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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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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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宫老实的闭嘴。

    她的儿子是太子,她的儿子早参政。每当皇帝说他老的时候,中宫就提起心,避免和皇帝谈到他老的话题,怕哪句不对,就让他误会是为太子早求登位。

    这就笑脸儿相迎,手在皇帝手上,带着他往花丛深处去散散。皇帝余怒未息,犹在道:“是户部的夫人们?还是福王门下出身的那起了人?要不就是安老夫人,为照看加寿许她宫中住着,她和福王府像是有亲?”

    中宫不得不分辨,陪笑道:“安家和福王府没有亲戚,是文章侯府和福王府有亲戚,”皇帝那脸面更是难看,太妃出自韩氏一族,文章侯就是她得宠后京里没有娘家人走动,从老家接到京中。

    不是亲兄弟,但是离她最近的一枝。而且有个姑娘,就是先南安侯夫人,她生得模样儿和太妃年青时相似,太妃喜欢她,才接来这一房。

    对着他的脸色,中宫就能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这就更要解释清楚。

    “南安侯府和太妃顶了那么些年,皇上难道不记得了?您还夸过南安侯府有骨气。”

    皇帝面色稍霁。

    “安家老太太对我诉过苦,她受过太妃许多气,嫁个丈夫有了政绩也不得升官,还不就是得罪太妃。”

    皇帝鼻子里出气:“当年,是飞扬跋扈!”

    “要说当年受过太妃气的人,可就不少。就像最近抓起来的人,”中宫说到这里,皇帝板起脸:“看你的花儿吧,哪有这许多话出来。”

    菊花,或紫或红或白,都有一人高左右在身边簇拥,后面侍候的人没有跟上来,这是一方小天地。

    中宫就大胆起来,低声道:“可不要牵连太多的人才好,皇上您一直是仁德的,”

    “朕就是太仁德了!”皇帝面如锅底。

    “像文章侯府,虽是女眷没有抓走,”

    皇帝略有吃惊:“什么叫女眷没有抓走?”

    中宫笑嗔他:“看看,所以我要说上一句,只说今天这一回,你别恼,也别气。福王府的事情出来,因不是当天就抓人,安老夫人到我面前为她的孙女儿求情,是个好孩子呢,寿姐儿的姨母。”

    “我也没说让抓女眷,但敲打总是必要!一应人等,凡和福王府有牵连的!都要审问。这是敲打!难道抓女眷是太子办的?”

    中宫微笑:“这算是您的圣旨,我可就让人去问太子了?不过太子几时敢不得您的话就全家抓走,抓得京里大人哭孩子啼的,哪里还有好模样?”

    “哼!”

    “我不过问,但也听到。文章侯府的女眷是没有抓走,但别的人家里大人孩子一把抓。办事的人当时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敲打这事情,也放过小孩子吧。毕竟不是福王府的孩子,论理儿来说,福王府的孩子倒是饶不得。”

    先是求情,后却说上一句毫无血腥,却带血味儿的话,是中宫走向后位,也是步步带血,步步挣扎。

    太妃的孩子惹出泼天大事。

    福王的孩子也随着遭殃。

    但别人家的女人孩子,中宫也趁机会帮着说一回话,款款的进了言。

    皇帝默然半晌,见侍候的人跟上来,叫来他的贴身太监:“去告诉太子,蛛丝马迹也不许放过,原是朕的话!但京里繁华气向,不可丢失。”

    太监去后,中宫向皇帝行礼:“皇上心中安定第一,千秋万代君主,必然效仿才是。”皇帝拉她起来,揶揄道:“你这是讨功是不是?没你的功,全是朕的。走吧,咱们还是好好看花。”

    见他心情好,中宫又笑问:“安老夫人想去看看她嫁在韩家的孙女儿,又怕皇上不许……”

    “加寿不许去!”皇帝正色。

    中宫借机对他说上好些话,皇帝也借机道:“外戚,是不能独大的!”这话曾对袁训说过,这会儿对中宫又说一回。

    中宫虽还没有和侄子相认,但加寿定亲皇太孙,袁家不折不扣,已然是外戚。

    中宫诺诺,和皇帝携手看花回来,打发人叫来安老太太,告诉她:“看一回也就是了,寿姐儿不去。”

    安老太太能去看看,已是感激不尽,叩谢过退出,天在下午,要一辆宫车往宫外来。

    ……

    福王的事情,蛛丝马迹也不许放过。这是皇帝的原话。

    太子执行起来,也就有些放大的尺度。

    让抄过的家难免是乱的,侥幸没有带走的女眷,难免是六神无主,伤痛的。

    韩二太太见天儿不是坐在家里哭,就是出去到处奔波找法子。不然,就是四太太上门来愤怒,三太太过来劝,且担心。

    三太太也是担心的,三老爷不在家,她的家也让抄查一遍,而且她的两个儿子全让带走,至今不知道关在哪里。

    三太太还能有劝妯娌的心,是三老爷没有在她面前让抓走,让她抱着一丝希望。让人给三老爷带去信,但边城诸省正在乱,信还没有到,日子又短,就没有回信。希望也就一直存在。

    宫车停到门外,妯娌三个正在相对。四太太骂不绝口:“杀千刀的!我这是嫁的什么人家!瞎了眼的媒婆,还有我的爹娘,把我嫁到谋反的人家里,这是想生生害死我呀…。”

    二太太虽没有这样怨爹娘的心思,也怨天恨地,就不去劝。

    三太太苦笑着劝:“四弟妹,这与你爹娘无干,不要乱怪…。”

    “三嫂,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哥没让抓走,三哥在那远地方,有人抓,三哥也就上马走了,还落得活命不是?我可怎么办呐,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男人让杀头,造孽啊,你为什么要造反啊……”

    三太太眼泪都让说下来,谁知道三老爷有没有让抓?但没看到,心头总是比妯娌们宽那么一丝,很快拭泪,再次来不让四太太往地上坐着哭。

    这个时候,家人小跑着进来。三位太太齐齐吓了一跳,这又是要抄家?齐声问:“什么事!”

    家人满面喜色:“有客来!亲家老太太到了!”

    四太太一撇嘴,骂道:“我呸,现在谁还有功夫待客,让她走!”再次大哭:“我滴个要死的人啊,你这就要让杀头啊……”

    二太太三太太一起对她皱眉,再都想到什么,异口同声问家人:“哪位亲家老太太?”家人见过安老太太,知道份量,喜笑颜开:“是宫里的老太太,”还不及说出是安家,二太太三太太同时道:“快快有请!”

    同时起来整理衣裳,抿抿发丝,扶一扶首饰是不是正,准备待客。

    四太太傻住眼,也就不哭:“哎,我说二嫂三嫂,她是来看笑话的吧?”

    “废话!看笑话至今出宫吗?在宫里还听不到?”二太太面无表情:“四弟妹,你若是还要哭,打后门出去,你家哭去吧。”

    二太太在妯娌中算是最精明的,想家让抄过,鬼都不肯上门来走动,老太太在这风头儿上来瞧,只能是有情意之举。

    老太太自回京里,每年都往隔壁侯府祭先南安侯夫人,过去的仇早就解开,小辈们又没有重新得罪她,作什么她出宫来看笑话?

    三太太也道:“很是,必然是来看看我们的。”

    四太太不服气上来:“二嫂三嫂,你们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有什么稀奇可看?人家就是看,也是看她的孙女儿,顺道儿来的。”

    她越说越不像话,二太太厉声:“四弟妹!顺道儿能看看,也是有情意!”不想再和四太太多说,招呼三太太:“咱们去迎她。”

    四太太骨嘟起嘴,嘀嘀咕咕:“那我也听听她来说什么,”往房外走,自言自语:“放着什么加寿加官加爵的在宫里,难道不能帮一把?”

    她也去了。

    到门外面,见安老太太让几个人簇拥着缓步而来。

    失意人见得意人,这位老太太只因有个曾孙女儿的缘故,一直住在宫里,这一点儿上算是得意吧。四太太更觉自己是晦气灰暗,这位却志得意满。也就软下来,肯恭敬的走上去,随着妯娌们见礼。

    老太太笑容可掬:“起来都起来,我来看看,不然不放心呐。没往掌珠那里去呢,先来看看太太们。”

    二太太三太太惊喜,又难为情上来:“您不先去看看亲孙女儿吗?”四太太是不敢相信的愣住。

    女眷们没让抓走,私下皆以为与掌珠有关。因为她们去别家看过,试图大家有主意为男人们洗清白,但好些家门上贴上封条,别说人了,像是鸟也没有一只。

    邻居那里问问,说全家老少全让抓走。

    三太太之所以对三老爷还抱希望,就是掌珠是袁家的亲戚,韩世拓的官职是袁家所办,三老爷跟着侄子,认为会安全。

    总是袁家的亲戚,要放过掌珠,才放过这家里的女眷不是?

    二太太早有缓和之意,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四太太依就要和掌珠不共戴天。但这几天心里都有掌珠,而且很有份量。

    对掌珠的高看从哪里来,就是她的祖母现在宫里。要说加寿份量更足,但寿姐儿还是孩子,麻烦她不成。

    二太太三太太都商议过,由三太太去对掌珠说,往宫里见老太太去。还没商议完全,老太太这亲自上门,还客气的不先看自家孩子,二太太三太太红了眼圈,四太太的嫁错人愤怒也下去不少。

    老太太看在眼里,和气地一笑:“咱们进去说吧,我既然来了,总是要先会长辈,才能会晚辈不是?是这样的道理。”

    “是是,”二太太三太太忙不迭的答应着,把老太太往房里让。这里面三太太和掌珠一直走动,因丈夫得官一直奉承掌珠,她没有自愧。二太太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含长辈自重的道理在内,羞愧难当。

    四太太直眉愣眼后面跟着,是不会有反省心思。

    房中坐定,老太太为尊。这就唤人:“寿英,”三个丫头进来,为首的含笑听老太太吩咐:“把咱们的一点儿薄礼送上来吧。”三个丫头手捧三份儿包袱,分别送到三位太太面前。

    二太太哭了。才让抄过家,总有浮财顺手让牵走。又要备银子打点父子们在狱中的饭食,又要打点狱卒,又要准备救人,处处要花钱,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当下和三太太先不接包袱,起身跪到安老太太面前,哭道:“多谢您,以前没孝敬过,这出了事,亲戚们都不敢来,独您来瞧瞧,已经足够欢喜,这东西怎么好收呢?”

    四太太都接过来,见到,也跟过来跪下。本能的,随大溜儿不会有错。也随着心酸上来,也哭了。

    三个人除去四太太年青,也近中年,又家中出了祸事,憔悴老上几岁。泪珠儿挂上,怎么看怎么让人难过。

    安老太太也就哭了,丢下她的沉香木拐杖,过来抱住二太太落几点泪,又抱住三太太哭一回,抱住四太太时,四太太更哭得像杀猪似的嚎,也聪明会说话了:“救救我家老爷,全指望着您,现在还能指望谁?”

    “我的儿啊,你们不要担心,没事儿必然要放出来的。”安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见到破败景致都要难过,何况三个痛哭的中年人。

    孩子痛哭也就罢了,大多不是要紧事情。经过世事的中年人痛哭,这就摧人心肝。

    老太太陪着哭上一回,让归座,手指包袱:“这是几件衣裳,还有我的首饰,一人两件子,又是五百两银子,帮着应付这件事吧。”

    三位太太含泪道谢。

    “要说我帮忙呢,这是亲戚,是我孙女儿府上,就是我自家的事情,我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唉,我虽在宫里,却娘娘面前不敢说话,但有一样,只要是清白的,我就一定为你们进言!”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又哭起来。

    前两句话本以为老太太不肯帮忙,她说娘娘面前不敢说话不是?但后面一句,太太们满心里激动,良心话也出来。

    二太太哭道:“您就别管了吧,我们不能给老太太长光,也没脸去求您。好不好的,惹得寿姑娘不喜欢,就更不好。”

    三太太也哭道:“宫里呆着,必然处处要当心的,怎么敢去求您,给寿姑娘添麻烦。”

    四太太就只哭,支着耳朵听着。

    “快别说麻烦不麻烦的话,加寿还小,她不懂事体。成天的娘娘疼爱,见天儿的玩。找她,倒是不行。”

    安老太太先把她的宝贝加寿撇开。万事不能影响她的加寿。就是老太太想出宫来看,也是私下先回中宫,看中宫眼色行事。

    因中宫许她出宫,老太太也就敢多说几句:“有我呢,是清白的不是?”二太太三太太道:“和福王府来往早就不多,”

    “那就好!只要是清白的,就平安无事!”这话只是一个祝福了,天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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