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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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与我开太平-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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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惊,直接探手伸向她腰间,谢映棠极为敏捷地后退一步,抬手掩住玉佩,警惕地看着他。
  她这一抬头,才露出被乱发遮挡的绝佳容颜。
  那将军冷冷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此玉佩?若不坦白,我便将你抓起来审问!”
  谢映棠微微一愣。
  她抓紧那玉佩,有些迟疑要不要说出自己身份,那将军又冷笑道:“看来,这玉佩是你偷的了?”
  谢映棠摇头,道:“这是我夫君给我的。”
  “秋无易?”那将军又是冷笑。
  秋无易怎么可能有成大人随身之物?
  谢映棠抿紧唇,沉默不语。
  就在那人快没有耐心之时,她才忽然抬头,淡淡道:“我夫君不是秋无易,但将军既然认识此玉佩,是谁还需要我说么?”
  那将军眯了眯眼。
  成静之妻?
  天下皆知,成静之妻是谢族的端华翁主,翁主贵不可言,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如此狼狈不堪?
  谢映棠沉默须臾,忽而抬手,从袖中拿出另一物件。
  那是她一直随身带着的,证明她翁主身份的腰牌。
  上面篆体雕刻“谢”字,醒目刺眼。
  那将军蓦地一惊。
  他猛地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魏凛,见过夫人!”


第72章 危急…
  他这一跪,引来周围多人注目。
  谢映棠浑身僵硬。
  她知道自己这是彻底暴露了,但她实在没有选择,若她被迫离开,她将面对怎样的事情都难以预料。
  暴露,至少代表还无人敢明目张胆动她。
  只要六郎不来。
  谢映棠上前低声道:“将军请起……此地不宜……”
  魏凛恍然,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袋,起身对身边的士兵低声耳语了几句,才对谢映棠笑道:“不知夫人为何会在此,夫人先随我去避一避,具体之事,之后再说。”
  谢映棠点头道谢,魏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方才还凶巴巴的汉子,现在倒是有些拘谨了。
  谢映棠看他这模样,稍微心安下来,随魏凛去了太守府。
  她有些迟疑,魏凛却安抚道:“太守邓大人为人甚好,定可暂且庇护夫人,夫人尽管放心。”
  谢映棠却还惴惴不安——她刚来襄阳时,本可以直接去见太守,为何秋无易却偏偏要将她藏在客栈里面?是不是代表太守并不算自己人?
  可由不得她迟疑,魏凛便进去通知了邓太守,邓安陵知晓谢映棠在此之后吃了一惊,想着刚走不久的谢六郎,又想着成静,便有些头疼。
  若不将谢映棠交出去,这回便真是他不占理了,谢族要是追究起来,可没有方才的谢六郎好糊弄。
  但若交出去,成静那处也不好对付。
  胡人穿越荆山来攻襄阳,这里支撑不了多久,而成静如今在西陵周旋,并不会贸然来救襄阳。
  城中人心惶惶。
  若将谢映棠留在城中,一旦城破,谢映棠危在旦夕。
  其实最好还是将她送走,再知会成静,谈好条件。
  邓安陵亲自出去迎接谢映棠,待看到她时,不难看出她身上与身俱来的贵气,显然也假扮不得翁主,应确实是本人。
  邓安陵本欲让谢映棠随百姓一同撤离,他权衡再三,确实不应将女子留在城中,届时一旦开战,便无暇顾及谢映棠。
  可谢映棠听闻六郎会参与护送百姓之事,便坚决拒绝,邓安陵不难猜出成谢两家矛盾,想必谢映棠这回是决心跟随成静了,权衡再三,便暂且答应了。
  只是邓安陵心中自有另一番打算,便给谢映棠安置了厢房,再命人秘密去传信去西陵城,告知成静谢映棠之事。
  他夫人在此,想必成静会火速赶来救人罢?
  将在外,宜以大局为重。
  谢映棠险些失散的消息传至西陵时,成静正在营帐中看着地图,闻言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问道:“秋无易呢?”
  子韶道:“魏凛先一步将夫人交给了太守,秋将军迟了一步,将人没有要回来,如今正跪在外面,请求郎君处置。”
  成静冷笑一声,起身拢了拢衣袖,声音冰冷,“让他跪着。”
  他坐了回去,慢悠悠地喝茶,再听子韶慢慢说襄阳城中的细节。他料得不差,六郎果真逼去了。只是六郎去搜查谢映棠、她逃跑时却又恰逢百姓紧急撤离是他意料之外,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她遇事到底是冷静了许多,没有他在身边,她也知如何权衡利弊,尽量做最大的保全。
  只是,太久不曾见到她,也不知她瘦了没有。
  成静将茶喝了一半,子韶却已经坐不住了,焦急地问道:“郎君不打算去要回夫人吗?”
  “暂时不必,大局为重,我若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成静垂下眼,看着茶水中倒影的影子。
  子韶抿了抿唇。
  成静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我此刻过于冷漠了?”
  “夫人毕竟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苦?”子韶言尽于此,他也知在大事面前应懂得轻重缓急,但一想起离开洛阳前看似那般娇滴滴的小娘子,便觉得实在是有些憋闷。
  这么说来,夫人也实在是坚强得很,若换作别的女子,怕是早已哭哭啼啼了罢?
  成静放下茶盏,冷冷道:“是我委屈了她,只是这兵,出不得。”
  他说着,身子往后轻轻一靠,轻邈目光掠向营帐角落的火盆上,双目微阖。
  “但愿襄阳多撑几日。”
  “不可!”襄阳城太守府中,谢映棠蓦地推开门,快步进来,扬声道:“此刻兵力虽不足,但粮草尚能坚持一些时日,如何能此刻让士气萎靡不振?!”
  内堂几位将军正在议事,见谢映棠就这般直直闯了进来,俱抬头皱眉。
  邓安陵沉声道:“此地非翁主宜来之地,翁主还是回去罢,如何作战,与翁主无关。”
  “我亦是本朝子民,为何与我无关?”谢映棠抬眼直视邓太守,语气冷硬道:“我在府中研究荆州舆图多日,自然也是知晓襄阳战况如何,如今虽我可解之局,但太守若想让襄阳与前面接连失去的几城一般,届时胡人深入腹地,后果便不堪设想!”
  “荒谬!”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冷哼道:“兵力不足,届时我等俱要陪葬,不如未雨绸缪。翁主一介女流,莫要在此处出丑了!”
  “诸位历经数次战役,看似勇猛,此刻却不若一介女流。我看,诸位不过贪生怕死罢了!”谢映棠冷笑不已。
  在场几人纷纷变色。
  有人愠怒道:“战场之时,怎可又妇孺随意指手画脚!还不将翁主请回去!”
  一边将领闻声上前,要将谢映棠请回去。
  一边的魏凛见状皱眉,却未曾出声阻止。
  谢映棠胸腔剧烈地起伏,抬头骄傲地昂起头,直视着邓太守,一字一句道:“襄阳不可失。”
  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挺到最后。
  若襄阳失去,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在洛阳,成静便与她分析过荆州的每一块重要城池。
  他指着襄阳,声音低沉温柔——
  “你看,这是襄阳。此地易守难攻,若敌军深入荆州,攻得襄阳,战局即可顷刻间扭转。”
  “无论如何,此地万万不可失,这是先机,亦是底牌。”
  “只是,这周边诸郡,亦各有其用处。战场之上,权衡大局之时,有时主帅不可兼顾,是成是败,亦需看城中守将。”
  一句句话飞速闪过脑海之中,谢映棠直视着邓太守,不作丝毫退让。
  他们知,她亦知,大家都赌不起。
  若无援军,届时当真城破,殊死抵抗变成了白白的牺牲。
  谢映棠蓦地闭眼,四肢血液逆涌。
  她冷静道:“我有一计,或许可多拖延几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将军齐齐侧目。
  谢映棠不知如今具体战况,让他们一一说清楚,待她心中确认此计或许真可一试后,才命人拿了笔来,在纸上慢慢写了几字。
  字迹眼熟。
  邓安陵微惊。
  她竟会模仿成静之字?
  谢映棠低声道:“诱敌惑敌,以强示之。”
  “何解?”邓安陵紧接着问道。
  “我仿照我夫君字迹,佯装西陵密函送来,给胡人截获。”谢映棠也没有什么把握,抱着试一试心态,试探道:“我不知这周边具体地形,只是之前我曾听闻,我夫君当初率几千士兵,谎称大军数万,果真唬住敌军。若诸位有办法仿照此计,佯装西陵援兵不日将至,胡人或可不敢贸然攻城。”
  “我有办法!”魏凛双瞳明亮似火,飞快道。
  “好!”谢映棠低应一声,双眸水亮,她转头看着邓太守,“太守以为此计如何?我军按兵不动,上下皆作安之若素之态,迷惑敌军,再以假信混淆视听,或可多拖延几日。”
  邓太守却道:“若拖延几日后,援兵却不至呢?”
  “那便殊死抵抗。”谢映棠胸腔内似积郁了一股污浊之气,她闭了闭眼,摇头道:“我只能想到此法,我知道他的,他会来救襄阳的,只要我们可以等到。”
  她父亲虽是一朝太尉,此刻却也在那处与成静里应外合与胡人抗击。
  此番胡人兵分几路,襄阳这里,只能自己好好撑住。
  成静会来的,只要他那处得胜,便会过来救她。
  她坚信着。
  后来几日,便依谢映棠之计行事。
  来自“成静”的密信被胡人截获,魏凛手下军队虚张声势,果真唬住了敌军。
  敌军主帅生性多疑,且在成静手中吃过亏,这回果真不敢贸然进攻。
  敌不动我却动,邓太守命士兵在城墙上叫阵,屡屡辱骂,试图激怒胡人。
  可他们越故意激怒,对方主帅越发多疑,更不轻举妄动。
  那些士兵拿捏好分寸,叫阵适可而止,又在城墙上喝酒吃肉,以示敌军他们粮草充足。
  胡人有些坐不住了。
  谢映棠伏在桌上,细细研究着案上舆图,手指在图上划动。
  红杏端茶进来道:“夫人先歇一会儿罢。”
  谢映棠摇头道:“不必了。”
  她还想再多想想对策,胡人不傻,这种计策忽悠不了多久。
  红杏沉默不语,只上前去,将茶盏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边桌上,眼眶微微红了。
  她没忍住,低声抽噎了一声,又连忙抬手擦去泪水。
  谢映棠闻声,愕然抬头,便看见红杏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你怎么了?莫不是担心安危?”
  红杏摇头,又哭又笑道:“我是心疼夫人。”
  谢映棠一怔。
  随即心尖软了一软。
  她垂下眼,无奈地牵了牵唇角,笑道:“我好好的,如今也被太守派人贴身照顾着,有什么好心疼的呢?”
  红杏摇头,上前一把拉住谢映棠,“夫人……夫人从前何其无忧无虑,如今却被迫想着这种事情,如今生死难料,是我没用,没有一开始在宫里就保护好您……”
  谢映棠从袖中抽出帕子,亲自为红杏擦了擦泪,她弯眸笑道:“傻红杏,我是谁呢?我是静静的妻子呀,我为了我自己,为了他,也要学会独当一面的。”
  红杏呜咽道:“是……是我失态了,夫人莫要介意了。”一边说着,她又拼命扯出一个难看笑容来,“郎主定会来救您的,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或者下下章重逢?


第73章 援军…
  夕阳西下,天边云呈现出火烧般的赤红。
  谢映棠坐在围栏上,抬头看着天边云,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
  时日不多了,她的计策渐渐失效了。
  若所料无错,敌军大抵是准备攻城了。
  襄阳城粮草再充足,敌人粮草不足,也会速战速决。
  只是不知……成静那边如何了。
  若此役襄阳不保,成静又该如何准备收复山河呢?
  她是静静的妻子,不能落入敌军手中,若她不得不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又当如何呢?
  他会伤心的罢。
  谢族或许也不会放过他的。
  可她又能如何?
  她或许一开始应该随六郎离去,是她太过鲁莽,不想再深陷囹圄,却让自己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地步。
  可她若不留下,襄阳又怎能拖到现在?
  她给襄阳争取了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红杏站在她身后,不忍道:“夫人还是回去吧,外面风大。”
  谢映棠淡淡“嗯”了一声,慢慢起身,往屋里走了几步,忽而侧眸看她,低叹道:“我应让人将你送走的,害你也随我在此涉险。”
  红杏摇头,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夫人不要这么说!红杏陪你,是生是死,我都会陪你的。若没有夫人,我在您出嫁之前就会被打死的,又怎会今日的红杏呢?”
  谢映棠微微一笑,“好。只是如今结局未可知,也未必是死局了,我们都不要伤心了。”
  红杏连忙抬手擦干泪,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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