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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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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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蛾子这么一说,他突然醒了,一屁股在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蛾子:“刚睡着,连一壶茶的时间都不到。睡吧,睡吧,先把衣裳脱掉。”
    “还好,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吴节忙从床上下地,穿好鞋子就走到案前。
    给砚台里加了点水,捏着墨锭飞快地磨了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呀?”蛾子见吴节白着脸还要处理公务,顿时恼了,一把抢过吴节手中的墨,喝道:“老爷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模样还要做事,不想活了?”
    “蛾子别闹,真有十万火急之事。”吴节正色地说,今天他说动裕王去西苑劝退一众上疏的官员,此事定然已经在京城政坛激起万丈波澜。只怕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大夫之家要彻夜不眠,揣摩政局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
    而裕王府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得将先前在嘉靖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同他说说,让他有所准备。
    一直以来吴节同蛾子说话都是和颜悦色,非常尊重。毕竟,她同吴节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极好。对于蛾子,他甚至有些敬畏,即便现在官位显赫。
    可像今天这般严肃的神情对蛾子来说还是第一次,蛾子立即察觉出了不寻常。
    语气缓和下来:“那……蛾子替老爷磨墨好了。”
    就挽起袖子,麻利地替吴节磨了一池墨汁,又将毛笔浸在墨汁里,沾得饱满。
    吴节接过笔,在纸上写道:“敬启者……”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将这张信笺揉成了一团扔到地上。
    虽然看嘉靖今天的意思是要让裕王深度参与进朝廷大政之中,有扶上马,送一程,实现政权平稳交接的迹象。
    但明朝的制度和祖宗家法在,大臣不得结交藩王,违者,就是心怀叵测。更别说可意于未来的储君交好了。
    这信送出去不要紧,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吴节的政治生命也就完蛋了。
    因此,吴节觉得还是不写为好。
    可若是不写这封信呢?
    也不好,这帝王心思最是不好揣摩,若王爷猜错了,做出些不合嘉靖心意的事情,又要给景王机会。
    当时,嘉靖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吴节在场,必须将这层微妙的意思准确地传达过去才行。
    想了想,吴节立即有了主意,铺开一张三尺生宣,一挥而就。
    没错,吴节在画画。
    在没有穿越到明朝之前,吴节也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彻底陷进这场真实的梦境中再也回不去。
    为了为即将到来的彻底穿越做准备,吴节一口气报了许多学习班。古琴、书法、中国画。并下了大力气将唐诗宋词和八股文经典背得滚瓜烂熟,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基础。
    到如今,科举已经彻底结束,他也高中了状元。八股文和诗词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至于书法,吴节从小就学过,写得极好。这么多年磨练下来,已然在明朝成为一派书法大家。
    而古琴也能弹得成曲调,当然,比起唐宓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至于中国画,这却是他的短板。
    尤其是中国古代的文人化,讲究的是意境。
    而且美术这种东西对基本功的要求非常严格,没有那个底子,画出来的东西也不成模样。
    在现代社会上了几个月学习班,穿越到明朝之后,吴节也收集了不少名家书画,日常临摹。可即便这样,两年下来,还是画得很差。
    今日为了将信息准确地传达过去,说不得只能献丑了。
    吴节回忆起自己在现代社会所看过的名家作品,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临摹了一篇。
    看到吴节划到纸上的东西,蛾子掩着嘴笑起来:“老爷画得不错啊,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闲轻雅致了?”
    吴节将纸从桌子上提起来,等到墨干,朝屋外喊了一声:“叫老连过来。”
    不片刻,连老三就走了进来:“老爷,请吩咐。”
    吴节将那卷纸折叠成一尺见方,装进一个大信封里,笑道:“老连,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裕王府。就说吴节久闻王爷是风雅之士,对于书画品鉴乃是当世一流。吴节前阵子在杭州的时候同徐文长切磋书画,颇有心得。今日兴致一道,刚画了一副画儿,请王爷品判,并题几个字儿。”
    连老三接过信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大老爷刚才说了这么一通话,小的听不太懂,也记不全。”
    吴节哈哈一笑:“你就去对王爷说,吴节刚画了副画儿,想请王爷题字。”
    连老三这才一笑:“小人明白了。”
    吴节一挥手:“还不快去。”
    ……
    这个时候,同吴节所想象的一样,裕王府却是一团混乱。
    下午的时候,裕王做出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心中却是异常不安。天气又冷有干,心火立即就上来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竹报平安
    实际上,在劝退百官之后一回到王府,裕王就后悔了。
    不得不说,他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漂亮。虽然都是吴节授意,连台词都由那个状元公设计好了。但先前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表演,火候拿捏到妙入毫端。
    回忆起来,王爷简直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心中在得意的时候,未免有些害怕了。
    就因为实在太出色,加上朝中又有风声让自己提前接位,这就不得不犯了父皇的忌。
    接下来,父皇会生气吗?
    又或者是对自己更加欣赏?
    还是……
    就在他不安的时候,皇帝的罪己诏下来了,第一时间送到了裕王府。
    做为臣子,做为嘉靖的皇储,看到父皇竟然下了这么一道诏书,裕王自然是流下伤心的眼泪。
    可悲伤归悲伤,诏书上那句“百官诟朕,朕其病也!民有饿殍,朕其忧也!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天下一日不安,百姓一日不宁,朕一日不建新宫。钦此!”却让裕王心惊肉跳。
    看样子,自己下午的表现一丝不漏地落进了万岁的眼中。
    如今却说出要让自己参政的话来,也不知道是皇帝真有此心,还是故意试探。
    若是故意试探,自己要再三推辞,不敢领受,以便让皇帝让世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忤逆的心思。
    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等得不就是这一天的吗,若不受,这个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
    作为皇族子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参与政务,位列中枢,权掌机要的重要性。
    只要自己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培植起自己的班底。景王再没有机会了。
    权力乱人心,如今的裕王忐忑不安,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个晚上,裕王都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里。弄得自己都快神经质了。
    见王爷情绪实在太坏,李妃连忙抱着世子过来安慰:“王爷,应该没事的,吴士贞乃是当时第一才子,他出的主意会有错吗?”
    “吴节的诗词文章,那是没话说的。可若论起智谋筹划来……还是比不上三位师傅和谭纶……”王爷突然有些恼怒起来:“如今三位师傅为了避嫌,再不肯过来。而谭纶又去了福建……孤悔啊。若是谭纶在京,本王还会这么彷徨无计吗?”
    说到这里,裕王满面都是悔恨。
    李妃:“王爷,吴士贞的智谋应该很高的,你也无须担忧。”
    “什么很高,我看未必。能读书作文的,大多是腐儒,这朝中的清流千千万万。可一旦国家有事,子曰诗云说得溜,可要他们拿个主意出来。却是呆若木鸡。这些年,孤是将那些……透了。”裕王的声音大了起来,说得非常不客气:“以本王看来,你是将那吴节看得太高。”
    李妃也有些恼火,她本就是一个刚强之人,立即道:“王爷,先前吴节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当面反驳,反照他的主意去做。出主意的是吴节,可却是你决策的呀!王爷这么做。可没什么担当,不是为君之道。”
    这个时候,已经在这里呆得有些不耐烦的世子开始闹起来。毕竟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如何呆得住,就大声嚷嚷:“我要去找大伴,我要去找大伴。”
    裕王见李妃驳斥自己。心中也是愤怒,对着儿子大喝一声:“住口,在这里呆着!”
    世子还是怕父亲的,被这一声大喝,“哇!”一声哭了起来。
    李妃连忙将儿子抱住,眼睛里也沁出泪花。
    见老婆和儿子都哭了起来,裕王心中也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
    门外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翰林院学士吴节府上有个老家人过来求见。”
    王爷和王妃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喜色,同时喊:“快请……这个吴士贞自己就是书法大家,怎么反想着让本王题字了。”吴节所画的那副画就放在大案上,裕王端详了半天,却死活也看不明白。
    画面正中是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假山,嶙峋古怪,占据了将近一半的篇幅,上大下小,好象要倒下来一样,看得久了,竟让人有一种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假山石中间,有一丛纤细瘦弱的竹子奋力探出头来,在寒风中婆娑着枝叶,坚强矗立。
    竟与巍巍欲倒的假山相互依托,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好画。”李妃是识货的人,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一副标准的文人画。
    文人画发端与元朝,盛于明,讲究的是重意不重形,多为士大夫所喜。
    松竹美严冬三君子也是读书人最喜欢的题材,特别是竹子。从元到明,画竹的名家不少,比如王冕和当世的徐渭。
    不过,吴节这丛竹子却与别人不同,疏密有致,墨色有浓有淡,却别成一体。
    原来,吴节所临摹的正是一副郑板桥的墨竹图。他本就画得不好,只能临摹名家作品。可若碰到复杂的东西,又或者对技巧要求很高的山水画,就不成了。
    偏偏竹子是中国画中最容易上手的,后世的画家在日常应酬的时候通常会选择竹子和荷花为题,当场作画。一来这两样东西画起来不费劲,二来也不需要画太长时间。
    也因此,竹和荷花在拍卖会上拍出的价格相对来说都不太高,主要是这玩意儿实在太多。不像一张大副山水,画起来没个三五天拿不下来。
    听富裕王这么问,李妃突然笑起来:“王爷,妾身明白了。”
    “什么?”裕王转头看着妻子。
    李妃道:“王爷忘记了,民间有一句话叫着竹报平安。”
    富裕王身体一震:“啊,本王关心则乱,还真忘记这一点了。”
    原来,传说,南方群山中有一种人面猴身,却只有一手一足的厉鬼,人称山魈。
    这种怪兽最喜欢吃人,经常到村庄里杀害村民。后来,人们发现,山魈特别害怕竹子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哔剥的爆裂声,一闻此声,便会惊惶逃窜,连头也不敢回一下,且好长时间不敢再出现。这下子,人们有了吓退山魈的妙计,每逢腊至严寒,便点火爆竹子,以造声势;进山打猎砍柴时,也带上一些竹管,投在火中使之爆裂。
    这就是爆竹的得来,于是,就有竹报平安一说。(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五十七章是谁一手导演
    ……记住哦!
    “原来是这个意思。……。/……。/”裕王喃喃道:“我说吴节本就是个书法大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画一副画过来请本王题字,却是要告诉我,一切安好,波澜不惊。”
    话还没有说完,裕王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父皇春秋即高,颇是喜怒无常,寻常人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意。如今,在万岁身边侍侯的就吴节和胡大顺二人。若说最最明白他心思的,舍吴节其谁?看来,本王这一关却是渡过了。”
    李妃却摇了摇头:“王爷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裕王惊讶了:“爱妃此话何意?”
    李妃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突然深深一福,面上带着激动:“恭喜王爷,大志即将得展。”
    裕王大惊,一把将李妃扶起来:“爱妃的话本王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李妃:“王爷日常深居简出,一向不过问外间之俗事,可妾身却是知道,王爷这是不甘心啊,心胸里却装着祖宗的江山社稷,想着能为父皇分忧。如今机会却是到了,王爷请看6”
    她指着吴节画上的那座假山和下面奋勇向上的竹子:“圣旨上说,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这不就是要让王爷问政吗,或许王爷心中还有疑虑,但这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爷只需努力向上,心怀坦荡,不用顾虑太多。”
    “啊1”裕王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睛里带着欣喜的泪光:“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隐忍了二十年,到如今裕王已经四十多岁了,正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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