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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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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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颜余光瞄了嵇炀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对方隐约笑了一下。
      嵇炀道:“此事我们自有计量,我们离开得匆忙,同行的本来有一个狐族妖修……不知他最后怎么了?”
      宋逐隐约觉得这两人关系不像是寻常兄妹,道:“他伪装成师太的模样,最后是被愁山梵海的‘宝气如来’大师用法钵收走了,不过听说宝气如来被其他部洲的修士纠缠,说想买那妖修回去玩赏,大师迫于无奈,已自行离开龙都了。”
      ……玩赏?
      毕竟是个精致到腿毛都没两根的狐狸精,南颜很是为她二哥捏了一把冷汗,对宋逐道:“我出来时走得匆忙,未能向家兄穆战霆告别……”
      宋逐道:“我来辰洲除寻你之外,便是去岐天原助战。你有什么话,到时我见了他带给他便是。”
      战场既是杀敌立功的所在,也是磨砺自身的战场,尤其是剑修,需要在各种死生之地不断磨砺剑意,辰巳战场正是合适的所在。
      南颜便将她要回卯洲修行静待时机的事刻在玉符上交与宋逐,后者告辞后。
      南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道:“如果我把他叫回来,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少苍的人,你猜我会不会得到什么惊人的消息。”
      嵇炀侧目看她,她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沉静,他知道其实她心里的疑问已压抑得够久了。
      走出巷口,南颜寻了处柳堤旁,从须弥戒里取出一小坛蝉露悲,这是她托大哥购来的,平日里只偶尔取出来感怀一阵,今天却莫名想喝。
      她收起佛珠,暂时卸下作为佛者的一面,将酒坛递给嵇炀道:“你有没有什么故事配我的酒?”
      “有倒是有,可能配不上你的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南颜靠在柳树的树干上,任柳枝扫过脸颊边,道:“贫尼不管,要是不好听,你得赔贫尼的酒。”
      “破了酒戒还自称贫尼?”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酒肉和尚也是和尚,你着相了。”
      此时正当午后,天上偶有一道道遁光,巡逻的修士用神识一扫,只觉堤畔只是一对临水说情的眷侣,便匆匆离去。
      唯有枝头将死的秋蝉噤声细听着一个似真似假的故事。
      “……久远前,曾有一个极其有名的私塾,豪门望族都指望这个有名的私塾将他们的孩子教养成才,好功名有成。”
      “私塾里的老夫子念了一辈子的书,教了一辈子的人,在当地威望极高,若有其他的秀才想开私塾,必须先将自身著书立说的东西交给老夫子审阅,得到老夫子的指点修正后,方可开办塾学。”
      “可老夫子年纪大了,渐渐读不动书,认不得字,这个时候,隔壁有一家很小的私塾,里面有一个年轻有为的读书人,天资卓绝,竟考上了状元。于是当地的望族便将自家的孩子转送到读书人门下,渐渐地,有人质疑老夫子的私塾,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人考上状元,是不是他教的学问教错了。”
      “面对这些流言,老夫子心力交瘁,便打算把私塾交给门下一个年轻的夫子,并从外面找来一些孩子,对年轻的夫子说,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一定要让他们考上状元。老夫子说完,第二天,他便向官府举报,辩说隔壁考上状元的读书人曾写过反诗,于是让读书人就此陷入了牢狱之灾。”
      “但老夫子没过多久,也因为老病死在了进京赶考的路上。他膝下年轻的夫子从此一肩担起了私塾。夫子十分崇敬他的老师,为老师生前的遗作四处宣扬,不断有名门将孩子送往这个私塾,使得私塾的荣光一时无两。”
      “可私塾里始终没有人能再次考上状元,那时,夫子的一些弟子中,有一个天资卓绝的,仅仅十余年的苦学,就将夫子一生的学问都学尽了,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弟子,将来必定有状元之才。”
      “长久以来,这个弟子一直谨遵着夫子的教导,但随着学问渐长,私塾里的藏书已不足以支撑他解决更多的疑问。有一天……他在书斋中翻阅,无意间发现了老夫子留下的一封信,信上老夫子自陈当年是出于嫉妒,诬陷那个考上状元的读书人造反,实则自己的学问并不如他。”
      “弟子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拿着信想去官府为被关押了多年的读书人平反,却在私塾门前被年轻的夫子拦下。”
      “夫子说,老夫子已经走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辱没老夫子生前的名声。可弟子觉得不平,他知道夫子的资质极高,如果不是因为总困于老夫子狭隘的学说里,夫子很可能早就考上了功名。”
      “弟子一再恳求夫子,如果到时候私塾被查抄,他愿意同夫子重建一个私塾,不再故步自封,而是吸取更新的学说,使更多的门生考取功名,这也是老夫子的遗愿。夫子十分固执,烧毁了那封老夫子的信,并让弟子从此不许再提及此事。”
      “然后,那弟子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考取了举人第一的功名,一时间让夫子以他为荣。但很快,弟子发现了在夫子的书房里,藏着其他同时期出名的读书人带血的学说。”
      “弟子感到一切都很可怕,这时的他,已无法再对夫子做下的罪行麻木以对,他学会了伪装自己的心思,暗中收集夫子的罪证。就在他快要将一切结束的前夕,夫子找到了弟子,他说这私塾就是他的命,他不能离开,也不会让任何人摧毁这间私塾。”
      说到这儿,枝头的秋蝉已来不及听完这个故事,随着一阵夜风掠过,枯朽的空壳顺着柳枝的缝隙落在南颜肩头。
      她将秋蝉小心拾起,一声超度的梵呗声后,她松开手心,任秋蝉化作点点光尘飞散,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那弟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夫子在弟子身上所下的心血之大,让他无法接受弟子的背叛,就把弟子关了起来,还把他生前所有知道此事的好友、同僚捉到他面前,一个不落地杀了个干净,好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最后,把他……”嵇炀顿了顿,改口道,“把他一身的本领废去,扔到了遥远的贫瘠之地任他自生自灭。”
      南颜听得哑然,许多谜团好似在一瞬间被血淋淋地揭露在她面前。
      半晌,她才犹豫地覆上嵇炀的手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恨那个夫子吗?”
      “年少易为爱恨扰,恨自然是恨的。”放下已见底的蝉露悲,嵇炀看见南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不禁笑道,“不过阿颜心里既如明镜,怎么也合该我这个受害的年长者反过来安慰你才是,你这么喜欢操心,为兄会觉得羞惭的。”
      南颜收回手,重新抖出她的招牌佛珠,道:“我听你这故事时,想了一肚子开解你的言辞,你总要给我个机会施展施展。”
      “阿颜想怎么施展?”
      “你随我皈依吧。”
      “不,你随我还俗。”
      “红尘俗世多纷扰,皈依佛门一身清净,从此修心修身你去,送人极乐我来。”
      “听着不错,可惜我是个俗人,只想和阿颜做尽世上的红尘俗事。”
      ……
      柳堤岸后面,被一个弥勒佛样的和尚抱在怀里一阵狠撸的白狐狸暴躁地摇着尾巴。
      “老秃驴!你徒弟破戒了你管管好不?”
      老和尚笑眯眯地望去柳堤边的两人,道:“这不是很好吗?世间那么多深仇大恨,偶尔为情情爱爱所绊,也是一种化解之道。”
      狐狸精想起他那么多年,一把胭脂一把小裙子地把小白菜糊养大,觉得十分不爽,对老和尚道:“你把老子放开。”
      老和尚:“真方,你想干什么?”
      “老子要一jio把这两个佛魔殊途的败类踢进湖里!”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帝子的任务

      “真圆呀, 跟为师回卯洲吧。”
      南颜见到宝气如来时,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记得她师父吃苦大师,是个消瘦邋遢的僧人, 在路边上拿只破碗蹲进乞丐堆里都毫无违和感。
      而眼前这位, 一袭明黄袈裟, 手足佩着金环,脖子上挂着琉璃串珠, 肚皮滚圆绵软,面颊丰润饱满,活似庙里的弥勒佛, 唯有那笑眯眯的神情像极了吃苦和尚。
      南颜:“师父,你发达了?”
      “真方,和你师妹说说吧。”宝气如来把怀里啃着他胳膊的白毛狐狸放下,对嵇炀道, “嵇小友,借一步说话。”嵇炀略一点头,同南颜道:“我去去就来。”
      南颜看着他们走远, 蹲下来伸手企图去捏殷琊的两个爪爪, 被他一爪子挠开后, 一脸忧郁道:“师父是什么情况?”
      殷琊没好气地说道:“愁山梵海的梵海院掌院宝气如来, 修有特殊神通, 本体在卯洲坐镇, 化身云游四方, 尝尽世间苦厄……凡洲那个吃苦和尚, 就是他的化身之一。”原来吃苦和尚的本体是化身修士,难怪她的辈分这么高。
      “本来你来上洲就应该去愁山梵海清修一段时间,现在那么多人想抓你,不如就回卯洲——”殷琊抬头看见她的目光凝在嵇炀走远处,不悦道,“你担心他有什么用?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别被人识破了。”
      “二哥。”
      “怎么了?”
      “你觉得真的会有人活着从秽谷的阴祝老巢中活下来吗?”
      殷琊默然,他记得那一年,嵇炀抱着南颜从悬崖上跃下,后来他又豁尽全力把南颜送了上来,听说在那之后,整个秽谷出现变故,无人生还。
      “那时候,在秽谷崖下,我让他夺舍我求生,他骗我说好,转眼间就把我送走……”南颜声音徐徐,眼底黯然,“我是真的欠他一条命。”殷琊翻了个白眼,道:“哪有这么复杂,等下他回来了我们齐齐扑上去把他捆起来,就说‘老三,打谁,说话’,打邪道你就去跟他并肩作战,打正道我就去跟他同流合污,多简单。”
      南颜:“二哥,你这话让师父听到了,他是要把你丢去伏魔塔镇压三天的。”
      殷琊:“这不是只有你听到吗。”
      南颜双手合十,面无表情道:“让我听到了,是要把你镇压三十天的。”
      殷琊:“……”
      ……
      柳堤彼岸,宝气如来看着已是长身玉立的青年,吟了声阿弥,微笑道:“施主可知,释迦旁的菩提何时往生?”
      嵇炀的脚步停驻,回身道:“一眼菩提生,一暝菩提死,菩提非是在世间,乃在佛陀心中。”
      宝气如来笑了:“自二十七年前禅法广会一别,少苍君别来无恙?”
      嵇炀颔首一礼,道:“当年从魂河天瀑下游将我救起,送我入凡洲避难,大师的仁心嵇炀自是难忘。”
      宝气如来道:“老衲早年虽劝说施主在凡洲平静度日,勿再牵扯道生天诸事,没想到施主仍是回来了。”
      “南芳主应也不想女儿回上洲追溯她的死因,可凡是自有缘法,世间汤汤大潮,又岂是人力所能拦阻。当年我遇难后,曾将那些内情告知大师,大师为此分神化体周游四海多年查探,就算未曾亲见,也该证实了大概。”
      宝气如来长叹一声,目中露出复杂之色:“道生天,是不能倒的。”
      “……生身之地,我也曾觉得道生天的不能倒的。”西斜的夕光落在他眼底,飞快化入一川冥河之中,他凝望着天边的重云,道,“大师以为,苍穹之外……有仙吗?”
      苍穹之外,有仙吗?
      只要是修士都想过,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境界,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从开始掌握到灵力的那个瞬间起,人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特殊的,成瘾般追逐力量的极致,认为这片物竞天择的大海彼岸,会有真正无所不能的境界。
      “老衲不知,佛者只想过好这一世,如是而已。”
      “也正是那年寂明上师的佛骨禅心不为这苍穹之外的诱惑所动,所以才躲过道尊所设一劫。”谈及此,嵇炀好似看出宝气如来神色不对,道,“大师何以惴惴?”
      宝气如来沉沉一叹,道:“南颜她……也是佛骨禅心。”
      倾慕之人与爱徒都能斩去,何况南颜?
      后心处的残痛蓦然尖锐起来,在眼底某一条冥河的支流间,那些挣扎的亡灵中,好似出现了南颜的面目,随后心潮掀起的,便是种种难以退去的恨怒。
      但随之而来的,同命锁带来的牵系,化作无形的线,再次把潜毒已深的魂念再次拉回彼岸。
      “多谢大师据实已告。”
      ——好从此定我杀心。
      ……
      卯洲以西,终年被云雾笼罩处,有一座山,有一片海。
      依山靠海的地方,坐落着一处处凡人的村庄,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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