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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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6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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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今年!”柳至凑到他耳朵上:“安王最近尖刺不是吗?我手里有证据他居心不良,我知道你手里也有。”

    “可没到那一地步不能呈出来,凡事往最坏的地方看,也要往最好的地方看,说不好过几年他又好了。”袁训正色。

    “所以给他寻个教训,你看怎么样?让他今年大婚。婚礼上不周备丢一辈子的人。如果心中早有不满,激的他又要弄点事情出来,如果他就此丢盔卸甲,内心服气,倒也大家太平。你说怎么样?”

    柳至说到这里,和袁训目光碰在一处,低低齐声地道:“只要文家的人答应!”

    这二位真不愧曾是兄弟,也曾同心同意瞒过十年亲事。在这会儿说的话都不带错一个字的,就是口吻也一个腔调。

    说过这一句,下面一句又是几乎同时:“还有一件事情,”微笑着,大家闭嘴,又一起开口:“你先说。”

    又笑,这一回不说话了,各伸出一只巴掌,无声的舞动着划起来拳。袁训胜了柳至,由柳至说。

    这话太重要了,两个人再次脸贴上脸儿,一个人嘴巴咬上对方耳朵。

    “恢复开国局面的话在京里已是暗暗传开,不消三几个月京里将人山人海。你兵部查以前的战功也就罢了,我刑部也跟着乱,开国的卷宗一笔一笔的查,查这些子弟们中间有没有犯过大案要案。依我看,如今又不是开国,皇上才不会平白的还他们旧封赏。就是还了,应该另有主张。现放着文家是这一例里的人,他家女儿又定的是王妃。皇上说不好打压这些准备往京里钻营的人,据说文家今天在金殿上慷慨陈词好生犀利。我不方便打听巨细,免得皇上不悦。但小太监都听到,想来口气不小。你说皇上会喜欢吗?”

    久跟前太子的二近臣,最知道现皇上喜欢的是言语谦逊含蓄的人。

    袁训转咬到柳至耳朵上:“这里面还有一件忌讳,让文家规劝安王?没见文家有什么能耐不是。文家不应该和安王一起获罪吗?他有什么出奇的能耐,反而成了安王府上的人让拿,他却领道圣旨成变相监管的人?”

    二近臣相视而笑:“不是文家踩了安王,就是安王踩了文家?”

    “走,小袁,带你喝酒去,我让你一回,今天晚上我给你看管。你去看看他的心思是不是赶着成婚事?”柳至拍拍袁训肩膀。

    袁训把他的手拂开:“今儿方鸿的儿子来寻执瑜,进门就问我,小袁在哪里?”

    “那你以后再别叫我小柳了!我老了,叫我老柳吧。”

    袁训嘀咕:“老柳还敢好意思说纳妾的话吗?一树梨花压海棠你以为不是讽刺?”

    看看到了巷子口,柳至叉腰吼道:“就纳妾,我家纳妾关你甚事!”

    “你敢!”

    ……

    老鸨欢天喜地:“我的侯爷啊,我就想去请您,来这儿全是过夜的不成?我们也有好歌舞,清雅的,一点儿下流不带的。再者,我为国舅作个证,他从进来就清清白白的喝酒,可没有叫人,不会妨碍你们定亲事,请请,里面请,”

    柳至嗤之以鼻:“我用得着你解释。”

    袁训斜睨刚才出来的房子:“是了,门和窗户全打坏,”一指柳至:“他赔!”

    “我赔我赔,”文老爷见到忠毅侯也肯过来,这正是他下一步要请的人,颠颠儿的过来:“今天我做东,全是我的。”

    换一间门和窗户都好的房子,柳至的小子把柳至的外衣取过来,重摆上酒老鸨亲自来敬两杯,说侯爷肯到,是天大的颜面。袁训打断人家门,踢坏人家窗户,哪怕有冤大头出钱呢,也有个下礼的举动称得上随和。和柳至吃了老鸨一杯敬酒,就把她打发出去。

    面前坐着两位勋贵,文老爷这一回飘的更狠,站着倒酒的时候脚下似踩云彩,坐下说话的时候屁股下似坐着云彩。场面已不由他控制,大多人在这个时候只捡重要的话尽情的说。

    不多的机灵让他用在对袁训的开场白上:“侯爷,我对国舅说过家门,但您没有听过,容我再报家门。”

    “开国的时候,我家筹划粮草多少担,聚拢人多少数儿……”袁训听到这里信上三分,柳至说的没错,他的心思只在自家,不在安王身上。

    袁训故意扯开他的话头:“听说你今天跟着安王面圣,殿下现在还好吗?”

    文老爷的回答:“皇上慈爱之心,命柳国舅整顿他的书房,洗心革面。这是好事。侯爷请用酒,国舅你也用,听我再说说与我同进京的,是我家的侄女儿,往您府上也拜过,寿姑娘面前也去过几回,这是我家从小悉心教导的姑娘,以后不会差不会差……”

    袁训和柳至交换一个眼色,再次扯开他的话头:“难怪你请国舅,我猜也是为了拿的那些人说话,要说一古脑儿全不好,我和你一样吧,我也不敢信。国舅在这里,你正好同他说说。”

    “呵呵,这事儿交给国舅办,我放心,我家三姑娘也放心。三姑娘说感激,明儿上门去拜夫人道谢,”

    袁训忍俊不禁一笑,心想我还岔不开你的话了?再来一回:“皇上是好父亲,这我和小柳跟皇上的日子不短,我们敢说这话。你放心吧,安王那里要我们帮着说话吗?”

    文老爷居然一怔,一瞬间后才恍然模样,起身敬酒:“那敢情好,有劳侯爷,有劳国舅。”既然这二位愿意帮忙说话,文老爷怎么能浪费:“请二位多多美言,我文家对皇上的忠心从开国追随到今日不变,随我进京的侄女儿行三,性情贤淑,和安王定然是良配。喏喏,我们还有文妃娘娘的遗言。”

    柳至也忍不住一笑,这位只想着为他家的三姑娘美言几句。眼角见到袁训也是笑意加深。

    既然这位不管怎么样也要说他自家,袁训话风一变,顺着他道:“我妻子见过,寿姐儿也夸她大方得体,”

    “是吗是吗?看看我说的不假吧。”文老爷喜欢的浑身忽忽的冒喜泡儿。

    下一句,袁训轻叹:“只可惜你们进京的时候不巧,偏偏遇上安王年青不懂事,”

    柳至碰碰他:“你说的不对,圣旨里说受人鼓惑。”

    文老爷闻言酒意上涌,鼓起眼睛咬牙道:“皇上圣明!就是受人鼓惑!特别是跟殿下的周先生,就他嫌疑最大!国舅,你可要细细地审问才好。”

    柳国舅差点大笑,等我审出来杀几个,丢的可是你亲戚的颜面。这位居然不管了?

    他忍住笑,严肃的点头:“正是,不知他有什么劣迹?你不妨对我说说。”

    袁训插一句:“这会儿不是问案的地方,你且退后,怎么总想拿人是怎么的。”

    不拦,文老爷也许斟酌的说。这么一拦,话到满口如炸堤之水,文老爷冲口而出:“周先生最糊涂啊!我家三姑娘是娘娘定的亲事,他也不放心上!”

    袁训一本正经的同情着他:“这就没有道理。不过呢,”把眉头微微皱起。

    文老爷急了:“侯爷请指点。不过什么?”

    “不过他也有他的想头吧,到底未婚而居住京里待嫁,还没有圣旨下来,这不矜持吧?如果家在京里倒也说得过去。周先生是为姑娘名声着想也不一定?”袁训满面诚恳,而柳至也跟着诚恳的点头附合。

    文老爷怒气上来:“侯爷听我说,国舅听我说,这样的话倒也有理,所以我请他对殿下进言,实在不行,他自己可以借府中的名义对皇上进言不是。殿下再三不肯答应,周先生冲着娘娘的遗言也理当对皇后娘娘进言,请娘娘下一道赐婚圣旨,”

    这人话已吐露快到十分,柳至毫不客气地诱导他:“早下赐婚圣旨有什么用?今年也不能成婚。难道京里一住几年客栈,这可不好看。是了,用了你的酒,不能一句实在话没有。提你个醒儿,如今你们算有圣旨,京里置办个落脚地方才好。而且皇上圣旨里写规劝,可不是赐婚圣旨。姑娘长住,面子上下不来!”

    袁训也遗憾:“他说的有理。”

    “这这……。”文三姑娘颇能出力,而且她不在,文老爷想自己一个人也难和安王交涉许多。

    开国局面的话沸沸扬扬就要升腾,一旦成真,三姑娘不在京中,安王要更不认得自己这些人是谁怎么办?

    已经对安王下过“凉薄”结论的文老爷借着酒劲道:“有劳国舅在娘娘面前美言,早早下赐婚圣旨,让我们在京里住着名正言顺吧。”

    他心里惴惴不安,并不敢保证柳至会答应。但柳至连连点头:“女孩儿名声要紧,成成,挑个日子,让我夫人带你进宫拜见娘娘。”

    文老爷跳了起来,还没有欢呼,柳至吐一口酒气,摆出夸口的神色:“懿旨一下,包你们在京里住到后年,哦,大后年,三几年的无人说闲话。”

    他又把文老爷提醒一回,文老爷回到座位上发呆,喃喃自语:“是啊,大后年?”

    侯爷再次上来:“住三几年?那是要买宅子。”挑起眉头明显是疑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三几年日子倒也好过,不过你们得回家搬东西过来,难道全在这里置办?姑娘的嫁妆总得搬来,不带现置办的。算一算反正你们要回去,不如回去搬了东西再来,在家里接旨意不是更好?”

    “不回去了,我家老三从此就在京里。托国舅和侯爷的福,长往娘娘面前请安,长往侯夫人面前请安,长往寿姑娘面前请安。长得教诲比在家里要紧。”文老爷死死咬住,死也不肯透露他知道恢复开国局面的话。

    今天能说成一件就不错,要知道请动柳国舅,又拐带来忠毅侯,是他几个月里才办到一回。就眼下这点儿酒菜,说多了话,弄得一件也不成反而糟糕。

    柳至把手一挥:“三几年一晃就过去了,喝酒,咱们喝酒!”

    ……

    宝珠在烛下做针指,不时看着外面。卫氏带着丫头等人陪着她,看宝珠又看一回,劝道:“这些年夫妻,难道对侯爷你也多心?我的姑娘,我天天烧香也觉得来不及,你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上上辈子也烧了。快别多看了,侯爷是男人,在外面有应酬常事儿。”

    “妈妈,我不是怪他回来晚,我是担心。”宝珠笑道:“您忘记了,前几天刚拿柳国舅一回,我怕他又去寻国舅的事情。”

    卫氏眉开眼笑:“是吗?这是好事儿啊。”

    宝珠失笑:“妈妈这般偏心就不好,国舅应酬就是不好?他自己应酬就是好?”

    卫氏沉下面容:“侯爷是让人放心的,就是去吃花酒也是好人。国舅不好,亲事还没定呢,太后还没放心他家,就敢扬言纳妾?我要是个男人早就打他去了。”

    这段话说的宝珠乐不可支,笑过,叮咛道:“您可别在小爷面前教唆。”

    “我怎么会?国舅在小爷面前是长辈,他再不好,小爷也要跟云若小爷好,我只教唆能去的人。”卫氏把自己提醒,皱眉道:“真是的,怎么关爷不去打他?”

    关安的妻子也在这里,闻言应声:“晚上就对他说,让他明儿就去。”

    卫氏面色好过一些,但没绣两针又不满意,对她的侄女儿小卫氏皱眉:“怎么天豹不去打他?蒋将军说他本事最高不是吗。”

    小卫氏忍笑:“是了,他晚上不当值来家的话,明儿让他去。”

    卫氏面色又好过一些,没绣两针,又寻上梅英:“孔管家的也没听说去,”

    梅英笑道:“您老人家赶紧变个男人吧,您自己去。就免得寻这个不是寻那个的错儿。”

    “哼,我要是个男人啊,我一早去了,还等这会儿呢……”卫氏唠唠叨叨。

    梅英趁她喝水的空儿,小声道:“妈妈愈发老糊涂了,大家伙儿别理她。”

    房里人窃笑着,外面有人回话:“侯爷回来了。”众人起身迎进房,除宝珠外散开。

    袁训一进房门就得意洋洋:“又大发财,把小柳,呃,老柳打上一顿。”

    宝珠为他解衣裳,撇嘴不信:“真的假的?”

    “好吧,他功夫也不弱,我和他又打一架,这话你信了吧?”

    宝珠取笑:“这句不偏不倚,在正理儿上。你们俩个只能棋逢对手,不分胜负,这句我信了你。”

    袁训打了架又喝多酒,除去酒气薰天以外还有满身灰土。宝珠给他换好家常衣裳,催他道:“洗洗吧,不然薰了床帐。”

    袁训神神秘秘:“要紧的话,说完我去洗,留你一个人诧异,也免得没事做想我洗澡模样。”

    “啐呀,又贫上来。快说吧,你洗完我慢慢看不迟,也免得你想着我要看你。”

    袁训就把话告诉她,不出意料,宝珠失声惊呼:“不会吧,要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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