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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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7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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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自己的夫人地位。

    典型的古代女性杜氏,深知道她女性地位的优越感。

    不管你有妾室,与妾有没有情意,我是主母我说了算。

    不管你再对外人有旧情,人家丈夫你比不上。容貌差,官职差,就那挥舞拳头的精神都差。

    袁将军眉毛梢儿都不抬,悠悠闲闲雪地上睁大眼,就似雪花凝结,北风暂住。自家丈夫那拳头就下不去。杜氏欢天喜地,她面临的夫妻不和风险烟消云散,从此不复存在。

    是个男人,都必须要个妻子,她稳稳做余夫人,不但不担心余伯南再要休她,也不用担心余伯南对生下儿子的巧姨娘有过多情意。

    他心里早有一个人,看来是谁也代替不得。只要不去招惹就是。

    “吃酒,”杜氏笑吟吟。

    ……

    “这一件好不好?”把淡青色衣裳送给香姐儿看,袁训讨好地问她。

    淡若竹尖的清雅,和父亲这一回英俊出来的面庞,让香姐儿勉强点下头。但还是警惕地缩在母亲怀里,小手抱紧她,小脸儿盯住袁训,生怕他要来抱自己。

    宝珠逗她,轻推她:“去喜欢父亲。”

    “哇!”香姐儿一大声,往母亲怀里再缩缩,随时泫然欲泣。看这样子,还是不能接受父亲。袁训陪笑:“再去换件衣裳给你看,”香姐儿含泪点点小脑袋。

    这是晚上,袁夫人带福姐儿回房。袁训夫妻把余下孩子接在自己房里,袁将军出尽八宝哄女儿来亲香。

    衣箱在地上,翻得凌乱。石青微青玄色月白胡乱搭着,有若春天绚丽蝴蝶。这蝴蝶颜色不够艳丽,香姐儿还是不要父亲。

    扔一件出来,又扔一件,宝珠含笑听袁训自语:“我可就这几件衣裳,再也找不出好颜色,”宝珠乐道:“叫丫头取我的衣箱来,你挑一件穿上,香姐儿就喜欢你。”问女儿:“是不是?”

    香姐儿懵懂,但能觉出母亲话里的欢乐,用力点点头,大大的:“嗯!”

    榻前,有宝珠的家常衣裳,蜜合色小袄,袁训戏谑地取在手上,送给香姐儿看:“这个好不好?”

    这是香姐儿看惯的,响亮回答:“好看!”

    见那叫父亲的人往肩头一披,袖子不穿进去,裹紧了,香姐儿愕然过,不知哪里的小思绪让拨动,格格笑出来。

    袁训大喜,坚实的手臂柔软的抬起:“乖女儿,给父亲抱抱?”

    香姐儿颦小眉头,带着你怎么总想抱抱我的疑惑,想上好一会儿,对父母亲的希冀嘟小嘴儿,软软的:“不好。”

    “父亲,给你!”瑜哥儿跑来,送上小小玉盒子。打开,里面是宝珠的胭脂。袁训失笑:“哈,为父可用不到这个,”瑜哥儿好无辜的眼神儿:“母亲涂完,妹妹就让她抱。”

    袁训打趣宝珠道:“你还有好一手哄她的主意,应该早告诉我。”

    “你儿子哄你玩呢,我每每不是梳妆完再抱孩子。”

    袁训就在儿子胖额头一敲,笑道:“母亲发话了,你不要哄父亲才好。”弯腰在敲,冷不防面上一凉,让瑜哥儿抹一道红。

    “哈哈!”袁怀瑜自己捧场,往地上一坐就开始笑。宝珠也笑,香姐儿见有趣,以为在玩,更是笑得小花枝乱颤。

    袁训喜出望外,试探着走上一步,香姐儿有所察觉,袁训添胭脂,往自己面颊上又是一道,“格格!”香姐儿不再防备,再次笑得歪倒在母亲怀里。

    走一步,袁训往脸上添上一道,鼻子眉毛额头上都红起来时,把女儿如愿以偿抱在怀里。掂着小身子,小孩子全是胖的,但袁训不满意:“要和姐姐小时候一样胖才好。”神思飞游,飞回京中。

    宝珠见到,也把加寿想起来。就更不后悔她背着袁训做下的一件事。这件事情回过袁夫人,但袁夫人是不是能明白宝珠的真正意思,宝珠没有细说过。

    为加寿。

    为眼前鲜花着锦之势。

    为房中娇气的香姐儿,坐地上玩着的儿子们,值得。

    正想哪天对袁训说合适,见父子们在说笑。袁训得女儿在手,也不忘记儿子。扯着香姐儿小手,让她蹒跚走在地上,去看进房就自己玩着,没怎么说话的袁怀璞。

    小胖子坐地上,抱着一盘子瓜儿子,丢一把下来,慢慢的分着。

    “璞哥儿,你会数几个数?”袁训还以为儿子在数数。

    袁怀璞闷声闷气:“这是父亲哥哥和小妹妹,不是数数。”

    摆弄给袁训看。

    取一个瓜子儿单独放,丢一个过去,念道:“哥哥和母亲睡。”然后拿开后放的那个。

    又丢一个和原先的瓜子儿成双对,再念道:“怀璞和母亲睡。”然后拿开表示怀璞的那个。

    又是一个放上去:“小妹妹和母亲睡,”

    “福姐儿和母亲睡,”

    最后一个,才眨巴着望袁训,扁着嘴儿:“父亲和母亲睡。”小胖手把除去母亲以外的那几天个瓜子儿捧起,往袁训面前递:“我们全睡完了,父亲才能睡。”

    “就是嘛,”要说袁氏兄弟有意见一致的时候,今天这算一个。袁怀瑜也来附合。

    ……

    父子大眼瞪小眼。

    父子三个大眼瞪小眼。

    小小子们,对着父亲一个人大眼瞪小眼,都竭力把眼睛瞪得漂亮些,像是眼睛没有成人大,但黑幽幽来补。

    ……

    香姐儿倚在袁训手臂弯里,往蹲着的父亲面上小手乱涂。嫌他胭脂涂得不漂亮,这就描补描补。

    ……

    宝珠含笑,心满意足。

    …。

    良久,袁训支持不住,儿子们瞪的跟黑宝石似的,袁训忍不住笑容满面,心里暗夸我儿子们真聪明,都会把父亲往床下面撵。对床看看,是个大床。

    嗯咳一声,让儿子们看过去,袁训欢喜地道:“睡得下父亲,也睡得下你们。”袁将军心花怒放,今天晚上和孩子们挤一床睡,三十晚上守岁也这样睡,这个年倒有多热闹。

    这心思随即让小小子们粉碎。

    “睡不下,”

    “睡不下呢,”

    两兄弟争着告诉,袁训挤眉弄眼:“哦哦,咱们睡上去试一试?”殷勤的抱起女儿,这就只余下一个手臂。但手臂一长,硬是把两个儿子全抱在身前,这力气让袁怀瑜袁怀璞开心了,挥起小手,发号司令:“冲啊!”

    在床前让放下来,袁训先把香姐儿去了鞋子,放床里坐着。很想和她顶个额头,又怕香姐儿不肯,只双手据住她身前床褥,与女儿对个眼儿,含笑叮嘱:“乖乖的坐这里占着地方,不然可就没你睡的地儿。”

    小小子们这时候蹬掉鞋上床。

    在父亲的注视下,袁怀瑜滚起来。从床头滚到床尾,袁怀璞从床尾滚到床头。不及坐起来,就睡着两个小手一张,大声宣布:“这些,是我睡的!”

    香姐儿推着哥哥,滚到她的脚上。

    打仗还算智计百出的袁将军目瞪口呆,宝珠跟过来看热闹,幸灾乐祸:“别恼了,你儿子还算疼你的,”

    袁训望向她。

    宝珠笑眯眯:“他们要是从房里滚到房外面,这个家就你站的地儿也没有,知足吧,大将军。”

    ……

    风呼呼从窗外刮过,床前烛光犹明。宝珠着小衣裳,杏红色里衣里面,隐约可见大红肚兜上绣的鸳鸯。

    五色头羽,和后方侵雪胜霜的肌肤,勾得人魂魄动,又只能干看着。

    小小子们还没有睡着。

    香姐儿睡在宝珠臂弯中,沉沉小面容精致玲珑。袁怀瑜袁怀璞坐在母亲腿前面,在锦被上和父亲面对面。

    哈欠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袁怀瑜大胖脑袋往下垂,垂…。袁怀璞推醒他,不满地道:“不能睡!看好营盘!”

    袁怀瑜醒来。

    没过一会儿,袁怀璞胖脑袋往肩膀上歪,呼呼正要大睡,让袁怀瑜踢一脚,袁怀瑜大叫:“偷袭,不许睡觉!”

    袁训啼笑皆非在床前椅子上坐着,当父亲的还坐得笔直,而且有意挺直腰杆,双手据在膝盖上,把铁血将军神气的表现出来。

    小小子们羡慕,重打精神,学着他的姿势,伸长小腿,小手按在大腿上,坐得笔直……。

    “呼……”袁怀瑜仰面往后,倒在被子上再也不醒。

    “不许……”袁怀璞说出两个字,也往旁边一倒,呼呼入睡。

    宝珠都打了盹儿,让袁训一声笑惊醒。见袁训把儿子们一个一个抱着放到床里,宝珠睡梦朦胧的嘻嘻:“终于熬睡了?我也困得不行,什么时辰了?”

    “三更一刻,”袁训温柔的嗓音又赞赏又心疼又无奈。这两小子为看住他们的营盘,他们滚出来的地界儿,一直和父亲相对到现在,也到支撑不住的时候。

    宝珠放下心,身子往下一滑:“我睡了……。对不住……你吩咐明天去祭奠,得早起,把孩子们抱到小床去,你也就安生睡。”

    床是足够大,但睡着香姐儿,睡着袁怀瑜,睡着袁怀璞,再睡袁训就憋屈的慌。

    “难得和孩子们一起睡,难得,”袁训柔和的拒绝,给小小子们掖着里面的被角。看着他们和自己相似的鼻子眼睛,看着他们肥头大耳,强烈的父爱涌上心头,俯身在长子额角亲了亲,袁怀瑜睡得香甜,毫不介意。

    又向袁怀璞胖脸上亲亲,亲出一个笑涡来。

    淡黄烛光把一家人并排睡耀上一层光晕,对长久在外的人来说,这是胜过蓬莱仙境的好景致。

    刚才是让小小们看着不许上床,现在是袁训自己情愿在床前坐着,久久的看着妻子孩子们睡姿,深深印在脑海中。

    ……

    熙熙攘攘地大街上,开道的人走过去,后面簇拥的十数马上,当先一人黑面大脸,铜铃大眼。

    有人议论:“这是哪位?国公府里没有这样的人。”

    “梁山王的儿子,小王爷,来看国公的。”

    明天就过年,卖年货的把街占据一半,小王爷马行中间,能听到说话声,更把精神头儿提起,摆出英武不凡气势,杀气腾腾都出来。

    也有人喝彩:“好劲头儿,”

    也有人道:“生得不好,”

    萧观从不生气,反而更瞪扫帚眉。懂什么?爷爷我这叫生得好!男人可不就这模样。

    “哎,后面的生得好,”

    “您是外路来的吧?那几位是袁家将军,国公府的公子们,自然是生得好,”

    袁训和龙家兄弟昂首挺胸在后面。

    小小子们在父亲身前。

    得过国公教导,出府门见到有外人,更直脖子鼓胸脯儿,小脸儿沉着,这叫肃穆大气,小小冠服陪衬得金镶玉般,目不斜视,神气活现。

    博得一片喝彩声:“小将军们威风!”

    后面有此许的乱。“国公,您老好不好?”

    辅国公睡在担架上面,世子龙怀城和国公夫人骑在马上,一左一右的陪着。雪花不住,片片如絮,担架上面支了个篷子,跟个小帐篷似的,听到呼声,国公让去了篷子。

    满面笑容的抬高手臂:“乡邻们好,办的什么年货?”

    老侯和儿子们在马上微笑,老侯抚须感叹:“此处应有诗,国公抱疴守城,大同坚不可破。”对儿子们摆摆脸色:“你们十分窝囊,为父颜面尽失。”

    韩三老爷把身子在马上缩缩,向韩世拓悄声:“比我英勇得多呢,我缩缩脑袋,别让老侯把我也骂进去。”

    在他们后面,家人挑着香烛纸钱,雪色银白一串串堆满箩筐。

    天在雪中,微微的灰白。像极英雄埋骨,义高云天。像极祭奠的好日子。

    今天大年三十,辅国公、昭勇将军府、全城官员、全城乡绅,联合往城外祭奠大同两次遭劫难,一次城乱,一次守城的苦难日子,和死去的人。

    ……

    衰草瑟瑟在积雪中冒头,灰暗的落林没有因忽然出现的人就生光辉,还是寂寞无主,乱风呜咽。

    这不是游春盛景,这是缅怀英勇。来人不是黑就是白,再不然深深浅浅的灰与蓝,青色夹在里面,都是份好颜色。

    常年的战乱,无人认领的亡故很多,不知哪一年开始,在这里建高台,高台下为埋骨处,都叫它望乡台。

    小王爷当仁不让,以他为首。府尹大人在他左侧,龙怀城在他右侧,陪他登台,向远方深深三拜,袖子里取出一篇祭文。

    “呜呼哀载,愤无辜有战火,悲壮士之无归。怒狼嚣之猖狂,恨碧血染青山……”

    听的人泣泪交加,袁怀瑜袁怀璞也受感染,小手按在小木刀和弹弓上,虎视眈眈气势汹汹,像随时要去上阵杀敌。

    他们站在父亲脚下,袁训不时看他们怕不怕风寒,就见到小老虎们笔直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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