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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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笑春风-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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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想了想,还是不能理解,晃着头道:“有倒是有,医书上有记载,只是到底如何我从未给人用过,大人不若给老朽几天时间,待试药成了之后,再来拜见大人。”
  “如此多谢医家。”陆砚行了谢礼,有使人备了五十两谢银拿给老大夫。
  老大夫略微推辞了下,便收下了,待出门之时,犹豫再三还是对陆砚说道:“请大人莫怪老朽多事,此事还请向夫人如实说明较好,世上人重子嗣,女子本就被苛责,若是一年无孕,只怕夫人心中忧思过甚,与身体不利。”
  送走老大夫,陆砚在外间站了许久,原本得知有孩儿时,心情无比激动,知晓乃是误会,心情瞬间失落,可也因如此让他想到了最不可能承受的情况,若真是到了那一步,他该如何?不如待一切安稳再好好与阿桐孕育两人的孩子。
  “阿桐。”陆砚声音轻柔,将一脸低沉的长宁搂入怀中:“莫要难过,医家说得对,你我来日定会子孙满堂。”
  长宁微微吸了吸鼻子,郁郁道:“让夫君也跟着白高兴了呢。”
  “这样讲可是要让我罚你?阿桐若是不高兴,我又能高兴到哪里去呢?”陆砚声音温柔大掌不停的轻抚着她的后背,低低道“况且,我还有一事要与阿桐商议。”
  “何事?”
  长宁仰头看向陆砚,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让陆砚的话语有些无法出口,但想到会出现的最严重的情况,他闭了闭眼睛,道:“这一年你我暂且不要孩儿如何?”
  长宁感觉像是被敲了一下似的,居然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能呆怔迷茫的看着他:“为何?夫君……不想要我和你的孩儿吗?”
  “阿桐莫要多想。那你是我今生的唯一的妻子,我不要你的孩儿,难不成要后继无人吗?”陆砚声音带着几分着急,忙忙道:“只是如今情况复杂,我怕万一你有孕在身,会有不测。”
  长宁感觉到他声音中微微的颤抖,猛地抓住他胸口的衣服,睁大眼睛道:“此话何意?你到底到江南是为了何事?为何会有这般担忧……那你呢?你又可否会有危险?”
  陆砚心中感动,拥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我身手还好,因此倒不必太担心,只是断人财路如夺人性命,这些年那些人中饱私囊已经养贪了胃口,若是我拔刀断银,难保他们不会将仇恨发泄到你身上,这般后果,我不敢赌,也承受不来!”
  长宁觉得后背升起阵阵凉意,半响后才喃喃道:“可是你不是安排了白一她们在我身边么?她们伸手那样好,定不会出现如此情况。”
  “事有万一!而且……”陆砚脸色冷然:“到时你若是有孕,必会引起许多顾忌,子嗣是重要,可你远比子嗣重要!你信我,阿桐,一年之内我定解决此事,然后我们会有许多孩子,女孩儿如你,男孩儿如我,可好?”


第八十九章 
  长宁怔怔的看着陆砚, 眼泪渐渐沁出眼眶,但很快就被她抬手抹去, 深吸一口气, 目光坚定的看向他:“好!我信你!只是你要答应我, 不管何时, 定先要保全自己!你对我一样重要……”
  入夜,两人都睡不踏实,长宁更是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陆砚感觉到她的惶惶, 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额间吻了吻,柔声道:“莫要忧心太过,我有分寸。那般说只是做最坏打算罢了, 事情并非会到哪一步。”
  长宁微微僵了下身体,半响后才喃喃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陆砚浅浅一笑,将人搂的更紧:“阿桐今日这般忧心我, 虽然不忍你如此, 但我心中甚是欢喜。”
  
  卫元杰坐在书房, 想着刚刚贲静芳来说的话,思索半响后看着书房里的另一人道:“你对贲运判的话如何看?”
  章明抬眼看向卫元杰:“知府大人当年在京中时,可对陆三公子有所了解?”
  卫元杰轻轻摇头:“他年岁小我许多, 加上又是国公府的嫡子, 我与他在京中从未见过面。不过他自幼入宫伴读,如今应是圣上身边最信任之人, 此次派遣而来,定是为了江南赋税一事。”
  章明眉头紧皱,看了眼紧闭的书房房门,压低声音道:“知府大人,请恕下官直言,范家这两年行事太过,又贪心不足,不管陆大人是否真的为赋税而来,咱们都不宜再如前两年那般……”
  “前两年圣上正对东胡用兵,财政吃紧,此番话我也曾对范公说过,然而范大郎却一意孤行,不仅如此,还侵吞了屯田千倾,若不是咱们出手及时,只怕那柳通判早将奏疏上报了上去,又岂会容得你我今日逍遥……”卫元杰恨声说道,愤愤的锤了下桌案:“随我去趟范府。”
  范宅坐落在钱塘南边,钱塘府一些略有家资的商户均在此落户。自从范二郎出仕之后,范家便一心想摆脱商户身份,想在文人聚集的塘西重建宅院,只可惜塘西一带乃是几户传承几代的书香门第所在,无空地可以置宅,因此范家也只能一直住在原处了。
  卫元杰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的嘈杂,眉心紧皱,鄙夷道:“商贾之家的确是上不台面!”
  章明看了眼卫元杰,见他满脸烦躁,便知他心中一直都看不起范家这样的暴发户,微微低了头,没有接话。
  南平对商户并不苛刻,相反十分优待,允许商户之家的子嗣科举入仕,也许商仕之间互通姻亲,只是世人心中依然从心底看不起商户人家,卫元杰这种出身勋贵世家的子弟更是如此。
  得知知府大人到来,范家的老爷子立刻带着长子、长孙及家中其他儿郎出门亲迎,卫元杰也不客气,略略寒暄了两句,便示意范员外摒退左右,道:“不知前几日范大郎君回来可曾与范公提起新到任的转运使陆大人?”
  范老爷看了眼长孙,笑呵呵的点头:“听阿宁提过,这位陆大人听说时定国公的嫡子,圣上的伴读?”
  “正是如此。”卫元杰放下手中茶盏,道:“因此他到江南为何,范公应心中有数,还请范公以大局为重,将前些年耕种的屯田让出来,也好让某方便行事。”
  范旭宁闻言冷哼一声,刚想开口说话,便见祖父瞪了自己一眼,讪讪的闭上嘴,不忿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卫元杰。
  范老爷伸手捋了捋胡须,笑道:“卫知府未免太过惊惶了,有地契文书,范家的田庄也没有一分屯田……退一步讲,难道范家现如今将这些田地让出来,便能保卫大人无忧么?你我、这两浙的官员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与其再次劝老夫让地,不如想想如何将那位转运使送走。”
  卫元杰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转头瞪向范老爷,眸中带着几分怒火道:“陆三公子不比前两年来的那位柳通判,他可是在北地百万军中直取东胡王首级的勇将,莫说你们范家那些花拳绣腿的护院,便是我乾元候府的护卫只怕也难是其对手!你们莫要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就让他与我们站同一条船上便是了,人之弱点,无外乎钱财酒色,我就不信这位世家公子油盐不进!”范旭宁嗤笑一声,瞥了眼卫元杰,淡淡开口。
  卫元杰强忍心中怒火,低声喝道:“本官今日前来不是与你们商量如何对付陆三公子的,而是想要告知你们将侵占的屯田尽数让出,莫要让本官为难!”说罢看向范旭宁,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孔,忍不住嘲讽道:“范大郎君也莫要说什么钱财酒色,陆三公子内眷乃是舒相嫡孙女,这位夫人的外家可是阜城曲家,恕卫某说句得罪的话,这南平能与曲家财力抗衡的,只怕还没有!”
  范老爷眉心一皱,看了眼范旭宁,又看向气怒的卫元杰,半响后才笑道:“卫知府也莫要生气,退田一事做起来动静太大,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退出来的,若是陆大人本没有你我猜测的意思,我们这般反倒惊动了他,不若就按知府大人之前所说,察看一番再议如何?”
  卫元杰见范家二人如此冥顽,心中虽恼却也无计可施,就如范老爷所说那般,他们时一根绳上的蚂蚱,到如今谁也跑不掉!
  
  新到的转运使夫人宴请钱塘府的各家夫人到府赏梅,消息从转运判官家中传出没多久,钱塘府有头脸的内眷便都接到了帖子。
  到了赏梅宴当日,长宁早早便起来更衣梳妆。陆砚练武回来,便见到长宁垂着一头快要及地的长发坐在妆台前与旁边的几个丫鬟讨论着今日的妆容。
  见他回来,长宁扭头对他甜甜一笑,道:“家中丫鬟仆从不够,我昨日让苏妈妈去城里寻了行铺过来帮忙,只怕一会儿那些客人到了,若是今日有人嘲笑咱家没有家伎,夫君回来可不许和我恼。”
  陆砚轻声笑了出来,上前摸了摸那像是绸缎般的长发,道:“携家眷同赴宴,还敢惦记美妓,那些官员也不怕后院起火!”
  长宁睨了他一眼,转头看着镜中的两人,笑道:“那些人那能与夫君相比,夫君郎朗君子,自是比他们高洁的。”
  陆砚听的心里受用,挥开阿珍,自己开始在妆匣中为长宁挑起今日佩戴的首饰,笑道:“我便是不与阿桐同行,也是不喜那些的。”
  长宁闻言,心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只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问出,看着他挑中了一套芙蓉翡翠白晶套钗,忍不住道:“这套是否太过艳了些?今日我是要穿丹色宽袖深衣的……”
  陆砚皱了皱眉,摇头道:“这套衣裙不好,换一套吧,阿桐娇艳,不必装扮老成。”
  女人都愿被人夸赞,更何况是自己良人称赞,更让人心花开放,长宁粉白的小脸连胭脂也不必打,透出一股子娇媚来,让给她装扮的引兰都看直了眼。
  刚装扮好,就听门房来报,说苏氏带着隋氏已经到了,舒孟骅也随着一起来了。
  陆砚夫妻连忙出门迎接,寒暄过后,舒孟骅被陆砚引到了后院的北边,而长宁则陪着苏氏两人在院中慢慢逛着。
  苏氏性情温和,见半月时间,这府邸便已经有了生气,心下高兴,拉着长宁的手道:“可见你母亲是疼你的,这做□□子的道理你都懂得。”
  长宁抿唇一笑,余光却瞥向一边神情有些尴尬的隋氏,总觉得伯母这话似是敲打隋氏一般。
  说是赏梅,只不过也是个名头,这几日梅花落了一半,实在不及前几日景色好,长宁也不能让众位夫人直接坐到梅园中,因此便在梅林旁边收拾了一座亭阁,不多时,便有几位夫人到了。
  这两天苏氏甚少与人交际,但因为舒相之故,每年前来拜访的人家总是不少,因此前来的几位夫人,苏氏一一介绍给长宁认识。
  “六娘子,知府夫人到了。”银巧在长宁耳边轻声说道。
  长宁闻言,起身道:“各位夫人先于伯母聊着,知府夫人到了,我去迎一迎,还请几位夫人莫要怪我。”
  待长宁走出没多久,卫知府的夫人范氏已经被苏妈妈引着进了后院,长宁远远见到,便向前两步站在原地笑道:“有失远迎,还请知府夫人莫要怪罪。”
  范氏看着长宁,眼中惊艳久久不能消散,当年舒家还在钱塘时,她便曾在一些花宴上见过长宁,只不过因为出身缘故,只能远远看着,时隔几年,没想到已经嫁人的长宁居然越发貌美,恍惚从画中出来一般。
  “知府夫人?”长宁见她神情恍惚,又轻唤一声,道:“夫人难不成真的怪了我?”
  范氏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到极点的美颜,不由扯了扯唇角道:“陆夫人哪里话,只是见夫人这般容颜,让我忆起当年第一次见夫人时的场景了。”
  长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当年舒家因为太子的原因并不常赴宴,偶尔也就是在花朝节或者上汜节与家中兄长一起出门踏青罢了,因此她印象中好似并没有见过这位范家的小娘子。
  范氏见状她神情,便知她不记得自己,也不恼怒,淡淡笑道:“是六年前,中秋钱塘观潮,我与家中姐妹一起去看,众人中远远看见陆夫人,只觉惊为天人。不想过了这么许久,夫人依然姿容姝丽,实在是让人羡慕。”


第九十章 
  长宁一边迎着范氏向前, 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果真就如伯母所说那般, 长相、气质皆是一般, 若不是提前知晓, 还真不会将她与宫中那位明艳的范妃联系成姐妹。
  两人未走多远, 便听有人来报说是范家内眷到了,长宁闻言看向范氏道:“卫夫人娘家人来,我们便在此等等罢。”
  范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下, 知晓在长宁心中, 便是堂姐做了皇后,只怕也是看不上自己门第的。因此心中略略有些晦涩,应道:“有劳夫人了。”
  长宁在回廊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挥挥手道:“卫夫人莫要这般讲, 我做东宴客,岂有有劳一说。”说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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