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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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9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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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子也正在点头:“是的,咱们悄悄进到京城,到马浦家里当面问上一问。汉人多狡诈,不看着他们的眼睛就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呼木力吉道:“您在住的地方等着我,我去问。”

    “汉人的话,不入虎穴没有老虎儿子,我和你一起去问他。”三王子觉得自己有智有勇,得意地又捻捻小胡须:“我们永远比汉人有胆量。”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没有再去想于林,带着不多的随从上路。于林换一套衣裳,换成个老头子,跟着他们一直到京城外面,把他们丢给别外跟踪的人,先行进城,直奔梁山王府。

    老王爷即刻会见他,于林把路上的话源源本本回上。

    “往京里的几处要道上,就数他们最可疑。当商人的从来不打听当地出产的货物,问问货物出息,闷声不响一言不发。咱们的人飞鸽传书知会我,我赶上看了几天,确定是他们,上前去借着半路进京的一个官员说话,把那官员得罪,说一些狂话使他们上钩。把马浦丞相的住址说给他们。只要他们打的是贿赂官员的意思,明天进城就会往马家门外打探。”

    老王把他夸上几句,赏赐他银两,于林谢过,出来往家里放下银子,换上另一套衣裳,这回扮成个商人,浑身上下都有干货味道,重出京门,再在进京的要道上来回徘徊。

    如果有消息说还有使臣进京,于林就急急过去观察一番,设计让他们上当。

    这位谋士,是萧观留给儿子萧战的,为萧战进学以后增加点拨。这和萧观少年的时候,他的父亲老王爷也留下幕僚,为萧观和太子党打架出谋划策,又要显摆太子殿下对梁山王府的与众不同,又不能真的得罪太子殿下,是一样的人。

    萧观在前方打仗,京里谣言四起。粮草军需是袁训的事情,防止抢功是老王的事情。

    在于林走后,老王在书房生气自语:“就是纳贡称臣也是我儿的功劳,与你们这起子指手划脚,又嫉妒又眼红的文官有什么相干!趁火打劫功劳,休想!”

    这里就安排起来。

    第二天,高南三王子进京,找地方住下,当天果然亲自带几个随从在马浦门外转来转去,也打听街头流言。老王守株待兔不提。

    萧瞻峻迟了一天进京门,随行官员们住进驿站,他住到袁家。当天兵部里见过袁训,户部和工部里全转过,等待面圣的同时,约出韩世拓。

    韩世拓没有想到萧瞻峻出个大难题给他,而萧瞻峻和韩三老爷呢,也没有想到韩世拓的为难。

    ……

    酒楼下面的铺子,接二连三的亮起烛火,把货物映出光华陆离。萧瞻峻夸说一声到底是京中繁华,夜市的商家似漫天星辰。

    对着桌上的残羹剩酒,他兴兴头头的推开自己酒碗,对韩氏叔侄道:“今天我有功夫,咱们现在玩正题。”

    韩世拓没多想,他早就改邪归正,晚上不是陪老婆就是逗儿子,当然绝大多数功夫是看书。

    五经博士俸银太少太少,和他的侯爵相比,好似掌心里掬几点水。但因为在国子监里,遇到的文人太多太多,好似大海滚滚而来。

    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就得文章上面有出息。让别人难倒,小二头一个不饶他不说,同僚之间就难做人。

    闻言,韩侯爷还在那里笑:“呵呵,二爷您说的正题是什么?”萧瞻峻和刚回京不久的三老爷一起对着他笑,萧二爷觉得可乐:“你这侯爷当的,以前吹的牛皮都不认了是不是?”

    三老爷也乐:“世拓,今儿晚上咱们叔侄比划比划,要是瞧上你,三叔我认栽。要是三叔我夺了你的头筹,世拓,你从此风流倒台。”

    韩世拓这就明白过来,还没意识到对面这两个人的“决心”,他还在取笑着劝:“二爷,不赶紧回去歇着?想来四妹夫为你出主意,我呢,也为你打听过,明天你面圣,今天晚上早早回去吧。还有三叔,你是我长辈,我让着你。”

    三老爷笑骂:“岂有此理!三叔我自幼儿风流数第一,从来没有是让出来的。”

    摆个调笑面容,眼神儿一斜,萧瞻峻鼓掌:“好。”三老爷一把揪起韩世拓:“咱们比试去,也让二爷看看,你我叔侄以前吹过的青楼上数状元,可是不假。”

    随着话,萧瞻峻站起来。

    韩世拓心里格登一下,知道这两个玩真的。那些“院子里数我魁首,小娘们尽皆折腰”的话,是他以前的事实不假,但现在可不能再这般行事。

    因为过年去常年走亲戚那天,玉珠的陪嫁丫头青花说出有人纠缠常五公子,袁训和韩世拓为玉珠打抱不平,当晚把五公子找出去。

    大过年的,外面酒楼几乎歇业,三个人好容易找到一家清倌人,喝着酒,常五公子说没有的事情,此生不负玉珠。韩世拓因为袁训一个小老婆没有,官高位显,内心羡慕,一扫他以前认为吃喝嫖赌才能陪上司,他头一个发誓,说自己此生不再纳妾,也不会再进烟花之地。

    袁训还笑话他:“你上司叫你去,你去不去?”

    韩世拓胸有成竹:“我上司是阮二大人不是,他真的让我去,我就请四妹夫代回他。”

    他这誓发的,不但不纳妾,而且不好的地方也不再去。接下来,袁训和韩世拓逼着常五公子也发了誓。

    回家去,袁训对着宝珠得瑟,韩世拓对着掌珠得瑟。“你们交待的事情,办得齐全,不用担心三妹(姐)。”

    而今八月初,离誓言还没有一年,一个是旧上司兼亲戚,远路进京,他是个男人,他一定要逛回京里的青楼。一个是自己长辈,三叔他揪着不松手。

    韩世拓额头上往外面冒汗水,八月的秋风从楼栏外面进来,又嗖嗖背上寒。他一急,把三老爷一推,“哧啦”,衣裳破了半边。

    萧瞻峻奇怪:“侯爷,你是不想陪我?”他做状的拉下脸。

    三老爷更急,二大人是他的上司不是?就算不是亲戚,叫你小子作陪,为三叔的官职你得给面子不是?再说了,三老爷撇嘴:“你以前玩过多少回,一天能赶七、八个院子,吃七、八台花酒,亲十七、八个小娘,今天你装什么正经?是了是了,你现在是博士了是不是?”

    韩世拓抓紧的应上一声,一面手扶衣裳的破处,一面落水的人遇到浮木似的回答:“是啊,我现在是博士,不能逛那地方。”

    三老爷目瞪口呆,骂上一声:“没想到你如此不要脸。”三叔调谑你的话,你还真接得出口。

    萧瞻峻更是放声大笑:“去你的博士吧,实话我对你说,国子监里以前出来两个人,到我衙门里当差。去以前没打听我底细,当我是外省土包子管不住他们,到任三天,夜夜的宿在青楼上,让我拿了一个准,全数打回国子监。后来京里也不容这名声,把他们放到小城里为官。哄我?国子监里尽风流,我这话还是客气的,没说你们尽嫖客啊。”

    韩世拓啼笑皆非,心想这话说的干净,这位二大人,把我们那位二大人扫进去。不过咱们是亲戚扫亲戚脸面,这没有光彩。

    正踌躇想法子,萧瞻峻猜测,向三老爷问道:“你家侯爷莫不是惧内?”三老爷和韩世拓都吓了一跳。

    三老爷一进家门,三太太就把掌珠夸得不行。又不分家了,掌珠性子和以前也有改变。加寿香姐儿加福不时进个门镇个宅,三老爷的长女,出嫁后一生两个丫头片子,婆婆不喜丈夫要纳妾,去年和掌珠一前一后生个小子,三太太说是福禄寿带来的喜,袁家又势大,三老爷也把侄媳妇看得更高。

    他不愿意萧瞻峻说掌珠哪怕一星半点儿,抢在韩世拓面前分说:“侄媳妇是二爷您令亲长姐,最是贤惠不过。我们家最贤惠的人。”

    萧瞻峻也是开玩笑,他把孩子们往袁家一丢,宝珠就把自己儿子们找回来陪伴,宝珠是稀奇宝贝啊,她的姐姐不会有错。

    就舌头一转,再猜测:“莫非,侯爷如今玩不动了?生下儿子你就不行了?”

    唯独韩世拓说他不嫖,萧瞻峻不相信。

    也没有让你天天逛,就今天陪我……那边三老爷跺脚:“地主之谊你懂不懂,世拓,你在任上二爷关照你许多,你小子不是忘恩的人。”

    韩世拓让挤兑的没有办法,答应道:“三叔带二爷先去,我家去换件衣裳再来。”

    三老爷就请萧瞻峻前行,韩世拓上马暂时分开,往阮家里来。

    他为什么不去找袁训解释,说他发过誓,去找阮英明。是侯爷也省悟到自己占着东道主,陪就陪一回可以,反正自己不叫人。

    现在去找四妹夫来说话,像是故意的泼冷水。就是四妹夫,弄不好也要说远路来的,可以变通,陪一回又有何妨。像自己不变通。

    而找过四妹夫,也得去告诉阮英明。免得有人见到对他打小报道,像自己重新不检点不说,又要麻烦袁训去说话。

    左一回右一回的麻烦袁训妹夫,不如直接去阮大人,请他拿个主意也好,征求他同意也好。

    阮小二正在烛下给孩子们设计中秋玩的东西,说韩世拓来见,出来见天上星辰一闪一闪,小二还纳闷,他来做什么?

    最近挺好,书也勤攻读,偶然有人请教他,也没有对不上来。阮小二正对他可以放心,他又惹事了不成?

    小二欣然来见,因为他昨天在宫里给加寿说书,相中太上皇的一个金丝葫芦。

    袁兄还人情的地方又出来,小二出来得满面春风。冷不防的,韩世拓一见面就拜倒,口称:“请大人指点我一个良策。”

    把小二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韩世拓把话说出来,“哈哈哈哈哈……”客厅上全是狂笑声。

    阮梁明从外面经过,让逗笑,窥视一下,见是个亲戚没说什么往内宅里走。

    随后,后面小二过来。他是往内宅里换出门衣裳,见到兄长在前,小二嬉皮笑脸讨教:“哥哥,敢问你嫖过院子没有?”

    “咄!跟尚书说话要肃穆。亏你还是国子监里祭酒,全天下的文人仰慕于你,这嫖的话你怎么说出口?”阮梁明摆出好个正经人的模样。

    小二嘻嘻:“好吧,尚书是肃穆的,那我就自己去。本来还想带上你,”把阮梁明吓一跳,扯住他往前蹿的身子:“小二,你要注重官体,你官声要紧。别让寿姐儿和太后蒙羞。”

    小二笑道:“我这是去教化人,哪里会让寿姐儿蒙羞。放心吧。你不去,我少教化一个。”

    挣脱哥哥小跑着回去,留下他家的吏部尚书在原地发呆:“去青楼里教化人?教化谁?”

    脑海里难免有一幕出来,赶紧的不想。追上小二问个明白,阮梁明微笑:“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你陪他去一回吧。”

    片刻,阮小二衣着一新的出来,韩世拓见到先喝一声彩。

    烛光转动本就万千熠熠,小二出来更添光辉。他生得本就脸儿白俊,穿一件玉白微红的罗袍,扎一条碧玉金环带,系一个白玉透雕佩,鞋儿也光鲜,袜儿也洁净,整一个娘娘庙的娃子出山来。

    韩世拓自叹不如,就是在他最英俊的时候,也和阮大人相差甚远。

    两个人上了马,往事先说好的,叫留芳院而来。

    萧瞻峻听说来的是阮英明,大喜过望。而阮英明见过陈留郡王,知道那是疼爱袁训的姐丈。对小二对袁训的思绪,袁兄的东西就是我小二的东西,袁兄的姐丈也就是我小二的姐丈。萧二爷,你就是我小二的哥哥。

    韩世拓请他前来,本来是想官场上没有是非,没想到这二位一见如故。打个哈哈。

    “阮二?”

    “萧二哥?”

    一对都是俊秀的人相对拱手,小二是神来之心思,对着神情饱满的萧瞻峻看了又看,喜欢他的风度,也喜欢他的气质,油然地感慨:“当老二真是好啊。”

    萧瞻峻只是一愣,韩三老爷却嘿嘿笑了起来。韩世拓往左右看看,歌女艳脂粉的,你们这话题真是别致。

    随即,萧瞻峻放声大笑:“阮二弟,你这是取笑为兄逛到这里?”阮英明沉一沉面庞:“我也行二,你也行二,我为什么要取笑你?”

    他正容正色,和周围的浮华再次格格不入:“我是实话。”

    “那请坐,把你这实话说清楚些。”萧瞻峻请他入席。席中本来有歌女在,见又过来两个俊秀的人,嘻嘻上来就要到怀里,阮小二推开一个,韩世拓推开一个。

    萧瞻峻更觉得他们是来说话的,挥手让所有的都退下去,和韩三老爷一起来听小二怎么说。

    阮英明侃侃:“我有兄长,我有家里是家计不问,前程不管。只管看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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