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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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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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邓绥不由得轻笑出声,低头婉转,突然邓绥脸上的笑意骤然凝聚。
  她刚刚拂了花瓣的指尖犹如沾上了一沉厚厚的胭脂,和那腊梅一个颜色。
  “香菱,将白色方巾沾湿了水给我。”邓绥沉声说道。
  “喏!”香菱虽然疑惑,可也依言照做了。
  邓绥接过方巾,在花瓣上轻拭了拭,果然雪白的方巾刚触及花瓣便晕染了红色。
  “和有往日的花瓣?”邓绥蹙眉问道。
  “有!前些天的花瓣都让浣纱姐姐收了起来,说要晾干后做成香囊呢!我这就去取些来。”同样看着变色的方巾,香菱同样一惊。
  她赶紧跑去那里那还没晾干的花瓣,邓绥起初只是用指尖触摸了一下,并没有掉色。可随后她拿沾湿了的绢子擦拭的时候,那花瓣也晕染出来红色。
  “怎么会这样?”香菱捂着嘴惊道。
  邓绥连忙制止了她,扔掉手里的绢子,急忙道:“此时切莫声张,赶紧去请太医令过来。就说容若姑姑晚间吃坏了肚子,我请他过来帮忙给瞧瞧。”
  “好,我现在就去!”香菱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 梅枝有毒



  看着那白绢子上的颜色几乎和那腊梅花一摸一样,若是将这分颜色涂抹在花瓣上哪里还看的出来。邓绥望着那绢子,低头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如此细细闻了,却有一股淡淡的药草气息。
  只是那清甜的味道将那一丝淡淡的药草气息完美的掩盖住,再加上那梅花的香味,跟本就闻不出来。
  瞧着殿里角落里的那些梅枝插瓶,邓绥不禁蹙眉。那一朵朵艳丽的梅花,现在看来到是让人不寒而栗。
  强忍着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干净的冲动,邓绥倚在案边心里忐忑。她不由得内心有些害怕,难道就真的容不下她,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就在邓绥发愣的时候,香菱领着太医令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刚进入殿里,邓绥便回过神来。
  “香菱,你去把门口的容若姑姑唤进来,你在门口守着。”望着香菱,邓绥立马吩咐道。
  香菱也知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走进殿里去唤容若。
  容若进殿的时候,随手便关上了殿门,恭敬的站在一旁侯着。
  “太医令请看,我所中之毒,是不是这个?”说着邓绥便将那白绢子打开。
  绢子里包裹着她从梅花瓣上用竹简刮下来的红色粉末。那粉末很少,但是味道却依旧香气袭人。
  “贵人且给老臣仔细看看!”说着太医令便从邓绥手中接过绢子。
  他仔细的观察着它的颜色,又放置鼻尖轻轻的嗅了嗅。随后他拿出一瓶不知名的绿色药水,倒进了一旁干净的茶盏里。
  指甲盖刮起少许的粉末放进茶盏中,骤然那杯中原本翠绿色的药水竟开始发黑,最后彻底变成一杯黑色液体。
  瞧着这突入其来的变化,太医令不禁蹙了蹙眉,随后又取出银针探进黑水中,银针表面立刻凝结起了一层黑色杂质。
  望着已经发黑的银针,邓绥不由得惊慌失措,她赶紧捂着嘴巴,禁止自己发出声响来。
  一旁的容若也是吓得不轻,她赶紧走过去搂着邓绥的肩膀,眼眶泛着些许雾气。
  “果然!”太医令将那一小盏黑色的液体端到邓绥面前,蹙着眉头说道:“贵人之前就是中了此毒,只是此毒里又添加了少许蔻丹汁,掩盖了其真实味道和颜色。不知贵人此毒从何而来?”
  邓绥惊吓之余,不由得强打起精神,她低头沉思了半晌,最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几枝腊梅。
  太医令脸色一沉,赶紧拿起腊梅仔细观看,随后叹息说道:“这蔻丹的颜色本就和这花色一般无二,将之混入那药中抹与花瓣之前,的确让人防不胜防,无法察觉。”
  邓绥也后怕,若不是今日香菱为了催得这些花苞早早开放,在上面洒了少许水珠,这颜色怕是不容易脱落。
  如若不然她怕是就连临死的时候都不会想到,有人为了害她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还好贵人发现的急时,不然这么大量的毒粉渗入空气中,吸入肺腑,怕是老臣开的那些调养方子也回天无力了。”
  太医令佝着身子,庆幸道。
  邓绥只觉现在自己手脚冰凉,浑身发麻。自从入宫以来她唯一得罪的也不过那韩云静,虽然有些过节,可也不过是些口舌之争,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的置她于死地。
  况且那韩云静平日里虽然骄横跋扈,可她做事莽撞,断然是没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的,那日千鲤池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若不是韩云静邓绥一时又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来,想着有人要害她,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邓绥不由得惶恐不安。
  “今日之事还烦请太医令保密,出了这扇门便是只字也不能与他人透露。如今这后宫有人想要谋害我,既然已有线索就万万不可打草惊蛇。若是因为太医令你的口中传出风声,叫那些奸人有了防备……!”
  虽说心里胆颤,可为了大局着想,邓绥还是缓过神来对着太医令缓缓说道。
  邓绥话音还未落,那太医令立刻跪在了地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忙连声应道:“老臣必定守口如瓶,管住自己的嘴巴,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会提及。”
  看着太医令出口保证,邓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她转身给容若递了个眼色,容若会意,立刻从柜子中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匣子递到了太医令跟前,容若打开匣子,立面装了满满一匣子银元。
  “太医令今夜辛苦了,奴婢也不知怎的,好端端的却吃坏了肚子。劳烦太医令大老远的奔波一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银子就请你收下吧,就当是一点点心意。”容若端着匣子低声笑道。
  太医令见状,立马摇了摇头,惶恐的说道:“此乃老臣本分,这银子万万不敢收的啊!”
  见太医令拒绝,邓绥缓缓起身,伸手亲自扶起地上的太医令,声音缓和了不少:“太医令一生为皇上效忠,我自然是知道的。刚刚也只是提醒一下太医令,并没有其他意思,况且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这些银子还请您务必收下,以后怕要劳烦太医令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着,邓绥便接过容若手里的匣子,塞进太医令随身携带的药箱中。
  太医令见状,眉间顿时露出喜意,立马拍着胸脯说道:“贵人放心,老臣日后必定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
  “如此,便多谢太医令了!”邓绥见他爽快的收下了匣子,笑盈盈的继续道:“容若,夜已经深了,你送太医令出去。这天黑不好看路让穆勒提上灯笼,送太医令回去。”
  “喏!”容若俯身应道。
  “如此老臣便多谢贵人了,臣告退!”说着太医令提着药箱随着容若便退了下去。
  目送着太医令离开,邓绥好不容易装出的模样立刻轰然崩塌。她一屁股瘫坐在暖榻上,惶惶不安。
  瞧着眼前的腊梅枝,邓绥觉着刺眼,胆寒。终究忍不住,她随带着衣袖猛然将梅花连带着瓷瓶扫到了地上。
  “哗!”瓷瓶应道而碎,摔得四分五裂,连带着残败的花枝和那渐了一地的水。
  送走太医令的若容急忙赶了进来,看着眼前如此情景不由得叹息。自从她们被派遣到这黎岚殿以来,邓绥的脾气都是极好的,平日里就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
  可是望着那碎落一地的瓷片,容若除了心疼剩下的就只有担忧了。
  若不是那些人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容若轻声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捡着地上的瓷片。
  邓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苦楚,她知道刚刚自己失态了。她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这才低声说道:“姑姑别捡了,当心一会儿割破了手。是我错了,本不该乱发脾气的。”
  “不,主子你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些奸人欺人太甚。”容若站起身,连忙说道。
  邓绥坐在榻上,看着容若不禁鼻头一酸,在这宫里容若极其护着自己,对自己如同亲人一般,从来都不存有二心。
  “姑姑,你说这宫里到底是何人想要加害与我?”邓绥平复着心情,对着容若问道。
  “韩良娣?她素日以来和主子不和。”容若压低声音说道。
  邓绥摇了摇头:“细细想来,除了有人提她出谋划,她自己是万万想不出如此细腻的法子的。”
  “说来也是!可是这些梅花都是江良人送来的,而且她隔天都会送来,从未有过差错,难道……”容若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难道什么?”
  “主子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江良人吗?对她真的是深信不疑全然相信?这些腊梅都是江良人送来的,除了她还有谁能动如此手脚。”容若附在邓绥耳边,细细道来。
  如此一说,邓绥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些梅枝全是她送过来的。邓绥自是对黎岚殿的宫人全然任性,他们决然不会出卖自己。
  如此说来,这梅花在黎岚殿不会出差错,那么唯一一点就是在东西被送来之前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而且素日里接触这梅花的除了江良人就只有她那贴身宫女,一想到此处,邓绥心里不由得一沉。
  可是江良人平日里素来与她和善,亲密以姐妹相称。自己平日里也待她不薄,她为何要加害自己呢?
  江良人柔弱善良,料想她不会干出什么阴毒的事情,而且她没有害人的动机,况且那日她被慕贵人欺凌,也是自己出手相救,她总是不至于恩将仇报。
  慕贵人!邓绥突然恍然大悟。她不由得思忖着那日的情景。这一切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邓绥不由得起疑。
  为何那日素来没有交集的慕贵人会突然对她一个良人发难?仅仅是因为一双鞋子?而且偏巧又让自己撞见。
  这一桩桩一件件印在脑子里,距离真相似乎是越来越清晰了。
  邓绥闭上眼睛,反复推敲,这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她知道的事情呢?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这事真的和秀影有关系吗?












    

  第四十七章 心生疑虑



  回想起这些,邓绥不由得蹙眉。可是她还是宁愿相信秀影的,毕竟她心里也是真心把她当做姐妹。
  “应该不会是她吧!”邓绥放低声音,不由得缓缓道。
  容若看着她此刻的情形,低声提醒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不是她,奴婢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如此轻易的在她眼皮子底下便把毒药涂抹在花瓣上。”
  “可是……”邓绥正好想为她辩解,却又一时语塞。即使有千言万语只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指望那些苍白无力的言论能够去说服别人呢?
  想到这里,邓绥心里的寒意更重了。其实现在想想,容若姑姑早早的便警醒过自己,可自己却是大意了。
  “主子,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万一不是江良人呢?这一切也只是我们的揣测,无凭无据,难免会有偏执。”容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连声安慰着说道。
  邓绥摇了摇头,她闭上眼睛,泪珠再也忍不住的滑落。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声响。
  泪珠低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犹如寒冰刺骨,刺得人生疼。
  “其实要确定我们有没有猜测错误很简单!”邓绥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如果她们的怀疑成立,那么邓绥敢肯定的是江良人害她绝非不是出自本意,因为本事而言她们两人并没有冲突。
  那日假山后面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不过是一场引诱自己上当的一种手段罢了。既然费尽心机的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那么,是慕贵人!若说是慕贵人不如说是郦昭仪指示的。
  郦昭仪编策了一部好戏,目的就是让江良人接近她,并且借此机会好趁机下毒。
  “如此便说的通了,接近你取得咱们的信任,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下了毒,而且还能让江良人借此机会亲近皇上。如此一箭双雕的法子,果真是好计谋。”容若点了点头,一脸郑重道。
  邓绥凄凉的笑了笑,无力的靠着墙壁,缓缓道:“我倒是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她说的凄凉,脸色苍白,显然是难过至极。
  容若叹息,这就是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在这后宫中想要生存下去,必然要经历些磨难,方可涅槃重生。
  “如若一切都和我们猜想的那样一般无二,那么明日她势必会早早的来一探虚实。突然间加了这么大的量,我若是不出点事,倒是对不住她们的一番心思了。”邓绥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容若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了,片刻便明白的邓绥的意思。
  “且看明日是何人来探望你,那下毒之人必然就是此人。”容若附在邓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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