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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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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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萧氏女如今身份未明,为了宣宁侯府那边,她也该做做表面功夫。
  涟歌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回想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难过,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忖自己要不要先写一封遗书交代好后事,让那位阴晴不定的帝王看在父亲为官清廉勤政爱民的份上当过她的家人?
  她转念一想,今日陛下并未发落她,兴许是陛下贵人多忘事,没认出她来呢?
  可……她想起端午那日碰到的登徒子,联想到她晚上做的那个梦,又觉得害怕——陛下,说不定认出她来了,只是不想轻易给她个痛快,打算慢慢折磨她罢了。
  毕竟他端午节那天已经吓唬过她一次了。
  涟歌忍不住泪目,杀人诛心,陛下太狠了。
  她这厢在胡思乱想,那厢王氏却在接待内务府的宫人。王氏唤下人奉了茶,对外院负责传唤的婆子道,“去请二姑娘出来。”
  涟歌听说内务府的人来赐赏来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又一番穿戴好,才到待客的正院去见人。
  是个陌生的大太监,亲自端个紫檀木托盘,将太皇太后的赏赐捧给她,道,“太后娘娘今日很开怀,这些东西都是赏给姑娘的。”
  这样的事他去季府也做过,当时那季姑娘一脸骄矜,可不如面前这位淡定讨喜,这般想着,大太监脸上的笑热络几分,“如此,咱家就先回宫复命去了。”
  涟歌淡淡笑道,“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王氏赐了赏,命人将他送出去,见涟歌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以为她是累着了,便道,“回房休息去吧,今日你也累了。”
  涟歌将托盘递给莳花捧着,让莳萝扶着回了溪棠院,王氏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地有些担忧,后脚去了福寿居。
  贵人御赐之物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莳萝将涟歌扶到软塌上歇下,便去库房里取了册子,一样一样地登记托盘上的宝物。
  耳畔只有珠翠相触的轻灵声响,间或夹杂着账册翻动的细碎声音,涟歌听在耳里,看莳萝专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恍然间以为是回到了濮阳。
  是久违的心安。
  莳花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捧出来给莳萝看,让她做记录,待拿到最后一样金镶墨玉的时候,觉得新奇,捧给涟歌看,“姑娘,您瞧,这块玉竟是这样的。”
  涟歌抬起眼皮望过去——
  是一块上等墨玉,在室内也浮现出不容忽视的莹润光泽,本是完整一朵兰,不知被哪个不懂珍惜的人摔碎成三块,幸得能工巧匠用鎏金工艺重新镶嵌回兰花状,甚至因多了几支金丝,因祸得福多了几分金器之美。
  涟歌颤颤巍巍将墨玉接过来看,纯净的墨色衬着莹白纤细的长指,如同银钩自碧海尽头缓缓升起,温柔的光辉映着墨色沉沉的海水,立时惊得涟歌晕了一晕。
  这分明是去岁中秋那晚,她在鸿雁来摔碎的那一块。
  他果然是认出她来了!


第37章 遇刺
  傅彦行从霍青那里得知涟歌拿到墨兰珏的反应后,笑的十分舒畅。若不是顾念着身份; 他都恨不得亲自去一趟萧府; 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尽收眼底。
  霍青忍不住悄悄别开脸去; 他近来发现; 陛下在面对跟萧姑娘有关的事时; 总有些少年心性,忍不住想对萧姑娘使坏。
  他很是不懂,萧姑娘那样娇那样美的一个人,陛下竟起了逗弄戏耍的心思; 太不可思议了。
  他道,“陛下; 萧姑娘的哥哥后日要带她出城去玩。”
  傅彦行收起笑,冷淡点头,道,“霍青,朕多久未出过宫了?”
  霍青道; “陛下自登基始; 便未离开过皇宫。”
  傅彦行将视线落到殿外的广阔天地; 云天一色; 是微风拂燥意,夏蝉鸣晴空的明媚景致,他眉头微挑,道,“是时候出去看看朕的大好河山了。”
  说是带涟歌出城; 萧洵也没旁的地方可选,便将目的地定在了城外的栖霞山,萧老夫人自然是要让萧涟漪跟着去的,双胞胎听说哥哥姐姐要出门,也兴奋地表示要一起去。
  萧洺今日不当职,便跟着去护卫,这样一来,除了在南监上学的萧测,萧家最小这辈的人竟都到齐了。
  涟歌自回了金陵,除了端午和入宫那日,皆待在府中,且那两次出门的体验都算不上好,便很期待今次的栖霞山之行。
  如今值盛夏,天道正是热的时候,兄妹几个赶了个大早,到山脚下时天才刚刚擦亮。双胞胎靠着两位姐姐睡得正熟,萧洺和萧洵将两个童儿背起,一群人浩浩汤汤爬山去。
  萧涟漪娇弱,走的不快,姐妹两人一路搀扶着,爬得气喘吁吁,好在台阶不算太多,辛苦个把时辰之后还是到了山顶。
  晨雾还未散尽,炽烈的太阳穿透云层,洒落在山峰之巅,层峦叠嶂处有瀑布劈开连绵的起伏,远远望去,能见细浪跳跃,搅起波光粼粼。
  置身于这样动人的山川之景,涟歌才觉得自己这几日忐忑不安的心被治愈了。
  既上了山顶,自然需得去栖霞寺拜拜。林氏信佛,濮阳家中还设有佛堂早晚供奉,涟歌耳濡目染,虽不似母亲那般虔诚,见到了也总会礼一礼的。
  大雄宝殿内宝相庄严,几人拜了佛,捐了不少香油钱,又找沙弥要了些护身符准备带回家去分给家里人。
  那沙弥指着佛像下的签筒笑道,“今日我惠明师叔出关了,几位施主不妨抽个签去?”
  栖霞市内的惠明大师是大楚出了名的圣僧,多年前曾游历诸国交流佛法,后年纪大了便留在寺内为民众讲经,偶尔下山做些功德。于解签文一事上见解独到,平日不闭关的时刻总会有人慕名前来求签。
  他今日出关乃事出有因,倒是他们几人运气好撞上了。
  萧洺向来不信这些,敬谢不敏,萧洵会试在即,也不想抽签让自己分心——抽到好签便罢了,若是抽到不好的,多少会影响心情,相比之下,他宁愿靠自己的实力。
  倒是两个小的兴致勃勃,一人抽了一根拿在手里,萧涟音道,“姐姐,二姐姐,你们也抽吧。”
  萧涟漪选了一根拿在手里,看着涟歌道,“眠眠也抽一根吧。”
  涟歌点点头,随意拿了一根在手里看,细长的签文上烫了两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萧涟漪问道,“眠眠,你求的是什么?”
  “平安。”
  她如今只觉得命不久矣,盼着能多活一日是一日了。
  “可我看你这签文,倒像是根姻缘签。”萧涟漪接过去看,有些奇怪。
  惠明大师有客,兄妹几人便先去安顿。寺中颇大,他们绕过前殿,顺着山势路过千佛岩,进了东南边的一处院落,那是专供贵客们歇息的禅房,院中种了一片紫竹。今日香客不多,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声。
  “施主们请稍在此处歇息,师叔得空时贫僧再过来通知你们。”小沙弥将他们带到禅院,奉了一壶清茶,执了个礼便先告退了。
  下午还要去后山玩,萧洺便准备和萧洵先去探查地形,毕竟他们当中除了女眷还有孩子,万事需得小心为上。
  萧泓一听哥哥们要去后山,从凳子上跳下来,道,“我也是男子汉了,我要一块儿去。”
  萧洺哈哈大笑,道,“泓儿想去便一起去吧。”他是武人性子,不拘小节,也不怕萧泓会磕着碰着。
  萧涟漪见长兄同意,也不说什么,只叮嘱萧泓道,“跟好两位哥哥,莫逞强。”萧泓到底才八岁,又正是顽劣的时候,她是有些担忧的。
  萧涟音道,“若是摔到碰到了,也不许哭,丢我的脸。”
  萧泓冲她做了个鬼脸,“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才会哭。”
  萧涟音也是坐不住的性子,见萧泓跟着哥哥走了,便吵着要去千佛岩那看菩萨,萧涟漪拗不过她,问涟歌,“眠眠一起去吗?”
  涟歌摇摇头,她这几日做什么都兴致缺缺,也不想到处跑了,便道,“我在房里等你们。”
  萧涟漪吩咐侍女照顾好她,带着一蹦一跳的萧涟音去了。
  禅房里只有几张简陋的桌椅,幸而桌子上还放了几本供人翻看的经书,涟歌拿过来翻了两页觉得光线不够亮,便道,“莳花,将窗户打开。”
  莳花赶紧去开窗,涟歌见四周无人,干脆跑过去倚在窗边借光。
  未过多久,先前那小沙弥又回来了,见房中只有主仆三人,诧异道,“师叔现在得空了,请施主前去解签。”
  涟歌点点头,让莳花莳萝去寻人,自己跟着他走,“请小师傅带路。”
  惠明大师古稀年纪,因常年苦修,有些瘦弱,但目光清正,谈吐不俗,令涟歌很有好感。他接过签去,问道,“施主求什么?”
  “平安。”涟歌道。
  惠明大师道,“我观姑娘面相,是福寿双全之人,不需要求平安,”他仔细看过手中签文,笑道,“姑娘这签明明是有好姻缘来了。”
  涟歌听了他前半句话,心中高兴,却又被他后半句弄得有些迷糊,“我看这两句诗的意思,并不似好兆头,大师何出此言?”
  明明是物是人非之言,若说跟姻缘有关,又怎会是好兆头?
  惠明大师却老神在在说道,“若这签被旁人抽得,自然不是好姻缘,偏偏施主抽中,便是好的。”
  涟歌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求签只为求心安,听他说她是福寿双全,便不想探究旁的事了,因笑道,“多谢大师。”
  自惠明大师处出来,那带路的小沙弥已经不在,涟歌经此番过后,心境开阔不少,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一路穿花拂叶,绕山路往下走,却忽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当先一人轻缓优雅,温和而自在,有一种底气十足的从容与自信,涟歌听到了,下意识要避开,便挪动身子藏在一丛巨大的白茶树下。
  转眼间,一个俊美到了极点的贵介男子,出现在了涟歌视线里,是盛气凌人君临天下额气势,薄唇微勾,双眸凌厉,神态淡然。
  是傅彦行带着流安和几个云卫也来了栖霞寺。他从霍青处得了萧府众人来栖霞山的信儿,便鬼使神差的想隐瞒身份来此一游,自然经那小沙弥的提点,也求了签。
  涟歌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碰到此生最怕遇见之人,心念一动,后退一步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细微声响。
  “谁?”傅彦行未有动作,随行的霍青持剑高呵出声,他未感觉到杀气,但能分辨出是有人藏在暗处。
  涟歌颤抖着从白茶树后站出来,霍青瞧见是她,有一瞬间的呆愣,下意识地去看自家陛下的脸。
  他不确定陛下此番愿不愿直接和萧姑娘碰上,担心自己又鲁莽地把事情搞砸。
  傅彦行瞧着眼前的小少女,对她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是不喜,敛了神色,沉声道,“霍青,佛门重地,不可喧哗。”
  “萧姑娘这下终于认出我来了?”傅彦行不知怎地,对她端午节那日没能认出自己十分介怀。虽他也明白,那日确实是自己鲁莽,且他们又半年未见,在那样的情状下她认不出他也属正常。
  可他每每一想起她那日又惊又惧地哭着叫他走的样子就十分生气。
  涟歌瑟瑟发抖,腿脚一软便想跪下,下一瞬腰肢又给人搂住了,她又羞又怕,却听那人清冽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站着回话。”
  只一瞬便被放开,涟歌来不及想别的,磕磕巴巴道,“陛……陛……陛下……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
  “嗯?”傅彦行挑了挑威仪的浓眉,眼中流光转瞬,薄唇微勾,淡然的笑意有些发沉了,问道,“不是故意的什么?”
  到底是掌天下权的人,哪怕他此刻语气平淡,涟歌也还是怕他,道,“是臣女有眼无珠,冲撞了陛下。”
  傅彦行听罢却笑了,涟歌如同惊弓之鸟,只觉得他低醇的笑声里散发着刺骨的寒冷,却听他道,“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与你计较。”
  “真的?”涟歌惊喜抬头,一下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里,忙知礼的垂下脑袋,道,“多谢陛下。”
  傅彦行道,“你我是旧相识了,不必拘谨,既然碰上了,朕正好有事问你。”
  涟歌没得选,跟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走着,听他道,“朕去岁说的胸闷心悸之症,太医们皆束手无策,你看过许多杂书,可有治疗之法?”
  他今日披着一件金丝鎏边的玄色外袍,腰间垂着美玉,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与腰间悬着的宝剑上的玉质剑坠撞到一处,发出一声声悦耳到极点的鸣响,涟歌将视线落在他的衣摆上,听了他的话一时无法回答。
  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夫,怎陛下还用这样难的事为难她?可这人是天子,之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还能冷淡处之,现下知道了他的身份,哪敢说不?
  “臣女……回去再看看书上可有解决办法。”她迟疑道,不敢将话说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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