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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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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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后有四皇子横插一脚。王国舅听到皇上要立太子的消息,不知从哪拎出来十二岁的男孩,说是废后皇后所出。一时朝野震惊,王皇后所出,正宫嫡子!天下最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更让人心惊的是,王国舅说的还极有可能是真的。
  开泰帝和谭宗贤怎么调查,都查不出破绽。谭宗贤心知,开泰帝如今也矛盾不已,此时认下四皇子的确是个办法,而且还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再贴心不过。
  可这个枕头可不好接,当下是睡舒服了。日后可是一个大隐患,去之不掉的毒瘤。
  用四皇子和王国舅的势力,暂时压住二皇子,让二皇子灭掉当太子的心,可行。开泰帝坐山观虎斗,只等二皇子和四皇子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可朝堂上就更难看了,原本齐王党和二皇子党已经把朝堂搅成一滩浑水。如过再搅合进来一个四皇子,朝堂上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和景帝去世的时候,宣武大将军、刘宗光以及礼部尚书严福光,内礼大太监韦九孝都在场。太后给开泰帝交过底,和景帝去世其实是一场阴谋,一场宫变。
  刘宗光搞不好就是二皇子的人。
  朝堂三足鼎立,谭宗贤、刘宗光、王国舅。谭宗贤自己肯定是保齐派,他是齐地出身,便是开泰帝驾崩了,他也会拥着小齐王继位。
  如此一来,朝堂上就成为泾渭分明的三大势力。以二皇子为首的,郑贵妃党、宣武大将军;四皇子为首的,王国舅、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渊源的陶金海;以及开泰帝为首的,小齐王、谭宗贤及诸位齐地上来的人。
  时局如此,也不怪郑贵妃和王国舅因‘扬州瘦马’打起来。现在摆明了,谁能抓住文武百官的把柄,谁就是将来继大统者。
  得民心者得天下,众望所归。
  内院,于开泰帝而言可能是个陌生的词。
  于郑贵妃、王国舅及……李闯林父亲并不陌生。
  泉州沉船案后,李威被革去官职,流放岭南,路行一半便死了。临死前,李威叫过小儿子李闯林,将他压在身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他装死。
  李闯林怕的浑身发抖,装也装不像。李威看着儿子笑,目光又无奈又悲伤,“你怎么这么笨。”
  李威苟延残喘,索性吐了他一身污血。押送的官差嫌脏,检查的便不那么仔细。李闯林便趁人走远后逃了。逃之前,他将父亲草草埋在乱石堆里。
  李闯林知道,泉州沉船案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五艘大船沉入海里血本无归,没有!甚至船上的货李威都没有见过,李闯林不知道这这些钱是谁贪的。
  可苗将军无粮兵败根本和李威无关。朝堂没钱,是因为奸臣当道,贪赃枉法,和他父亲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大魏少了泉州一个缺口,便活不下去了。
  李闯林根本不相信。
  前有云韶府,后有教坊司。内院,是民间的教坊司。
  李闯林在成为齐王门客前,不止一次潜回泉州调查真相。李威昔日同僚都对泉州沉船案缄口默言,李闯林只打听出来,沿江各市舶司提举给刘首辅塞了钱,最终纠责只落在了李威一个人身上。
  也许与刘宗光而言,他不过顺手办了一件事,拉了个记不住姓名的替死鬼。
  于李闯林而言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可笑的是,刘宗光居然是个慈父,真是太可笑了。
  刘宗光为了刘俞仁可谓是付出一切,开泰帝无论怎么削他的权,只要对刘俞仁好,不断的给刘俞仁加官进爵。刘宗光居然都能一一忍下来,无论开泰帝怎么苛责刁难。他都不予反抗。
  谭宗贤不想承认,可他看着刘宗光对刘俞仁好,总是会想到李威。天下父亲何其相像,哪怕如刘宗光这等狼心狗肺之辈,对儿子也是掏心掏肺。果真是虎毒不食子。
  谭宗贤也是入阁后才知道,‘扬州瘦马’从献宗皇帝开始,便私下授意苏州、扬州、泉州等地官员扶植的。想借此给文武百官套上一个枷锁。
  可实行并不顺利,圣旨一下,各地官员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便不了了之,直到献宗皇帝驾崩,这件事都一直被搁置着。
  第一个捡起来这件事的是王国舅,王国舅堂姐是献宗皇帝的皇后。与和景帝后不同是,献宗帝后很是恩爱,恩爱到献宗帝驾崩后,王皇后悲痛欲绝,直接跟着去了。
  王家因此很生气,教育现任王皇后时,便有些偏颇。只可惜偏的太厉害,以至于这个王皇后进宫后,根本没把住和景帝的心,到让郑贵妃占了上风。王家也因此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废后。
  言归正传,前王皇后知道献宗皇帝未成的计划,一直有些不甘心。便向王家透露过这件事,希望王家能把这件事办成。
  王家上下都很激动,谁都明白办成这件事的意义有多大。如果能挟制文武百官,届时王家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可惜此事庞大,非经久历年不得成事。
  一直监督王家动静的郑贵妃得知此事后,便授意哥哥郑乾,即宣武大将军关山月也去插手此事。决不能让王家因此获利,再不济,郑家也要分一杯羹。
  郑、王两家,拼劲全力去做。到也颇见成效,‘扬州瘦马’颇具规模,经过十八年的**。各官员府中的‘眼线’也按插的差不多。
  只可惜一山难容二虎,何况还是水火不相容的郑、王两家。
  十八年,谭宗贤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时间点。他有一个大胆的假想,如果,当年那五艘船的货,是被郑、王两家,拿去培养‘扬州瘦马’呢?
  连懵懂无知的章年卿都知道,那时候朝堂上下缺钱。
  和景十二年,和景帝正值青年,精神充沛,四肢有力。苗将军出战前,在此十年间大魏都无战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何以致缺钱至此?
  原先,谭宗贤以为是打仗太劳民伤财,国家负担不起。现在看来,若是有人在国难的时候,搬空国库,趁机扶持私欲,也许更能解释的通。
  谭宗贤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郑贵妃和王国舅在国难的时候发国难财。但沉船是假的,他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刘宗光指使的,还有谁能吞下那五艘船?
  无论如何,谭宗贤都不愿意不看到官养**的继续培养下去。
  于公,为了江山社稷,为那些因缺钱缺粮冤死的将士。于私,为了无辜背锅的李威,一生正直不阿的父亲。
  拿着打仗的钱去养一群妓。女,他娘想想就窝囊!
  开泰帝舍不得这个挟制百官的利器,他谭宗贤舍得!
  但谭宗贤不能去做这个事,他一动,开泰帝必会察觉到异样。在这普天之下,想找到一个家世背景雄厚,又敢于挑战权威,还是热血心性,敢于对着世道不公说一个‘不’字的人。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章年卿。
  章年卿去做这件事,开泰帝必定不会起疑。他本就是个激进派,又少年热血,能干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只是,章年卿不听话啊。怎么样都不听话,教唆不动,打不得骂不得。连想挟制谁,威胁他一下,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下手。
  好不容易宣武大将军派人去了扬州,谭宗贤紧赶慢赶跟去,救了陈伏,百般暗示他的侄女在内院的某个人手中。结果,陈伏还是不争气。
  谭宗郁抑卒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今天早上写的特别顺,没有那种写不下去,就算了吧的念头。
  果然二十万、四十万都是个坎,熬过去就好了。
  谢谢你们给我坚持下来的动力。
  群么么哒,啵啵啵~


第116章 
  李舒见谭宗贤面色不对,关心道:“谭大人,谭大人?”
  谭宗贤面色发白,口唇青紫,呼吸急促不已。李舒忙用大拇指掐着他鼻下仁中,神色慌张,哀声道:“谭大人……闯林哥,别想了,别想了。”
  谭宗贤气厥的毛病,从李威大人去世的时候开始有的。李舒不知道那时候是个怎么样的光景,只能从谭宗贤只言片语和猜想中,依稀辩驳出当年的模样。稚嫩的少年看着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度气厥,却又无可奈何。
  李舒向大夫打听过,大夫说气厥症多存在于小儿间,大人稍一训斥,便胸闷气短,两眼发黑,屏气不出,像是被人捂住口鼻。不一会儿便面色青紫,被气死的大有人在。
  但像李闯林这么大的孩子,还有气厥症,并一直保持到现在的,真是少见。
  谭宗贤平时一直很稳,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唯有想起李威时,再难抑郁住。谭宗贤去齐王府前,曾在泉州流浪两年,捡回了李威不少旧部。李舒便是那个时候跟着他的。
  谭宗贤缓缓睁开眼,看见李舒担忧的神情。两人亦主亦仆亦兄弟,谭宗贤不愿让他担心,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勉强坐直身子,笑容惨白,淡淡道:“皇上还要借助刘宗光的力量稳住和景帝旧部,约莫还要四五年的光景。”
  李舒一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谭宗贤目光怔忪的望向窗外,绿树如荫,阳光零碎,偶尔枯枝夹在其中,凋零的落叶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出神道:“李舒,还有一年半是父亲二十周年忌日,我想给他送份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呢?李舒暗忖,刘宗光动不得,不得手刃仇人。难不成是‘扬州瘦马’?
  谭宗贤道:“内院。”他顿了顿,道:“妓。娼营生自齐开始,至今已有千余年。历朝历代屡禁不止,‘扬州瘦马’是妓营顶尖的代表。我谭宗贤何德何能,能把这门营生给断掉。”
  “那谭大人的意思是?”李舒干脆问出口。
  “把‘扬州瘦马’和官场的联系给断掉,不管这把刀多么好使。若不能以德服人,只一味以把柄要挟恐吓,恐怕也不得长久。届时人人心中惶惶不安,满朝文武不得安宁,国之社稷岂能安稳?”谭宗贤斩钉截铁道:“我虽不能断其营生,总能勒令几条律法。良家女子、官家小姐,谁敢贩卖,定当重罪处之。由得他们放肆!”
  李舒问:“那被父亲买了的良家女子呢?”
  谭宗贤想起陈伏侄女,他沉默许久,艰难道:“我管不了为人父母如何。”
  李舒叹气:“可怜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谭大人的意思他听懂了,说白了就是重刑处置人贩子、四处在闹市拐卖孩童的拍花子、和勾栏妓。院有不正当勾当的人贩。
  这个话题太沉重,两人很快略过这个问题。
  章年卿家世太好,父母双亲,兄弟姐妹无一不是金枝玉叶,谁都不好碰。好在章年卿交友广泛,重情重义。一个陈伏不够,那便……
  谭宗贤抬头问:“章年卿和那个许什么,龙飞榜状元那位。”
  “许淮。”
  “对,许淮。李舒你跑一趟山东,看看许淮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
  李舒想了想,笑道:“也行,我听同僚说,许淮喊章年卿一声小姨夫,想来两家也是亲戚。比陈伏这半路子出家的,不知好了多好。”
  “他们是亲戚?”谭宗贤坐直身子,“小姨夫,姨表亲?这么说是冯家那边的亲戚。你清楚吗,许淮是和冯家有亲还是孔家有亲?”谭宗贤敏锐的捕捉到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
  李舒不清楚,尴尬的摸摸后脑勺。不过他很快知道了,下午他气喘吁吁跑回来,急道:“闯林哥,打听出来了。许淮和孔家冯家都有亲。”他喘了口气道:“许淮的继祖母是冯阁老的堂姐,许淮的堂姐,嫁给了现任孔家族长的长子,据说姐弟两感情极好。”
  “是吗?”谭宗贤微微惊讶,有些欣喜若狂,又有点意料之中。他拍拍李舒的肩:“这是好消息,你去山东的时候仔细留心,看看两家有什么渊源。”
  泉州,市舶司府。
  一场秋雨一场凉,转眼又是半月光景。冯俏对章年卿说:“给陈伏那边送床被子吧,这个天气着凉就不好了。”章年卿笑着夸她贴心,冯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谁知话刚说完,第二天早上,冯俏自己先病倒了。她坐在章年卿怀里,章年卿将她严严实实裹了一圈,生气道:“有闲心操心别人,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他早上发现怀里的人温度不对,冯俏说不定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冯俏身上不算很烫,持续低热,降不下去。她重重咳嗽一声,“咳咳……我没事,真的没事。可能是昨晚下雨,我睡觉把被子滚了,这才着凉了。”她讨好的靠在章年卿怀里,希望他不要生气了。
  她现在越来越怕章年卿生气,章年卿如今越来越有官威,偶尔发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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