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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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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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1”裕王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睛里带着欣喜的泪光:“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隐忍了二十年,到如今裕王已经四十多岁了,正是一个人的身体和阅历最颠峰的年纪。任何人心中都会有所谓的雄心壮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裕王曾经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天家骨血,也学着普通人去读书科举,没准现在已经主政一方。保一方繁荣昌盛了。
    这世界上最惨的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储君,若说不憋屈那是假话。
    如果吴节所传达的意思是真的,那么,父皇这次是真的要扶自己上马了。
    再回忆起皇帝这几年所做的一切:抄陆炳、压制严嵩、逮捕胡宗宪。
    可以说将军、政、法司的权臣重臣一扫而空。一旦自己主政,眼前就是一张白纸,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肆意勾画美好蓝图。
    万岁的用心,何其之深。
    裕王的泪水终于落下来了:“父皇老了,父皇老了,他这是在安排千秋之后的事啊。我原本以为万岁永远都不会老,原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万岁膝下撒娇承欢的孩童。却不想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我已经有了白发。可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父皇了啊,就因为一句二龙不相见……我倒宁愿生在普通人家,至少还能朝夕于父母相处啊!”
    李妃也忍不住抱着王爷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泪水既是悲伤,又带着欢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王爷情绪稳定下来,李妃着才掏出手绢擦去泪水:“王爷。吴节那边还等着呢!”
    裕王这才醒过来,叹息一声:“孤也是的,昨天见吴节的时候明明同他已经交了心。可到现在却还有所怀疑,不肯如相信谭子理一样对他推心置腹,这是我的错啊。”
    李妃展颜一笑:“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爷也不需提自责,依妾身看来,这是因为徐阁老等三位师傅不来了,而谭纶又去了福建,王爷心中有些慌乱罢了。”
    裕王歉疚地道:“孤怀疑吴节本就是不对的,可惜不能当面致歉。”
    说完话。就提起笔在那副画上写下:“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
    算是吴节漏夜送信报平安的回复。
    李妃大为惊讶:“王爷对吴节评价很高呀!”
    裕王放下笔:“他当得起。”
    说完:“来人,将这副画还给吴节府中的人,厚赏之。”
    ……
    “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看了看手中的画和上面题字,吴节也笑了。
    既有此言,自己算是在裕王阵营中坐稳了。亲厚处虽然比不上与裕王朝夕相处的谭纶、尊崇处也比不上徐、高、张三位阁臣,可论起办事能力和在夺嫡之争中所起的作用,却是别的人所不能蘀代的。
    还是那句话:从龙首功,我吴节要定了。
    *****************************************************
    无论怎么说,西苑大门前的那场风波确实已经惊动了整个大明朝。
    本以为这场风波是二龙夺嫡的开始,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了裕王。特别是在裕王三言两语就让磕门百官推散之后,在惊讶裕王的手段和才干的同时,也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当晚,皇帝却下了一份罪己诏,并同意裕王参与中枢决策,正式等上了政治舞台最闪亮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裕王的储君身份算是彻底合法,只差一个太子的名号了。
    这种变化固然让以徐阶、高拱、张居正为代表的储君党们欣喜若狂,也让景王一系乱了方寸。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刚回北京不过一天的吴节,一手导演。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个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联翩而来,让局中人无法消化。
    因此,接下来两日,京城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各方势力都排出大量的各色人等,在公卿大夫们的宅第里进进处处,或许打探消息,活拉拢收买,或威胁逼迫……
    即将到来的嘉靖四十五年春节注定热闹和不平凡。
    吴节在这两日都住在慈笀寺,与已经又大半年没见过面的唐宓团聚,他现在也管不了世人的蜚短流长,大丈夫行事,自然要率意而为。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唐宓的帮助下,已经修订完毕,正准备刊载发行。
    为了这件万家生佛的盛事,吴节自己掏了两万两银子,再加上李时珍去京城的其他熟人那里化缘了一万两,应该够用了。
    忙完这事,赵贞吉就带信过来请吴节过去同他一道审问海瑞。
    此事,在东门的码头上,严世藩正带着母亲的灵柩准备回乡下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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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成国公
    老实说,吴节对明朝的清流们非常没有好感。这些家伙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属滚刀肉的,切不断嚼不烂,谁粘谁倒霉。
    清流们大多是读死书的书呆子,科举入仕之后,因为政才有限,没办法安置在要紧岗位。只能统统打发到诸如监察院、秘书阁、钦天监、国子监这种清水衙门养着,颇有些像后世的农委,满眼都是知识分子。
    读书人多了,又收入低微,难免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难免有牢骚,难免看谁都不顺眼。
    于是,就逮谁骂谁,上纲上线。
    偏偏这群人还掌握着社会舆论风向,得罪不起,即便是皇帝,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次西苑闯宫就是这群人闹出来的,起因是海瑞上书被捕。
    嘉靖也烦了,既然你们说朕抓海瑞不对,那么这案子就交给你们办好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论如何,海瑞的驾前失仪,大不敬只罪总是逃不过的,你们总不可能将他一放了之吧?
    作为皇帝代表,吴节就被派去做了观察员。
    在此之前,虽然同是进士出身,吴节对这群朝廷喉舌是敬谢不敏的,从来没同他们打个交道。再说了,他一个皇帝近臣,平日间都呆在嘉靖身边,别人想弹劾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今天刚一看到赵贞吉,却发现这老头竟然是熟。
    这不就是大前天闯宫时领头的那个监察院的御史吗?
    这老头的厉害他那天可是见识过的,心中就有些发怵。
    忙调集了脑子里的资料,一查,这才吃了一惊,这家伙可了不得。
    赵贞吉,字孟静。号大洲。四川内江桐梓坝人。生于明武宗正德三年,卒于神宗万历四年,年六十九岁。嘉靖十四年进士。授翰林编修。擢左论德、监察御史,隆庆元年,也就是裕王登基的第二年。这老头竟然被任命为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做了阁臣。
    虽然谈不是一代名臣,却也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是四川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海瑞一案也不知道要审多长时间,看样子得和赵大人合作许多天,吴节就有意同他套近乎。
    见了赵贞吉的面,立即笑道:“吴节这才听说赵大人原来是内江人。我是成都府新津县的,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乡呢!早知如此,我就该先来老大人那里拜拜门。”
    却不想。这句话一说出口。赵贞吉立即板起了脸:“拜什么门,就因为你我是同乡。若是那严嵩这样的奸佞与你是同乡。是否也要去拜拜?”
    吴节有些没趣,严党现在虽然人人喊打,可人家还是大明朝的首辅,又不是乱党,怎么就拜不得了?
    赵贞吉还是不肯罢休,继续骂道:“你们这些天子近臣,一个个都喜欢走捷径,不是君子之道。你吴节就不说了,当年严嵩寿宴,张居正居然去祝贺,还写下了阿谀逢迎之辞,没得让人恶心。”
    说到这里,他“呸!”一声朝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声明悬日月’,什么‘补衮功无匹,晚节更怡然’,俗不可耐,连名节都不要了。”
    吴节嘿一声笑出来,这个张居正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无论如何,名节上的污点是洗不脱的。
    见吴节笑,赵吉贞突然也笑起来,摇头:“哎,人老了,性子却更急。”
    吴节见他心情好些,就问:“赵大人,这案子你来怎么审?”
    “怎么审?”赵贞吉恨恨道:“海瑞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陛下就要杀他的头,怎么不叫忠贞正直之士心凉?我看海大人说说的‘嘉靖嘉靖,皆言家家皆净’之言说得很有道理嘛!”
    吴节:“赵大人,赵大人,你就别发牢骚了,对于海大人的品质,吴节是很佩服的。咱们这不是在商量该如何判这个案子吗,无论如何,得保住海大人一命。”
    赵贞吉这才回过头上下看着吴节:“这是吴大人的意思还是……”
    吴节:“这是我本人的意见,不过,我朝制度,言官可风闻奏事。海大人来京之前可是御史,他上折子也可以理解。”
    赵贞洁面色缓和下来:“其实,这案子真没办法判。”
    吴节笑了笑:“判不下来就不判好了,拖下去就是。要不,大人你劝海瑞上个折子请罪,毕竟,驾前失仪、辱骂君父是他不对在先。”
    赵贞吉这才开心起来:“对的,这样做是对的,只可惜……”
    他突然叹息一声:“只可惜海刚峰这人实在太刚正,只怕不肯服软,凡事都要争个输赢,却不顾及个人安危。如果这样就难办了。”
    吴节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蝼蚁尚且偷生,海瑞又不是傻子,怎肯自寻死路,上个折子又不要命。
    三言两语竟然同赵贞吉说得热络,吴节也有些高兴:我吴节的情商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人是鬼,是小人还是君子,都能说到一处,这也算是现代人的一项特殊优势吧!
    两人商议好,就坐了轿子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见了锦衣卫生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尧。
    朱希尧本是靖难功臣朱能之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身材魁梧,黑脸庞。为人不苟言笑,属于三句话也放不出一个屁来的人。
    接了圣旨,朱希尧道:“要审海瑞,估计还得等等,二位大人改日来吧。”
    赵贞吉勃然大怒:“放肆,都接到圣旨了,还不让我们见海瑞,朱希尧你究竟想干什么?”
    朱希尧面无表情地将圣旨扔到案上:“二位大人,说起圣旨,我这里也领了一份,是东厂的人带来的,也说是要审海瑞。如今,陈公公的手下正忙着呢,怎么这也得等他们办完事才能轮到你们吧?”
    他接着道:“都带着圣旨,究竟谁大,我怎么知道?”
    吴节和赵贞吉相互看了一眼,都抽了一口冷气,同是惊叫:“快带我们过去。”
    这案子若有东厂插手就麻烦了,顿时,二人脑子里都有不好的预感。
    东厂素来手段残忍,有**的逮捕、关押和司法权,只要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吉贞第一反应就是:糟糕,这东厂是铁了心要置海瑞于死地。这群严贼,知道海瑞得罪了万岁,万岁恨之入骨,可有害怕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他们东厂是要来做这个恶人,投君王之好,邀功请赏。严贼误国,该死!
    而吴节却想得更远些,心中却更是镇静:看样子,景王和陈洪一派是居了心要将这桩案子做大,看能不能从海瑞的口供中掏出些什么东西,栽赃到裕王头上。海瑞一案,他们已经板倒了黄锦,如今又想扩大战果,把裕王也拿下。这群人还真是属猎狗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朱希尧还是不张口,吴节这才缓缓道:“成国公,东厂虽然也有圣旨,不过我们手头的圣旨却是刚得的,自然要以新的旨意为准。”
    朱希尧着才点头:“却是这个道理,二位大人,请随我来吧。”
    于是,一行人就朝北衙深处走去。
    这还是吴节第一次来北镇抚司诏狱,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天牢,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在外人的心目中,所谓天牢那是天下一等一阴森的所在。
    可等吴节走进去,却发现这地方和想象中却不太一样。没有森严的戒备,没有黑漆漆的牢房,有的只是一间又一间不大的四合院子。
    里面倒是有不少人,脸上的表情也很镇静,可以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说话,倒不像是犯人。
    唯一同外面不同的是,院子里没有种植任何花草树木,估计是防备犯人躲藏吧。
    这算是什么牢房,简直就是一间疗养院嘛!
    吴节仔细一想,却也弄明白了。
    北衙门的监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等符合标准,没有四品以上的官职,你想都别想。四品以下,直接就丢大理寺去了,哪会这么麻烦。
    就因为关这里的都是高官,中国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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