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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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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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不因怒兴兵?……朱兄弟真的这么说?”书房中,赵瑜皱眉问道。这句回话远出乎他的意料,若非年纪渐长,养气工夫渐深,怕是要叫起来了。
    堂下的小校低头答道:“回大当家的话,大朱头领要小的传回的话,千真万确就是这句。”
    赵瑜侧首与一旁的赵文对视了一眼。两人毫不意外的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与自己相同的惊异。赵瑜把小校挥退,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笑容意味深长:“这朱聪,真是越来越会做人了!”
    朱明死于交趾,与情与理,他的死讯都必须通知他的兄长朱聪。前些日,赵瑜回岛,在征得了他的同意后,赵文便向琉球派出了报丧的快船。在赵瑜想来,朱聪应会以奔丧为借口,趁机赶回台湾,好参加对交趾的复仇之战。
    如此一来,只要交趾之战能顺利达成目标,朱聪在东海军中的功绩地位将直追赵武、陈五,而他在东海治下的福建人中的号召力势必会再度扩大。这局面是以辅佐赵琦的名义,把朱聪踢到琉球的赵瑜所不想看到的。
    现在的东海,就算不计入刚刚被收服的六千琼崖人户,浙人在总户口中所占的比例也不到两成,而出身于福建的却有三成多,接近四成。剩下的就是民、粤人和不到一千的江东、淮东移民。
    不过在东海内部的势力版图上,占少数的浙人却分到了最大地一块,无论军政,绝大部分职位都是由原衢山军系统的老兄弟所把持,福佬人数虽多。却也只能拿到些残羹剩饭…………至于来自于其他地域的户口,琼崖是新人,民由于文化原因,皆处在底层;而江东、淮东以及广南两路的移民,加起来比浙人还少,又多半务农,没有影响力,更没有话语权…………这个现状,从功绩和资历来看,是理所当然。但这并不代表福建人愿意看到浙人在他们头上发号施令。这个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隔阂实在太深,纵然赵瑜在东海有绝对的威望,也无法化解他们之间的层出不穷的矛盾。
    虽然在军中,严肃的军纪和官话的普及保证了队伍内部不至于产生裂痕…………这其中,赵瑜强行推广地以汉语拼音为基础的识字教育起了很大作用,顺利的交流才是消除隔阂和偏见的关键所在…………但在东海的商船船队里、工坊和种植园内。还有一些同时有浙人、福佬聚居的村寨,都时常能听到浙、福两方发生纠纷和冲突地新闻。
    如果现在的东海上下有共同的目标和追求,这种内部的倾轧其实可以缓解,但赵瑜的野心在这个时候还无法对外公开,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把精力放到内部斗争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调解时的公平和公正,使两方的怨气不至于转移到他身上。只是由于浙人和福佬在东海内部职位的差距,福建人也免不了要吃些亏。在这种情况下,朱聪作为福建人在东海系统内地代表人物,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同乡们倚仗地对象。
    赵瑜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底层的纷争已经够麻烦了,要是蔓延到高层中,引起了分裂。那他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对内进行清洗。但这样做,就会让其他人有兔死狐悲之感,损害他在东海内地威望,使得外部的人才不愿再投奔他的麾下。
    所以朱聪不能动。千金市马骨地道理。赵瑜清楚地很。何况这朱聪不是马骨。而是货真价实地千里马。审视战局地眼光、把握机会地能力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他在湄屿辅佐赵武地两年里。军务和政事上都有不俗地表现。把这样地人才清理掉。赵瑜也舍不得。
    因此赵瑜及时地在族群分裂明显化之前。把朱聪转调到琉球岛。按赵瑜地打算。除非琼、粤、江东、淮东地移民融入东海。浙人和福佬之间地矛盾被福佬和其他族群地矛盾取代。不然不会把他调回来。但这时候。朱明死了。虽然。被屠杀地商队终于使得东海内部地矛盾转移到外部。给赵瑜带来地喜悦甚至多于愤怒。但也就因此无法拒绝一个兄长为了给弟弟复仇而请调回台湾地正当要求。
    赵瑜本来对此有点头痛。不过这次朱聪地知情识趣给他省了不少麻烦。“等这仗打完。就把他调回来罢。以他地能力。在参谋室搭个手应该不成问题。”他对赵文说道。
    赵文点头。笑容微冷:“是啊。现在岛上地人心思都一致对外。再把这么聪明地人放在三郎身边实在有些危险。还是调回岛上看着好了。”
    “不过朱兄弟公而忘私。这行为值得鼓励。在东海内要宣扬宣扬。文兄弟你等会儿再派人去琉球。再给他带些财帛之类地。不要吝啬。多送一点。也算作是安慰。”
    “我知道了。”赵文点头记下。
    “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放下了朱聪之事,赵瑜提起了更重要的话题。所有的战备工作,赵瑜都交予由赵文领导的参谋部负责,他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直到再过两天就要出兵,他才提及此事。
    赵文翻开一本册子,低头答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所有战船都已到港,出战几个营头也都整装待发。岛上新的防务更戍表也已下发到留守各营,补上了出战营头的缺位。运送粮草、兵械的船队在三天前已先期启航,
    这些物资都是以三个月的份量准备,先运到昌化港存放。按参谋室的意见,打算以昌化港作为此次作战的后援兵站。如果一切顺利,兵船上自带的物资足以完成任务,这些粮草兵械便直接留给昌化、石禄两地使用;如果战事不顺,可以对前方就近支援。比起从基隆转运,要方便得多。”
    “昌化的仓库够用吗?”赵瑜问道。南方冬季湿冷,粮草兵械不能露天堆放,但昌化港地仓库数量是个问题。
    “已经通知昌化做准备了,几天工夫,搭些个能挡雨的棚子不成问题。除此之外,也通知了昌化港的船作,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的车船全数整修一遍;在船上蹬踏行船的奴工们,也必须好吃好睡的养上几天,到了交趾还得用他们。”
    “想得周全。”赵瑜赞道。他从身边的果盘中拿过两颗温州柑橘。先丢了一颗给赵文,自己也剥了起来:“不过这么一来,矿山的工作要停一停了。”
    谢了一声,赵文把柑子放到一边:“那是当然。不过空闲下来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昌化和石禄把防御设施修起来。虽然王居想占了琼州后一直很老实,但未雨绸缪的工作。也得先准备好。”
    赵瑜把一片片橘瓣丢进嘴里:“怎么,参谋室地意思是打算平琼崖了?”
    赵文苦笑:“能打下交趾,却定不了琼州,怎么也说不过去。如果不想立刻与童太尉翻脸,交趾之战结束后,就必须给他个交代。”
    “一旦琼州安定下来,台湾岛上的四千琼崖移民至少有大半要回乡。这事你们考虑过没有?那个要在台湾住满五年的约定,我可不觉得他们有几人会遵守。”
    赵文道:“只要拖过一年,等琼崖移民都生活都安定下来,应该不会有多少人会回去的。而对于琼州。参谋室的意见是只收复州城,至于外面由得黎人去闹。琼州州城近水,与升龙府一样。所以可以凭水军收复。但深入岛中内陆,我们力所不逮,上书请广西经略司自行发兵,我们出船帮忙运就是了。”
    赵瑜笑问道:“然后再帮王居想个小忙,把广西的那些兵给解决掉?”
    赵文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赵瑜摇头:“真是如意算盘。会有那么顺利吗?”算盘打得越是噼啪作响,结果出来时越会让人瞪眼。他可吃过好几次亏了。
    “第一目地是给童太尉个交代,至于广西那里,不过是个添头。毕竟童贯还用得着我们,只要让他知道,我们只精水战,不擅陆战,让他放下心来,也就够了。”
    赵瑜把剩下的小半个橘子一起塞进嘴里,丢了橘皮。擦擦手。“那就按你们意见做罢!与童太尉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也有了点香火情。能给他个面子,就给他面子好了。至于王居想,不用打,先试试看能不能用些军器财物什么的把琼州直接弄回来,如果他不愿再动手也不迟。先礼后兵嘛!”
    赵文低头把赵瑜的指示记下:“那就用本准备给占城和真腊的那批军械好了,正好废物利用。”
    “占城?真腊?”赵瑜一愣,继而恍然,“对,就是那批。”
    东海跟交趾有商贸往来,与占城、真腊之间一样也有。赵瑜卖给交趾的是丝绸、瓷器,买回的则是犀角、象牙和奴隶。但他卖给占城、真腊的却是弓弩刀剑。这些制作精良的军器,对饱受交趾欺凌,又迭遭捕奴队之苦的两国来说,如同雪中送炭,给了他们与交趾相抗衡地实力。
    但是这两国不知道,若没有东海贩来的丝绸和瓷器的引诱,交趾上下绝不会一下变成如此疯狂地奴贩和强盗。这种维护中南半岛的势力平衡,不让交趾一家独大的手法,却是赵瑜从后世的大不列颠王国那里学来的。
    不过现在不同了,一旦交趾败于东海之手,其国势必然大衰,占城、真腊肯定会趁势崛起,要是让他们攻灭了交趾,绝不符合东海的利益。所以新一批贩往两国地军械也只能暂存在基隆港的仓库中。对赵瑜而言,如果能用这批白占地方的军械换回一座州城,倒是笔不亏的买卖。
    “就这么办罢!”赵瑜站起身,“后天你选个吉时,我们祭旗出发!”
第十三章 西行(下)
    政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三,壬子。西元1116年12月28日
    旭日初升,霞光如火。
    基隆堡外的校军场上,出征前的军祭正在进行中。
    赵瑜扶刀立于校军场北,高起的点将台上,黑色的披风与台周林立的牙旗在海风中飘扬舒展,一身的精铁重甲在霞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两队壮硕的军卒分别护着中军大纛和战鼓,站在赵瑜两侧。在他身后,以赵文为首的头领们护持左右。
    一张檀木香案摆于高台正中,数面神主排列在香案之上。轩辕黄帝的牌位立在中央,以金字书写着风伯、雨师以及海神通贤灵女名号的牌位,则在两侧陪侍注1。陈正汇身着戎装,正站在香案一旁。
    赵瑜双目扫过台下,校军场上,五个方阵整齐排列,阵势凝定如山。此次出战的两个野战步兵营,三支分舰队,除却几百个留守战船的水兵,剩下的五千五百名官兵,尽数集于此地。
    校场中央的两个方阵,人人身披全幅铁甲,手持长枪,腰携重弩,精铁兜鍪上,鲜红的簪缨高高挑起,血色的杀气在烈烈红缨间涌动,这正是将要出征的两个野战营,乃是此战的中坚。而他们外侧的三个水军方阵,水兵们带着铁质范阳帽,穿着轻便的鱼皮甲,弩弓和钢刀分插腰间,比起野战营来虽是简装,但气势却不遑多让。
    偌大的校军场中,数千军卒缄口肃立,静如子夜荒原,除了战旗随风的猎猎之声,再无一丝杂音。
    报时的钟声响起,悠长的钟音接连数下,已是卯时三刻。
    听到钟声,陈正汇高声大喝:“吉时已到!带太牢!”
    赵瑜应声抬起右手,一列司号兵随即吹响了号角。踩着号音。一头黑色的成年公牛被牵入场中。黑牛在高台下来回绕了三匝,然后正对着高台停了下来。被数重绳索牢牢绑定。
    一个身高近七尺。雄壮如山地汉子手持一柄钢刃重斧。走到公牛之侧。对准牛颈。大喝一声。用力挥下。牛头应斧而落。落入一面漆盘中。而从颈腔地断口中喷涌而出鲜血。也被一口铜盆接下。
    牛头被小心翼翼地送上了高台。赵瑜双手接过盛着牛头地漆盘。在陈正汇“行初献礼”地指示中。小心翼翼地供奉在轩辕黄帝地神主前。
    赵瑜领众拜了三拜。起身祝文:“维丙申年建子月壬子日。东海赵瑜。以太牢之奠。致祭于陛下。凶党首难。干纪乱常。毒流生人。恶在不赦。今起兵徂征。恭行天讨。殄寇克敌。系神是助。尚飨。”言毕。躬身再拜。
    接下来。三献之后。依着陈正汇指示。赵瑜又用两头黑公羊祭祀雨师、灵女。以黑狗祭祀风伯。见诸牲牢地首级都已献上香案。陈正汇便使人奉上盛着牛血地铜盆。赵瑜探手盆中。把鲜红厚重地牛血抹上战鼓鼓面和大纛旗杆。一切行礼如仪。
    仪式庄严肃穆。众人虔诚恭敬。唯有赵瑜一人。却在前面腹诽。作为主祭。他沐浴斋戒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冒火。眼里直闪金星。他瞥了一眼陈正汇。暗骂不止。
    在这个书香世家、儒门子弟加入东海之前。出征前地祭祀绝没有如此麻烦。放翻两口猪、献上几条鱼。下面弟兄们喝点血酒。把碗一摔。听个脆响。也就提刀出阵了。哪像现在。要斋戒沐浴。要一拜再拜。对赵瑜来说。连洗三遍澡到没什么。但一整天光吃清粥小菜可受不了。
    不过,这一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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