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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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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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二皇子的人也把这个学会当成自己的机会……
  俞七给章年卿使了个眼色,章年卿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章年卿望着孔庙,不禁想起当年他带着诸进士祭拜孔庙的场景。那时衍圣公给他做足了面子,至今还有人对当年的朝拜盛况津津乐道……
  章年卿忽然于心不忍,一时冲动站出来道:“……当日在城隍庙欺骗诸位的,并不是我妻兄孔穆行。”章年卿将矛头直指二皇子,道是二皇子乱党杀了孔穆行,二皇子胁迫孔穆行站在自己这边,孔穆行不从。就把他杀了,让人顶替。
  “若诸位不信,大可让我们的二皇子请出我妻舅,让大家好好认认。”
  学子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军心以乱。
  章年卿及时适可而止,将场面交给四皇子。
  四皇子玉树临风,贵气逼人,站出来很能糊弄人。章年卿已经越来越想不起四皇子之前的样子,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是大魏的四皇子。
  章年卿心里微微生出诡异的欣慰感,仿佛看着阿丘长大成人,有出息了一般。
  四皇子条理清晰,“……我是和景帝四子,生母是前皇后。”一句话落,众人齐齐下跪,高呼千岁。“平身。”四皇子平静道:“我今日来,是我叔父,当今皇上开泰帝正名。”他对着泱泱人群,隔空喊话。
  “二哥,我知道这里有你的人。臣弟在此今日有三个问题要你问你。其一,你口口声声叔父狼子野心,不愿归还皇位。可当初二叔是怎么答应的,百年之后,必会则贤归还。如今叔父正值壮年,不知你这般急切逼迫叔父立太子,是为何?”
  “其二,你怂恿柳州百姓拥力你。置三哥于何地,置我于何地,敢问重情重义的三哥,你可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放在心上半毫?”
  “其三,你抗旨不归,目无君主。置叔父于何地,置皇权于何地?您再柳州这般成闹,叔父可曾定你的罪。便是父皇还在世,你这般行为也当拉出去痛打一顿。偏生父皇走的早,叔父又不敢奈何我们。他什么都不做,已经遭天下人诸口讨伐,若真的做了什么……”
  章年卿没有再也听后面的话,因为他敏锐的注意到二皇子已经开始撤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当即立断道:“锦衣卫,去抓二皇子回京复命。”
  学子们的情绪眼看被安抚下来,锦衣卫正愁怎么捉拿二皇子,闻言一喜,二话不说便去下死手。
  二皇子的人并不恋战,只一味护着二皇子往一个方向跑。
  糟糕,郑乾!
  章年卿跳下高台,抓着俞七道:“跟我走。”
  “干什么。”俞七被扯的一个趔趄,章年卿左顾右看,解下外袍反罩在俞七脸上,“俞哥,我知你能飞檐走壁,还劳你施展功夫,拦住二皇子!”
  “你大爷,把老子眼睛蒙住了。”俞七眼前一黑,一边扯布一边去追。看眼要追不上,他急中生智,解下腰带抛过去,缠住二皇子凌空一甩,锦衣卫立即包围了二皇子。
  俞七捏着嗓子,怪声媚气道:“带人走,复命要紧!”话音未落,二皇子立即被锦衣卫的绳索卷的不见人影。
  人群中,漕帮的人和青花教的人已经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学子们鸟兽状一哄而散,果然没有江湖势力在里面浑水摸鱼,学生们是不会动手的。
 

第147章 
  章年卿寻机和俞七等人退到孔庙内,“四皇子人呢?”章年卿问,俞七扫视一圈,心也蓦地一紧。“我在这。”四皇子和八名护卫一起从内间出来。
  四皇子惊魂未定的看向章年卿,章年卿,“章大人,那么高的台子,你怎么就跳下去了呢。”
  章年卿摆摆手,扭扭隐隐发痛的脚脖子,不愿多提,他道:“换衣服,学生们正四处乱跑,我们趁机摸出去。二皇子已经被锦衣卫的人带走,等郑乾发现我们就危险了。”
  “我们现在去哪。”四皇子问。
  章年卿不耐烦道:“让你的人带着你跑,回京领赏。我先回宅子把衍圣公和穆行兄带着。四殿下,我们京城再见。”说着便匆匆带着俞七走了。
  四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俞七,问身边人,“那是江湖人吗?”
  有人不屑道:“漕帮出身的泥腿子,李家的下人。他家大小姐是礼部司务厅储大人的夫人。”
  四皇子对‘泥腿子’三个字皱了皱眉,半晌才道:“……章大人身边永远那么藏龙卧虎。”他依稀记得,漕帮一直在帮市舶司跑腿。
  章年卿回到宅子,抱着衍圣公放进马车,衍圣公竟比冯俏还轻几分。章年卿心头一酸,低道:“孔公,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去带穆行哥。”
  冰窖里,俞七等人望着棺材发愁,“这怎么带。”“多不方便。”“不如用船送回去吧。
  俞七望向章年卿。
  章年卿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坐船吧。还劳你们将穆行哥的尸体保护好。”俞七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节哀顺便。”
  章年卿心静如水,内心毫无波澜。
  大家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时候,锦衣卫带着二皇子,四皇子带着护卫不约而同回到私宅。
  章年卿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四皇子道:“郑乾带兵围城了。”他看了眼二皇子,道:“他发现二哥不见了,正在满城找人。”
  “封城了。”章年卿扫视四周,算上漕帮的人,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到三千人。何况,漕帮不能跟朝廷起冲突……
  俞七拍着胸脯道:“他们算什么朝廷,顶多是一群乱臣贼子。”
  章年卿勉强一笑,有自己的思量,没有说话。他缓缓坐下,对俞七道:“这是李大当家的宅子,你对这里熟。安排大家住一下吧。”意有所指道:“二皇子……”得看好了。
  “我明白。”
  章年卿给宫里上折子求助,道他们已经捉拿住二皇子,柳州学子的情绪已经基本安抚下来。只是,如今郑乾带兵围城,他们没办法回京复命,希望皇上能调地方武将过来,镇压平乱。
  想了想,怕觉得分量不够。还添油加醋道,宣武大将军领兵多年,手下可不止眼下这五千人,若再拖下去,宣武大将军所有兵力到期,恐怕便不止学子声讨那么简单。
  信,石沉大海。
  章年卿在泉州整整等了一个月,百姓人人自危,柳州乱成一片。私宅里也弹尽粮绝,这些日子,漕帮几乎在抢粮,才勉强糊住口。好些人都回去了。
  在一片凄凉中,唯一的好消息,大约是衍圣公的身子骨好些了。衍圣公勉强打起精神,给广西总督写信,道有流民暴乱,希望他派巡抚下的都指挥所来助阵。
  衍圣公醒来后才知道,章年卿当众把孔穆行从恶名中摘下来了,全孔穆行一个身后名。不禁泪流满面,固然孔穆行的身后名究竟能不能保住,还得看开泰帝的意思。
  但,章年卿能有这份心,已经够了。
  广西总督权责大,可调的兵也多。若底下巡抚有异心,只要有心相帮,在哪都可以调。毕竟他是可以追着流民暴乱打,流民跑到哪,他追到哪。可广西总督并不想帮,他知道这里不是流民,是两位身份贵重的皇子。衍圣公的求助他只能视若无睹。
  大家都是兵部出来的,广西总督和郑乾谈不上熟,前后总见过几面。郑乾明令警告过他,不要吃力不讨好。开泰帝下旨让他出兵,郑乾不予置否。若广西总督为私心而动,那就祈祷他郑乾死在柳州吧。
  如此这般,广西总督怎敢轻举妄动。何况,他和衍圣公又不是过命的交情。
  章年卿倒在椅子上,彻夜未眠。外面是郑乾的对峙,二皇子在他们手上,郑乾不敢轻举妄动。但,能拖多久呢。章年卿没有一点希望,一闭眼是小女儿和儿子的笑,是冯俏温柔娴静的笑。她捧着羹汤,笑吟吟的喂他吃下去。
  章年卿从怀里摸出冯俏的信,对着烛光看了又看。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拆刀。打开一看,笑中带泪,指腹摩擦着信的纹理。之前他不敢打开,他怕冯俏过的不好。他怕冯俏向他诉苦,抱怨。他却无能为力,不能在她身边。
  看了信,才知道他多想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冯俏报喜不报忧,只挑儿女有趣的事讲给他。末了,才盼夫心切的问他:何时归来,念你。
  他不想死。章年卿望向河南的方向。
  皇宫,紫来殿。
  谭宗贤恭敬的站在下方。
  “不急。”开泰帝坐在御案后面,似笑非笑道:“谢晋、谢睿如今好不容易放在一个锅里。区区一个章年卿,牺牲就牺牲了吧。一个四品小官,值得你这么放在心上。”
  谭宗贤还不死心,试图顺说服皇上,“可是,衍圣公也在柳州……”
  “那不正好。在孔家再挑个听话的出来。”开泰帝淡淡的,气定神闲,主意已定,谁也说服不了他。
  谭宗贤最后尽力,他道:“那陶金海呢,章年卿若折在柳州,陶金海能善罢甘休。”
  开泰帝冷笑道:“他敢调兵,朕就削了他!皇兄窝囊,能让一个地方官霸成土皇帝,朕可不会纵着他放肆胡闹。”
  谭宗贤深深叹息,“臣,告退。”
  与此同时,陶金海收到章年卿的求救信,当机立断,叫来都指挥使韩江。吩咐他准备准备,带兵去柳州。
  韩江不同意,倔强道:“陶大人!没有朝廷的圣旨和兵部的调令,我们是万万不能调兵的啊。”
  陶金海铜铃虎瞪,勃然大怒道:“我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命令你去!调令等你回来我给你补上。”韩江苦笑,这是能补的事吗。
  河南巡抚是统称的概念,全名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兼理河道屯田。
  陶金海是有统兵权的,但仅限于地方剿匪,像这样千里迢迢跑到柳州助战,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韩江身为都指挥使,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苦口婆心的劝。
  “那你让我怎么办!天德是我最出色的外孙,比我亲孙子都优秀。现在皇上摆明了让他跟和景帝的儿子一起死到外面。你让我不管?”陶金海踹他一脚,额头青筋暴起,恨道:“阿稚和他娘她哥哥被带走时,我忍了下来。如今我孙子被困柳州,我能救他却不救!”
  陶金海困兽般,咆哮道:“那我站在这个位子上图什么,啊!”阿稚才多大,这就没了爹,他和阿丘以后还怎么活。
  韩江道:“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陶金海冷静下来,淡淡一笑:“怪罪?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当皇上。”
  “陶大人,陶大人。”下人冲进来,结结巴巴道:“章大人……布政使他,他……姑爷和小姐都跪在外面。”
  闻言,陶金海疾步走到窗前。章芮樊和陶茹茹一齐跪在外面,章芮樊扶着妻子的腰,低道:“茹儿,你回去吧。我来求岳父,乖,天德是我的儿子。我不会看着他去死的。”
  陶茹茹摇头,坚决道:“我爹脾气倔,他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是他女儿,如果我都劝不动他,你更劝不动了。”
  夫妻两靠在一起,看的陶金海一阵触动。
  “你过来。”陶金海叫过韩江,指着外面道:“认识那两个人吗?”
  韩江当然认识,小心翼翼道:“布政使大人和他夫人。”
  陶金海目光有泪,嘶哑道:“那是我女儿女婿。”
  那一刻,韩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跪下道:“陶大人,韩江错了。”
  “起来。”陶金海单手搀起他,“这有什么好跪。韩江,我是想告诉你,这世上能六亲不认的都是好官,清官。但我不是……我这人私心大,我就喜欢看着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其他人都算个屁。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
  陶金海笑骂道:“你明白个屁。”
  “是。”韩江无奈笑道。
  陶金海道:“快去吧。我还得去给女儿女婿宽心。”韩江领命而去。
  郑乾终于没有耐心,带兵破门的时候。整个宅子里都涌进了无数士兵。弓箭、长矛、带盾的士兵。宅子本就不大,周围百米早已被清理干净。郑乾瓮中捉鳖,胜券在握。
  章年卿道:“现在把二皇子还回去,郑乾也不会放过我们。”他用的肯定句,俨然认命。
  衍圣公不愿看他消沉下去,摇着他的肩,“天德,俏俏和孩子们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让我怎么办。”章年卿临近崩溃的边缘,冯俏和孩子们本就是他心头上的痛,衍圣公再三提及,说的章年卿心如刀割。望着眼前的局面无能为力。
  千钧一发之际,长街一阵马蹄急响,郑乾蓦地回头,见一队黑压压的士兵冲过来,立即道:“众将士听……令。”宅子四周,郑乾的人背后都站在陌生的士兵。
  韩江勒马停在门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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