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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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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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说的哑谜方姨妈半点儿不懂,却冲口而出:“这配四姑娘太好不过。”话说过以后,才知道失言,正想找一句来描补描补,却见钱媒婆双手一合,欢天喜地地道:“可不是,配四姑娘可是再好不过。”

    说过,才和安老太太一起愣住。钱媒婆问方姨妈:“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为四姑娘来的?”方姨妈猝不及防的窘住,支支吾吾地回不上来,安老太太为她解了围,笑道:“她最近得了四姑娘病,把我的四丫头夸得像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老货,我们还来说正经的,你说这冯家的四小爷……”

    方姨妈脑子“嗡”地一声,下面的话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冯家?

    不是余家?

    冯家,四姑娘她肯?

    转而,方姨妈又羡慕起宝珠来。比宝珠配余伯南还要羡慕,甚至还有点儿眼红。在方明珠初长大时,方明珠一门心思地爱才子,恋上余伯南。而那时候没有和侯府亲上加亲一说,方姨妈在满城里看了一个遍,为女儿相中的,就是冯家的四小爷。

    ------题外话------

    仔今天有空回评论,顿觉舒畅。

 第四十三章没有道理的方姨妈

    年青的姑娘们见识不多,以为神采飞扬的就叫良人。要知道鸟人也是一样的神采奕奕,能展翅膀的。

    方明珠迷上余伯南,方姨妈眼尖的把女儿想法打散,是她每每不靠谱的想过以后,还清楚余夫人是瞧不上她的。

    余夫人有一阵子,全城的姑娘都不入眼,何况是方表姑娘。

    而冯家就不一样,冯家家规刻板,人人一板一眼的,见人的笑容都快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又以孔孟道理以尊,无故并不刻薄人。冯家的奶奶们见到方姨妈,不管心中怎么鄙视,面上从来不失礼。

    方姨妈在相中冯家这件事上,还算是眼明心亮。问题是表姑娘行止惊人,能骇倒无数江河。方姨妈曾在言语中试探过冯家奶奶们,差点儿没把冯奶奶们吓死,这事也就淡下去。

    四小爷冯尧伦,从来不是方姨妈碗里的菜,可是知道他相中别人,方姨妈脸上还是有淡淡的酸味儿,僵木着的脸看上去难得出现几分端庄。

    安老太太和钱媒婆有滋有味的探讨着:“四少爷是个好孩子,二奶奶也是个好的,但不知什么时候看中了我的宝珠?”

    有人来求亲总是件喜事,老太太喜欢得眉眼都舒展开来,俨然不再像个病人。

    钱媒婆的嘴倒风车一般,话嗖嗖的出来:“这不是老太太调教的好,大姑娘呀,能独当一面!三姑娘呢,是个女才人!四姑娘呢,又本分又安静,”

    她看似个个都夸到,其实已经表明冯家挑不中别人的缘由。自己的孙女儿好与不好,安老太太最有数。她颔首笑着,往下细听。

    “您说这城里还能有谁家!老太太您可是侯府的姑奶奶,嫁到这小地方本就是委屈了的,您老抖上一抖,这城还不震几震……”

    安老太太忍住笑,嘴里念着菩萨皇天,轻言细语打断钱媒婆:“这话不能说,我们在这城里不算什么。”

    “再说那冯家,冯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几十年了老太太您有数!他们相媳妇,您府上是头一份儿。这不,二奶奶说观音院里又见上一面,四姑娘好得不能再好,”

    安老太太又要笑,这好得不能再好,是什么样的好法子?

    “二奶奶一见呀,喜欢得不行,回去就要回冯老太爷定下来,偏生老太爷犯咳喘,”

    安老太太点头,她还让人送补品过去,也收到冯家送的药材。

    “这不,老太爷才好,二奶奶就赶快回了,老太爷一听就急了,说二奶奶定亲是大事,既是好人,怎么不赶快定下,还要等他。这不,我可就来了。”钱媒婆的一番话,一波三折,总算说完,趴地上就拜:“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您呀,要嫁孙女儿了。”

    地上本擦得干净,钱媒婆的金簪子就碰在地上,一声一声的脆响。

    “呵呵,”安老太太容光焕发,一下子年青好些。连声让人:“搀起来,我们坐着说话。”梅英从内室中还没有过来,方姨妈已过了去。扶起钱媒婆,就便道:“看你衣服把地蹭脏,我去叫人拿布来擦地。”

    钱媒婆低头去看,果然她从外面来,裙边上沾了泥,有零星几点溅在地上。说一声:“有劳,”方姨妈已经出去。

    借这个故儿出来,方姨妈叫过小丫头去忙活,自己就不进去了。从安老太太面上的笑容来看,方姨妈以为这事准成,再也坐不住,出院子来见宝珠。

    宝珠不在房里,却在厨房,正在廊下支一块干净地方,和红花主仆两人看着一个火盆和茶吊子,给祖母熬参汤。

    “我的好姑娘,借一步说话。”方姨妈把宝珠弄走,宝珠不明就里,跟着她到四处无遮挡的小亭子上,北风呼啸穿亭而过,有人走来,不管从哪个方向来,都一眼能看到。

    宝珠打了个寒噤,难免抱怨:“您老人家让我来喝风吗?”

    “姑娘大喜,我特地来恭喜你。”方姨妈的脸色阴晴不定。来的路上她早就想好,和侯府相比,对冯家的酸味儿可以放下。她怕宝珠不答应,先来通个信,再做做思想工作。

    宝珠聪明过人,飞红了面庞,也猜到几分。又好奇又猜测的她只装不知道,顺着方姨妈的话笑问:“姨妈又说疯话,好好地,我喜在哪里?”

    方姨妈见她言笑自若,以为她还不知道。再说让宝珠猜,宝珠也真的猜不出来。就凑过来,低声道:“冯家为四少爷来求亲。”

    宝珠在这一刻,觉得北风都静止住,她的呼吸也憋住。慢慢的吐气出来,还是屏气凝神模样,轻声问:“真的吗?”

    “我亲耳听到……”方姨妈一五一十说完,见宝珠怔怔的,以为她不答应。忙道:“冯家更好,比余家好……”

    她自顾自的说下去,宝珠却回过神,陡然惊心。

    方姨妈怎么知道余家会来求亲?

    冯家求亲,固然让宝珠意外。可方姨妈知道这么多,一样让宝珠吃惊。

    佯装无事的宝珠耐心地听着方姨妈的话。

    “四少爷人更稳重,余少爷忒的轻浮。冯家奶奶们为人宽厚,余夫人高颧骨,面相就不是好婆婆!冯家人多,亲戚多,以后四少爷上京赶考,在京里现成的地方住。余家呢,聪明太早不是好事儿。姨妈我比你多吃几十年的饭,见过无数中不了的才子。才子中不了,就不叫才子……。”

    宝珠静静地,等方姨妈说得口沫纷飞时,才轻声问:“这又与余家有什么相干,姨妈偏提余家?”

    “嗨,你还瞒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余少爷,可你看看我为你等到今天,余家鬼影子也不上门,冯家倒心诚,老太爷一好些,媒人就来了,现就在老太太房里坐着,姑娘不信,自己去瞧瞧,”

    宝珠再也听不下去,涨红脸道:“好,我去瞧瞧。”丢下方姨妈一径走回厨房见红花,神色已经不对,气色也匆忙,对红花道:“你看着煮好送去,要问我,就说我也身子不快,房里歪会儿。”

    红花答应着又问:“要我跟着吗?”

    “不用。”宝珠自回房中,把方姨妈的话想来想去,越想越气。这一对母女真是岂有此理!

    ------题外话------

    有时候是二更,二更的规律,呃,仔也说不上来。亲们晚八点前找不到,就没有了。

 第四十四章宽恕

    宝珠心烦意乱的,油然对方氏母女满腔怨恨。至于吗?为了自己的私利,把别人的名声不放眼中,一味的钻营,就为了达成自己的小心思!

    幸好自己素有防备,不会对方氏母女多说什么。

    斜身歪在大红绣瑞草的迎枕上,宝珠把方姨妈的话从前到后的想了又想,还有方明珠在庙中奇怪的言语:“我会帮你的。”

    敢情她们母女把自己当成与余伯南有私情的人!

    我啐!

    宝珠脸通红地坐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她怪上祖母。为行善,给几个钱,打发她们离开就是;为怜惜,留在家中也须好好教导指点。整天是言行有亏,举止不当,来个外人也会笑话,又给家里人惹得诸多的不痛快。

    如大姐姐掌珠和方明珠鸡飞狗跳似的争斗,月月不少;

    如三姐姐玉珠的清高,时常在方姨妈嘴里落下话柄;

    如自己……险些也让这对不着调母女给算计进去!

    余夫人对自己有意也好,余伯南爱慕自己也好,全是别人的事。就像风吹落叶子,蜂蝶来采花,与花何干?

    也不是花的错!

    ……

    气上一通后,宝珠到底内心淳厚,怒气平息下来。不用丫头,自己倒了一碗热茶捧在手上,出神慢慢想着,不由得刚才的想法而后悔。

    祖母人人说道的刻薄,却教导上从来不敢有失。她是长辈,犯闷也好,心好也好,既留下方氏母女,也是件积福德的事,不应该由方氏母女的德行而背后诽谤与她。

    再来,宝珠叹口气,那一对儿无道理的母女,细想想很是可怜。

    人生最可悲的事,不是没钱,不是时运此时不济。而是一生糊涂,终世的不明道理。方氏母女无人依靠,无人指点,方明珠年在青春,就要踏入自己的日子里,更是无人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又不可以。

    没钱,是一时的。

    时运不济,总会翻身。

    唯有这不明事理,以不好当好,把好当成不好,以致于形成不正确的判断,才是影响一辈子的大事情。

    宝珠庆幸自己年方少艾,正当青春,又惜福知福,不敢怠慢。以后诸事当心,可以随意随缘。要知道年青的时候走错的路,以后是纠正不来道路,只能纠正心情。

    她的心慢慢静下,更加懊恼的想,不应该可怜人。

    有可怜别人的想法,就是把自己放高了一等。看人好似俯视花草,这不是自高自大吗?

    生活中将遇到很多人,亦有很多的事。此时可以由方氏怪上祖母,以后还怪到什么人头上?

    宝珠把心平静,决定接受眼前事,不再有抱怨。

    古代闺中女,对亲事是没有自主权的。能不能举出几个自己找丈夫的,有!比如红拂,比如绣楼抛彩珠,比如父母溺爱家中娇憨……

    但大多的人,是由父母作主,再或者说,是由媒婆提亲作主,算是盲婚。

    这是古代,就是如此!古代是什么样子,想来不会有人还提出在古代去打破三从四德。晚了,古代已形成,没有时光机器超人的能力,此话免谈吧。

    在这样的情形下,宝珠自然不会先把什么余什么冯的先放在心中掂量。但此时求亲的人上了门,宝珠就可以放开了的想上一想。

    她也稀罕的,竟然不是余家?反而是冯家。

    从长大后移居深闺,就没有见过冯尧伦几年。而冯尧伦为了谨慎,说通俗些有些拘谨。一年两年的见上一面,不过就是问声好,请个安,再就回避开。

    嫁给冯尧伦的话,日子将是可以期待的稳妥。冯家这样的人家,就算子弟们想出错,长辈们也不答应。

    而余家,让方姨妈一语说中。余夫人是本城闻名的不好相处,自封的天下第一精明人。谁嫁给她家的才子儿子,进门前就先低上一头,进门后等着吧,再低一个头才能过日子。

    想到这里,宝珠竟然有莞尔的心情。把雪白的手指在小几上轻弹动,调皮的把余家冯家在心里反复推敲着。

    嫁到冯家,好似进了米面缸,日子将是闲适而流水般。有事情,有长辈们顶着;有规矩,小辈们听着。冯四少一看就是个亦步亦趋,不敢走错一步的人。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房中固然少乐趣,却必是互尊互重。是真正的“尊重”。

    他为人的性格处事已铸成,此生难改。

    而余伯南,总似春风里杨花枝子上的第一片花絮,轻扬得洋洋洒洒,会是有趣的,也会是让人不能安心的。

    他太聪明太俊俏太伶俐太灵巧,不会此生心系一个人。宝珠是这样看他的,让人无法拿得准。

    但嫁个丈夫聪明俊俏伶俐灵巧,不也是每个姑娘们想要的?

    宝珠自嘲的笑了,把手中帕子随意一抛,像抛出去自己杂乱的心情。低声对自己道:“不管是谁,只要家世清白,人讲得通道理,别的,是一步一步来的呀。”

    不再乱想的她,祖母在病,呆在房中怕人说不好。换件暖些的衣服,就出来往安老太太房中来。

    钱媒婆已走,而家里人都打听清楚钱媒婆的来意。见到宝珠来,都笑得别有用意。宝珠很想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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