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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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香师-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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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广寒却道:“我去吧。”
    百里翎正好是坐在他旁边,即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地道:“请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动广寒先生。难得我们几个在此处聚首,又是今日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安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晋升香师,连我都觉得面上有光,现在先以茶代酒,一会再好好敬你几杯,向你讨教讨教。”
    白广寒沉默片刻,便也端起自己跟前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景公身边的仆人进去了,百里翎喝茶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白广寒,他放下茶杯后,抬手在自己左侧脸的下颌处轻轻摸了一下。那里有一道寸许长的伤口,不怎么明显,但是近看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那是白广寒在中秋那晚伤的,百里翎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并且是在香境内被伤到。
    大香师们平日也有交流,但都不会动真格,重在用心体会,所以,几乎都没有受伤的机会。而香境的拼斗。只要是见了血,那就等于是动手的双方都将自己的真正实力露了出来。但,真正的胜负,只有其中一方彻底倒下后,才能下定论。
    白广寒,或是景炎,无所谓究竟是谁了。总归这个男人。强大得让他异常兴奋。
    那仆人进去好一段时间,还不见出来,净尘想起身进去看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谢云和百里翎在这看着,定是不会轻易让他们动身的,除非他们在这里动手。
    ……
    此时锦绣园这边的宴席也准备要开了。下人们开始进进出出,而因刚刚的聊天闲谈。客人的座位有的也需要调整一下。于是安岚总算找了个机会,悄悄走出花厅,请八姨娘去前院帮她看看景炎公子在不在,然后她又唤来一名殿侍。交待他也去前院那瞧瞧,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而八姨娘还未走到前院,就碰到景公身边那位仆人。遂走过去打听几句。
    片刻后,八姨娘转身回来。看到安岚后,她迟疑了一下,才道:“大公子今儿一早有事出去了,这会儿还未回来,应当是有什么事拖住了,不过这会儿景公在宴席上呢。”
    安岚微微蹙眉,面上露出沉思,八姨娘忙笑了笑:“大公子是知道轻重的,这等日子怎么会不露面,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来,安香师先入席吧,你瞧太太在那边朝你招手呢。”
    安岚往那看了一眼,就道:“我先去更衣,八姨娘自去忙吧,我一会就过去。”
    八姨娘只好让个丫鬟跟着她,又站在那看了一眼,然后才往太太那边过去。
    安岚走向净房的半路上,就借口将那丫鬟给支开,然后拐到另外一边的亭子外面等着。不过会,那边殿侍就找了过来,将前院宴席上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安岚心里一惊,知道多半是出什么事了,她沉吟好一会,才道:“你去跟广寒先生说,我突然觉得身上不适,请先生过来看看。”
    她不确定,留在府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景炎公子,不管怎么说,她给了他这个借口,只要他想离席,应当就能离席。
    那殿侍领命离开,而与此同时,崔文君和柳璇玑的马车也都在景府大门口停下。这整个唐国,怕是没有哪一家能有景府今日这般大的面子,长香殿七位大香师,竟一下子给请动了六位!
    景府的大管家心肝已经开始发颤,笑也不敢多笑,但更不敢绷着脸,一路小心翼翼地将两位大香师请进正堂大厅。而她们这一路过来,自然引起不小的骚动,宾客纷纷站起身,就连主桌这边的几位老爷,也都赶紧站了起来,甚至白广寒和净尘也都离席出去。见此,谢云便也站起身,百里翎笑了笑,亦起身,他对女人,向来是客气的。
    柳璇玑远远就朝白广寒道了一句:“今儿可真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过来了。”
    百里翎道:“柳先生此言颇有深意,不知可否解释一下,今日谁该来,谁又不该来?”
    柳璇玑瞟了他一眼:“你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还用我来解释。”
    百里翎微微眯了眯眼睛,笑了,宛若百花齐放。
    却这会,安岚身边的殿侍找过来,走到白广寒身边,用旁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先生,安香师突然觉得身上不适,请您去看看。”
    崔文君脸色即一变:“怎么回事?”她说着就要过去,却被柳璇玑伸手拉住:“别急,你咱们今儿是客人,这是主人的事,先等他看看再说。”
    崔文君却冷下脸看着柳璇玑:“放手!”
    “怎么就那么倔,那是白广寒的传人,你这会儿冲进去算怎么回事。”柳璇玑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拉得更紧了。崔文君因担心安岚,不想跟柳璇玑在这浪费时间,但她又不想在今儿这样的日子,并且是在景府里动手,砸了安岚的场,于是喝令旁边的侍女将柳璇玑脱开。但那些侍女那敢真的去动柳璇玑,可崔文君的话她们又不敢不听,于是只能围过来,一边战战兢兢地劝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哄着。
    然而这般一闹,倒将大伙儿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们两身上了,百里翎也没能拦住白广寒。不过算着时间,方文建那边应当是已经成功了,因而倒也没有对白广寒动用香境,只是谢云却发现,净尘不知什么时候竟不见了!
    ……
    张翼在急剧的下落,风刮在脸上,似乎将他的皮肤都破开了,眼睛亦几乎不能睁开。他不知这个山崖究竟有多深,只觉得自己似乎跳下好一段时间了,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但却依旧看不到底,而他,却被风的压力逼得无法呼吸,并且,山上不停往下落的滚石,几乎每一块都是从他身旁擦过去,最小的也有脑袋那么大,如果真被砸中——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腰上一阵剧痛,手中的剑几乎脱手。
    果然,真的没有一丝可能,即便做了完全的准备,但在大香师的香境内,他还是找不到一丝获胜的可能,甚至是逃离的可能。
    山上的滚石,砸到他身上,他马上就要死了,甚是不等他落到低。
    可是,不甘心!
    巨石压着他,加快了他下落的速度,他愤怒地抬起脸,风刃在他脸上带出一道血痕,却令他从剧痛中醒过神,然后,他看到下面那个人影。他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的,手里的剑似忽然间活了起来,他接着下落的速度,将手里的剑朝那个人刺了出去。
    方文建完后退了一步,只是跟着他却皱了皱眉,然后垂下眼。
    张翼的剑尖触到了他的衣服,不,其实不止是触到衣服,不过,眼前这个人,景炎的替身,却是真的死了。
    于是,他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香境消失了,白园还是那个白园,冷冷清清,隔绝所有的热闹。
    张翼倒下,手里依旧握着那把剑,只是剑尖上多了一点血,他应该感到骄傲,还没有人,普通人,在身处大香师的香境时还能伤到大香师本人。
    方文建又皱起眉头,伤口不深,痛感却很清晰,血慢慢染红了他胸前的一小片衣裳。
    
    第406章 价值
    
    自方文建进了白园后,方殿侍长就一直候在白园外头,等着此事的结果。
    方殿侍长并不知道,方大香师今日将面对的,到底是真正的景炎公子,还是景炎公子的替身。其实,今日之事他根本不赞同,在他看来,无论是对付景府还是天枢殿,那都不是方大香师一个人的事。但是,这半年来,方文建在白广寒面前接二连三的吃亏,他清楚,这样的打击,对方文建那样骄傲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景炎公子最终是死在几人的联手之下,那么,方文建心里必将永远存有一个阴影。所以,即便知道百里翎和谢云各自都存有私心,方文建今日还是过来了。无论是对付景炎,还是景炎的替身,无论景炎如今的身体是不是不适,实力有没有下降,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胜利,自己一个人的胜利,他要亲眼看着景炎倒在他面前。
    如今,此时此刻,他终于得偿所愿。
    那个如梦魇般压制了他多年的人,终于倒下了,再也不会醒来。
    方文建想笑,但又不知为何,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似乎笑不出来。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胸前那一小片血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再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景炎”,他想起那个真正的景炎,思及对方这些年玩弄着两个身份,轻而易举地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那样谨慎又冷酷的人,会这么白白啥了自己的替身?
    方文建不愿再往下想,即捂住自己的伤口,也顾不上蒙三,就急急忙忙出了白园。
    方殿侍长正等着外头。心焦万分时,终于看到方文建的身影,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赶忙迎上去。
    只是当他走近后,顿时吃一惊,脸色都变了:“先生受伤了!?”
    方文建沉着脸道:“小伤,破了点皮。莫大惊小怪。”
    方殿侍长不敢多言。忙让侍从将马车驾过来,待方文建上了马车后,才低声问:“百里先生那边怎么说?”
    方文建“告诉他人已经解决了。是替身。”
    方殿侍长即应下,心里却更是大吃一惊,居然是替身,这么说。先生竟是伤在一个普通人手里。想到这一点,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的事,先生定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而他刚刚……
    就在这会,马车内又传出方文建的声音:“余的一个字都莫提。”
    这句交代。语气并不严厉,那声音甚至可以说有些轻缓,但方殿侍长心头却猛地一颤。连眼睛都垂了下去,更加恭敬地应下。
    ……
    就在白广寒进去看安岚。净尘跟着偷偷离席的时候,百里翎收到了方殿侍长递过来的消息:景炎的替身已死。
    那位侍从传完话退出去后,谢云即看了百里翎一眼。此时百里翎正品着那个消息,心里甚至不自觉地念了一下那个名字,唇跟着动了动,就好似那个名字在他舌尖上滚了一圈,他感觉到清清凉凉,有一种莫名的甜味。于是他微微眯着眼,嘴角轻轻一挑,目中的邪魅,眼角眉梢间的风情皆被这个细微的动作带了出来,交融成一种名为兴奋的期待,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看接下来,白广寒要怎么应对这一切。
    百里翎觉得自己的心跳甚至快了几分,他觉得,一会出来的应当会是景炎,至于,白广寒,或许会找个借口不再露面,即便今日赴宴的客人不乏身份尊贵者,但也不会就此追问白广寒大香师。
    但是,客人不问不管,他却不会。
    并且,他也不会给白广寒离开的时间和机会,连同白园里那具尸体,今日都将会暴光于众。
    白园那边已经有人过去了,百里翎刚坐下一会,又再次起身,笑着道:“既然安岚觉得不适,我也该去看看,毕竟也曾是我天玑殿的人。”他说着就看向崔文君,“崔先生若是担心,正好一起进去。”
    白广寒不在此,净尘也不在,崔文君又不知内情,谁能拦得住他。
    崔文君果真站起身,百里翎遂离席往里走去,别桌的宾客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同坐主桌的这几位景府的爷们,心里也有些茫然,同时他们也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此时景公不开口,他们皆下意识地选择沉默。
    而景公这会儿却似乎聋了哑了一般,连眼睛都没有抬,就任百里翎和崔文君往后院走去。
    只是,就在百里翎将走向里时,就看到景炎从里面出来了!
    他遂站住,面上露出个富含深意的笑。
    “抱歉抱歉,刚刚被事情绊住,出来得晚了,招呼不周,万万见谅!”景炎快步走过来,面上自然而然地露出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并朝百里翎坐了个请的手势,“百里先生崔先生请入座,在下自罚三杯。”
    “多日不见,景炎公子风采依旧,丝毫不逊于白广寒。”百里翎呵呵一笑,又道:“只是白广寒怎么不见出来,难不成也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而他说话的同时,崔文君也急急地问了一句:“安岚为何会不舒服?要不要紧?”
    景炎笑道:“百里先生客气,在下怎敢跟广寒先生比风采。”他说着就看向崔文君,“安香师是刚刚多喝了两杯,因酒劲大,觉得头晕,没大事,是侍从们大惊小怪,才慌忙过来请广寒先生过去,广寒先生就是去看一眼,一会就出来了。”
    崔文君微微蹙眉:“怎么给她准备烈酒,喝酒虽不是大事,但喝多了也是不好。”
    景炎抱歉地道:“确实是府里的下人弄错了,在下已经让管事去盯着,再不会让安香师沾一滴酒。”
    将百里翎和崔文君请回宴席上后,景炎即拿起酒,正要敬大家。百里翎却道:“这杯酒,不如等白广寒出来后再喝。”
    景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就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也好。”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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