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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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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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才听到圣旨下,都才听到那边欢呼,都没有等消息往这里传,而是主动有快马来打听。这一打听,肚子全要气破。

    还讲不讲理?

    这又给他儿子封上了!

    东安郡王阴沉如深潭。

    定边郡王眸子阴鸷。

    项城郡王很想大骂。

    最后赶到的靖和郡王也迷糊,发牢骚道:“京里军功有没有议错!”这是不给别人活路走了?就拿着那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好对待,全然不管别人的军心,别人的颜面,别人…。

    这个别人就差从马上气得摔下来。

    因为没摔下来,这气窝着心里伤不到人也伤不到自己,愤然地道:“这就是白脸敷粉郎的好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咱们没地儿能学!”

    挥剑并进击,但那心情是半点儿不想打这个仗。大家在外围打,姓袁的小白脸儿围着苏赫打,一不小心他杀了谁谁谁,那爵位是不是候在京里,等他再生儿子好叠那脑袋上?

    这仗等于是给姓袁的长光打的!

    郡王们本就心思不一,这就更加不一。

    ……

    当晚,梁山王命收兵的时候,让各家郡王来见。除去长平郡王一个人来了,陈留郡王本就在这里,余下的郡王们一个也没有到,他们的将军推说郡王杀的不知去向,几时找到几时才向王爷报备。

    梁山王不放心上,他这个晚上主要的重心是陈留郡王,别人不来,想来那圣旨下的,不舒服在所难免。

    但也没有忽略长平郡王。王爷让会议,凡是来的人全是尊重的。看着亲兵们收拾了一个红木桌子出来,上面铺上一块金线丝绣银色百花的锦垫,用的茶具也是梁山王舍不得用的一套,纯银打造的镶宝石银碗,下面茶托子鎏着金。

    长平郡王进来的时候,微怔一下,因就他一个人过来会议,也就没有太多的吃惊。轻快的对梁山王行了礼,走去坐下。

    陈留郡王这个时候进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留郡王是人逢喜事脑子明。知道应梁山王之命的只有一位——这在混战中是常事,打得天南地北都不知道,放着这边是大部队,那边也许是让人围上的,来不了也正常——但王爷总有遗憾,而且人心自知,有几位不来必然是圣旨起了不悦,陈留郡王就特意收拾过,才往这里来。

    象牙白色的竹子绣衣裳,上面黄花数朵说尽风流。玉色锦绣腰带,系一块青色玉佩,透雕双喜字文。让梁山王一见,就和长平郡王大笑:“你也应该系这个,就是今晚说不定就有偷袭,你也应该系这个!”

    陈留郡王含笑拱手,他本就生得玉面长身,这一笑更是灿然生辉,徐徐走来,衣上青竹似有风而动,看上去神清气爽,俨然一个玉人。

    圣旨的内容,长平郡王也已尽知,这就满面艳羡起身还礼,亲昵地道:“陈留,你有佳儿和佳女。”

    陈留郡王随时笑得下巴要掉地上,这本就是喜事。又要做给别人看,等传到太子耳朵里,也是陈留郡王欢喜不尽,巴不得的有这门亲事,也让太子喜欢不是?这就笑得又要自持,又忍不住那光景,欢天喜地走过来。

    这里只有三个人,也个个是人精。

    儿女的亲事结得好,陈留郡王更要放低身段,尽量抹平嫉妒。哪怕长平郡王心里没有嫉妒,陈留郡王也亲切的和他抱了抱,互相热烈的用拳头捅了捅对方。

    帐下郡王们在王爷面前这般的和契,也是王爷为人不错是不是?总比见到他全沉着脸,背着他大家欢呼的好。梁山王也就笑了,指着椅子:“坐坐,我们今天边喝边谈,这会儿品品我去年收着的好茶,等下还有好酒。让人守好营门,我们尽醉此夜。”

    亲手给两位郡王倒上茶水。

    长平郡王聪明的认为这里应该再多一个人。

    “你们兄弟两个,占了太子府下最光彩的亲事,王爷,何不请袁将军前来一起共醉?”

    陈留郡王的二子一女,和太子长子长女结亲,太子的嫡子,许的又是郡王妃亲弟弟袁训,长平郡王面色悠然,有着对银汉遥指的向往:“让人羡慕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梁山王干脆的回了话:“这里没有袁将军的座儿,今天不叫他!”长平郡王的心又得到很大的鼓舞,对王爷十分敬佩。

    袁将军那么高的圣眷,王爷也有不买他帐的时候,可见圣眷再高,王爷还是王爷,将军还是将军。

    对于梁山王这算给他的尊重——陈留郡王是袁训的亲姐丈,这脸面只能是给长平郡王的——长平郡王就正色,就声:“是!”恭恭敬敬捧起面前银碗,呷上一口,心中油然生出踏实之感。

    前面的不踏实,全是让袁将军这几年升官女儿定亲给害的。但这一会儿也就平复,他还只是个将军罢了。

    酒菜上来,夏天菜式多,有许多新鲜菜。酒过三巡,三个人吃得都很痛快。梁山王慢慢问了出来:“长平,让你挡铁鹰嘴子你敢吗?”

    ……

    铁鹰嘴子!

    ……

    长平郡王打个激灵,霍地起身,胸膛已似标枪般直挺:“敢!”

    梁山王欣慰:“那就交给你了。”

    ……

    又过三巡酒,长平郡王还是激动的眼窝发红。瞬间金戈铁马入梦来,恍然此间是梦境。

    铁鹰嘴子并不好挡,那是个地势崎岖中有窄谷,因此吹来的风到此只有一线,寻常时也强烈地可以吹走马,大风时更是寸步难行。

    又是石头山,风太大时吹来石头到这里落下,又吹走石头落下山峡,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利。

    也是苏赫他们顺利溜走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整体上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彪悍过于关内人。他们的体格耐力都经得起大风吹,又经得起乱石砸那感觉。

    挡这个地方的汉将,一不小心先让风夺走性命,更别说挡住苏赫。

    这种要害地方,一般不给梁山王不相信的人。他怕你还没有打,先吓跑了。能得到这个指派,长平郡王顿时有种王爷降大任于自己之感,顿时可以看到自己以后在会议上的座椅,会往前挪一步。

    谁喜欢跟渭北、汉川郡王轮流坐在最后上面,但有时候想往前并不容易。如冷板凳坐得太多,军功高的仗梁山王是不给他们的。

    像今天把最难挡的地方交给长平郡王,也算难得。守这种地方,梁山王随后还有话:“把我的中军给你!”

    梁山王的为人…。上位居久了,狡猾计谋全让郡王们看穿,没有人说他好。但排兵布局上毫不含糊,让人啃骨头,还不给快刀,那不成了害人性命。

    长平郡王好容易平下来,就又泪眼汪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一仰脖子干了碗中酒,铿锵有力地道:“王爷放心!我必然不放苏赫过去!我必保全王爷交给我的一兵一卒。”

    梁山王又露出欣然,换上笑容:“呵呵呵呵,”把酒给他们满上。

    这场酒喝到现在,酒没有下去一坛,长平郡王早热血沸腾。

    他面上的笑容对着梁山王,眼角余光看的却是陈留郡王。陈留郡王只有三个孩子,他家里的妾他沾不了身,长平郡王并不知道,只知道全是嫡出,这又尽数许给太子,这难道不是十数年陈留郡王名将威风所至。

    可见该是你的总会到来,该用的心也一定要用。唯其在最困难最不能坚持的时候顶住,才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仗将会死人,也许还死长平郡王。但大将浮沉风云的地方就是这里,打好仗是他们的终生宿命。

    有硬仗应该开心是不是?

    有困难面对应该喜悦是不是?

    都知道困难过去,一重天好似一重天。前提自然的,是扛得下来。但前提的前提,这是应该去的地方。

    长平郡王又是一碗酒下去,以他酒量本不应醉,但是他有了醉意。他仿佛看到陈留郡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他能看到圣旨对着他招手而来,也给他的孩子们一个好前程。

    皇家束缚。

    豪门有泪。

    但奔向豪门的人有多少?

    在豪门中过得自在的人又有多少?

    长平郡王如果能和陈留郡王一样,他觉得这辈子就值了。

    言语已经快起来,忠心也不时的出来。长平郡王再一次举酒碗豪情万丈:“王爷!愿您福寿康宁,大家伙儿跟着你打上一辈子的仗,那该多好!”

    他的儿子女儿亲事还没有着落,长平郡王心想你梁山王是有了年纪,这一回又大动肝火和苏赫拼命,你可要当心点儿?保重好自己最好不过。

    以前都猜测过梁山王的儿子接帅位,但谁保他呢?以郡王们来看,虽然小王爷打了几个漂亮的仗,但表面上看,太子党们和他不好,当众骂过来打过去众人全是眼见的。再者说就是太子党们保你小王爷,他们全是要回京的。

    这些太子党们,全是太子殿下得用的人,往军中走一回,沾得满身金光回去,金光可以把“年青”压下去,凡军中回去的太子党们,至今全是要职。

    他们是来军中玩似的镀金的,才不会陪你小王爷到底。

    而小王爷表面上看,也不太争气。首先他没有沉稳气度,他粗中有细,但外面人看着,全是粗了又粗,还没有和郡王们过过招。

    弄得大家见到小王爷入军中后,心中猜测不定。也有认定东安郡王接帅位……长平郡王头一个不服,东安郡王是个嫉妒成性的东西,他接帅位只能逼死功臣。

    又猜定边郡王,就更算了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又猜……

    长平郡王就对梁山王如见亲父,王爷你军中多呆着,呆到我功成名就,最好我儿子功成名就你再走,那时候你走,我就不拦你。这话在心里就是。

    但恋恋之情溢于言表。

    梁山王就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啊,本王我老了的……”

    长平郡王正表忠心,这一位说他老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怔忡相望,梁山王笑眯眯,更明白的暗示:“本王我就一个儿子,儿子大了,我岂能不老?”

    格登!

    长平郡王飞快去看陈留郡王,陈留郡王低头装喝酒。早在长平郡王对着梁山王倾诉“热恋”的时候,陈留郡王的眼神儿就只在酒上面。

    一口接一小口的呷着,细细品菜。一旦打起来,上哪儿去找这个菜呢?就再不可求。除非路边儿上挖野菜,也得有好功夫。

    长平郡王心思这就没有着落处,也更明白上来。陈留郡王去年一直跟着梁山王,应该是早就对王爷表过忠心,太子府上的亲事才花落他家。

    这会儿不能耽搁,不能让梁山王认为他有所考虑,也就同时对陈留郡王不看自己深表感激。他要是和自己对过眼神,那自己的话像是问过他的意见。

    冲口而出:“小王爷能征善战,有勇有谋,英武过人,又福运皆佳,王爷后继有人,说什么老?”

    梁山王呵呵笑了。

    他这一会儿,没事就呵呵两声。一看就心情大好模样,客套上来:“他还是莽撞,有你们多多指点,我才能放心。”

    长平郡王环视四周,没有别人。

    这帐篷里除去原本的家什,就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梁山王当主人,一个是陈留郡王,一个就是自己。

    他开始庆幸那些人不来,那些比自己名声高的人他们不来。长平郡王离靖和郡王最近,收到的消息早,知道靖和郡王牢骚一堆,有意不来。

    这一刻,他很想对他们说声生受,感谢你们都不来。

    可见老实人总有好处,老实人再有怨言,以前也是有过的,也不敢不来,也习惯性的不来别扭,这就落一个大头彩儿。

    这里再没有别人表忠心,自己应该是继陈留郡王以后,头一个支持小王爷萧观的人吧。

    长平郡王的心这就安放到肚子里,对以后岁月悠然起来。

    这就放心痛饮,放心地大谈小王爷如何的好。月挂高空,长平郡王是让扶出去,梁山王叫住陈留郡王。

    眸光炯炯,醉意不多,酒都让长平郡王喝肚子里,这两位还有余量。

    “瞻载,”

    陈留郡王啼笑皆非,儿女们定下亲事,当父亲的名字也就回来。多亏你王爷几十年里叫我陈留,以前你叫我世子,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叫萧瞻载<;script ty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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