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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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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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谢二人的话,让镇南王恢复正色。

    两个少年跪下来:“有事求王爷,为我们说的亲事,我们不情愿。”

    镇南王一愣,随即沉下脸:“春闱亦中,我为你们亲自看过试卷抄文,以我看你们殿试会中。就要有官职,人生之大事,接下来理当成亲不是吗?”

    一对少年毫不犹豫回他:“愿效忠毅侯一心一意一世一双人,不愿攀龙附凤求周全。”

    错愕以后,镇南王久久的默然。

    尹谢出门以后,镇南王进宫见太上皇:“您让我给他们说亲事,看来时机不对。”

    太上皇闪闪眼眸。

    “坏蛋舅舅的风头又扫中他们,这又是一对让荼毒的人。”镇南王绷不住,说到这里一乐,把尹谢的话原样而回。

    太上皇慢条斯理和女婿推敲话意:“我在袁家见过他们,生得好模样,只是家境贫穷。怎么?有人相中他们就要当官,大好亲事送上门,嫁妆也丰厚,还瞧不上?”

    “听上去不像推托。”镇南王一本正经:“去忠毅侯府观礼,不是让侯爷哭打动,就是让战哥的壮言吸引。”

    “如果是真的不为富贵权势所动,如果是真的会对心仪之人一生不变,你看,多喜会相中吗?”太上皇刻意说的淡而又淡。

    但对于镇南王还是半空中无数雷霆,他倒不是这就拒绝,而是太过意外。

    “这这……”他张大嘴只有这几个字。

    太上皇微微地笑:“嫌他家穷?不过开国时隆平郡公确实不是什么高门第。”

    能镇守京都,镇南王瞬间拧回诧异心思有了平静:“认真来说,除去他当下家穷以外,隆平郡公也还说得过去。”

    “他们在袁家的时候,我暗中看过他们。但你也要满意才行。你见的多,以你来看容貌还行吗?”

    镇南王想想:“这一条比隆平郡公,富阳郡侯还要好。”

    “来来来,”太上皇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笺:“你看这个。”

    上面十数个名字让镇南王再次瞠目结舌。

    太上皇得意道:“我怎么会只相中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当官以后会怎么样?但你说他们肯拒亲事,算权势袭来,他们并没有折服于其中。可又怎样呢?还是要和其它的人选一起察看。看到多喜长大,由多喜自己挑。”

    镇南王瞪着上面的名字没有回魂。这么多?可见太上皇早就为多喜相看数年。镇南王哆嗦着嘴唇,把太上皇面上的皱纹看了一道又一道,伏地跪下:“您又操劳。”

    太上皇让他起来,继续得意:“起初挑的时候还要多,”有些悻悻:“后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拜倒在权势之下,就是听说姑娘生得好,嫁妆多,就定了亲。也罢,和多喜没缘分的早勾掉早好。免得占我精神。”

    “那是那是。”面对太上皇的这一番暗中考校,镇南王只有唯唯诺诺才能表达心情,他低头应是。

    “现在你也知道了,你也拿个主意吧。”太上皇和蔼地道:“多喜要嫁的人,要有实干。就像忠毅侯,虽有太后和皇帝照拂。但战场上军功,孩子们争气,这不是能照拂来的。要像忠毅侯,他妻子出身不高,他一心一意的,这不,像是天也保佑他家,八个孩子,呵呵,多喜的孩子我见不到,不过多些,你和瑞庆多喜欢。”

    想到元皓更是笑得合不拢口:“有许多的外甥,元皓小坏蛋舅舅才当得痛快,嫡亲的坏蛋舅舅啊。”

    “是是。”镇南王还能说什么,面对太上皇偏心在公主身上,称是最能表达心情。

    他也有了一句:“要察看,就不能留他们在京里。本来我想随他们怎么有个官职,算我笼络两个人。现在来看,放他们出京,去最差的地方磨练。”

    “依你。”太上皇欣然说过,又提醒道:“有一个是给添喜的。福王实在可恨。但韩家却跟在袁家后面洗心革面。韩正经能伴元皓上进,就是大功一件。韩添喜算是我和太后面前长大,她长大后,还应是多喜的好帮手。给她,也挑个上进女婿。”

    镇南王也答应下来。

    依着太上皇,还要和女婿多谈会儿多喜的亲事。但皇帝过来,看神色有话要说,镇南王辞出。

    ……

    “说吧。”知子莫若父,太上皇也看得出来,对皇帝笑一笑:“刚疼过多喜,我也疼疼你。你有烦难事,只管和我商议。”

    皇帝陪笑:“这话早就应该来说,但怕太上皇太后听过痛心。就在加禄加福喜事里说吧。”

    太上皇眸光露出敏锐,本能认为事情颇大。如他所说,刚疼过女儿,也来疼疼儿子,看一眼为和镇南王说话方便,宫人早就屏退。太上皇关切地直接问:“出了什么大事?”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皇帝叹气:“安王变了。”

    太上皇没有意外:“我早看出来。”

    “东安世子为他自己,不肯把安王招出来。我把东安世子放回军中,果然,安王又和他联络。”皇帝沮丧而又气愤:“如果这逆子敢出京都一步,请太上皇太后当没有这个孙子吧。”

    太上皇的心战了战,又一出子祸起萧墙要在眼前吗?但他亦无能为力,静静地道:“腿长在安王身上,他要去哪里,你和我都管不到啊。”

    就像当年的福王,福王府里娇妻美妾无数,府第最大,太上皇想想是先太上皇所赐,收回府第就驳先太上皇的颜面,福王在世时,他不打算清算。结果到老,福王反了。

    这旧事一推及,太上皇神色冷下来,这一刻他和气老人的模样不再,面若严霜的重重道:“让梁山王监视东安世子,让刑部去人再一层监视,把安王和东安世子一起拿下!”

    “要有证据!让他死的光明正大!”

    最后,父子们相互安慰。

    “皇帝你不要难过,你还有太子和齐王,还有几个儿子呢,你好好的约束就是。”

    “真的事情出来,请太上皇不要难过。也没打算为安王安葬。他事发在哪里,就在哪里吧。”

    ……

    加福离京的这一天,头天晚上,袁夫人让袁训记住不要哭:“免得福姐儿挂念你。”

    但到十里长亭上,萧战大为不满。对着袁训强装的笑脸抗议:“岳父您看清楚,是我战哥,和福姐儿要离开您了。以后说不好几年一回,十年八年都有可能,您怎么能不流点儿眼泪,让人知道加福才是您的心头肉?”

    梁山王听听有理,拔出拳头就要揍亲家:“实在哭不出来,打到你哭。”

    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一拥而上拉架,褚大追在王爷后面把他撵跑。送行送出这场面,袁训啼笑皆非,更哭不出来。

    倒是张贤妃和赵端妃请旨出城送女儿女婿,执手相看泪眼,泪花花滋润一片青草地。

    二位娘娘见过外孙,聪明伶俐又可爱。把女儿回来当天就说的请求满口答应:“给你们陪嫁的人儿,不是为了添堵。既然能生下好孩子,房里的人随便你们打发。”

    萧衍志萧衍忠谢过岳母:“已经有子嗣,夫妻们又年青,以后还能生。公主房里的人不打发,岂不耽误她们青春。父帅有单身的将军们要笼络,她们出自娘娘宫中,怎么能不看着娘娘,而许给家人或任意给亲事?将军夫人才不辱没。”

    “好好好。”二位娘娘说着,提到两个外孙,怕小孩子离开父母哭的撕心裂肺,陈留郡王妃带着他们不送行。

    二位娘娘道:“她是袁家的人,带孩子不会有差错,你们放心。说好的,时时送给我们看视,我们也会用心教养。”

    梁山王吼一声走了,袁训的鼻子一酸,这一回送女儿的心情与上一回不相同,加福已是婆家的人。二位娘娘却止住眼泪。

    “不能让小夫妻担心的上路,咱们别哭了。回去还要看看外孙,让他们看出来追问也要大哭,多不好。”

    这眼泪的一止一放,没有注意到的人也无端感染到离别心情。都心头颤了颤,似有风吹进眼中。

    萧战满意的大叫声里:“多谢岳父,您哭的好。”一行人打马远去,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夏风里,忠毅侯抹一把湿漉漉,而梁山王笑成光灿灿。

    这儿媳妇终于到手,再也不用担心战哥会随她离开老子。梁山王欢快的有了一声吼:“嗬嗬嗬,哈哈…。”后面接一阵狂笑。

    陈留郡王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这开心凌驾于小弟的离愁之上,对着王爷的马屁股,提起马鞭一顿狠抽。

    马嘶鸣一声狂奔而去,梁山王的狂笑变成狂叫:“陈留你等着,你这是眼红本王,你眼红了我!”

    “我见天儿眼红你,”陈留郡王往地上啐一口。

    当晚驿站住下,梁山王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眼红。

    成亲满月以后是夏天,房里热,战哥和加福在走廊的一头,别人不会走来的地方,坐在一起手握着手,你含笑看着我,我含笑看着你。

    天长地久的感觉,在这含笑中冉冉而生,浓浓散向四面八方。

    梁山王嘟囔:“战哥,哎,儿子,咱们一家三口说说话不好吗?”

    萧战看也不看他,直接听不到。

    梁山王假意走开两步:“爹走了啊。”

    “不送啊。”萧战有了一声。

    梁山王气结,气势汹汹:“我说战哥你这样对爹可不好……”

    小夫妻互相凝视,针插不进去雷打不动的笃定,让梁山王后面的话到此为止。

    他灰溜溜走开:“为你们定亲事,为你们挣穿戴,你们两个却这样对我,欺负我没有人陪吗?我还有你母亲呢。”

    捧着下巴对天,把他的王妃狠想一通。有小夫妻的如胶似漆在,更衬出王爷形单影只。

    梁山王幽幽叹气:“唉,想当年要是胖妞儿也陪着我,也形成惯例,该有多好。”

    ……

    回边城的路上,梁山王没少为儿子的“冷落”生气,但执瑜一直在他心上。

    就要到军中的前几天,梁山王对萧战道:“去个人让你舅哥来见我,由你安排,说明你想着他。你看老爹对你多好,今天晚上你们小俩口儿陪老爹说话。”

    萧战扬眉:“去新城。”

    “咦?新城不用巡视。到冬天运送粮草过去再看不迟。”梁山王糊涂:“接下来大办喜事不是吗?说好的,加福的女兵许给老兵,陈留郡王也有一些女人拿出来成亲事,离大同近,办酒水便利。”

    萧战坚持:“到新城办这喜事,有些老兵愿意在新城安家,好事做到底,把媳妇送到他们手里。”

    梁山王疼爱儿子,却不爱当懵懂人,摆一摆手:“慢来慢来,你要去总有缘由。说出来我听听,应该去的,咱们就去。否则,原先说好的不能变动。”

    萧战一瞪眼:“我和福姐儿定下的!”晃两根手指头:“二比一,听我们的。”

    “你小子这就当上家了!我还在呢!”梁山王吼声连连,但萧战听也不听。

    不但叫过跟小王爷的人,也叫过跟父帅的人,一通吩咐下去:“我们直接去新城,有人要见父帅,让他径直去新城。”

    知会大舅哥去的地方,也是新城。

    陈留郡王等忍笑里,梁山王忍气吞声。

    去不去新城在此时并没有战略上的意义,但儿子又不把老爹放在眼里,小夫妻亲密的愈发没有老爹的位置,王爷闷闷不乐。

    好在对执瑜说的话,能让他重新高兴。他也愿意开开心心的说这件事情。

    ……

    “瑜哥啊,”梁山王和蔼可亲唤上一声。

    执瑜直觉上反问:“您有吩咐请说。”

    “呵呵,咱们爷俩闲聊聊。”梁山王是个惬意的姿势,而面对执瑜的恭敬,也确实能找回让儿子忽视的颜面,王爷认真的享受其中。

    两人中有一张原木做成的桌子,桌上有酒,有菜,清一色上好的瓷器。

    梁山王在饮食方面大多和士兵同例,但他带的也有精美器皿。

    这增添执瑜的疑惑,敬过梁山王酒,在他面前说话不存小心,又问一回:“您单请我吃饭总有原因。”

    梁山王满面懊恼:“爹打算不要战哥那眼里没我的儿子,以后只疼你一个。”

    执瑜嘻嘻,他不用推敲就能知道原因,起身倒满酒,端起送到梁山王面前:“伯父请不要生气,战哥初得加福到手,可以体谅。”

    梁山王也不是真生气,接过酒一饮而尽,就势道:“还是你这儿子好,老爹心里话只和你说。”

    执瑜屏气聆听。

    “你小子年青,办错事情我能明白。不过可以弥补,爹有个好主意给你。一举几得,处处周全。”

    执瑜如坠云里雾里:“伯父,我哪里办错,您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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