,才要接话,见一个人按住他肩头,回身一看,却是吏部里杜大人。杜大人是官宦之家,出来作官有亲族们照应,一般是清高模样对人。文章侯本来认为他不会来,但请还是要请。

    此时,这清高的人笑得快走了模样:“嘿嘿,老韩啊,”文章侯受宠若惊,他虽然是侯爷,也平时在这种京中老官吏们面前不敢拿大,忙起身扶住他。杜大人打个酒呃:“呃,没想到,你和太子殿下也,也……”

    他话说不顺了,目光就挪向外面。那一群太子党肯亲身到来,而且肯在这里放肆,就是最好的证据。文章侯府,将有一番新的气向。

    ……

    外面闹得翻天覆地,掌珠在洞房里早洗漱过,又换下嫁衣。她不管丫头们暗示性的劝说:“世子爷还没有回来?”

    掌珠冷笑,谁说等他回来才换下衣裳?

    掌珠才不管,催促热水上来。陪嫁的是两个丫头。画眉没了,紫花又不伶俐,掌珠不喜欢,就把母亲陪嫁的女儿们选上来,一个叫甘草,一个叫绿窗。

    两个人年纪都只得十二岁,怎么着都不如画眉趁手。掌珠就把画眉的死,想了又想,对甘草道:“去问问世子爷原侍候的人,他有个小厮叫小黄,常跟着他的,这奴才如今在哪里?”

    甘草去了不一会儿,噘着嘴回来:“奶奶可让我问谁呢,门外没有侍候的姐姐,我找了一时才找到,她们却在隔几间的房子里吃酒,我说找人,她们说没见过新娘子洞房这天就这么多吩咐的,又说我不会侍候,让劝着奶奶既不等爷先洗过,何不早睡?”

    掌珠不动声色,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问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个小厮嗓音:“这里的人呢?世子爷说衣服染了酒,里衣儿也湿了,让取件衣服给他换。”

    就有两个丫头步子敏捷的出去,掌珠倒笑了:“哦,这一会儿倒跑得快,”让绿窗开门,她披上披风出去,雪中看得清楚,正是那个叫小黄的小厮。

    掌珠微微一笑,缓声道:“我说,”

    小厮受惊般的回身,见到红烛光从房中透出,新奶奶站在门槛上,似笑不笑,半带嗔怒,正看着自己。

    小黄心虚起来。

    他的心虚,是从画眉死以后,他就开始虚的。

    作为韩世拓的心腹,韩世拓躲在京外养伤,买东西的全是他。袁训那天寻过去,小黄恰好不在。如果在,这奴才也是躲不掉一顿打。他自己后来寻思,他是个奴才,如果那天在的话,以世子爷都挨痛揍来说,他的命有没有还未可知。

    从此小黄就不敢去见掌珠,韩世拓办喜事,小黄本应该是最出力的人,可他装病躲懒的,硬是没和掌珠见到面。

    本想着世子爷御女人的手段高,成亲后过上几天,新奶奶得着趣味,离不开世子爷时,自然也就对他气消,却没想到新人还能乱出洞房,新奶奶柳眉倒竖,不客气地出了来。

    “奶奶,”小黄扑通跪下,然后憋不出话,只能道:“奶奶大喜。”

    韩世拓的丫头们见到,都撇起嘴来。

    小黄算是世子爷最中用的人,这新奶奶是怎么了?洞房这天就想收拾人吗?

    掌珠看也不看她们,对小黄淡淡:“哦,我大喜,你恭维得好,进来吧,我有话要当面问你!”说过,掌珠先进去,稳坐榻上,带着不怕你这奴才不来的神气。

    小黄犹豫一下,还是往里走。有一个丫头悄声叫他:“哎,你倒这么好使唤?”小黄瞪她一眼:“要你管!”

    他进去后,见掌珠把面上三分似笑也收起来,虽容貌如花,但冷面更如凶神一般。小黄又跪下来,陪笑:“奶奶,爷还等着我去呢。”

    “我只问三句话,你回答得好,我就放你走,不好,”掌珠猛的变了脸:“我告诉你的爷,让他收拾你!”

    小黄这下子吓坏了。

    他不像房中的丫头们不懂世事,他知道外面的客人中,待得最好的就是这位奶奶的舅祖父家。还有这位奶奶的亲妹夫,带着一帮人称太子党的人,从进来后就目中没有别人,只自己个儿闹着乐。

    这种成亲当天,女家的亲戚跑到男家来,知道的说文章侯父子盼出来的;不知道内情的人就只能猜这是撑腰的。

    而这位奶奶的亲妹夫,把世子打得据说跪地求饶,是那一对姐妹花后来醒来所说。这位亲家小爷,那又是一尊凶神。

    小黄就忙不迭地叫着奶奶:“但凭奶奶问什么,我一定如实而说。”

    门并没有关,门帘子也奉掌珠命是打起来的,院子里丫头来看热闹,见小黄这么的胆怯,又都再次不屑。

    新奶奶这三把火,倒烧得急。

    她们为听说什么,都摆出听侍候的样子,候在门外。

    掌珠见到,还是不理。先问头一句:“你家爷房里这些傲慢的丫头,全是他收用过的?”只这一句,外面的丫头全红了脸。欲待要啐,又怕这位新奶奶着实的厉害,今天就打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别人说新人不应该洞房就责备房里人,可也会说丫头们不会侍候,怎么头一天就惹恼新人?

    丫头们都气怔住,没想到这位奶奶如此老辣无耻。这有够无耻的,她自己还没有洞房,这就敢问这些话,这来的生生是个夜叉吧?

    就听小黄老实回道:“是。”

    丫头们全红着脸悄啐。

    房中新奶奶还是不肯放过,掌珠又问:“都叫什么?”

    “叫海棠、元儿、轻珠、暗香……”小黄后面又把小丫头名字全说出来。

    掌珠当时就笑了:“还海棠?敢是和你家爷海棠春睡得好,才起了这个名字?”故意的,在这里停上一停。就见门外一个穿红的丫头“哇”地一声哭出来,掩面去了。

    “还元儿?元为起始,为尊的意思,以后也改了吧,正经的叫个末儿好了,”掌珠在这里,又停上一停。

    门外又一个丫头气得满面通红的去了。

    余下的轻珠暗香正惴惴不安,轻珠见势不对,忙进来陪笑:“奶奶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原是侯夫人起的,”

    “咄!”掌珠就骂陪嫁丫头:“这是什么规矩!我不叫就敢乱闯进来!还不打了出去!”甘草才让丫头们骂过,正好出气,上前推搡着轻珠出去,骂道:“不要脸的婢子,有你乱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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