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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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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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习惯习惯,自己起!”镇南老王隔窗吩咐。

    元皓也摆小手:“我会起。”双手撑地,把身子重新站直。

    大人们打算回座,“哗啦”又是一声,元皓又摔一下,有盔甲摔不到他,而且也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大人们盯着,见到元皓又起来一回,这一回比刚才快的多。大人们含笑走开,身后“哗啦”“哗啦”出来两声。

    元皓大叫:“瘦孩子不许学我!”

    话音刚落地,“哗啦”又一声。

    胖队长嗓音里带足怒气:“好孩子也不许学,这是我独家的,我习练呢。”

    “我也习练呢。”好孩子和韩正经争着回他。

    很快,小六和苏似玉也学上了,自己故意倒的,摔的不痛,玩的很开心。大人们商议结束,镇南老王把带头捣蛋的元皓带走,院子里恢复平静,西风呜咽的重新占据。

    ……

    入夜,风是肆虐的,稍有门缝和窗隙,就想尽法子钻进来。这里只简单睡上几晚,糊缝隙这种事,袁训没有让人收拾。这个时候,睡到帐子里是最暖和的,但太子流连房中,在烛光之下缓步轻移,双眸炯炯,没有入睡的意思。

    他睡不着。

    想到行程中将添上太子会见僧官事迹,太子发现历年里大错特错的一件,就是相信史书上写的父子相疑。到现在发现只有他自己在相疑。

    布达拉宫一旦露面,东宫的位置将更加稳固,而且会轰动天下。

    也许那些僧官们根本不用费神,只要见到去一位中原皇朝的贵族就行。但谁去,谁光彩不是吗?

    太子亦能知道这里面太后没有说话,也出力不少。那就不管怎么样,也会有加寿的功劳。但允许自己前往的父皇,起最大的作用。

    他踌躇满志起来。

    ……

    花重锦官城的成都,玩了武侯祠、杜甫草堂。昭觉寺和青羊宫唐朝创建,一个信佛,一个道教,均为宫里和自家的长辈敬了香,供奉灯油钱。

    出成都,直奔大草原。

    几天的休息,马养得精神足足的,没穿过盔甲的人也稍有习惯。头几天上路还不算太快,夜晚也能有半夜的停车歇息。闲下来,二老王就“操练”原本不中用的家人们——仅限文章老侯的家人,张大学士的那一个家人,和好孩子的奶妈丫头。

    也包括文章老侯兄弟,二老王给他们留着面子,韩家兄弟自觉老实,不用叫,天天跟在一堆里听讲,动动身子骨儿。

    沉重的盔甲飞扬出大战将来的气息,而两年的行程无一处不妥帖,让老侯等人丝毫没有惧怕,反而盘算着这一回又能混个什么功劳?

    没事儿一年近千的银子,在他们看来,自己只能是跟着“混”出来的。

    五、七天以后,萧战等大孩子们也把草原上路的崎岖与平坦尝试的熟悉,马速除去吃饭以外,昼夜不停。在这里也有驿站可以换马,但远没有官道周整的时候方便,首先草原茫茫,不是这里有带兵的老王和将军,认方向都是大问题。

    疾行几天,大家休息,马也休息,这一天也就地打猎,看遍地的草,天豹、万大同带着寻些能吃的野葱野草,下牛羊肉的汤锅。

    元皓已经不再指着牦牛喊牛头发长了,而是热衷于吃这里饮食。

    袁训、梁山老王常年在外面过,都说到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到北方喝烈酒,到南方的酒相对温和,黄酒还可以入中药。到海边多吃鱼虾不妨事,到这里,牛肉羊肉、酥油茶就是上好东西。

    孩子们适应非常快,跟他们两年在外面吃到东吃到南有关。很快不觉得酥油茶有怪味,而且有模有样的捏糌粑。男人们的酒无一例外的换成青稞酒,这酒度数低,这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喝,宝珠时常的喝些,加寿也喝。

    寿姐儿今年十四周岁,萧战十一。没到十二周岁,他的祖父倒不介意让他喝,但战哥素来推崇岳父也好,巴结岳父也好,岳父说话似圣旨。

    听岳父的话,跟争风也扯得上。在去年舅哥们十一岁,吃螃蟹时眼睁睁看着大姐用黄酒。今年战哥眼睁睁看着十二周岁的舅哥们用酒,再吹嘘自己是听话的孩子。

    这里还有一个好,就是歌声随时可见。常把元皓惹的放开嗓门唱:“我是一个胖娃娃!”

    压不住。

    改成:“我是一个好娃娃!”

    压不住。

    最后老老实实听别人浑厚嘹亮的歌声响彻在白天和黑夜里,胖脸儿上尽是羡慕。

    有时候逛集市,也可能是固定集市,也可以是一些人自发有个地方交换购买东西,孩子们跟过大年似的乐。

    ……

    “藏刀,”

    “好呀好呀,可祖父说有了三把,不让买。”

    “茶砖?”

    “好呀好呀,多买些,咱们要用呢。”

    “青稞酒?”

    一堆孩子回头喊:“祖父,”

    “爹爹!”

    “这里还有酒,我们买给你们了。”

    “面具?”

    “好呀好呀,听说他们过节的时候全戴面具,再买几个。”

    ……

    “看那边,又有了。”好孩子放慢脚步,放悄嗓音。

    那是几个残疾的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腿。

    孩子们走过去,放下一点儿钱,生怕人家会拒绝似的,拔腿就跑开。再去看另一半集市上,兴许有藏人带的珠饰卖,还有皮袍子,在这里比京里便宜的多。

    离开以后,惋惜的讨论出来。

    小红带着伤心:“我爹说他们是奴隶,不听话,让头人打断的。”

    元皓急急的补充:“祖父说还有打仗受伤的兵,”

    小六不容他说完:“爹爹说他们有些是汉人,路远走道难,回不去了。在哪里不能再打仗,就在哪里安下家。”

    好孩子盯着一个方向看,轻轻地道:“看,我又看到她。”孩子们看过去,见到一个破旧的蒙古包前面,铺着的羊皮上坐着一个残疾的男子,在他身边有一个小姑娘忙来忙去。

    两个人都是肮脏的袍子,没有理顺的头发,带着这里人独特的铜色肌肤。

    好孩子实在忍不住:“她还这样小,她不能干重活?看她提的水桶,她能行吗?”

    孩子们跟在后面来到河边,好孩子从荷包里取出分成小块的肉干,这样方便取用,几块堆满手心,笑靥如花送上去,搭讪道:“呃,咱们又见到了,你记得吗?上一个集市,在你爹爹那里修过马蹄铁。你会说汉话的是不是?我问过你话。”

    小姑娘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鼻子直直的,使得她虽然没有干净衣裳,也没有好看的佩饰,也异常的美丽。

    冷冷瞄一眼好孩子的小手,嗓音跟她的美丽一样,也冰冷的异常:“他不是我爹!”

    好孩子自作聪明:“是你伯伯?”

    元皓自作聪明:“是祖父吗?”

    小六自作聪明:“我猜到了,是你哥哥!”

    小姑娘面无表情,把大木桶汲满水,吃力的提着走。好孩子跟上来,手心里肉干颠颠的:“不吃一口儿吗?这是干净的,你看我吃。”拈一个到小嘴里。

    小姑娘停下来,抹抹秋风中头上的汗水:“我没不信你,只是这些,不够我吃的,吃完更饿!”

    “给!”几双小手解荷包,元皓挤在最前面。他们爱吃这里的肉干,人人随身带着当零食。

    小姑娘眸子微红,湿润了。拿起一个正要吃,传来一阵叽哩咕噜声,听上去似骂人。

    她一哆嗦,随后有了呆滞,露出苦笑:“我要干活儿呢,不要他会打我。”

    拎上木桶就走,孩子们追上去:“你装起来慢慢吃。”

    “干完活儿,来玩会儿怎么样?”

    小姑娘掉下眼泪,慌乱的接过送来的肉干揣到怀里,再急急道:“我看你们是往西,下一个集市还会遇上,他会打铁,靠集市赚钱。到时候再见。”

    “那再见了,到时候玩会儿,唱个歌儿听听。”这是好孩子头一个接触的,她先接受邀请。

    孩子们要帮她拎,小姑娘不肯。看着小姑娘匆忙离去,和拎着水露出青筋的手,孩子们依依不舍。跟来的家人奶妈丫头见状,说上几句:“小爷们,你们是闲人,还是那富贵闲人,快别招惹苦丫头吧。”

    “可她不叫苦丫头啊,再说她跟着家人在一起,不能叫苦。”小红道。

    奶妈丫头们欲言又止,想到小爷们的年纪,含笑用话岔开。

    这样逛一圈回去,和专职采买东西的称心如意碰面,互相的问:“有找到玩的人吗?”

    元皓耸拉胖脑袋:“没有,都要拔草喂牛羊,又不要我们帮,没有人要和我们玩。”

    称心如意安慰他们:“别灰心,会遇上的。”

    爱装小大人的小六也有沮丧:“再不跟我玩,咱们到了地方就回去了,只能到山西找知己了。”

    萧战经过看在眼中,带匹马重回集市上。卖马的一堆人里有个孩子,大人谈价格,就他在这里看马。萧战过去,取十两银子对他一掷:“知道为什么给你吗?”

    孩子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下午问过我,我叫大山。”

    萧战摇头:“你改个名字,银子真正归你。”

    大山瞅瞅银子:“改成什么?”

    “等下我带着表弟来,你说你叫……”萧战耳语几句。

    大山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

    “表弟,我找到你的知己了。”萧战回去一脸坏笑。

    元皓小六等跑过来:“在哪里?”

    “上马,我带你去。”

    大家上马,萧战带路过来,大山从马群后面出来,慢吞吞地道:“我叫五骡子,你是谁?”

    五骡子?元皓脑海里闪过二蛋子三狗子四驴子……咧开嘴儿笑了:“好呀好呀,咱们来玩会儿吗?”

    ……。

    这一天元皓玩的不错,直到第二天离开,也不知道他不叫五骡子。上路后,萧战凑上来取笑:“表弟,现在你只差六马没找到,等到山西估计能找到,然后,你完满的认完知己,回京可以安矣。”

    元皓把脑袋伸到车外,对他吐了吐舌头。

    ……

    马匹歇息过来,人也跟随得到休息,袁训等继续疾驰。张大学士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但经过两年多的行程,有缓有急,有快有慢,有吃有住,有热闹,和对他来说也有过的糟心——比如他路上的心情,他的女儿让人算计——身子骨已好许多。

    他主要是坐马车,这个天气冷,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对他来说颠簸较轻。又早一天到会合地点,早一天得到军队的保护。见到重新昼夜不息——人是可以在车里在马上休息——大学士总是由衷赞赏袁训:了不得的人。

    他当然想得通这了不得的人至少一半儿为儿女,但此时是护送太子去拉萨露脸面,张大学士把袁训为儿女的那一部分忽略不计。

    马车行走的“扑腾扑腾”,张大学士心里乐开了花。如果他知道后面的追兵近了,一定会把袁训更夸上天。

    ……

    相隔在五百里远,一队杀气彪悍的人马停下,在草地上搜索着。他们都有经验,也就认出来。

    “将军!是他们!他们两天前在这里住过!”

    为首的人黑色皮帽下露出面容,是张黝黑而眸子赤红的面庞。他带着恨意流连,咀嚼而出的语句尚有谨慎:“两天?他们的马还真是快。”

    “可马蹄铁不一样!他们是军马,一认就认得出来!车轮印也不一样。这车比一般的车长,能装东西,车轮比一般的车厚实!将军,咱们追吗?”

    “追!”

    ……

    而另外两个方向,也有两支队伍快马行进。为首的人已因夜行冻出满面的霜,还是不断吩咐:“快,再快!加急!”

    他的副将对上他的满面疲倦,小心地道:“将军,咱们睡会儿吧?哪怕给马休息半夜呢!”

    “不行!”带队的将军双手往面上一搓,吁口气:“我不能对你说,只能告诉你,有贵人到了,宁呆咱们早到,不能咱们晚到!”

    再次吼道:“快,再快!”

    ……

    马车又一次停下来,外面传来呼声:“小爷们下车活动腿脚,别走远了。”

    元皓等早有经验,坐在车里等奶妈们来抱的时候,小手捶着自己的胖腿,元皓又为加寿捶捶,加寿为他揉着胖身子,姐弟相对而笑,都问对方:“又颠麻了吧?”

    韩正经为祖父捶着,老侯为他捏着。拿他玩笑:“正经你如今算老行伍。”

    “我知道呢,”韩正经也有吹嘘的时候,摆个洋洋得意脸儿:“咱们都坐车这么久了,别看车里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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