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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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与我开太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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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静眸光微闪,冷淡道:“王爷想问何事?”
  赵王看他不直面回答,便摇头笑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孤的?我听说,你惹谢族了?”
  赵王在洛阳中遍布眼线,就算洛阳城中多数贵人不知,但那日事情发生在谢府门前,赵王知道也属正常。
  只是成静没想到,赵王居然兴致勃勃地当面来问。
  成静眼角微挑,漆黑的眸底泛出淡淡冷光,冷淡道:“不过只是小事,不劳王爷记挂。”
  赵王却神秘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与那谢家的小翁主……”
  成静偏了偏了身子,不着痕迹地躲开赵王的手臂,衣袖淡淡一拂,与他拉开半步之遥,低眼道:“下官还有要事,先失陪了,王爷还是去见陛下吧。”说完,都不等赵王出声阻拦,便拂袖而去。
  赵王愣在原地,随即进去见了皇帝。
  他不管怎么想,也实在难以将成静与谢族那深闺里的翁主联系到一起,相识这么多年,他们渐渐妻妾成群,互送美人,却只有成静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镇日只知道看书练武,谁都觉得他无趣。
  可尽管再好奇,赵王也没有向皇帝提这件事。
  成静那厢从宫门出来,慢慢走上马车,安静地端坐片刻,忽然问道:“近日谢府有什么消息没有?”
  子韶道:“没有。属下只打听到,翁主被罚跪之后,一直被关在阁楼上,谁也见不到她。”
  成静垂下眼来。
  一连许多日了。
  她那般活泼爱闹的性子,真被这般与世隔绝,又该如何难受呢?
  她离开时,眸光眷恋不舍,面对族人的怒火,她……又哭过没有?
  她舍不得他,又是不是一直在想着他?
  成静蓦地双手一攥,手背上青筋迸出。
  眼底越来越冰,寒气四溢,眸光如碎冰。
  怪他。
  怪他没有再多忍一段时机,一面对初次悸动的男女之事,便开始冲动冒进,才害她沦落至此,而他却还不能轻举妄动。
  他现在斗不过谢族。
  时机还未到。
  他一闭眼,脑海中又浮现她分别时,满眼的惊慌与不舍。
  等他娶她。
  等他彻底将她收入府中,定不将她困于高阁,定给她一番自由天地。


第39章 二郎…
  帝王亲赴城外迎接凯旋将士之日,执金吾将高台层层死守,光禄勋手下皇城禁军立于两侧,铁甲铮寒,肃杀威严。
  远远的,马蹄声渐起,地面尘嚣微溅。
  洛阳城中贵族们面露惊色,尚未见人,大军的凛然杀气已渐渐传来。
  远远的,天边渐渐浮现黑沉沉的虚影。
  大齐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鼓乐骤响,号角长鸣。
  皇帝在高台之上负手而立,衮服翩然。
  大军无边无际,寒光在日光下刺得人瞳孔作痛,数万马蹄沉沉踏响,气势非常。
  大军之首,黑马白甲之人,乃大都督宋让。
  大军转瞬来至眼前。
  马上众将动作一致地翻身下马,齐齐道:“吾皇万岁!”
  声音震天。
  在场百官心魂震颤。
  宋让单膝跪地,拜道:“末将宋让,幸不辱使命!”
  皇帝大笑道:“宋卿快快请起!”一面说着,竟亲自走下高台,来亲自扶众将起身。
  宋让身边跪着一年轻将领,皮肤黝黑,浓眉厉眼,薄唇冷峻。
  皇帝看了看他,笑道:“谢将军此次功不可没,快快请起!”
  那男子沉声道:“臣行忠君报国之事,乃是本分!”
  皇帝笑意更甚,侧身对谢定之笑道:“太尉,卿之子,有你当年风范啊。”
  一边,一身官袍的谢映舒微微抬眼,扫了一眼那一身铠甲的男子,唇角冷淡一勾。
  是一笑,也不知是喜是恶,是笑,还是讽刺。
  谢定之上前几步,抬手笑道:“臣不敢当陛下赞誉,犬子还需磨练。”
  男子抬头,眸光清亮,看了一眼谢定之,复又垂下头去。
  皇帝笑着抬手,命成静展开诏书,便当着此刻三军的面,宣读封赏诏书。
  那诏书一字一句念下去,百官脸色便微微变了。
  册谢映展为征南将军,录太守事。
  册宋匀为前将军。
  满朝哗然!
  在场老臣纷纷对视一眼。
  谢映展出身谢族,册为征南将军尚能说得过去。
  可宋匀区区布衣草莽出身,从校尉一跃为前将军,可谓一步登天!
  这如何使得?!
  且不论宋匀是否真得当得起此职位,以士族之间密切的利益链来说,骤然空降这武将官衔,将来在军中,宋匀若不听将令,不知好歹,故意与贵族子弟作对,又该如何?
  成静手持圣旨,抬眼慢慢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将众人眼神尽收眼底,唇边不由得泛起冷笑。
  宋匀在他身边时,他为磨练这少年心性,只让他做校尉,便是考虑会有今日。
  一步登天才好。
  一步登天,这些士族才能措手不及,宋匀在荆州军中积累下来声望并不低,待战事再起,便是由得宋匀肆意纵横。
  成静微微一顿,眼神回拢,继续将满旨封赏快速念下。
  声音清冷,如珠落玉盘,清响在众人耳畔。
  待他声音一落,众将士便再次呼喊万岁,声响震天。
  饶是百官再有异议,也无可奈何了。
  呼喊声中,所有人表情各异,只有谢映舒偏头,深深地看了成静一眼。
  这个人,终于开始不老实了。
  犒军结束后,谢映展入宫进御书房与帝王私下谈事。
  待谢映展出来后,身子忽然被一形色匆匆的内侍一撞,那内侍连忙道歉,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谢映展微微皱眉,手心一合又张。
  是一张纸条。
  他捏紧手心,大步出宫,待上了谢族马车,才将马车展开。
  上面文字细小,字迹龙飞凤舞,略显熟悉。
  ——一别多日,君欠定初之人情,当何时归还?
  谢映展眉心一跳。
  又是这个成定初。
  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才刚回洛阳,怎么又被这人给盯上了?
  当初他远在荆州一带作战时,刺史成静便屡屡找他的茬,两人在军务上意见相左,以他谢映展的暴脾气,若非有人拦着,喊着礼节军法不可违,他非要与他打上一架不可。
  后来,成静用激将法将他坑入山间险隘,又非诱他许下承诺,当真无耻!
  不过,他谢映展向来豪放,技不如人,倒也罢了。
  但是时至今日,他但凡听见成静的名字,都觉得眼皮开始乱跳。
  字迹力透薄纸,背面隐隐有墨迹渗出。
  谢映展一把翻过那纸条,便又见一行话。
  ——令妹深陷囹圄,恳请关照,见面再议。
  谢映展紧紧皱眉。
  他妹妹?
  棠儿?
  棠儿又被罚了?他什么时候认识他妹妹了?
  还有……他究竟来的哪门子自信,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照顾他的亲妹妹?
  究竟谁才是外人?!
  谢映展越想越觉怪异,还是决定先回府,再好好打听一下族中发生了何事。
  谢族长辈此刻皆已到齐,太傅亲自设宴,为归来的二郎接风洗尘。
  二郎虽是庶子,却年少骁勇,断断续续立下不少小功劳,如今一战成名,倒是令许多嫡出的世族子弟羡滟不已。
  嫡庶虽有关礼法,但逢此乱世,无人瞧不起谢家二郎。
  谢映展入堂上拜见族中长辈后落座,目光从同辈身上掠过,皱了皱眉。
  果真没见着妹妹。
  这般宴会也不让她参加,她这回……情况有点严重啊。
  阿耶与嫡母对她那般珍爱,竟也能狠下心来。
  谢映展面上淡淡,心底却暗道:是什么都好,可千万别与成静有什么特殊瓜葛。
  因着二郎凯旋,谢府中欢声笑语不绝,却被隔离在寂静棠苑之外。
  谢映棠披发坐在镜前,淡淡看着镜中美人。
  美人乌鬓白肤,细眉含情,容颜精致,倾国倾城。
  她闭了闭眼,眼眶发热。
  一连这么多日,她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当真痛苦难耐。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家人对她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不变心志。
  可她睁眼闭眼皆在此地,无人知晓她的不安。
  她怕成静出事,怕他知难而退,怕她被人安排好了一切,还怕被她连累的婢女出事。
  她日日被这种怕煎熬着,仿佛快要疯掉了。
  她知道,只要肯服软一句,阿耶便会放她出来。
  可她真的不愿。
  谢映棠眼底盈泪,水眸揉碎了烛火的光影,又将小脸埋在双臂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趴着睡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谢映棠推开窗子,探头看了看楼下,又转头看了看那床榻。
  为了睡觉舒适,床单往往垫了多层。
  她牙关狠狠一咬,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反正也不那么高,摔也摔不死。
  一不做二不休,谢映棠抽出一层下面的床单,撕成两条,快速绑成绳结,又拉扯着试验硬度,再继续撕,直至那布绳够长,才绑在窗内的紫金檀木桌角上,自己提着裙摆踩着桌面,夜间的风吹得她长发乱舞,衣袂猎猎作响。
  她心跳如擂鼓,浑身血液都在奔涌。
  手攥得那布条越发紧,她狠狠一闭眼,往下跳去。
  身子在半空中这般一晃,手心细腻的肌肤剐蹭着布绳,蓦地起了皮。
  她拼命拽紧绳子,瞳孔收缩得极小,浑身都僵硬着。
  凭着那一丝倔强不肯服输的性子,她努力地往下滑着。
  终于落地。
  谢映棠顾不上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就这般披发跑了出去。
  谢府到了夜间,一路上火光不灭,红灯笼高悬,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谢映棠小心翼翼地躲在树后,咬牙咽下满腹委屈,悄悄窥伺着众人。
  等他们离开或是不注意,她便飞快窜过去,谢府甚少有人潜入,也无人仔细注意不寻常的动静。
  就这般,她竟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离谢府大门又近了些。
  谢映棠悄悄躲在草丛里,等着那一波巡逻的侍卫走过去,便快速冲过去。
  若被他们发现,她便又会被关起来,从此再也没有机会。
  所以,若被发现,她便去抢他们腰间的佩剑。
  总之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眼前,那群侍卫慢慢走过去……
  就是这时!
  谢映棠猛地起身发力,衣襟却忽地一紧,她心口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腰便被人大力一扣,随即手腕被人往后一带,就这样带到了一棵树后。
  她的后背紧贴着那树,被人死死地按住,嘴亦被捂住,心跳顿止。
  那人的脸隐在暗处,却不像任何一个她熟悉的人。
  她的心骤然一凉。
  那人却忽然开口:“是我,你二兄。”
  谢映棠微怔。
  谢映展之前正在与族中堂兄弟说话,余光隐隐觉得有什么闪了过去,他行军多年,何其敏锐,很快便发现了披头散发蹲在草丛里的谢映棠。
  那时就觉得无奈亦心疼,正要过去把这丫头拎起来,谁知她竟突然朝那些侍卫冲去。
  他心中一吓,想也不想便将这丫头逮了过来。
  府中侍卫都是参过军的,若是出手,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绝对会伤了她。
  这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谢映展叹道:“我今日方回京,你或许还不知道罢,棠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慢慢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另一只手却还紧紧扣着她手腕,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谢映棠眨了眨眼睛,低声唤道:“阿兄……”
  谢映展连忙柔声哄道:“别哭,你与我说说……唉,你这丫头,我是你阿兄,还不帮着你么?”
  小娘子抬手揉了揉眼睛,低低“嗯”了一声,一头扎入了她二兄的怀里。
  谢映展心里叹息,抬手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


第40章 面谈…
  谢映展把妹妹带到了自己的卧房,合上门窗,谁也不知道她在他这里。
  谢映棠敛袖跪坐在席上,喝了口热茶暖了身子,再将自己的遭遇悉数说了。
  她说到与成静两情相悦时,谢映展眼角轻轻一搐,端着茶的手一抖,那茶水也溢出些许。
  谢映棠噤了声,扬睫默默看着他。
  谢映展语气复杂地开口,“你……真的想好要和他……”
  谢映棠点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恳求道:“阿兄帮帮我好不好?我怕、我怕阿耶将我这么关着,是想直接把我嫁出去,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要成大人。”
  谢映展头疼得紧,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低声道:“让我想想。”
  谢映棠不再说话,只乖乖地跪坐在那儿。
  屋内烛灯只点了一半,少女清秀的面容隐在暖光下,睫毛在脸颊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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