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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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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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
    李广死死盯着林斌,他想从林斌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哪怕是一丝丝的愧疚,然而只看见的是一幅淡然的表情。一股火在胸间燃烧,他眼睛慢慢变得赤红,握住剑柄地手在颤,剑身发出了嗡鸣声,它被缓缓地抬起持平,释放一种根本看不见但叫作‘杀意’的东西。
    死一般压抑地沉默。它无法干扰到谁的心神,在风雪乱飘的场景里显得是那么地诡异。
    岑陬军须靡毕竟还小,受不了现场气氛给予的压力,他忍不住退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使得呼吸重新变得顺畅。
    “汉人中地武人……他们懂得释放一种叫作‘势’的东西。”
    “前面那个刺客也是汉人?”
    “……”危黎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凯是林斌派往西域的使节。他只介绍了一些该介绍的东西,西域人从王凯那里知道了世界上有‘汉人’这个民族,他们理所当然地把说同样一种语言的人都当成了汉人。其实这个理解绝对没有错误,西域人只理解表面的东西没有看到里面的矛盾,所以他们不明白现在展示在眼前的事情代表什么。
    危黎须终于找到了形容词:“每个国家内部都有矛盾,等矛盾排解,他们又是一对兄弟。”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也要像我们那样,等匈奴人杀过来。我们才会团结在一起?”
    深奥……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深奥到一个民族想了两千余年都没能得到答案……
    林斌有听见他们地对答,他或许应该觉得苦涩还是什么,但是没有……完完全全没有资格去苦涩,他对自己说:“做了就无法后悔!有胆子去做就不应该去逃避!”
    ‘唦——’
    细细的脚步声,它从一只鞋底发出,视野往上拉,护住小腿的磷状甲片的隔层粘着雪尘,微微弯曲的膝盖上面包裹着护甲。往上……再往上,反射光线的甲裙被牢牢地系在腰间。一只手晃过去抓住托在左腰的刀柄,金属的摩擦声慢慢地发出,刀被提上去,闪着寒芒地刀身倒影甲胄的鳞片,忽地抽*动地速度加快,刀身的倒影变成了一双眼睛……
    锐利地双眼。它似乎看见了自己地坚毅?慢慢地、慢慢地……它眯了起来。
    林斌手里的斩马刀挥出去发出了‘呼——’的劈空声,声音刚落,轰鸣的马蹄声却响了起来,对面的路口出现一百名游骑兵,长街上的茅舍窗户、门户被推开,手持步弩地士兵连贯而出,瞬息之间至少有上千名士兵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李广等二十一人。
    像极雕塑一直一动不动的两百名亲卫随着林斌的斩马刀挥动活了过来,他们非常快速地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在军官大喝“护!”的声中将西域使节团等人卫护在中间,另一队‘噔——噔——噔——’向前踏了三步,‘唰’地一声抽出战刀。
    李广没有去看突然冒出来的士兵,仿佛那弓弩手对准的不是自己。他一直都狠狠地盯视着林斌,对于林斌知道自己会来做出安排给了一个评价:“贪生怕死之辈!”,他看见林斌身后的两百亲卫动时眼神变得轻蔑给了另一个评价:“不过如此!”,等待看清亲卫保护地人不是林斌而是其他人时,他的眼皮眨动了一下。
    林斌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命令至少会有数千枝弩箭升上天空,箭镞会发出呼啸钻进前方那些单薄的身躯,他没有发布任何命令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广。
    风又在吹了,发出了犹如鬼嚎一般的声响,声声撩人。
    “可惜了……”
    不是感叹地感叹,是在可惜什么?是人?是物?还是这个该死的时局?
    有时候、有些人明知道做了
    好的结果依然选择去做。
    李广狠狠地向前踏一步,他身后的汉军将士齐声高喝“汉军!”,二十一个人站在那里向所有人展示什么叫做决然,那是一种明知必死也无所畏惧的气势!李广剑锋前指张开嘴巴怒吼“威武!”,他迈开了脚步奔跑起来:“击!”
    林斌手里的斩马刀下垂在地,他的左臂动了动,身后的二十名亲卫沉默着出列,他们迈开脚步从左右两边避开李广迎向大声喊“杀”的汉军士卒。
    太阳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地吊在半空,它或许是懒得再看选择让云遮住,强烈地光线不在,大地陷入短暂地灰白色。
    —
    第一声金属交鸣声响彻,长戈与战刀地碰撞,长戈木杆被斩断,刀刃顺势往下劈,闷哼伴随着一道血光霎闪,鲜血被抛出去洒在白雪之上成了一道半圆形地血色。中刀受伤倒地的汉军士卒挣扎中被刀柄重击在颈部,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
    不需要浪费笔墨形容地打斗,最后一名汉军倒下的时候,他在闭上眼睛之前瞧见的是袍泽一个照面竟是全数倒地,只有将军还在继续往那个叛贼的方向冲。
    李广没有回头,他全神贯注地盯视前面那个还是一动不动的人,当要靠近时手中的战剑被缩回了右腰,距离七步时战剑被直刺而出,脚下的踏步声都不能掩盖那道尖锐的破空声,吼叫的“死!’字连同直刺而出的战剑一起落空,一切只因为前面的那个人稍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林斌退后一步本是就势将手里斩马刀扫出去的最佳良机,那一扫绝对可以将李广拦腰斩断而他没有做,他退了一步仍是静静地看着受力前冲五步才稳住身形转身的李广。
    战阵之上的战技与战阵之下的格斗技巧不同,战阵之上的杀招大开大合是讲求不能杀敌也必需将敌人逼开,所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力道,李广终其一生练的都是战争搏杀的剑技,所以他一击不中只能继续往前冲。
    李广转身看见麾下士卒被那些亲卫拖着丢在一个怪东西上面抬着就走时怒得目赤欲裂,他咆哮着、怒吼着再次前冲,势将林斌斩于剑下。
    林斌的脸色很慎重,他抬刀格挡斩来的战剑,震开李广又再一次退后拉开距离。
    “我想死……”这是李广的心声,他来了就没想活,他必需死,死了就能保全在汉国的家族,三个儿子也不会再被当今天子记恨,自己一死可以换来很多,他在喊:“来啊!与某决死一战!”
    存在的悲哀,死去的荣光?林斌不在乎这些,他集中全部的精力在游斗着,避免自己被战剑伤害的同时也一直在寻找时机,激怒他、消耗他、直至他失去锐势后……发出最有效、最直接的一击!
    那声咆哮,它在吼:“与某决死一战!”
    交错的步伐,同是大开大合的搏杀路数,林斌终于抓住一个机会用力劈出了力道最猛的一刀,战刃劈中的是战剑蹦掉的缺角,脆响声中战剑迸裂成两段,握剑的人忍不住一愣,就在这愣神之间,一个拳头发出呼啸的拳风砸过去……
    林斌的拳头重击在李广的腮帮子上面,直接把李广砸得吐血倒飞出去。腮帮子受到重击会让人的意识暂时失去控制忍不住呆上一小会,而这一小会对于林斌来说已经足够了,几乎是在李广倒飞出去的一霎那他已经倾力前冲,将爬起来半坐着有些呆滞的李广击昏。
    “带下去严加看顾,别给他自杀的机会!”林斌艰难地吐出一口浑气,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有些厉害,稳了稳心神,复道:“汉国派出刺客行刺本王未果,李广等刺客已被全数诛尽!”
    在场将士无不应:“喏!”,他们对林斌的命令从来都没有过疑问。
    西域人的表情很精彩,岑陬军须靡这小家伙呐呐“林叔睁眼说瞎话……”说到一半被危黎须捂住嘴巴,警告“汉王怎么说,事实就是怎么样!”,小家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斌的声音还在那里回响:“废除汉国使节团参与会谈的资格,包括刘在内的所有汉国来使全数逐出辽地!”
    更加浩大应“喏!”之声回应。   


第一第二百四十章:即将降临

    汉王被刺!”
    “汉王被刺?”
    有什么不同?那是一个惊叹号和一个疑问号。
    当使节团们得知林斌被刺时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人惊讶之余幸灾乐祸,更多的是在思考这一行刺事件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刘陵听到李广莽撞到拦街行刺时,她尖叫一声跳起来,十分不顾仪态地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淮南有救了!!!”
    卫吉稍微一愣,半晌后竟是一阵发狂一般的大笑,笑得咳嗽连连,最后竟是倒在榻上抽筋不止。
    匈奴的正使支耶错愕的发现大匈奴对局势的把握很差,军臣大单于包括几位贵族在内一直以来的猜测出现了颇大差错,林斌不止与汉国有间隙,这个间隙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乌桓的桑拓儿苦涩地发现林斌比想象中还要强大,强大到没有把汉国放在眼里,他不得不思考清楚,林斌在西北战线已经发动对鲜卑的战争,东北战线的虎军也已经开始在调动,留给乌桓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
    突然发生的事件改变了很多现状,各个势力的使节团发现西林的军队似乎在一时间增加了许多,巡逻的士兵脸上再也不是那种毫无所谓的神情,经常闹事的使节意外地发现……以前那些对自己打架斗殴不甚理睬的巡逻队变得严格起来!
    紧张地气氛笼罩在西林的上空。而似乎是因为季节即将变换,冬天舍不得就此离开,它像极是要给世人一个深厚的印象似得竟然又接连下了近十天的大雪。
    气候的反常像是在反应人们的心情,此刻身处西林地总是会随着听到消息的好坏而改变心情,那颗心吊在半空摇啊晃啊没一个安稳。
    今天派出去收集消息的随从回报:汉部对鲜卑作战顺利,狼军经历一个月的作战数次击退鲜卑大军。斩获十三万首级、俘虏六万余,将鲜卑人驱赶到圣湖(鲜卑人的圣湖‘贝尔湖’),而且汉部的狼军和神策军还在继续追击!
    一个小道消息顿时在西林流传,人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灭族战争’是什么,他们非常聪明地得出结论:汉部要对鲜卑赶尽杀绝!
    “汉人用的是什么马?怎么可以在半个月内发动那么多场战争?”
    “不知道了吧!听说汉人骑兵的坐骑都是天马,怎么着也得日行五百里夜、行三百里地……对!就是汉人说的‘朝发夕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汉人出动了多少军队?”
    “足足五十万的战士!”
    乱七八糟的言论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越穿越玄乎。传说中的神话故事被搬出来……没神话故事?行!没就编呗!什么变昼为夜呀、撒豆成兵啊、那挥剑成河、啥呼风唤雨的,能用上的全给用上,不求最真实的,就求最玄乎的——编出来为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东夷人对匈奴地强大没有直接的了解,但是东夷人却是清楚鲜卑人的实力。鲜卑是一个超级大族,去年被突然袭击之下虽然损失惨重但也还有近四十余万的人口,东夷人惊恐地发现拥有四十余万人口的鲜卑一个半月之内二去其一,一个原本拥有八十多万人口的种族短短地两年竟是被彻彻底底地打残废了!
    桑拓儿遍体生寒,他紧急写书信给饮马河的父亲壹善,信使刚出门。他父亲的心腹却是带来了一个口信:降吧,归附强者不丢脸。
    行,投降请求归附总比族灭人亡强,人活着总有希望,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桑拓儿一阵放松立刻求见林斌,他得到的回答是:君上忙于政务。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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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斌已经布下了一个大局,需要时间去慢慢发酵,他近几日一直待在鸿台陪伴燕子。
    燕子已经到了妊娠晚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亲密的人相陪。
    林斌不是一名好丈夫,为了补偿他在有经验人提醒下亲自做了一座卧椅,孕妇到了妊娠晚期卧位十分重要,孕妇的卧位对自身的与胎儿地安危都有重要关系。
    此时此刻,林斌正握着燕子的
    故事。他让燕子采取左侧卧位的姿势,听说这样能情变得稳定,不易出现头晕、心慌、恶心、憋气等症状。
    —
    这个时代地医疗技术极差,孕妇分娩时十分危险。林斌再怎么没心没肺都明白再怎么没有时间都需要在这紧要的时刻担当一个男人的责任,他说故事的语气很温和,随着故事的进展会做出各样的表情。他感觉那只握住燕子手心的手被抓得很牢,清楚燕子内心里的期盼……
    “我不会走了。”
    燕子忧虑的表情没有变化,她也得过林斌的保证,说是到达辽地的时候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到了辽地之后,林斌变得越来越忙,比在河朔的时候更少待在自己身边。
    林斌内心自然是无比愧疚,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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